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點:
狡嚙槍殺槇島後,常守與第一課成員撤離出雲大學過程(第一季動畫22話 完美的世界)。
寫在前面:
這是出雲大學事件結束後到宜野座去父親墳前祭拜中間兩個月的腦補劇情,這段時間內對宜野座與常守是很重要的心靈轉折階段吧。文章是從常守朱的角度下去寫,話說我覺得宜野座命也很硬,他傷成那樣可以撐到其他人過來,還不沒失血過多死亡。
看到槇島的屍體,常守朱知道行動失敗了。
應該說,她沒能讓自己的正義理念被實現,它敗給人性的負面情緒以及欠缺的自律。
法律不是用來保護人,而是人要遵守法律;聽起來很傻,但這是維持社會秩序應有的觀念。當人不認同法律,而採用自己的價值觀與感覺判斷善惡的獎懲,這個人等同與社會體制為敵,會被排除在社會之外。
不甘心的憤怒情緒充滿內心,常守朱憎恨如此無力的自己。她的理念拯救不了身邊的任何人,不管是朋友船原雪還是同事狡嚙慎也,能拯救與保護的只有名為「社會大眾」的廣範對象。
身後不停吹襲的晚風,讓常守朱因激動而發熱的身體漸漸降溫,同時也讓沸騰煩躁的思緒冷卻下來。
「現在,該做收拾與善後。」她喃喃自語一邊站起來。
然後,她想起還有另一個同事極需要幫助。
在追趕狡嚙及槇島時,她看到哭得像無助孩子般的宜野座以及躺在血泊中的征陸,她撇見 宜野座左邊的肩膀以下是一片血肉模糊,整條左手臂就像一隻長條形的軟體動物,當時她沒有停下來察看狀況。
常守朱立即拾起統治者(Dominator),往病毒管理設施的方向跋腿狂奔,同時以電話聯繫身在電源控管室的六合塚,腦中也浮現整個設施的結構圖。當六合塚接起電話時,常守已經想好從停機場到宜野座所在位置的最快路徑。
「六合塚小姐,妳能夠從控管室操控運輸機内的多隆(Drone)嗎?請將所有能進行急救的多隆全部送到這個位置,並讓它們帶上兩個擔架。」常守邊說邊操縱懸浮視窗的訊息數據,將宜野座的所在位置以及路徑標示地圖傳給六合塚。
「快點!宜野座先生與征陸先生受重傷。另外,請與農林署連繫,請他們派專人來看稻魂疫苗是否有被竄改,在那之前不要恢復設施供電。槇島已被擊斃,狡嚙先生已逃亡,當妳處理完以上事項,請到座標位置協助我。」
『了解。』六合塚的回答一如往常簡潔。
當常守趕到宜野座所在的位置時,已經有四座多隆在宜野座身旁待命。而宜野座因大量出血陷入昏迷,他倒臥在征陸的胸腔上。眼前的狀況很淒慘,征陸左邊的身體被炸的血肉模糊,地上散佈著機械義體的碎片與肉塊,空氣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與刺鼻的硫磺味。常守深呼吸以平穩情緒,她先觸摸征陸的脈搏,確定死亡後;再小心翼翼的將宜野座移開,開始檢視他的狀況。
經歷過泉宮寺豐久事件後,常守體會到學習急救的重要性,她積極運用時間惡補急救相關知識與技術。現在,她已經不會看著別人全身傷痕累累,自己卻腦袋一片空白,手足無措。
多隆將宜野座放置於擔架後,常守將所有的毯子、保暖物品蓋在宜野座身上,他已經出現手腳冰冷的症狀,呼吸非常急促混亂。進行輸血後,宜野座的呼吸漸漸平穩。
常守鬆了一口氣,幸好他沒有休克,失血過多所引起的休克急救她還不太會。現在,要盡快將他送醫處理。
「六合塚小姐,妳現在在哪裡?」
『B2通道,距離妳約有5分鐘的路程。』
「我現在帶宜野座先生過去與妳會合,他需要緊急送醫,征陸先生……已殉職。」
『……知道了。』六合塚的語氣依舊冷靜理性,只是回答時間稍微久。
坐上運輸機後,常守指示六合塚與總部的唐之杜分析官連繫,請她派支援到出雲大學進行遺體回收與現場收證、清理,還有安排醫護人員在總部停機坪待命。
接著,她腦中開始規劃後續的行政工作、處理順序、與農林署的交涉還有向局長報告等事情。以往,這些工作都是宜野座負責,還有征陸與狡嚙兩位資深前輩從旁協助,現在只剩她與六合塚,人手嚴重不足。
揉揉眼皮,常守做好將在辦公室沒日沒夜加班的心理準備。她從學校畢業,到公安部擔任監視官的時間只有一年多左右,但周圍的變化過於快速劇烈,讓她以為自己是新進菜鳥之事已是很久很久以前。
「常守監視官。」
「怎麼了?宜野座先生有什麼狀況嗎?」常守從坐位上跳起來。
六合塚對她的反應似乎覺得驚訝,但她很快就恢復平靜,開口道:「妳頭部與肩膀的傷口還沒處理,我先幫妳做簡單的清潔、消毒與包紮。」
聽到她的話,常守才發覺自己的頭與身體隱隱作痛,左肩膀傳來陣陣灼熱感,被卡車甩出去的衝擊,造成身體部份撕裂傷與挫傷,頭部被槙島踩了幾腳,有些擦傷破皮。以往,常守如果受這樣程度的創傷,她應該會躺著不想動,但如今她卻完全忘記自己有受傷,甚至在六合塚提起前完全沒感覺到疼痛。
這表示自己已經成長到能獨當一面嗎?從跟在他人背後觀看與被動等候指示的新人,搖身一變成為在現場發號施令、決定與承擔責任的領導者。一年前,在她前面有好幾個高大沉穩的背影,他們面對所有事情,將自己安全的保護在身後。
雖然,報到第一天宜野座說不會將常守當新人看待,但他並沒有讓自己獨自面對嚴重的事件。比較難做的案子,宜野座都自己接過去做,除非他真的抽不出身。現在回想起報到第一天的事件現場,宜野座指派自己與征陸、狡嚙一組行動,其實是他對新人的一種體貼,他讓兩個經驗最豐富的執行官跟著什麼都不懂的自己。
如今,那些走在前面的身影,全部都倒下或消失,常守必須自己面對所有事情。目前,沒有人能指導自己,眼下她只能仰賴從前輩身上學到的經驗面對一切。但是,她有足夠的能力承擔與判斷嗎?
「抱歉,我弄痛妳了嗎?」六合塚語帶歉意地說。
「什麼?」常守原本沉浸在記憶中的注意力被拉回現實。
「傷口會痛嗎?」六合塚雖面無表情,但她的眼神及語氣都流露著關心。
「不會啊,怎麼說?」常守露出牽強的微笑,想要讓對方安心。
看著六合塚的表情,常守知道自己的說詞毫無說服力。
「妳在流眼淚。」六合塚平靜地說。
聽到這句話,常守馬上摸摸臉頰,兩側面頰不知何時已淌下兩道淚痕,而淚水似乎沒有止息。
「不…不是傷口……」説到這裡,常守已經無法在開口。
六合塚闔上急救箱說:「我去看看宜野座監視官。」
常守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