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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娘小說_非史實篇】
《K.I.S艦隊調查局-05》(Suspect)
***
我待在總部的時間通常不不多。但此時此刻我獨自坐在辦公桌後方,屋裡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來自百葉窗的細縫;當然,窗子位在我正前方。
我十指相扣在一起,兩眼有些出神,腦子不斷思索著:案子才開始調查不到一個星期,為什麼就陷入膠著?
最大的問題,大概就是缺乏嫌疑人吧。
由於死者神通的辦公室於工廠區偏遠處的一棟小樓房,附近的監視器又多半年久失修,根本沒拍到什麼決定性的畫面。但這看起來並不是劫財或劫色的案件,因此夜間有陌生人闖入且殺害她一事,似乎無法成立。
另一點是命案現場太過血腥,要調查所有血跡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人力。我的團隊雖然找到些蛛絲馬跡,在調查或案情進展是無庸置疑地非常有用,但是對於整體案情卻沒有多大的幫助。
不過,我並沒有感到氣餒。
有些時候,齒輪停止運轉並不是因為缺少機件的緣故,而是單純時機未到罷了;有些時候,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
嘟嘟嘟!嘟嘟嘟!
聽見這聲音,我露出了一抹微笑。
時機,來得正好。
***
我是在走廊上遇見大淀的。
我原本正要去找她,不過卻看見她鎖上辦公室的房門,一副要出門的模樣。大淀肩上掛著水軍藍顏色的包包,造型俐落簡約,卻又具有一股時尚風,非常適合她。
「剛剛不是妳主動call我的嗎?怎麼現在要逃跑的樣子?」
我的話必定是被旁邊的女孩們聽見,馬上就有人故意吹口哨,甚至不知死活地大喊:「哇!提督(司令) 主動call去約會耶!而且還是和工作狂—」
大淀惡狠狠瞪了她們一眼,這群艦娘立刻想起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全部轉過頭去。
「因為我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完成轉移案件交辦的手續……又或者,提督要替我做這件事?」
「那就免了。」我正色道。
「也是,你討厭那種瑣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唉……」
大淀單手扶著額頭,輕嘆一口氣。接著,她從包包裡頭拿出一張文件,交到我手中。
「這是—?」
「過去半年來,與死者神通合作過的分包商資料,其中也包括被她炒掉的公司。」大淀說。
「太好了,閒著也是閒著,我來看看有沒有值得留意的地方。」
「我有比這更好的東西。(I got something better than this.) 」
「哈?」
正當我露出一臉茫然(白癡)表情之際,大淀指了指其中一間屋頂分包商,以及印在公司底下的人名。
「這個人,三個月前被神通給開除,理由是施工品質沒達標準,脾氣方面也異常差勁。」
「時間點最近,值得深入追查……」
「不只如此,根據警方剛剛傳來的消息,一 個小時前他曾打給了死者公司,詢問能否回去承接案子。」
「什麼?」我頓時皺起眉頭:「距離神通死後才還不到一個星期,就突然打電話回去說要上班?!」
「很有趣,對吧?」這回換大淀露出微笑。
「很有嫌疑。」我說。
「如果你要去和他談談的話,我可以替你安排—」
「不用麻煩,我現在就去找他。」
「這麼急?」
「線索是不等人的,我有預感這傢伙不如表面上單純。」
大淀點了點頭,說:「記得帶個人跟你去,比較保險一點。」
「有任何人選嗎?」
「嗯……」
她點開智慧型手機,在螢幕上的名單上滑了幾下。
「正巧,我們有一位鑑識員就在那間公司附近。」
