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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米色旋律(27)

作者:薫る│2011-12-26 11:15:51│巴幣:0│人氣:159
  死神失敗了,這是為什麼?因為有人竟敢組饒死神,那他到底又會是誰?他還不知道死神的真面目,但死神卻早已對他瞭若指掌。難道那個人和戶玖淺野相同?對!絕對就是如此沒錯,但為什麼一個普通的人類,卻能夠和死神平起平坐?
  黑暈的濃霧開始緩緩遮蔽,如同煙囪般的黑煙也開始裊裊升起。長澤拓史竟然逃出了從地獄而來的魔爪,他竟然能夠成為第一名生還者,這不可原諒。但再次的追殺並不是死神的風格,也不是此時必須做出的優先選擇。
  死神請告訴我們這些賢卑的信徒!你那依舊保存著的鮮血,它的下一個保存物是誰?是男是女?是漆黑還是艷紅?我們能夠完整的見證,還是欣賞它的破碎之美?
  但死神卻對此保持了沉默,漆黑中的臉龐無法注視,就連那本該排斥掉黑暗的漆黑披風,現在都和它融為一體,成為了真正無法凝視的極度漆黑。

  「通往完結的大門尚未開啟,但它不會因為長澤拓史的存活而終止。通往地獄的大門是不會因此而了結的,我會直接破壞掉它,讓他能夠自願前來,來到我的眼前……」

  死神喃喃的自語著,並親吻了手中早已沾滿逝去不了鮮血的鐮刀,在這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只有一幕能夠清晰望見,但那並不是死神本身,也不是那沾滿鮮血的鐮刀,而是死神正緩緩靠近的大門。
  那圖騰是多麼的美麗,門上刻劃的痛苦又是多麼的生動。死神輕柔的撫摸了那掏空的靈魂之窗,為他沉默了聲,因為身後的怨靈正把玩著那兩顆帶著血絲的雙眼。
  死神在此冷笑了聲。為什麼?是對那將死之人的圖騰感到愚昧,還是因怨靈的低等手法感到了愚蠢?冷冷注視著圖騰的死神並沒有多說,就連眼神也無法訴說,因為死神的思緒是個漆黑的無底洞,沒有人能夠了解他,永遠都不會有人了解,了解死神真正的孤寂之處。

  「都是你……你為什麼要回來?如果你……你沒有回來,那……她就不會死,而他也不會是目標之一……就連你也不會是……不會是的……」凝視著圖騰的死神不知不覺的陷入了自顧自的喃喃自語中。

  漆黑的花朵正在綻放,但它所綻放的原因並不是為了艷麗這片無彩的黑暗,而是附蓋掉那因鮮血所刺鼻的惡臭。死神不是無法嗅出,他只是對此麻痺不語了。就算現在抱怨那又能如何?自己還不是得長居於如此的環境之中,最後還不是得長眠於此。
  但死神不了解,為什麼自從那次開始,那熟悉的聲響始終會盤旋在自己的耳邊,就算漆黑的連身帽再如何的遮蔽自己的雙耳,最後的結果卻還是於事無補。
  為什麼?為什麼她可以和死神平起平坐?而死神也不對此感到憤怒?這已不是霎那間的疑惑,而是如同長眠千年的永恆問號。

  「這麼做真的好嗎?除了我,也除了他,就連你最難以割捨的他也是一樣嗎?」
  「他……他妨礙了我,他想要阻止我。如果他沒有回來,那妳也不用在這裡陪伴我了。」
  「但是你的雙手早已沾滿了鮮血,再繼續下去,它就再也洗滌不掉了。」

  死神身後的那道光芒又再次出現,不過依舊的,那道光芒並沒完全映照出死神的身影,當然就連四周也是一片漆黑。但如同先前,這光芒之中不見任何一切,也見不到說話者的身影。
  但是為什麼,死神會被這道光芒鎮住了身?那是因為死神畏懼所謂的陽光?不!不對,因為死神也曾在正午時分現身過。那會是什麼原因?會是因那光芒所傳來的聲響嗎?但這對死神而言,卻又太過於愚蠢、無理了。
  那隻曾伸出過的撫慰之手,現在又烙印在死神的瞳孔深處了。

