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冒名奇妙的遭受身分不明的殺手攻擊之後，上條當麻已經在醫院昏迷了三天。在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之後，首先看見的是帶著一臉凶狠模樣的茵蒂克絲。
啊啊……不幸啊。
上條當麻在心中如此抱怨著。
「當───麻────！」茵蒂克絲帶著凶狠的表情慢慢逼近上條當麻。
「是、是的，茵蒂克絲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當麻，你現在應該知道自己是什麼處境吧？」
上條當麻思考了一下。現在自己的處境？我是不太清楚……不過現在不就是被人砍的躺在床上嗎？
唉。茵蒂克絲誇張的長嘆了一口氣說：「當麻就算了，怎麼連史提爾也受傷了呢？」
喔，對了……那傢伙的確也被砍倒了。上條當麻臉色有些沉重的看著病房內的天花板。
「那傢伙還好吧？」
「史提爾嗎？在隔壁的單人病房。精神看起來比當麻好多了。」茵蒂克絲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腳步不停的踱步著。「結果他什麼都不跟我說，什麼嘛！史提爾大笨蛋！」
什麼？那傢伙竟然可以住到單人病人，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勢力介入對吧！？話說回來，沒人對那傢伙身上穿的衣服感到奇怪嗎？
「啊，其實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呐。只是瞬間就被幹掉了，真是丟臉……」上條當麻高舉拳頭向著天花板。
「當麻也什麼都不跟我說嗎？」茵蒂克絲有些悲傷的看著上條當麻。
比起自己身上的傷痛，看到茵蒂克絲露出那樣的表情會讓上條當麻感到更痛苦。但即使如此，上條當麻還是默默決定不將茵蒂克斯牽扯進來。
因為那個殺手說過，目標就只有自己。既然是這樣，那麼就不需要讓茵蒂克絲涉入危險之中。
「當麻一直都是這樣……自己擅自決定了什麼，就自己往前衝。」茵蒂克絲停頓了一下，嘴巴嘟的跟鴨子一樣尖說：「雖然我早就在懷疑了……當麻果然是笨蛋嗎？」
喂……茵蒂克絲小姐，這語氣好傷人呀！我正值青春的心靈是無法受到這種太嚴厲的言語精神攻擊的呀！
唔。上條當麻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人拿針刺了一下，感到一陣刺痛。
「呐，當麻。」
「嗯？怎、怎麼了嗎，茵蒂克絲小姐？」
「當麻被攻擊是因為我的關係嗎？」
上條當麻看的出來，茵蒂克絲的眼眶有些濕潤。
「笨蛋，」上條當麻翻過身去。「只是男人跟男人之間的打架而已。」
這樣呀。茵蒂克絲淡淡的說著。
「三天喔，當麻。」
茵蒂克絲忽然說了這句話，使得上條當麻疑惑的看著茵蒂克絲。
「我只會在小萌家住三天喔。」
「欸？」
「所以當麻要在三天之內來小萌家接我回去。」
茵蒂克絲淡淡的笑著，從窗外隔著窗簾灑進來的些許陽光照在茵蒂克絲的臉龐上，使得那笑容看起來格外的聖潔。
畢竟是修女嘛……。上條當麻在心中僅僅作出了這樣的結論。
「喔！」
「嗯，約好了哦，當麻。」
「嗯。乖乖在小萌老師家等我吧。」
「嗯，那麼接下來……哼哼……」茵蒂克絲露出了跟修女身分不符合的邪惡笑容慢慢逼近上條當麻。
「等、等等！茵蒂克絲！我現在可是病人喔；是受傷的病人喔！」
茵蒂克絲緩緩的張開了嘴巴。
「不、不要啊────。」
不顧上條當麻的哭喊，茵蒂克絲照樣朝著上條當麻的腦袋狠狠地咬了下去。
「不幸啊─────────！」
如此這般，接著進來的護士幫上條當麻的頭上又纏了幾圈繃帶。
在茵蒂克絲離開之後，上條當麻以為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忽然聽到從隔壁病床傳來陣陣的啜泣聲。
