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長載】Season 5

Season 5
朝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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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天空旋律



　　

　　「嘛，妳不在吃教室午餐，原來是跑到這兒呀，七草。」打開通往頂樓的大門，就看到七草抱著一本課本，懶洋洋的一邊曬著太陽啃書。輕輕抬起頭來看了走出門外、來到頂樓的忍足，七草再度將視線放回課本上。


　　不知何時，就像是理所當然一般地與忍足熟稔起來。


　　雖然是忍足單方面接近自己，而對於他改口叫自己七草，雖然不討厭，但也只是抱著一個不拒絕也不回應的迴避態度，隨他去吧。


　　「你到這裡幹麻？」

　　「嘛……找妳呀。」


　　聽不出是玩笑或是認真的語調，忍足笑著走到七草旁邊坐下，一邊將手中的草莓牛奶強制塞給七草，自己開始吃起從福利社買來的麵包。

　　「…………你還說你沒跟蹤我。」這句話只是玩笑。

　　「之前的確沒有兒呀，現在我就不能保證了哪。」而忍足只是笑得一臉媚惑的回答，聽不出他究竟說得是真是假。


　　隨他高興吧，知道眼前的人就算是反抗也是徒勞，還會被當成玩具耍的個性，七草默默的喝起忍足給自己的飲料，視線再度集中回書本上。即將邁入夏日的輕風吹起，七草無意識的將黑髮撥至耳後，卻也只是給風打得更散亂。

　　忍足嘴邊掛起一抹他自己都沒能查覺的寵溺微笑，伸出手來手替七草撥了撥那細軟的髮絲。


　　「這麼說來，最近比較沒看到妳跑音樂準備室地呀？」


　　想起什麼似的，忍足淡淡問著，七草頓了頓，眼睛瞪大的看著忍足，一臉欲言又止，「音樂教室？」但眼神很快地又轉作平淡，「唔，的確不太常去了，最近。」


　　七草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書本蓋上，站起身來。


　　微微抬起頭來，像是觀望；像是思考的望著亮藍的天空，轉過頭來，望著忍足露出一個帶著一絲小女孩般的笑容。



　　「哪，忍足同學，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使嗎？」



　　突如其來的發問令忍足不知道怎麼回答，七草也只是無所謂般的笑笑，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只是一個極為普通的談天、相處。

　　但這樣的一個情景，卻完全一點也不漏的進了某個偶然經過的藍寶石眼裡。







　　　　　一點也不漏地







　　真的是很久沒有到音樂準備室睡覺了，就算不是睡覺，自己最近獨處的時間似乎也明顯減少許多。

　　中午休息時間，偶然經過音樂準備室的七草偏著頭看著那扇掩著的門，遲疑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不去頂樓，是伸出手來偷偷將門拉開一條細縫，確定裡頭沒有人在後才大大方方的走進去。


　　「打擾了。」


　　沒人會回復自己的，只是習慣性的打著招呼。七草踩著貓一般的輕巧腳步走到鋼琴旁，憐惜似的摸了摸鋼琴平滑的表面，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後將琴蓋打開。

　　笨拙而緩慢地，小小的手在黑白的琴鍵上流出走調的簡單兒歌──小星星，雖然很努力想要將曲子彈好，但不是跟不上節拍就是彈錯音，七草輕嘆氣，懊惱的想要蓋回琴蓋，音樂準備室的大門也隨之教人給大開。


　　七草有些驚駭的瞪大眼睛，看著突然闖進來的傢伙。


　　因為逆光的緣故，看不清楚那人的臉，只看到那金褐色的髮絲在自然光線的照耀下，散發著恍若天使般的光芒。七草輕輕瞇起了眼，想將那人看得清楚卻只是徒勞。


　　「還真是個讓莫札特聽到了會哭的Ah,vousdirai-je,Maman哪。」


　　帶著倨傲而自信，那名為跡部景吾的人說著，嘴邊擒著一抹華麗的笑，恍若國王君臨一般的踏著優雅莊重的步伐來到七草身邊，阻止了一臉淡漠，準備將琴蓋闔回去的七草的動作。


　　「坐好。」


　　無視七草亟欲離開的反應，跡部用著不容拒絕的語氣與行為，將早已站起的七草拉回鋼琴前的座位上，一雙修長漂亮的手，瞬間流暢的滑出一串悠揚的旋律。不同於方才自己彈奏的拙劣，同樣的一首曲子，而且還是兒歌，經過這個人的手卻變得這樣的………不同凡響。




　　　　彷彿這個人散發的氣質一般，他是獨特、完美而高高在上的。




　　七草一語不發的凝視著跡部端正的側臉，仔仔細細地將跡部打量了一遍。那羽扇般濃密的睫毛、白瓷般細膩的皮膚，以及總是閃著狂傲卻讓人能輕易原諒的藍寶石色雙眸，雖然早已明白，但近看的震撼讓七草更加明白這人可以令全校瘋狂追隨的原因。

　　他像是天生就該被崇敬、被愛戴，站在眾人頂端。



　　遙遠的一個人哪……七草想著無意識的撥了撥髮絲，旋律的最後一個音符也輕輕停止，令失神的七草回過意識，發現跡部正直視著自己不語。

　　那不是發怒或是不悅，而是等待，等著自己率先開口。


　　「唔……這是……變相的炫耀嗎？」不然她想不到別的理由。

　　「啊嗯？妳這傢伙說什麼蠢話。」


　　看到跡部的眉毛狠狠抽動，敢情自己是說錯話了不成。

　　但是要她說什麼？演奏得很好、很棒、很完美？怎麼想都只有虛偽。而她也覺得，平日慣於受到稱讚的跡部哪裡還缺乏讚美，而且自己討厭吹捧與被吹捧。但若不是炫耀也不是渴望稱讚，剩下來、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


　　「我知道自己琴技差。」


　　無所謂般的聳了聳肩，七草伸出手來，一指一指緩慢的押出旋律，如同自己剛才作的。


　　「大不了多練幾次，總會彈好的。」


　　那語調是充滿了不服輸，不管是眼中還是表現都散發著討厭認輸的倔強，而比起剛才的嚴重走調錯音，現在七草彈出的旋律雖慢，倒還有幾分模樣。

　　短短一曲終了，七草輕揚起頭，微笑的看著跡部站起身。


　　「就只有這樣，嗯？」

　　「當然不是，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看著身旁一臉自傲笑著的跡部，七草露出一個不亞於他的自信笑顏，轉頭走出教室外，輕輕闔上門扉。跡部笑了開，指尖再度跳出於不同於方才那個簡化過的兒歌，而是充滿技巧的將Ah,vousdirai-je,Maman完整的彈奏出來，「望月……七草是嗎。」

　　
　　跡部再度笑了起來。


　　對於這個不懂得對他獻媚，也不是故意佯裝高傲或目中無人試圖引起自己注意的平凡少女，跡部感到在意。她的存在明明是如此平淡不起眼，卻又充滿了難以解讀的令自己在意。




　　　　是不是因為那日的微笑殘影使然？




　　說起來可笑，一個平凡的女孩竟然能讓自己如此介意。想著，跡部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刻。


　　一整個下午，跡部那心情之愉悅，讓所有網球社的社員們都當他是撿了不乾淨的東西吃壞肚子，才會有如此反常表現。但也不少人認為這個萬人之上的部長從來沒正常過。



　　除了一個人之外──

　　　　　　忍足推著眼鏡，一語不發的望著心情極好的跡部，討厭的感覺在心中盪漾不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