「那是—」
***
美國 南加州
紐波特海灘(Newport Beach)
就跟其他海灘縣市一樣,紐波特的海岸邊高級私人住宅林立,俯瞰美麗的太平洋海景。這裡也有許多私有帆船、小艇,整齊地停放在岸邊,白漆在燦爛的加州陽光下閃閃發亮。路上有人沿岸騎單車健行,有辣妹慢跑—海岸縣該有的東西,這個地方一樣都不缺。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觀察,紐波特這個地方其實駐紮相當數量的工廠。無論是航空零件加工業,或者是各種日常用品的製造,一點都不輸給其他工業縣市。
我在路邊停好我那台Civic。當我打開車門後,熱氣幾乎是立刻迎面撲來,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從腳邊龜裂的水泥地竄出,我覺得自己簡直是站在烤肉架上。
據說今天中午的溫度高達一百零二度。該死的加州陽光。我抬起頭,瞇著眼憎惡地瞪著太陽。我從來就沒有戴太陽眼鏡的習慣,以後也不會有……我發誓未來退休後,一定要回到北邊的俄勒岡州,享受涼爽天氣。
「是那裏嗎?」
我朝著一間餐廳走過去,看起來是個平價消費,給附近工廠工作人員小歇的地方。
忽然間,一道閃過刺入我的眼睛。
「唔?」
我低下頭,看見胸口上不斷閃爍鏡子反射的光芒,而且斷斷續續中帶著某種規律—彷彿就是船隻通訊用的燈語。
我照著燈光訊息念了出來:
「我、是、青、葉。」
……啊,果然吶。
我再度抬起頭,看見位於不遠處的涼傘下坐著一名少女。她正拿著相機鏡頭對準我,歪頭傻笑著。
「司令官!!搞基搞基!」她向我大喊,同時猛揮右手。
「不不不,你那種日文說法用文字表達會很奇怪。」我立馬吐槽。
發出聲音的是一名容貌可愛,眼神中帶著活潑氣息的馬尾少女。
一頭用髮圈紮成的俏麗短馬尾,正隨著主人的身子而輕巧的躍動著。髮束下方那白皙的後頸也散發出一絲屬於少女的撫媚。任何一個看見她的人應該都會自動將她歸類為美女 或是美少女的行列之中;不過這點對於她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關聯
「那麼—Hey Yo,What’s up!」她笑嘻嘻地說。
「這還差不多。」
馬尾少女
元氣少女
作死少女
擁有眾多暱稱的她,真實名字叫作青葉。
她是一位隨時隨地都精神滿點、元氣十足的年輕女孩子。她给人印象最深的,大概便是那雙大而明亮的雙眸,閃爍著迷人燦爛的光彩,足以把人弄瞎。與外表冷酷的齊柏林,或者個性穩重的大淀屬於完全相反,青葉個性極為開朗,而且天生如此。假如法律明令管至個人開朗的程度,她應該會是第一個被抓去關。
「怎麼啦?司令官,因為青葉太漂亮,結果看傻了眼嗎?哇哈哈哈哈哈哈!」她開朗地笑了。
我剛剛有說過要把她抓去關這件事嗎?
「司令官的臉上此刻正浮現出無奈的神情,請問你對哪件事情感到無奈嗎?」她問。
「對妳的存在感到無奈。」我直接了當回答。
「好過份!!!?」青葉戲劇性地用雙掌遮住臉龐哭道:「明明有這麼可愛的鑑識員和你一起出任務,竟然講得出過份的話,嗚嗚、嗚嗚嗚嗚……」
雖然只是假哭,但青葉的聲音仍然很大聲,進而引起周遭旁人的注意;而我這人最討厭引起注意。她鐵定是看準這一點才這麼幹的。
「好啦,青葉。我拜託妳別哭了。」我說。
「司令官超沒誠意……」她嘟起紅唇。
「那妳要我怎麼辦?」
「最近有個新單眼相機—」
「我拒絕。」
「超快!!!!!!!!」
事實上,就算青葉不說,我也會給她買新的相機,因為她值得我這麼做—可別誤會了。從以前青葉就是個攝影高手,好人才就該搭配優秀的裝備,這樣才能夠好好發揮在工作上頭。
順帶一提,青葉曾經想成為記者,但我在她走上歪路前把這孩子拉回來,幸好幸好……
「嗚嗚,司令官欺負人……都不給倫家買新相機……」此刻青葉鼓起雙頰,上半身趴在桌上,手指不斷在桌面畫圈。
「妳根本就是勒索我吧?」我笑道。
「姆嗚……」
糟糕,她的心情好像真的很低落,果然說得太過份了嗎?