  「但我已經……已經回不去了。」
  此時的死神正在哭泣嗎?
  「那……只要回過頭不就好了嗎?」

  真的只要回過頭就可以了嗎?死神無法理解,在他的生命中什麼叫做救贖?字彙裡根本沒有這麼一筆,唯一能夠不靠思索理解的,就只有盲目的殺害,盲目的去去除那些與自己為敵的人,拉扯他們一起來到這黑暗的世界當中。
  就算回過了頭,那些埋藏在黑暗之中的瞳孔也不願撇開視線,因為他們都是死神所殺的,他們都是死神的陪葬品,死神不會被他們所原諒。

  轟轟──

  霎那間,光芒不再出現於死神的身後。死神回絕了她,死神命令了她的離去。
  伴隨了這巨大聲響,死神的鐮刀不再眩目耀眼,也不再如同圓月般完美,因為它分裂了,完美的裂成了兩半。死神並沒有因此而哭訴,雖然斷裂的刀鋒就穩穩的插在自己的腳邊,就在自己的腳邊凝視著它獨一無二的主人。
  另外,通往完結的大門開啟了,但同時,大門也毀壞了。鐮刀和大門的情緒成了共鳴,只是大門不再如同鐮刀,它的靈魂只在毀滅的霎那哭泣,緊接的它只不過是場雲煙,一團只能在黑暗裡飄盪的煙塵罷了。
  為什麼鐮刀可以理解大門的想法?是因為雙方的互相交集、毀滅的緣故嗎?或許正是如此沒錯。
  死神丟棄了手中的刀柄,毫無情緒的眼神不再凝視它一眼,只顧眼前那更加漆黑,更加令人感到畏懼的黑暗深淵。
  踏上了如同屍魂遍野的圖騰石塊,死神已經無法回頭了……

  時間怎麼了?已經被死神玩弄了嗎?早在不知不覺當中,死神就已經恐嚇了時間,但他要的並不是人類的滅亡時間,而是在霎那間而來的假日時刻。
  陽光快要離去了,漸漸的,道路已經快被夕陽色的光影所覆蓋過去。此時的天是黃昏,但今日而來的黃昏並沒有人等待著,而是相反的,黃昏正等著即將迎接的主角。
  那從遠方悄悄接近的身影是誰?他好熟悉,但這一切會是因為太暗淡的緣故嗎?為什麼他沒有在五官上刻劃恐懼的雕塑?好無趣,黃昏的彩霞這麼的告訴了大地。
  警笛的喧囂聲開始擴散,黃昏並不明白,因為死神並沒有告訴它,今日的黃昏並不是獨一無二的觀眾,而是和警笛一同鼓噪著的VIP。
  靠近吧!這次的死神不是突如其來,因為這次沒有任何計畫,死神麻木了,他累了,今日的他只想等待獵物,等待那名叫暮雨樹的男子到來。
  難道暮雨樹不害怕嗎?為什麼?會是想接穿死神披風下面紗的真面目在作祟嗎?好無知、好愚蠢,黃昏在下了階梯的霎那笑了。

  「來了嗎?來了嗎……」蜷在角落的死神喃喃自語著。

  警笛聲包圍了,暮雨樹也來到了,只是他的眼神凝視了遠方。那是哪裡?那裡不會是死神的棲身之所,而是暮雨樹無法忘卻的三年四班。

  最後一幕要開始了嗎?暮雨樹踏進了,踏入了被黃昏所渲染的大地。

  「暮……暮雨……樹……」死神顫抖了雙腳、站起了身,依舊喃喃自語著。

  噠噠──

  這聲響傳遍了裡裡外外的所有角落。當然,死神的雙耳也聆聽到了。
  死神笑了,此時的死神竟然裂嘴冷笑了,就在暮雨樹推開了門的同時。
  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說話了?死神血紅的雙瞳凝視了暮雨樹,而暮雨樹卻冷掉了思緒。

