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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P

【LOL】執迷不悟

作者:如煙│2021-09-04 09:02:43│巴幣:6│人氣:215
※私設如山
※文章混亂腦洞大開
※cp是塔隆和卡特




所有的事情走到極端便會逐漸僵化。

諾克薩斯現在套用這段箴言實在再適合不過。

當安穩的日子過久了,那些該死,卻還活著的渣宰就會跳出來找碴。





『我們一步一步照著政府的指示走,可是最後得到了什麼?打從出生就替我們打上標籤,國民難道沒有人權嗎?』

——太可笑了,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我們生來皆有翅膀,大可以自己飛翔。為諾克薩斯效忠,前提是政府給予同等的尊重。』

——他們以為可以安然地活著是因為什麼?




此刻的卡特蓮娜,正身處新一派的秘密集會裡。一名英挺的男人在講台上慷慨激昂地發表演講,卡特蓮娜扯了扯嘴角,對那些胡言亂語報以嘲諷的弧度。

最近崛起的新一派,打破了一直以來互相制衡的派系關係。

古老的主戰派長期壓制厭倦戰爭的主和派,如今卻被新勢力搞得不得不分身處理,主和派想藉此翻身,三股勢力使國內近來動盪不安。

『今天是值得慶祝的好日子,就讓我們暫且忘記那些煩心事,好好享受當下吧。』

——享受當下?狗兒被賜與後便得意忘形,忘記主人隨時可以收回恩賜。

所以卡特蓮娜站在這裡。為了來自總帥的命令:讓不該存在於此的組織回歸塵土。

演講者走下舞台,男人是這場革命的領袖,沐浴在人群崇拜的目光中,本要前去趕下場會議,在命運捉弄的瞬間,無意的驚鴻一瞥,使他在卡特蓮娜面前停下。

「我的名字安德魯希.亞拜爾。希望您能原諒我的冒昧,但是我深深懾服於您的美貌。我有榮幸能邀您跳一支舞嗎?」

男人熱烈而直白的邀請,使卡特蓮娜站到了燈光底下。

刺客缺乏這樣的臨場反應,卡特蓮娜只能不情不願的點頭。

她只是想不明白而已,自己人為何成為敵人?新一派是太過愚蠢,才分不清輕重緩急?

卡特蓮與安德魯希投入舞池。

「親愛的,妳真美,妳的呼吸比麝香更甜美,皮膚比奶油更柔軟,妳是我的謬思。」

卡特蓮娜不明白男人是怎麼樣帶著自己的身體旋轉了一圈,她把思考的時間拿來壓制剎那產生的殺意,但對面的男人一無所知,還沖著卡特蓮娜露出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壞笑。

多麼四不像。舞會該是隆重而神聖的聚會,貴族們應該穿上最華麗繁複的禮服,談笑間優雅又得體,一舉一動體面的令人愉悅。

不像現在,人們帶著南瓜面具、畫著小丑的妝容,如此不莊重、不慎重的聚會,和路邊頑童在牆上的塗鴉有什麼不同?

這場無聊的化妝舞會,使卡特蓮娜能用繃帶完美巧妙地遮住右眼上的傷疤,因此沒人認出她是將軍杜.克卡奧的女兒,每個在會場旋轉的男男女女臉上洋溢著歡快的微笑,不知道死神已經踏著同樣的步伐混入其中。

卡特蓮娜的身形無可避免的僵硬著,安德魯西笑得十分爽朗,他覺得眼前的謬思反應實在太可愛,不知道對方其實正想用匕首替他舒展壓縮的的五官。

當La Cumparsita音樂一下,安德魯希在卡特蓮娜面前跪下,懇求她再次共舞。

卡特蓮娜藉口去廁所逃離了這場劫難。

怎麼會想知道狗不聽話的理由?簡直愚蠢的令人髮指!

卡特蓮在廁所面對鏡子,一把撕掉了身上零碎的綴飾,露出好看卻有著瑕疵的相貌。

如果狗不聽話,換一隻不就行了。

濃重的殺意,壓迫拉扯的胸腔,急促的呼吸,只能捕捉到漆黑中閃爍著殘影的刀光。她緊閉起眼,父親的叮囑在腦中複誦。永遠不要與目標正面對抗,也不要在有目擊者的情況下刺殺目標。