由於剛剛一直在跟茵蒂克絲說話的關係，一直沒有注意自己其實是在雙人病房；也因為布簾遮住的關係一直沒有看到隔壁病床是什麼人。
於是上條當麻戰戰兢兢的將隔著兩張病床的布簾給拉開。
「───！！」
「土御門……不要一直用臉摩蹭貌似是來探病的妹妹忘了帶走的手帕好嗎？」
「喲……阿上，怎麼說的好像你都看到了一樣？」
「不，我想那條手帕除了舞夏之外，不會是其他人的了。」
「你剛剛不是也跟那個小修女打的火熱？」土御門故意用著有些戲弄的語氣說著。
可惡……要不是我現在不能動，真想給他一拳呀！
「嘛，算了。只是我們大概是太小看那個殺手了。」土御門將舞夏的手帕放在臉上說道。
喂喂，所以我說趕快把手帕收起來吧？男生有那種帶著蕾絲邊的手帕已經很奇怪了，你還放在臉上；這樣怎麼看都是變態吧？
雖然土御門這傢伙本來就是超級妹控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阿上？」土御門用鼻子大吸了一口氣。「在我住院期間，舞夏來看我的時候我卻昏迷，你能了解那種不甘以及遺憾的心情嗎？」
不好意思，我的確是不懂；我也不是那種抱著邪惡心態讓妹妹名正言順的穿上女僕裝的傢伙。
「我純粹是出於藝術角度。身為哥哥的我認為，適合舞夏的裝扮非女僕裝莫屬。」
「……不就是個變態嘛！」
「…………」
土御門忽然安靜了下來。難道是我剛剛的話傷到了土御門？正當我思考要不要道歉的時候，土御門忽然說：「那個殺手憑我們可能贏不了的。論體術比我們三個強，雖然那個殺手不會魔法，但是憑體術也可以輕鬆撂倒我們。」
怎麼氣氛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啊？
我將雙手放在後腦杓，眼神盯著醫院的天花板。
「不過既然阿上你都向小修女說三天之後會去接她了，想必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打倒那傢伙對吧？」
「哈啊？方法什麼的……當然是從正面給他一記右拳啊。」
「……抱歉，我不該對阿上你有所期待的。」
期待什麼的不需要啦，更何況是你的期待。不過在我心中的確打算從正面給他一拳，因為那傢伙也是正正當當從正面朝我砍過來。我想他應該不是個會耍什麼小手段的人吧。
「要是可以從正面給他一拳，我們現在還會躺在這裡嗎，阿上？」
不要在這種時候吐我槽───！我如此說著，然後無力的嘆了一口氣。
喀啦一聲，病房的房門打開了。我與土御門都往門那看去───風紀委員白井黑子站在那裡。
我看著白井黑子，但白井黑子臉上明顯帶著一副看到骯髒東西的表情，正在門房前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喲，阿上。又釣上了一個女孩？而且還是常盤台的啊？」土御門用著揶揄的口氣說，接著繼續用手帕蓋住臉裝死。
你就一輩子裝死吧！
在外頭站了一下之後，白井黑子嘆了一口氣還是不甘願的走了進來──而且直接走到我的病床旁。
「你旁邊的病人死了嗎？」白井黑子用著眼角餘光看著土御門冷語地說著，接著興致缺缺的將目光放回我身上。
「不，雖然那傢伙沒死不過妳可以忽視他。」我坐起身來。
「哦～？有一點必須先聲明，黑子我並不是來替類人猿先生探病的哦。」白井黑子露出在家庭餐廳女服務生臉上常見的制式笑容街著說：「不過身為風紀委員，有幾項事情要跟你說明一下。」
說著，白井黑子就從書包裡拿出了幾張Ａ4紙。
「前幾日，學園都市被人入侵的事件──」白井黑子將資料遞給我。
上頭的資料不外乎就是那個殺手的事情，以及一些目擊情報之類的───但是當我接著往下看的時候，發現了奇怪的疑點。
上頭用紅筆圈著『入侵者已經被警備員肅清』幾個字。等等，這怎麼看都像是機密文件吧？
「我要你看的就是這裡。」白井黑子身子往前探，伸出了纖細的手指。
「唔……」