  「你來啦!我等你好久了……」

  死神開口了,但是口氣卻隨之轉變。這不是平常的死神,不!絕對不是的。
  死神微笑了,為什麼?因為暮雨樹已經知道了死神的真實身分。
  誰是死神?而死神又是誰?暮雨樹無須詢問,因為在自己眼前的死神沒有披風的隱藏。

  「你是開玩笑的嗎?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暮雨樹呐吼了,因為他無法相信。
  死神突然皺起了眉頭,因為他萬萬沒有想到,暮雨樹竟然如此愚蠢。

  「因為我就是死神啊!」

  死神毫無顧慮的回答了,就在雙手合起了掌,半嘲諷戲弄的情況下。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你……」
  「呵呵……可是你就要死了喔!」

  死神的鐮刀在地獄粉碎了,所以這次的死神無法揮舞它,只能夠用最符合此時的小刀來加以完結,但是這是為什麼?因為他的好朋友戶玖淺野也是這樣,也是這樣死去的。
  唯有戶玖淺野被四把小刀封印的手法,才能夠讓暮雨樹也殘留在死神的內心深處,同時也能夠讓他們兩個可以再度相聚。
  警笛聲更加刺耳了,它就快要妨礙這次封印了。不!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死神絕對不允許暮雨樹在自己手中溜走,因為死神必須擁有他,擁有他的陪伴。
  第十八名死者絕對非暮雨樹不可,因此黃昏的犧牲阻礙了警笛,但為什麼死神的腳步還不前進?反而留給了暮雨樹能夠開口的機會。
  沒關係的,死神不會去計較那一分一秒。但為什麼呢死神?死神為什麼不將這些對話公諸於世?是留給自己真實身分的秘密一個最後手段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只好細心等待了。

  「啊──」

  怎麼了?為什麼在漆黑且寂靜的陪伴下,會莫名的傳出這聲哀嚎嘶吼?死神怎麼還不點起燈火?是因為這哀嚎太痛苦了嗎?
  死神如同發了瘋似的狂笑了,而暮雨樹的右手也早已破碎不堪。

  「你……啊──」

  噗通,這聲響好輕脆,但是請不要用雙眼去享受它。
  死神手中的小刀拔起了,在帶上了黏稠的鮮紅下,暮雨樹已經無法去感覺自己右手的存在。沒有感覺,大腦已經無法傳達右手舉動的控制。
  燈火亮起了,這裡並不是地獄,而是依舊的場景。

  「不要哭喔!絕對不可以喔!很快就結束了,很快的……」

  死神手中的小刀來到了左邊,瞬間也插入了恐懼深處。
  暮雨樹被壓倒在熟悉的課桌椅上,雙腳無法行動,因為死神的雙腳凍結了它。暮雨樹絕對無法反抗死神,但這並不是因為暮雨樹沒有勇氣,也不是只剩下恐懼了,而是他殘缺的單手永遠敵不過死神那完好無缺的雙手。
  泛黃吧!把所有的記憶都隨之潰爛,順便在彈奏起無盡旋律的華爾茲吧!
  又來了,那聲清脆的噗通聲又傳入了耳膜深處。

  「很乖喔!等等也要像現在一樣知道嗎?絕對不可以哭,當然也不可以出聲喔!」死神輕吻了暮雨樹的臉頰微笑叮嚀著。

  吻掉了暮雨樹雙頰上的淚滴,死神的左手輕撫了他的胸口。下一秒,暮雨樹沒有發出呼喊,因為在那一瞬間中,死神手中的小刀早已封印了他的生命。
  暮雨樹回不來了,永遠都回不來了,但死神並沒有因此而哭泣,因為他永遠都在自己的內心深處。
  暮雨樹的瞳孔在最後一秒注視了死神,直到頸部無力撐起頭部,暮雨樹的眼神才撇過了死神的雙眼。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都完結了……」

  死神低下了頭,親吻了暮雨樹那沒了觸覺的嘴唇。
  黃昏真的離去了,但它並不如同暮雨樹,因為明天的它又可以再次出現。不過還請做好準備,因為死神和暮雨樹一樣,不會再次出現了。
  警笛聲好刺耳,但是卻聽不見,因為已經沒有願意聆聽它的聽眾了。
  三年四班的門再次被緩緩開起,只是死神的身影早已不復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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