【ＧＥ同人】距離

距離
朝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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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過於突然。



　　那是陽光溫暖宜人的早晨，不同以往的卻是此時的餐廳裡凝聚著緊張。

　　原因不外乎一早起來就被告知與徒弟們解除師徒關係，令約書亞當下無法立即反應。手中啃了一半的麵包不上不下地懸著，而他，感到某種程度的憤怒。


　　「我根本就沒有聽說……。」壓抑著怒氣，他向眼前笑得愧疚的遊俠埋怨。

　　而那名為奧里西斯的遊俠的臉上更是滿懷了歉意，拉起一個勉強的微笑搔了搔頭。

　　「這……阿約，我很抱歉沒有事先通知你，但是，嘛、就是新接的工作的需要，所以這是有必要的……我也有發信通知他們了所以你……。」

　　說著，遊俠發出了某種硬是擠出的乾笑聲，換來眼前斥候不滿的皺臉。




　　「……。」




　　「……喔，拜託你不要用哪種眼神看我，總、總之等事情解決之後還是可以重新師徒關係啊，不要擺出那種臉啦。」


　　面對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約書亞愈發難看的臉色，此時，奧里西斯有些不知所措的發現這個總是跟在自己後頭，張著哭紅雙眼，只要稍微哄騙就會破涕為笑的小弟弟竟是有些陌生。


　　焦躁的騷了搔頭，他覺得有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只能看著很明顯已經是非常生氣的約書亞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餐，走出門外。奧里西斯則是重重地嘆了口氣。一附累壞了的樣子。

　　一旁黑髮的咒師只是優雅的端起杯子，眼神輕輕飄向約書亞離開的方向低聲道：



　　「他很高興有那些徒弟。」

　　「我知道……。」語中有著濃濃的自我厭惡。





　　而約書亞，無法釐清自己過於憤怒的情緒。



　　等到衝出餐廳大門、穿越過走廊來到自家後花園之後，他才發現了自己方才似乎太過失態。至少不應該丟下吃一半的早餐，而他更根本沒有任何理由跟立場對奧里西斯發脾氣。

　　想到剛才自己離開時奧里西斯愧疚又錯愕的臉，約書亞頓時覺得後悔。


　　待會不好好道歉可不行呢……


　　想到這，約書亞無奈的嘆了口氣，即使知道不對，可是、可是他就是覺得無法接受。就算一開始自己的確是被興匆匆的當家告知收了徒弟，要自己之後陪同其他的家族成員一起去協助他們而感到麻煩過。

　　但是他得承認，那些徒弟們真的非常好相處也非常可愛，他很開心，他知道，這樣就夠了。


　　找到了平常自己慣待著的樹旁坐下，約書亞再度用力的大嘆一口氣，並將那雙眼通紅的整張臉埋在環抱的雙臂裡。



　　混亂，一堆不知名的情緒交雜。

　　就算可以明白其實事情並不值得這樣小題大作，自己卻隱隱在心中感到一股難以呼吸般的痛。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不懂。

　　就是覺得不妥、不滿、焦躁。








　　　　　　像是，會被毀壞。








　　
　　接連著好幾天，約書亞都十分不願意踏出家裡大門一步，工作也十分任性的丟給其他家族成員代理。他不確定是不是奧里西斯對他們說了什麼，所以才沒有人出面責怪他，放任他像個沒用的廢物在家裡頭游蕩。

　　他知道這樣不行，絕對不行。所以，當家族裡兩個女孩兒吵著要去奧修玩的時候，他自願擔任了陪同的工作。

　　會後悔嗎？或是感到懊惱？他不知道如何評斷。



　　當在接上巧遇了“前”徒弟們的時候，約書亞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那對發酸的眼眶。

　　但他沒有哭，雖然他知道自己愛哭。而那三人明顯地比自己還要驚訝，嘈雜的街道上，此時確是種怪異的緩慢而寂靜。

　　