「好吧,如果等會詢問分包商後有重大突破,我就考慮給妳買新相機。」
「司令官萬歲!!!啊,事後不能反悔喔,嘿嘿嘿!」
馬上就回復成平常的模樣了。
或許就某方面而言,我似乎非常容易被這種女孩子牽著鼻子走啊……
***
接著,我和青葉來到了屋頂分包商公司。
那是棟只有一層樓,但是佔地寬廣的建築;這在紐波特工廠區是十分常見的設計。室內相當悶熱,空氣混濁不流通,狹長的空間堆滿工作用具,以及施工到一半的木頭建材。
我看見堆疊的工具中,擺著許多銳利的刀子,其中也專門用來清除工程地區雜草的開山刀;我沒有多說什麼。
「司令官,你看。那邊有個看起來就像電影中壞蛋的人呢。」青葉拉了拉我的衣角,指著站在櫃台(大概是櫃檯吧……)後的一個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
他有張蠟黃的臉,一頭淡金色捲髮,但幾乎都禿光了。他穿著退色的白色襯衫以及牛仔褲,距離邋遢只有一線之隔。
「少亂說話。」我低聲訓斥。
「請問有什麼事嗎?」那男人問。
我從腰間拿出聯邦機構的證件秀給他看,青葉也跟著照作。
「我找麥凱倫.穆特。」
「我就是。」他說,仍然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我們正在調查一宗兇案,請問能佔用一點時間嗎?」
「我現在很忙。」
我環顧四周,冷冷清清的。
「這是什麼意思?」我問。
「就是我沒空。」
我微笑,那不是什麼愉快的笑容。
「青葉。」
「來囉~~~~」
青葉擠上前,用那雙閃閃發亮的雙眼直視對方—她當然不是要用美人計來誘惑對方,那也太無趣了。青葉具有一股特殊的魅力,總是能夠從容地說服不願合作的對象。
面對笑臉盈盈,眼睛都能發出「逼姆—」的青葉,麥凱倫.穆特則是臭著張臉。
「事情是這樣的,麥凱倫先生。」青葉說:「我原本打算和你玩個機智問答,總共有十五題左右。每一題都有不同的規則,可能得花上不少時間。我會盡量出題考你,如果你答錯了,就必須接受我的處罰。」
「……」他瞪著她,不發一語。
青葉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有趣的是,這個遊戲並不限定場所。因此我們可以現在玩,又或者等幾天後,你必須前往附近的警局去和我玩。總而言之,你是玩定了。」
馬尾少女眨了眨眼,擺出類似(<ゝω・)的姿勢,等待對方回答。
麥凱倫乾笑一聲,說:「好,你們可以佔用我一點時間。但問完就給我滾。」
「太好了。」
我認為他同意的原因,單純是想趕快擺脫眼前這女的;這就是青葉的魅力。
「第一大題—」我搶先說道:「你是否為麥凱倫.穆特,屋頂分包商公司老闆,最近和XX建築公司合作過。」
「這不是廢話嗎?」
他將證件地給我,以證明自己的身分。
「第二大題—」青葉接著問:「三個月前你是不是曾經被XX建築公司給解除合約呀。」
「這跟你們有啥關係。」
「請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專心回答問題~~~」青葉微笑道。
「……對。」
「原因是什麼呢?」
「干你屁—」
「嘟嘟,答錯囉。」青葉用兩根食指比出個叉叉手勢,我則作勢拿出電話。「這樣子我們得打給警察部門呢。雖然對於好公民而言,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和條子打交道,真的很煩呢。」
「因為那婊子機機歪歪意見很多啦!」麥凱倫突然大吼起來。
「那婊子—?」我明知故問。
「她是個徹頭徹尾的混球!XX公司的女經理,她叫啥……神通!對,就叫神通。」他忽然變得很激動,只差沒槌打桌面。
「怎麼個混球法?」我問,順便使了個眼色給青葉,要她先暫時安靜下來。
