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23
病床上,身上纏著繃帶的男子像是在期盼什麼似的望著窗外。在寒風的吹拂下,病房的窗廉飄動著,床頭擺著一杯護士為他泡好的咖啡。今天是約定好的日子,男子看見醫院門口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人影,嘴角揚起微笑。
他,終於來了呢。
「叩叩。」沒過多久,外頭傳來敲門聲。
「請進……」
映入眼簾的是有著一頭水藍色短髮的美麗青年,男子與他四目相交時,他巧妙的別過臉,躲開男子的視線。
「等你很久了。」望著眼前那張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男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病床旁擺放著一張折疊椅,他朝青年揮揮手,「靠近點?」
青年遲疑了片刻,點頭走近,拉開椅子坐下。
「還記得我們相遇時的事嗎?」
青年搖搖頭。
「沒關係。」男子嘆了口氣,看向窗外,緩緩吐出話語,「有點長喔,讓我慢慢說吧……」
2016年1月4日,是這名男子與他所熟知的青年脫離陌生人關係的日子。
***
2016.1.4 AM 7:26
「請給我一杯焦糖冰拿鐵。」
「好的。」站收銀台的老闆娘回過頭,「一杯焦糖冰拿鐵喔!」
在櫃檯內,水藍色頭髮的美麗青年戰戰兢兢的拿起紙杯,替男子泡起咖啡。看著青年有些笨拙、手忙腳亂的模樣,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男子喜歡上這名青年已經持續了好一段時間了。即使從未真正交談過,他依然享受著每天上班前來買咖啡、見他一面的短暫時光。
這間咖啡廳一個月前才在公司附近正式開幕,雖然小小一間,裝潢卻十分精巧,外圍有著一面廣大的落地窗。同事間口耳相傳著這間咖啡廳是由一對夫妻和他們美麗的兒子所經營的,許多人出於好奇,為了一探究竟而前來消費,男子也是其中之一。
打從第一次走近咖啡廳,男子就已經完全墜入情網。
根據男子的觀察,青年早上時都會待在櫃檯內做飲料,晚上男子下班時,才會從落地窗看見他在外場招待的景象。
「久等了,一杯焦糖冰拿鐵好了。」老闆娘的話語打斷男子思考。男子拎起裝著咖啡的塑膠袋,轉身步出咖啡廳的自動門。男子有些依依不捨,轉頭望了一眼青年,只見他正專注的在替下一位客人準備咖啡。
***
2016.1.4 PM 8:11
雖然不是第一次,但男子引頸期盼這一刻很久了。
下班時間,男子總有許多交際應酬,偶爾才能到這間咖啡廳喘口氣、享用晚餐。而這天,男子的會開比較晚,正好讓他逮到機會獨自前來。
也許是因為過了晚餐時間,咖啡廳內除了男子以外並沒有其他客人。男子點了一盤青醬義大利麵,在等待的期間,他低下頭,隨手翻閱起擺在一旁的雜誌。
「餐點都到期了。」一陣清澈的聲音,出聲的人將義大利麵端到男子面前,隨後又送上一杯馬克杯裝著的熱拿鐵。
「我沒有點咖啡啊?」男子疑惑的抬起頭,正好與眼前美麗的水藍髮青年對上眼。
青年靦腆的笑了笑,「我請的。想讓你品嚐一下嘛…現在沒客人,我能坐對面嗎?」
「沒…沒問題……!」男子漲紅著臉點點頭,青年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見青年滿臉期待的撐著臉看他,男子緊張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奇怪……?感覺和平常不太一樣呢。」
「真不愧是常客呢,一下就喝出……」
「不過也很好喝喔!」不小心打斷對方的話,男子顯得有些尷尬,但青年卻滿意的笑了。男子搔搔頭,問道:「話說回來,你每天上班都上那麼久嗎?」
青年愣了一下,間隔幾秒才恢復笑容,「……我假日休息。」
「這樣啊……」
咖啡的香氣飄散著,有好一段時間,男子與青年都沒有開口說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妙的氛圍。
「離開太久了,我要去……洗盤子了喔!」青年突然打破沉默,羞紅著臉說道。他從襯衫口袋掏出原子筆,思考片刻,他在男子的收據寫下幾行字後推到男子面前,站起身快步朝櫃檯的方向離去。
男子查看了收據,上頭寫著青年的電話號碼和名字。
「葵」啊……他有個可愛的名字呢。男子將收據小心翼翼的收起,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傻笑。
***
2016.1.4 PM 11:46
男子剛洗完澡,在自己的房間裡掏出收據,將青年的手機號碼逐字輸入到手機上打算存起來,一個不小心按到撥號鍵。男子正匆忙的想掛上,沒想到對方馬上就接起來了。
「喂?」
「是、是葵嗎?」聽見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聲音,男子莫名緊張了起來。
『啊……是的。』
「抱歉這麼晚打給你。」能跟對方像現在這樣通電話雖然令男子感到開心,但還是不免擔心了一下:「你明天還要早起吧?」
「別在意,我還沒打算睡……你也要早起上班,不是嗎?」
「因為你請的那杯咖啡,我睡不著了呢。」男子開玩笑的說道。
『欸~~真假!?對不起嘛……』
「開完笑的,我並不是那種體質。」見對方慌張的反應,總覺得有些可愛。
男子翻閱桌上的行事曆,確定沒有安排工作以後,有些緊張的開口詢問:「這週末……要出去玩嗎?」
『嗯,好啊。』
沒想到對方竟如此爽快的答應了,由於還在通話中,男子拼命按奈住此刻雀躍的情緒,小聲的向電話另一頭說道:「那……晚安囉。」
『晚安。』
掛上電話後,男子整個人像個孩子般撲進床鋪裡打滾著,不停的回想在剛才那通電話、以及晚上在咖啡廳內與青年相處的種種片段。
2016年1月4日,對男子來說,彷彿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一天。這名男子與他所熟知的那名青年的之間關係,正產生奇妙的化學效應。
***
2016.1.23
說到這兒,男子臉上浮現一絲溫暖的笑容。
藍髮青年抬起頭偷瞄了他一眼,隨即又將視線給移開。
「那個週末過後……我們就開始交往了。」
男子想伸手拿床頭的咖啡,卻礙於身上的傷無法抬起手。青年替他拿起,送到他手中。
「你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嗎?」男子啜飲了一口咖啡,問道。青年只是搖搖頭。
觀察著眼前的男子,以及他所描繪出的自己,青年在猶豫著該不該接受「男子為自己戀人」的這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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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情境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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