　　「約、約書亞師傅……。」



　　首先開口的是遊太郎，不知道是受到四周氣氛的影響還是感到彆扭，那位總是笑得開朗溫和，甚至有些傻氣的大徒弟顯得有些怯生。

　　顫抖，因為那聲叫喚令自己手足無措。


　　約書亞慌慌張張地將亂飄的眼神拉回，對上了眼前的三個兄弟。卻也驚覺，也才不過幾日的時間，眼前的三人竟然有著巨大的改變。

　　屏除外貌上改變來說的話，光是那眼神從原本滿是信任欽佩的晶亮轉成蒙上憂鬱的背叛一般的神色，就令他無法忍受，會忍不住心痛、會想責備自己。

　　於是，出自本能的，約書亞將頭低下想逃避那過於灼熱的視線，卻也另眼前的徒弟們產生了某種程度的誤解。


　　「師……約書亞師傅，」混著不曉得是痛苦還是乾澀的嗓音，遊太郎與斥二郎輕輕開了口，「是我們做得不夠好嗎？」


　　「還是約書亞師傅你真的不想要我們……了？」


　　自己本身是沒有那種意思，何況當家做主的也不是他。所以當幾個徒弟這樣說的時候，約書亞驚慌地抬起頭來，看見了令他完全無法反應而錯愕的畫面。

　　由遊太郎率先起頭的重跪及響亮的磕頭，連帶著原本就感情豐富的斥二郎嗚咽的跟著下跪、磕頭進而情緒崩潰。




　　「「謝謝師傅一直以來的照顧！」」




　　那是混雜了太多情感的話語，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三人之中惟有年紀最輕的狙三郎面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輕輕來回打量著約書亞與自家的哥哥們。

　　那笑容，是種怪異的深刻。

　　有太多可以哭泣的原因跟理由，但約書亞會告訴你那實在是受到當場氣氛的感染所致。明明是這麼不想要軟弱的哭泣，至少在他們三個人面前絕對……但，他卻忍不住的跟著哭出聲來。


　　「不、不是啦，我沒有不要啊……。」

　　「可是因為要工作嘛，奧里大哥說……我真的沒有不要你們嘛……。」


　　愈說到後面，約書亞愈是感到委屈湧上而放開哭聲，又哭又說得彷彿要斷氣一般。由於是低頭的關係，待那有著掩蓋不了煙硝味的清冷香味的主人摟住自己，他才驚嚇的忘了哭泣，只曉得傻愣愣的抬起頭來。


　　　　對上的，是那抹仍然猜不透的微笑。


　　有種時間停止的錯覺。不管是斥二郎近乎失控的哭聲還是應該屬於城市活力的嘲雜聲彷彿都不存在一般



　　　　　　　──靜止。
　　



　　總覺得很想要扭身逃跑呢。

　　約書亞不明白，雖然平常與他們三人嘻笑玩鬧的時候偶爾也會摟摟抱抱的，但是這次，令他有些不自在。哪兒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深怕自己太過輕率的動作又會更加傷害徒弟的心，只能傻瓜似的將嘴張開、閉上又張開。

　　而狙三郎似乎很能從阿約這樣呆笨的表情中得到滿足，褐色的雙眼輕輕瞇成線條，嘴邊的笑容更加漾開。



　　「三、三郎？」帶著不確定的語氣開口叫喚。



　　「呵呵……」狙三郎輕輕笑著，緩慢地拉近兩人彼此的距離，直到唇瓣來到約書亞耳邊不到１５公分的地方，「別傷心了……喏？」

　　玩笑一般的故意。


　　根本搞不清楚對方跟自己說了些什麼了吧，約書亞只是摀住被溼熱氣息染紅的耳朵，用力的掙扎出那其實沒有摟緊自己的胸膛。

　　而狙三郎只是愉悅一般的看著才大自己一歲的師傅像是受驚的小動物，拼了命掙扎出自己的懷抱而頻頻後退，進而撞入因為自己突然的舉動也同樣是嚇傻的大哥的懷裡。

　　瞇起的雙眼閃過太多情緒，包含他自己所不明了的。



　　「呃，對不起……。」


　　因為急著往後退，突然撞到人而重心不穩。好在對方反應夠快的及時穩住自己，才沒有落得跌倒在地的下場。約書亞抬頭，看見身後的遊太郎頭垂得極低，令劉海掩住了他的表情、猜不出現下他是怎麼樣的情緒。

　　「遊太郎……。」　

　　想開口說些什麼，對方卻沒有給自己說下去的打算。

　　很突然，真的非常突然，約書亞就這樣給遊太郎緊緊抱住，不同於狙三郎那種帶著惡作劇的輕摟，而是，像是害怕會消失、會逃開而不得不非常用力的緊抱住不可的那種力道，將整顆頭埋入約書亞的頸窩之中。

　　即使這樣的動作令約書亞多方面的無法喘氣。



　　「…………。」


　　細聲低語，遊太郎似乎說了些什麼，可那聲音太輕太輕，是連他自己都聽不見的微弱。


　　很快，也很慢。


　　時間的流動太過於不明。不同於狙三郎身上淡淡的火藥味，遊俠特有的血腥氣味緩緩飄散，也許，是個無法掙脫的藉口。

　　只有交錯而逐漸急促的心跳數著時間的流動。

　　在不曉得是第幾下的心跳，終於像是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遊太郎猛然放開懷中的約書亞，一邊往後退了幾步停下，單手捂著口鼻的手掌，掩不住早已開始發紅的色彩。而被放開的人也是同樣地慌亂，將臉轉向別處想要裝作若無其事。

