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短篇】青之空（下）

Season番外──青之空
朝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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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之空──果然就如同七草所想，是很標準的愛情文藝。


　　會去看這部電影的不是情侶就是女性的好友團體，但，怎麼說呢，秉持著電影觀賞中不語的良好禮儀，在看片子的時候跡部、忍足與七草都沒有作聲，直到影片撥畢，隨著觀眾的出場，三個人也一起走出電影院之外。

　　習慣電影院的黑暗，外頭的陽光竟是刺眼。


　　但不曉得是誰先開口，或是說，同時，三人異口同聲的對這部片子結了評語。



　　「嘛啊，這真是部好看地片子啊。」


　　「哼，真是個降低本大爺格調的故事啊啊──。」


　　「…………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


　　跡部或是忍足的想法都在預料之內，跟著兩人走出電影院的七草卻一臉惺忪，表情說是愧疚不如說是剛睡醒的呆滯，一邊動手抹去嘴角的口水漬。

　　兩個男孩臉上則是抽搐、震驚，夾雜了各式各樣的情緒而沉默，憐憫似的看向七草。


　　「…………。」

　　「………………。」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至少影片開始的時候她很認真看，看到一半就抵擋不住睡意侵襲，「請原諒我的失禮。」

　　不管怎麼說，昨天熬夜弄到今天精神不濟，再怎麼說疏失的都是自己。


　　「沒關係地呀，小草。等片子出了ＤＶＤ地時候再來我家一起看罷。」


　　如果不是懷疑眼前笑著的人別有所圖，七草得承認忍足的笑容如春風般溫和燦爛，互相對應的就是冰寒著一張臉的跡部，正用著那雙用冰塊打造成的眸子斜睨忍足。

　　啊啊……感覺又要爆發戰爭了，她好想走人、好想落跑。難不成其實他們感情不太好？


　　「唔，這就不……。」

　　「吶，小草也覺得餓了罷？要不要去吃點兒東西呢？」


　　想說出口的話都還未說完，就教忍足憐愛似的揉頭動作給打斷。或是說，軟性卻強迫的不給予七草拒絕權力，以便隨時可以把女孩帶回家去。

　　但是，帶她回家又沒好處不是？我也不想跟你去見你父母。


　　「好了、好了呀，我知道一家不錯地大阪燒店啊，一起去罷。」

　　「啊──你是要本大爺去哪種沒氣質的店嗎？」


　　被晾在一旁的跡部突然答了腔，似乎對忍足口中“不錯的店”感到鄙夷，掃過七草一張若有所思的臉，一邊看向眉頭皺緊，笑容全失的忍足。


　　「嘛啊──是跡部你去地店太有氣質了吶。」有氣質到吃完就可以破產的那種。

　　「你在說什麼蠢話啊，本大爺還不至於會去選那種你們負擔不起的店。」

　　「唔，那個。」


　　連去餐廳都要爭嗎？就算是再好吃再高級的餐廳也不會幫你們印象分數加分的啊。食物就是食物，可以填飽肚子她根本不介意吃的是什麼啊啊。


　　「那個，其實我是有帶便當出來的。」


　　有鑒於聽不進自己發言、擅自燃燒著自己的小宇宙的兩個男生聽不到自己的說話聲，七草刻意的放大音量，但，不曉得究竟是真的放大聲量有用，還是便當這個關鍵字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兩個人同時停下動作，望向七草。

　　「事實上，量還滿多的所以一起吃沒問題。」


　　七草露出了個純真的笑臉。

　　跡部與忍足則是驚訝。那個有點節省到小氣的女孩，寧願餓肚子也不肯吃中餐的那個望月七草帶了便當，先不論便當的內容甚至好吃與否，光是因為那是七草帶來的便當就顯得與眾不同。


