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接續上一篇
這篇前段有點噁心
字應該會很多
所以才分成上中下
不想看噁心的地方就往下拉去找第一個***的地方吧
救護車到了之後把我送進急診室
然後就放著
沒有人來看我
這跟我想的不一樣
轉院不是是因為原本的地方沒能幫我止血嗎
怎麼就把我這樣放著
只是換個地方躺而已
血一樣在湧
感覺連大便都跟著出來了
因為超大湧
湧了三波
熟悉湧血的感覺知道那不只是血了
真的很痛苦
感覺應該是溢出來了
我把被子掀開稍稍抬頭
果然看到一堆很奇怪的東西
糞血混和物
硬要我形容
就是藍莓果醬，更深更大顆的藍莓果醬
但是很臭
並不是屎味
多數是血乾掉綜合些許糞血泥的味
很獨特的怪味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很不舒服
也沒人來看我
我家人也正坐車在趕來我這
叫我去叫護理師來阿
都流成這樣還沒人來
他們也很急吧
***
於是我就隨便問了一個正要經過的護理師
畢竟我也覺得這樣子在流下去確實不是辦法
「請問有醫生嗎?」
「有阿醫院怎麼會沒有醫生?」
「那...怎麼都還沒來看我呢」
「他們在看其他的人阿，醫院又不是只有你，等他們看完其他人就會來了」
然後講完就走了
這護理師
有點兇
也有點重擊我
但也讓我發現了急診室現場的狀況...
來到急診室
並不是你就是第一位
還是要等原本科的人看完才會輪到你
總之就是一個等待的地方
倒不如說醫院本身就是一個【等待】的地方
在裡面要做什麼事之前就是等
大家都很急妳不是唯一一個急的人
這也讓人反思
有時候會在新聞上看到急診室暴力
某某家屬攻擊護理師怎樣的
確實是不對
或許他們應該也是很急吧
看著自己的親人痛苦到不行了卻還是沒有醫生來觀照
護理師也不是醫生對於病患通常是做一些打點滴、抽血、打藥這類的工作
並不是醫治
剛好那些人又是些脾氣暴躁的人
才會對護理師動手或是在救護站亂罵吧
雖說對於我們這種溫和的人來說那樣子確實是過頭了
一位阿婆看我躺在那邊也沒人來看我
就來找我
她其實是正在換班
跟一位外籍的
他們有點算是清潔人員
有個職位的稱呼但我忘記了
主要就是幫忙病人一些身體上的照顧
倒尿、包尿布、換衣服等等的
我跟她說我下面有一些噁心的東西
她說嗯我有聞到味道
她就去找那個外籍的來(外籍的就是準備要換班的)
我就提醒她們真的很噁心
外籍表示「阿我還是要幫你用阿」
就把窗簾拉一拉把被子掀開
「嘖嘖...你這個蠻嚴重的」
他們兩位就幫我換了新的墊被跟尿布
還有擦拭大腿內側跟下體
也是第一次這麼公開下體給陌生人看了
說不定清潔人員都是老的是因為不讓你太過激動(?)
這是玩笑話就是了
但外籍的勞工們也確實對於醫療資源有著極大的幫助
不只是看護，這類型的工作外籍的也蠻多的
換完之後
那位阿婆去護理站問說怎麼還沒有醫生來
他還蠻嚴重的
然而
獲得的回答跟我第一次問的時候是一樣的
看來妳若是沒有生命立即危險的人
都是這樣等的吧
***
急診室裡面
跟原本的一樣
充滿很多垂垂老矣的人
但是哀號比原本的更嚴重
有一位大媽
一直喊著
「唉呦好痛，我都沒怎樣為什麼會這麼痛」
另一邊是阿伯一直對著家屬喊痛
到處都是唉唉聲
痛苦的
難受的
感嘆的
都有
這裡真的是負面能量滿點的地方
感覺護理師得憂鬱症或是什麼心理疾病也不太意外了
這又讓我想到
高中的時候
健教老師是一位
以高中生的說法就是很機掰的老師
打分數不高
課堂上又常常講她以前在急診室做護理長怎樣怎樣
又會一直說自己兒子怎樣怎樣
現在想來
急診室護理長真的也不容易
心理承受的壓力還蠻大的
每天都是在戰鬥中上班
雖然沒有因此改變對老師的看法
但是會有點感謝她對於醫療的貢獻
已經連續流血五小時
有事沒事就花點力氣抬起頭看像右前方的時鐘
時間是過得那麼緩慢
還是沒有人來
***
第六小時
終於有個醫生來了
帶著手術帽手術手套
事後回想他會不會是剛做完手術趕過來的呢
或是剛要去做手術
「醫生，你終於來了！我等你等的好久阿」
醫生真的跟拯救世界的超人一樣
醫生些微的笑了一下