　　陽光，太過於刺眼。


　　有人用充滿笑意的眼神看著，同樣，也有人搞不清楚狀況。



　　「澪湘師傅，請不要亂摸我的臀部！！！」



　　在這無論說什麼都尷尬的時刻，斥二郎羞惱的叫聲打破了僵局，隨著淒烈的慘叫聲響起，隨即到聲音的主人以雙手護住屁股，非常驚慌的逃竄到自家兄弟與約書亞之間。

　　而他身後追著一名嬌俏的中國風味少女，非常不滿的嘟起了嘴。


　　「小氣，摸一下又不會怎樣！」邊說，還邊朝著斥二郎緩緩逼近，「來嘛，給姊姊揉一下就好……。」

　　「澪湘師傅請饒了我吧。」面對危機步步接近，斥二郎幾乎快要跪下哀求了。



　　抓緊了這個機會，約書亞拉住了澪湘與一旁看好戲模樣的艾爾莎。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咦～～可是我還沒摸夠──。」少女用著惋惜的聲音大叫著。

　　「才剛到不是嗎？」另一名少女露出了顯得有趣的笑容聳聳肩。


　　「走吧走吧──。」無視兩人的抗議，像是逃離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約書亞飛快地逃離了這令他無法平靜的現場，剩下三個徒弟在原地看著自己的身影消失。




　　「呵呵，慢走啊。」

　　　　　　　　　　離去之前，他聽到有人這麼說著。




　　「師傅家的姊姊們都好可怕……我想回鄉下啦……。」

　　一邊調整身上的皮褲，斥二郎一邊抱怨的抬起頭來，只見敬愛的大哥一臉尷尬而臉上的紅潮未退，轉看向親愛的弟弟，臉上只有意味深長的笑。


　　
　　「發生……什麼事了啊？」

　　　　　　　　他問，而沒有人回答。

　　
　　


　　「真是沒意思，我們才剛出來一下子耶……。」

　　才剛踏入家裡大門，幾乎是無視兩個女孩兒的埋怨，約書亞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衝進自己的房間裡，以致於聽到有人回來的開門聲音，探出頭來似乎有事情要說的奧里西斯撲了個空，只瞧見兩個女娃不滿的待在大門口，並且纏上自己抱怨。


　　「奧里哥！小約太過分了啦，我們都沒逛到街他就把我們拉回來了──。」

　　「下次不要他帶我們出去了啦，連拉法特先生帶我們出去都還比較好。」


　　「咦！？呃……」

　　面對著連珠炮一般的埋怨話語，奧里顯得困擾而無奈的騷了搔頭，低下頭來，看見手中緊捏著的信件皺起了眉。


　　「啊，我本來想說這個消息應該可以讓他振奮精神的……。」


　　而相對於房門外的吵嚷，房內的約書亞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過於猛烈。不論是身體還是心裡都是熱到發燙。



　　是怎麼了呢？

　　　　　約書亞嘗試深呼吸卻也徒勞地感到失敗。


　　　　腦中一片混亂

　　　　　　　　就算想嘗試著整理思考也不過都是惘然。



　　約書亞將雙手摀住臉龐，並將自己埋入柔軟的羽毛枕中。期望熱度能夠冷卻，卻又總在想起遊太郎與狙三郎兩人的體溫與特有的味道後又重新感到異樣的焦躁與發熱。


　　原因什麼的，他不懂。

　　不，曾經在許久許久以前，也有過類似這樣的一個心情。只不過那樣的一個感覺來得太短，消逝的過快。是拼命不去想就可以假裝忘掉的那種程度。



　　太過於猛烈……

　　　　這令他無法反應。


　　甚至連自己的想法都無法明白。
　　　　
　　約書亞索性將被子拉起將頭蒙住，他不擅長思考太過複雜的問題，尤其是關於自己的問題他總是會更加混亂。


　　別想太多吧？那些徒弟總是太過於感情豐富的……。



　　　　　　所以、所以、所以……



　　拒絕繼續多想，只是將蒙住的被子拉得更緊，頭更深的埋入枕中。放任自己逐漸意識不清而沉沉睡去

　　
　　──是的，只要一覺起來，他會什麼都忘記。


　　殊不知，在他自顧著煩惱自己的事情的時候，奧里西斯是一次又一次的敲著他的房門而始終等不到約書亞來開門。

　　最後，等不到人應門的奧里西斯終究是放棄了敲門。

　　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個雖然無奈但是也沒辦法的模樣轉頭離開。


　　「算了算了，反正他遲早會知道的，不需要急於一時嘛。」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著，奧里西斯邊用手中的信封搧了搧風，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拉開嗓門叫了起來。