「請問怎麼了嗎，類人猿先生？你的表情有點怪喔？」
一個正值青春期的正常男生，被一個女生靠得這麼近，表情還能泰若自然的人到底有幾個？
白井黑子的頭髮以及身體都傳來淡淡地香味。
「沒事，妳請繼續。」
嗯？白井黑子露出了有些狐疑的表情撥了撥馬尾的髮尾。「是嗎？那我就繼續說了。是關於入侵者被肅清的事件───」
「大致上就是這樣，那個入侵者目標好像是你呢，類人猿先生。」不知為何的，白井黑子露出了看起來明顯很不愉快的笑容。
剛剛白井黑子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對我說明，包括前天晚上跟殺手正面對峙的事情也是。
殺手對白井黑子說只是想找我而已。不過這件事情目前只有身為風紀委員的白井黑子知道而已，她似乎刻意對警備員保密。
「警備員這次的事件明顯處理不當。」白井黑子接著說：「當場將嫌疑犯射殺是不被允許的。」
「喂，白井，妳好像很在意他的樣子？」
「嗯？」白井黑子不悅地挑起了一邊眉毛。「他可是在黑子眼前被射殺的喔？而且我那時就在那個入侵者後方不遠處。」
我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露出思考的表情。
「雖然只是黑子我的猜想，但是入侵者似乎刻意在保護我。要是他移動的話，流彈很有可能會波及到我。」
原來如此，似乎很有說服力。我用眼角餘光看了假裝躺在病床上睡覺其實卻是在偷聽的土御門。
「雖然在當上風紀委員之前都有受過心理訓練了，但還是感覺非常不愉快。」
「不用想太多，那傢伙就是要保護妳吧？」
「嗯？怎麼說的好像類人猿先生跟他很熟的樣子？雖然入侵者的目標是你沒錯。」
一點都不熟。根本是那個殺手單方面要找我尋仇，我可是一直都處於被害者的立場耶？
「算了，既然都死了，就只能看上面如何處理。身為風紀委員的黑子，不打算再繼續插手下去了。明明都為了某個武裝無能力集團忙的焦頭爛額了。」白井黑子從裙子口袋拿出一張照片，並且遞給我。「這是從入侵者身上拿到的證物。我並沒有將這照片交給警備員。」
照片上的女子是歐莉安娜．湯姆森。
白井黑子盯了我一眼之後，就優雅的轉身朝著病房門外走去。喔，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跟白井黑子說清楚才可以。
「白井。」
正在打開房門的白井黑子回頭看了我一眼。
「謝謝妳。還有我的名字是上條當麻！不要再叫我類人猿！就算加上個敬稱還是一樣是類人猿好嗎？」
白井黑子起先頓了一下，接著露出符合名校大小姐般的笑容。「我會記住的，是叫做上條類人猿當麻先生對吧？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要說，我不會通知姊姊你住院的事情。」
那麼，再見───白井黑子大力的關上了病房房門。
唉……誰要那個放電國中妹來探病啊？是想將我的住院日期從明天延伸到無限遠嗎？
「那麼……白井黑子那樣說呢，土御門。」
「嗯……這樣不是很好嘛，阿上？說要殺你的人反而被殺了呢。」
因為土御門依然把手帕蓋在臉上，所以我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不過從他剛剛的語氣聽起來，似乎並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我覺得那傢伙還沒死。」
「啊？」土御門終於將手帕拿起來，然後露出連三流演員都演不出來的誇張表情。「阿上，在怎麼樣人類被槍打到還是會死的哦？還是說阿上，你有什麼根據？」
「男人的直覺，嗯。」總覺得我說了一句很棒的台詞。
噗……土御門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甚至笑到在病床上打滾。等等，我剛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