「讓我看看！」
我提醒醫生可能很噁心
「這種東西我們每天都在看沒問題的」
翻開檢查後說「你這真的算嚴重，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是痔瘡，這應該是再上去腸子的部分」
「不過還好，流的血大概是捐血兩次的量吧，等等我們做個電腦斷層檢查再幫你止血」
沒捐過血的我其實不知道捐血一次是多少
「之後我們會幫你把肛門稱到最開然後幫你止血」
腦裡浮現一些肛門大小非常不一般的18+畫面
「會...合起來吧...」
「會拉！做完當然會回來阿」
沒隔多久
就被推去電腦斷層的地方了
被推的時候看著四周
觀察人們的眼神表情
從看人被推便成躺在上面的那個
心中有點複雜
第一次被打顯影劑
那個機器上面寫著Philips
這不是飛利浦嗎
電燈的那個
原來也有跨醫療器材
在做的時候腦子裡都想著
醫療器材似乎也是一個很大的產業
以後創業或找工作或許可以做醫療器材相關的
看起來市場不會太小
唉我在想什麼呀
但是短暫忘記了痛苦
顯影劑嘴裡會有藥味
全身會發熱
從點滴那邊打進去的
點滴真的是一個方便的東西
要打什麼針都從那個地方輸進去
插一次針就好了
突然發現點滴的用途很多元
***
之後做完檢查又大湧了幾次
早上都是排便的時間
可能是這樣所以特別湧吧
因為做檢驗他並沒有把尿布貼好
就又溢出來了
這些東西要忍也忍不了
就算努力收起也沒有用
因為她之後還是會湧出來
乾脆直接全部放出來了
阿婆請我家人先去買尿布那些的
說這裡也沒有適合的給你用了
又幫我換了一次
那種東西一般人看到真的會覺得很恐怖
可以看到家人是倒抽了一口氣
阿婆：「你這麼年輕怎麼會這個樣子」
一邊感嘆一邊幫我處理
家人：「都在做作業沒睡覺吧」
等報告的時間是一小時左右
我知道又要迎接一個緩慢的一小時了
中間把一些同意書簽一簽
***
一位女性被推進來
警察再問他一些事情
看來是車禍進來了
上班第二天
因為前方急煞撞了上去而被送來的
一直跟電話中的不同人哭訴
第二天上班而已
我想要有好表現
怎麼會這樣
我好痛
都不能上班
警察做筆錄她都說她頭暈不能做
我是想著我這麼痛苦都沒一直唉了
血都要流光了
妳只是頭暈在唉什麼
突然有點沒同理心...
看來
護理師大概還需要具備耐心、同理心、EQ不能太低吧
壓力這麼大又累的工作
也難怪一例一休的時候
護理師會有抗爭
工時便長真的會很硬
***
早上11點多
終於報告出來
幫我從點滴的地方輸了鎮定劑
之後會讓我睡一會兒
幫我推到手術房附近登記
之後我已經沒有記憶了...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
已經在檯子上面
就是突然張開眼睛(很像電影中機器人突然開眼的感覺)
一直喊著
「我要尿尿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旁邊的人則是說你可以尿快尿
但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聽進去
一直喊著我要尿尿
身體裡面則是有一些東西再刺我的感覺
再過一下就結束了
被推回原本的地方
做完之後雖然止血了
不過後續接著來的就是
原本流在體內的那些已經流出的壞血
一直一直的排出來
又換了兩波左右的尿布
才真的不再湧了
包含壞血
大概是
連續出血11個小時吧
才完全停止
沒有流到休克真的是萬幸了
不知道當時送台大會不會就不用流這麼久了呢
還是說所有醫院其實都這個樣子
又剛好再大夜班的交接時刻
上下班時間的交界
畢竟醫生也是要休息的
所以就比較不即時
但真的是血都要流乾了
還是沒人來看
那段時間真的很漫長
旁邊來來去去也換了兩波病人
都是在等住院的人
旁邊的阿伯看到我在看他
用台語對我說
健康真的最重要對吧
在這種地方
健康當然是最棒的事情了
to be continued...
下明天再寫吧
創作內容
住院警世錄(中)
家裡蹲遊記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