　　忍足的眼中是驚訝，跡部鬆開了緊皺的眉。


　　七草搖頭晃腦的，小心翼翼地從破舊背包裡掏出一個有點年紀的三層便當盒，一併解釋了那背包沉甸甸的原因。

　　說不期待，都是騙人的。


　　尤其女孩那慎重又小心的模樣，讓人更是無法不去期待其中的內容物。

　　緊張到，心跳都會不自覺的加速，完全都是因為過度期待的原因使然。




　　──掀開盒蓋，一陣奪目刺眼的金光。




　　「這是什麼東西啊啊──！」跡部幾乎要破口大罵，忍足震驚的僵在一旁。

　　「香蕉。」七草回答的很輕鬆自然，彷彿在便當盒裡裝著滿滿成串的香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當然知道那是香蕉，他眼睛又沒有瞎。

　　不，重點是，一般的正常人會把香蕉放進便當盒裡當作是午餐帶出來的嘛！？先別提眼前這差點他沒伸手去掐死的女孩做出穿制服出來約會這種非常識的事，這種東西應該叫水果或是點心吧啊啊──？

　　哪裡有人拿來當正餐吃的。


　　「唔，我不曉得你不喜歡香蕉。」

　　「那不是重點吧──。」

　　
　　重點是為何是香蕉，不對，是妳問題切入點根本錯誤了吧。


　　「因為很便宜、美味而且又很營養。」


　　對於跡部的問題，七草的回答完全就是不認為把香蕉拿來當便當有什麼錯的認真跟理所當然。反而還有點不解，無法明白跡部為何對她手中的糧食這麼有意見。

　　果然是因為太平民的食物他吃不習慣吧？


　　「其實你們不想吃也沒關係。」

　　「剩下的我帶回家可以吃很多天。」


　　對於忍足跟跡部似乎不太能接受自己帶來的食物七草是覺得無所謂，飛快的將東西收回背包裡，總覺得一定是錯覺吧，因為七草的微笑是種耀眼的燦爛。


　　彷彿在說，你們不吃我還省一筆的惡毒。

　　肯定是錯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自己如果真的動手拿了香蕉就會被殺死的感覺。



　　「如果你們還沒決定好要去哪裡，我還有個滿想去的地方。」趁著身後的兩人無言，七草露出個清爽的微笑詢問兩人的意見。

　　「要一起去嗎？」


　　比起讓他們兩個持續沒有意義的爭論，七草不曉得是刻意或是天性如此的露出帶點天真的甜美微笑盯著兩人。

　
　　──不戰而敗。


　　跟隨著七草，跡部與忍足兩人被引領到一間不是特別豪華、甚至是不起眼的小小家庭餐廳，坐進去的同時，兩人甚至驚訝於菜單的種類貧乏、選擇性少。但是，小小的店內充滿著溫馨的氣氛，而女孩也是顯得特別開心的東張西望。

　　像是種餐廳感到稀奇一般。


　　「小草要點什麼地呀？」


　　在七草異常高興的東張西望的時候，負責點餐的小姐也走到三人的桌旁，忍足則輕輕推了張望中的七草。


　　「說得也是。」


　　回過神來的七草抓起了菜單看著。

　　進入店中就陷入沉默的跡部則是放下菜單用漂亮的指尖輕輕往桌上敲了敲。


　　「一份沙朗牛排五分熟，還有熱咖啡。」

　　「嘛……那我就一份義大利麵好了吶。」

　　「…………請給我白開水。」


　　看著菜單上令七草感到心疼的價格，女孩上下打量過一遍菜單後，皺起眉頭，說出來的東西則讓身旁的三個人當場傻了眼，像是驚訝又是責備的目光隨之刺痛的往她身上亂扎。

　　啊啊，現在眼神還變成同情跟憐憫了。


　　「對不起我錯了，請給我蔬菜三明治。」


　　「哼──再來一份漢堡。」

　　「……那我就多點一客草莓聖代罷。」


　　眼光輕輕掃過，跡部出乎意料地點了看起來就不會是他的風格的漢堡，並且露出狂妄自信地笑，一旁的忍足發瘋跟進，點了有違他整體形象，由他的搭檔來點會更適合一點的甜點。

　　沒有思考太多關於忍足跟跡部為何這麼做的問題，七草在度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

　　直到跡部點的餐點送上，並以「這東西的配色不符合本大爺的美感。」這種彆扭的理由將漢堡推向七草時，七草的心底其實是開心的。是的，一直到最後，她的目光都在漢堡與便宜的餐點上流轉，而對方瞧見了。