「我原本要用我精湛的演技來說服阿上不要再插手這件事情，看來是沒辦法了。」
哈啊？什麼精湛的演技？你如果是說剛剛你連三流演員都比不上的演技的話，就請收回！要是那種演技叫做精湛，那會有許多演員會哭泣的啊。
「其實我收到的情報指出，那個殺手無法用普通的手段殺掉。」
土御門的語氣從剛剛的輕挑忽然間變成嚴肅。
不能用普通的手段殺掉？意思是說子彈那類的對他沒用是嗎？
「總而言之，阿上。」土御門拋了個笑容給我。「你的右手似乎還有出場的餘地哦？」
「哼，我本來就沒打算就這樣退場。」
Ψ
對從一開始睜開眼睛就被捨棄的人而言，要支持自己能夠活下去的動力是什麼？是那個即使從寬闊的廣場仰望天空也看不見的神嗎？亦或是……對拋棄自己的人的怨恨呢？
都不是……我需要的不是那種東西。只是一個能夠棲身之所。從窄巷當中抬頭望去的天空，雖然不寬闊，但卻非常美麗；就這樣死去其實也不錯。
從睜開眼睛到發現自己被捨棄的時間，才過了短短七年而已。對我來說，這樣的時間已經很夠了。在這世上活了七年，已經很漫長了。
我閉上了眼睛，但耳邊卻傳來漸漸靠近的腳步聲。
撐著洋傘，身穿著一席連身的修道服，臉上帶著猶如聖母般的笑容───她向我伸出了手。
住在與上條當麻等人住院療傷的醫院同一間，在醫院的某間單人病房裡──襲擊上條當麻的殺手正在病房裡靜靜的躺著。殺手的身上也已經被換上一般住院者會穿的病患服。
算不上寬大的單人病房裡除了病床跟點滴以及些許儀器之外，什麼都沒有。給人一種寂寥的感覺。
有位醫生正在殺手的病床旁寫著資料。
「這裡是……」殺手緩緩地張開了眼睛，印入眼簾的是病房內白色的日光燈光。
「哦？你醒了啊？」
一個殺手沒聽過的陌生男聲傳入耳中，殺手緩緩地移動眼睛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呃……青蛙醫生？」
「我是冥土追魂。」
醫生將正在寫得資料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後將手放入白袍的口袋中，看著殺手。
「你是學園都市的醫生吧？為什麼要救一個對這都市來說是入侵者的我？」
「對我來說，你只是一介病人而已。」冥土追魂將視線放向一旁的儀器上接著說：「不過你的傷，在我接手處理之前就已經慢慢癒合了。我只是負責替你的傷口消毒並且善後而已。」
「即使如此也非常感謝。」
殺手坐起身子來，接著緩緩地動著筋骨。或許是因為躺了幾天都沒活動的關係，殺手一動身體，關節處就會發出「喀啦」的聲音。
「身體機能大約恢復了八成左右。」殺手說。
「但是還不到可以自由活動的程度喔。」冥土追魂伸出手來示意要殺手再躺回病床上。
殺手點了頭，又躺了下來。接著他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向冥土追魂問道：「在我遭受攻擊之前，我曾經與一名叫做白井黑子的風紀委員戰鬥。」
「那孩子的話，她沒事。雖然她在你被送來醫院之後也跟著趕來了，但卻沒和你見到面呢。」
畢竟，在你抵達醫院的時候心臟是停止跳動的。冥土追魂轉過身去。
「非常謝謝你，即使對處在敵方勢力的我也伸出援手。冥土追魂先生，請容我向你致意。」
「對我來說，病人都是一樣的。我不會去在意對方是怎麼樣的人。」冥土追魂轉過頭說：「接下來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沒權力阻止；想要馬上離開這裡也可以。」
說完之後，冥土追魂就離開了病房。殺手往旁一看，自己的武器以及衣服都擺放在矮櫃上。
殺手再次在心底向冥土追魂道出了感謝的話語。
to be continued..
創作內容
魔法禁書目錄-EMUNDO 一章 3
作品集修正(完全版)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