　　「喂──那邊的誰誰誰，啊，就是你啦，你幫我把這東西送出去。」





　　　　　　而夜幕，低垂。





　　早晨的陽光輕輕灑落於地，睡了整整一天的約書亞抓了抓睡翹的髮絲，神情是剛起床那種特有的嬌憨與呆滯。


　　『叩、叩、叩。』


　　彷彿算準約書亞醒來的時間一般，房門外傳來了規律而響亮的敲門聲響，「咦！？呃，請、請等一下。」聽到敲門的聲音，房間主人才回過神的慌亂起來，想要披上外衣，卻也發現自己昨天沒有更衣就入睡的事實。

　　愈是慌亂的想整理好自己就愈是把四周弄成一團亂。

　　真是太糟糕了。



　　「我可以進去了吧？」


　　沒有溫度的聲音響起，未待約書亞作出回應，聲音的主人便自顧的推開房門走進，端正的臉龐，帶點冰冷的神情，名為拉法特的咒師輕推了推眼鏡，好似沒有看到房內的混亂緩緩開口。


　　「約書亞先生，雖然考慮到你最近的狀況也許不適合陪同開拓。但是今天預定的工作無論如何都需要一個斥候隨同。」

　　「當然，如果你判斷自己沒辦法負擔這份工作也不勉強，我會請同樣是斥候的蘿伊小姐代替你前往。」


　　那是拉法特一貫的，帶著禮貌而公事公辦語氣。不是詢問，不是關懷，僅只是告知。

　　約書亞不自覺的將頭垂低，卻又在下一秒露出了一個傻笨的笑容抬起頭來，「我覺得我沒有問題，我可以去。」

　　「……那麼，還請你前往大廳，其他兩個人已經準備就緒了。」

　　下意識的，拉法特推了推眼鏡。嘴角輕輕揚起一個輕微的弧度而側身讓開了一條路，讓約書亞從自己身旁的門口通過之後，轉身想要走回長廊的另一端。

　　
　　「嗨！阿特你早啊。」


　　顯得有些滿不在乎的遊俠打著呵欠的走到自己身旁，一邊探頭望向約書亞的房間後發現空無一人，「咦？阿約這麼早就出門了啊？真沒意思。」

　　而一旁的咒師僅只是挑了挑眉，「你這個人的興趣也挺差的。」這句話，換來奧里西斯顯得有些困惑的傻笑。


　　「咦？」

　　「你沒有告訴他今天的工作內容吧？」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的確是要跟……。」


　　還未等拉法特說完，奧里西斯就笑出聲來，並且一附很得意自滿的模樣，「放心啦，我已經處理好了啦！」


　　「不過阿約這小子也真是的，我特地早起想跟他講的，一大早的他跑到哪去了……？」

　　「……………。」



　　看著這樣一個要說隨性，不如說是“明顯”欠缺某些神經的當家，拉法特忍不住搖頭輕聲嘆息。



　　而大廳中的約書亞並不曉得自己成了談論的主角，更不會知道他們談論的內容，只是笑得一如往常的帶著家族中兩位開拓經驗甚少的成員準備出門工作。

　　手中捏著詳細的工作指示，約書亞輕輕拉低帽緣而推開家裡的大門。





　　「我們出門了！」

　　




　　　　　而今天的陽光

　　　　　　　　　　依舊如此燦爛。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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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師傅！！！約書亞師傅！！」遵從著指示來到了立普圖衛的噴水池廣場，遠遠地還沒看見今天的工作搭檔家族就先聽到一陣狂喜的叫聲。

　　伴隨著多個腳步聲響，只見遊太郎與斥二郎漲紅的臉上寫著滿滿的歡喜，雙眼盈著淚光卻又掩不住興奮的直視著約書亞。

　　

　　「我們昨晚收到重新師徒關係的通知信了！」

　　「原來師傅你沒有不要我們。」



　　還未等自己開口，兩個徒弟早已難掩興奮之情的，一股腦的開始對自己報告。

　　雖然不明白該如何反應才好，但是，約書亞終究是露出了一個他自己都不能想像的、打自內心感到快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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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嘎嘎嘎我寫完了！（被人打昏拖走）

　　即使是這麼一個七拼八湊才擠出來的文章，還能寫完真是覺得自己太了不起了（？）當然，寫作過程中一直被我用片段轟炸的友人們也很偉大。

　　明明只是一個想寫感想卻變成熱血爆走產物的文章呢！

　　總之寫完真是太好了，太久沒寫文章整個筆調都好生疏，覺得自己寫得有夠差的Ｑ　３Ｑ～（打打打）真希望大家看了覺得不要傷眼這樣～


　　朝澐　２００８　１１　２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