　　她不是那種喜歡哭的女孩子，但此刻的七草感受到某種感動的眼眶潮濕。


　　她、她可沒有因為一客漢堡就被收買了喔，她只是很高興而已，真的。


　　不過實在得說，把一份漢堡跟自己點的三明治加上那大杯的草莓聖代吞進肚子裡頭的時候，七草總有點會被撐死的錯覺，尤其對面還有個撐著下巴，很入迷的看著自己吃東西模樣的媚惑臉孔，這頓飯吃起來真是喜憂參半。


　　「你一定要盯著我？」用餐巾紙將嘴邊的奶油抹去，七草語氣平和的詢問。

　　「小草吃東西時，總有食物特別美味兒的感覺吶。」

　　「…………。」

　　
　　不，重點不是這個吧？這算轉移話題嗎？

　　無所謂的聳聳肩，七草不打算否決或是反駁忍足說的話，太浪費力氣了。只是有點懶惰的撫著吃得有點圓滾的肚子，不太有形象的攤在鬆軟的座位上，一臉滿足地模樣。

　　喝著自己的熱咖啡的跡部抬起目光看了一眼七草後放下，忍足仍是維持著媚惑的微笑盯著吃飽喝足心情愉快的小貓咪瞧。

　　沒有人開口說話，一種寧靜的和諧在三人身旁流轉，就像，在頂樓那片青空之下。


　　「能夠再來一次真是太好了。」


　　坐起身來的女孩眼光輕緩地飄向窗外的步道，用著雖然輕，但是三人都足夠聽見的聲音說著，眼中滿溢著懷念，還有很多複雜的情緒。


　　「我一直很希望可以再來一次，嗯，謝謝你們容忍我的任性。」


　　回過視線，七草的笑容襯著陽光有種過於夢幻卻又天真的感覺，像是個小女孩一般的笑容。

　　她知道這樣的店其實不管是餐點還是格調都只是普通甚至低落，委屈的是忍足跟跡部要陪自己來這種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踏進的次等小店實在是有點可憐。


　　但是，對於七草而言，可以踏入這種店幾乎是奢侈了。

　　不是沒有負擔的能力，而是，捨不得，真的是捨不得。


　　「──笨蛋。」


　　跡部放下純白的咖啡杯開口，一臉自傲而自信的看著七草，嘴邊勾起的弧度不是嘲笑，卻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深刻。

　　這種笑容很犯規喔，會害她想要更加任性的。


　　微笑不語的女孩在度轉頭看著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陽光暖暖地透進令她全身舒暢，店內的冷氣則是完全中和了太陽的溫度而舒適，隨著眼皮的沉重，她甚至不曉得之後在恍惚之中自己回答了忍足什麼問題的答案。



　　「嘛──可愛地公主睡著了呀。」

　　「這個笨蛋到底在搞什麼。」


　　當七草敷衍一般，完全沒有條理的回應聲漸漸微弱，兩個男孩終究是無奈地嘆起氣。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更何況，現在聽說好像是在約會中吧？有人在約會的時候就這樣大剌剌的睡起午覺的嗎？沒常識也要有點限度吧。

　　看著七草睡得這麼幸福安穩，雖然心中抱怨卻又無法將她搖醒。只能無奈地盯著女孩無防備的睡臉，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這個貪睡的女娃總是讓人又氣又無奈哪──。


　　憶起音樂教室的相遇，跡部不禁泛出一抹極淺的微笑，一種得意、甜蜜還有寵溺。雖然接下來的行程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逼近，但跡部卻沒有要實行的打算。


　　「走了。」


　　那是在夕陽染紅了整片天空的時候，一陣沉默之後，跡部對身旁似乎顯得錯愕的忍足下達的指令，畢竟，原本預定吃飽飯後、休息一下就要去看的歌劇早就開演了一個小時之久，如果要把七草帶進去，眼前唯我獨尊的大爺早該動手了。