「不僅說話口氣很冷很差勁,工程品質上的要求也高得荒謬。一下要這樣、一下又要那樣,簡直要人命!」
「我記得她本來就是完美主義性格。」
「完美主義?!那種嚴苛的程度跟本接近軍隊將官吧!」
「艦娘本來就是出身軍隊。」青葉突然插嘴。
「唔……」他頓時無話可說。
「既然都被解除合約了,你為什麼樣打電話回去給死者公司?」青葉問。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他嗤之以鼻道:「最近這麼不景氣,我總得多嘗試看看吧?況且我和那家公司合作多年,我才不會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壞了這層關係……等等,你說死者?」
「哎呀,我好像說溜嘴了。這樣沒問題吧,司令官?」青葉摀著嘴,一副驚愕地說道。
「沒關係,麥凱倫先生似乎不知道,他口中的婊子或混球已經身亡了。」
「呃—」
我的語氣突然變得很霸道,直接插嘴道:「聽著,麥凱倫先生,我不是來跟你爭辯神通的品性和個性。我只是來問問題—以及採取必要的措施。」
聽見這句話,麥凱倫皺起眉頭。
「我們希望你提供DNA樣本,以協助我們調查這場案件。」
「我拒絕。」
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可以理解。」
「那你還坐在這幹啥?你身後的門沒鎖,可以自己走出去。」
這時候,始終悶在一的青葉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瞧,麥凱倫先生。人生中總是充滿選擇。或許我們可以選擇離開,而你拒絕提供DNA樣本。可是在之後呢?十五分鐘後,你桌上的電話會響起,接著你會聽見來自警察和聯邦機構的聯絡人。告訴你此案件情節重大,並要求你參與協助。當然,身為美國公民的你仍有權拒絕,但不到一個禮拜後,我會再度出現在你面前,面露微笑地遞上法院搜索令。到時候我不僅能得到DNA樣本,還可以把你家或你的公司整個翻過來檢查一遍;或許還不照這個順序進行。」
麥凱倫惡狠狠地瞪著青葉。
「現在,你做好選擇了嗎?」她問。
「……」
最終,麥凱倫屈服了。
我向青葉點點頭,後者立刻搬出從剛才就擺在腳邊的採證箱。我們採集了對方的唾液和毛髮,另外還照了幾張相。
「你得到你想要的,如今請兩位消失在我眼前。」
「當然。」
不過在我和青葉離開前,我不動聲色地用下巴指了指這名屋頂分包商人的右手,以平靜無波的語氣問道:
「你的手受傷了。」
「啊?喔—」他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之遮住包著紗布的右手掌,邊聳肩邊說道:「做這一行的偶爾會割傷自己,沒啥大不了的。」
「看起來是新傷口,我猜大概離事發意外不到一個星期內。」
「你哪這麼多問題!受傷的是我又不是你,快點滾吧。」
「樂意之至—啊,還有一件事,麥凱倫先生。青葉方才已經告訴你拒絕合作導致的結果,那請容我讓我告訴選擇跟合作的結果。」
「又怎樣?!」
「事後如果有任何進展,你桌上的電話仍然會響起,接著你會聽見來自警察和聯邦機構的聯絡人。告訴你此案件情節重大,並要求你參與更多協助。當然,身為美國公民的你仍有權拒絕,但不到一個禮拜後,我又會出現在你面前,面露微笑地遞上法院搜索令。到時候我依舊可以把你家或你的公司整個翻過來檢查一遍;或許還不照這個順序進行。」
我在他臉色變成不正常顏色之前,和青葉一同揚長而去。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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