　　而不是也不可能現在才要出發。


　　但是對於跡部的企圖跟考量忍足並沒有多問的打算，輕柔的將熟睡的女孩背到自己身上，走出坐了一整個下午的家庭餐廳，眼前跡部的影子被夕陽拉得老長。

　　掛掉電話，跡部對身後的忍足抬了抬下巴，要他跟上。


　　「我可不是你的僕人吶。」


　　像是無奈又徒勞的反抗，忍足抱怨著走到跡部身旁，兩人並肩而行，一邊輕輕調整身上的七草，好不讓睡熟了的女孩從自己背上掉下來。

　　一邊心疼於這女孩輕得彷彿可以被風吹走。


　　「現在是要去哪兒？」他問。

　　「送這笨蛋回家去。」


　　斜眼飄過忍足背上怎麼睡都睡不醒的七草，連跡部都未發覺的是種寵溺。

　　風，輕輕吹起，即將沒入地底的夕陽餘暉將兩個男孩的身影照得閃閃發亮，洋溢著某種微小幸福日常的光輝。

　　只是一個細微的事情卻能感受到幸福。


　　「吶……下次再一起出去玩兒罷。」三個人一起。

　　「哼──本大爺有空的話。」


　　不論是現在，或是在學校的藍天之下都是充滿微笑。



　　兩個男孩輕鬆的閒談著，被忍足背在身後的七草則是被陣陣的晃動給搖醒，聽見了兩個人之間的對話而淡淡露出微笑。之前還懷疑他們兩個感情其實不好，果然是自己多心了。

　　下次如果再一起出去的話，就一起去遊樂園吧。

　　跟那間餐廳一樣，會是成為自己重要回憶的一個地方的。





　　　　然後




　　有一年有一天，三個人一定可以在那片藍空之下，笑談著這些可愛的記憶。







　　　　　　　　　　　　　　一定……





　　ＥＮＤ






　　請不要質疑我哪根筋壞掉才寫，因為啊啊……就是嘛，就是寫本傳寫到心情很差的時候我突然腦中爆出一個拿著香蕉便當的畫面…………

　　不寫不行吧！！這多愚蠢多好笑啊我的媽啊

　　所以我就不務正業的寫了，明明最擔心本傳真的得寫到冬天的人就是我啊！（慘叫）但是實在是太歡樂了，所以還是寫了，啊啊，是大神的旨意不能違抗吧（誤）

　　咳，其實應該說，早就有想寫的打算，放進來不少東西都是在本傳判定作多餘而刪除但又很可惜的點子，能夠可以寫出來真是太好了。

　　並且比起本傳，這篇的七草稍微讓她不太冷漠雖然怕跟立海夢『夕陽』的女孩重疊，但我僅可能用這篇的這個七草的口氣去吐曹兩個男孩，還寫了兩人對女孩的吐槽，最近老是沉浸在凝重氣息中的我感到舒坦不少。

　　↑但是壓力一樣大


　　總而言之，是發生在欺負事件結束、合宿之前的某日，三個人關係沒有明確的那個時候的一個故事，如果大家不討厭就太好了。


　　最後，將這篇獻給我最親愛的霞



　　朝澐　　２００７　１０　１




↓聽說好像大概可能也許是後記……
　　


　　那是在約會結束的幾天之後。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的忍足輕推了推眼鏡，看著一旁牛奶配香蕉當午餐，不亦樂乎模樣的七草提出詢問。


　　「那天小草為什麼會帶我們去那間餐廳地呀？」並不是非得知道答案，但是就是好奇。

　　「唔，為什麼呢。」


　　嚥下一口牛奶，七草漾出一抹微笑凝望忍足。



　　「因為那是我跟父親母親一起去過，有重要回憶的地方吧。」



　　確定一般的點點頭，似乎對自己的回答非常滿意，在那湛藍天空的照耀之下，她的微笑有種不可思議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