卡特蓮娜緩緩露出了笑容。

沒有問題。

只要這些人全變成屍體,她就沒有做錯。

卡特蓮娜走向電源控制室,等她切斷光源,人們就會恐慌──那時候,狂歡的人群會在彼此的狂叫中陷入永久的沉眠。

她捻熄燈光,悄聲回到令人心煩的場所,想像卻被提前了。無光亮的暗沉舞廳,早已沒有活口。本來載歌載舞的人們散落在地上,全數失去生息。

刀鋒之影站在屍山血海的中間。

他總是領先在她前面,用著沒什麼表情的表情,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神態。

「哈……」

卡特蓮娜在初始的那刻先是輕微的笑著,銀鈴一樣細緻的聲音,她感覺體內有某樣濃稠的東西,在咽喉翻滾著,於是驟然之間,她大笑了起來。

「幹得真好啊,塔隆。」

塔隆的嘴脣輕微的動了動,最終沒有說話,卡特蓮娜與那張冷硬的臉孔對視,她想:這就是父親的理想。

強悍的、精準的,沒有任何多餘。卡特蓮娜諷刺的笑了,她知道塔隆不會對今天的事情置啄一個字,像現在,塔隆站在階下看著卡特蓮娜,深棕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變成與凌晨一致的顏色,每次被雙眼眸看著,都會讓卡特蓮娜既厭惡又無力。

他在等待她開口說話,等待她發號施令。

那天也是,和現在一模一樣。

幼小的卡特蓮娜被打落在地上,她全身上下都是血,右眼被血液劃開,緊咬的牙關充斥著血味,整個人像個血人卻不投降。死亡不能阻止她,只要其中一方沒有認輸,這場戰鬥就會繼續下去。

最後,卡特蓮娜被黑暗中冰冷的刀鋒抵住喉嚨,而杜.克卡奧將軍也在這時下了總結:

「塔隆,你贏了,幹得漂亮。」

他何不乾脆置她於死地?

塔隆收起刀刃的動作就像在憐憫,卡特蓮娜瞪大的雙眼被不甘充斥,從那一天起,輸贏的結果貫徹到了現在,她一直贏不了他。

這次,父親為了即將展開的戰爭出了遠門,於是卡特蓮娜微笑地替他給予稱讚:「父親鐵定會以你為榮。」

說完便不再給予一個字眼或者眼神。逕自擦肩而過。











回到克卡奧宅邸,卡特蓮娜回到自己房間甩上房門。同住屋簷下的兩人感情並不融洽,返家的路也不一起走。塔隆習以為常,換下衣服走進廚房,時間大約過了一小時,他將一盤有模有樣的義式料理端上到二樓,叩了兩下房門,便將碗盤放在地上。

以大小姐今天的情緒反應來看,這頓飯很大概率只能落入地下水溝。但是照顧大小姐的起居已經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很久以前,年幼的塔隆初次踏進廚房,免強照著食譜做出外觀還能看的料理時,卡特蓮娜給的反應是將碗盤掀翻摔碎。自那以後塔隆只好不斷嘗試鑽研他根本未曾理解過的領域,直到卡特蓮娜終於願意動湯匙嚥下食物。

收到總帥明日傳喚的命令,大概是要出任務。塔隆整理屋子清點著在自己遠行時可能消耗完的物品,列完清單後出門,在夜黑風高的凌晨,林立的商店街早已熄燈了,塔隆從窗戶翻入店主家中,驚醒正熟睡的老闆。

以為是遭到死神索命的人一下去了半條命。

「您真是唉,有需要說一聲就行了嘛!我給您送去啊!」老闆小聲嘟囔著:「再多這樣幾次我還不嚇出心臟病啊……」

就像商店老闆所言,夜黑風高中潛藏的遠比人們想像的還要危險。塔隆目睹了一場追逐戰,兩道人影越拉越近,沒有人發現一旁黑夜中的刀鋒之影,快被追上的人發出驚慌失措的驚叫:「救命!」

塔隆轉瞬打暈了後方的男人。

「啊,啊……」危機解除的人兒腿軟的倒在地上喘氣,帽沿掀起,露出劫後餘生的蒼白小臉:「請問您是……」

細小的女聲還帶有一絲哭腔,塔隆並不想追究這起事件的前因後果,他明白女性大多在乎自己的名聲,點了點頭道:「我不會說出去。」

「我、我是亞布朗斯家的女兒琳妮!請讓我答謝您!」

亞布朗斯聽起來相當耳熟,但塔隆並無打聽貴族半夜出現在街上的想法。他只是順手而已。

刺客轉身離去的腳步卻沒有遲疑一瞬,像執行指令的機器,和沒有星辰的天空一樣單調冷漠。

隔日塔隆前往總帥宅邸,等待斯溫下達指示,這向來是短暫的開始,指揮與刺客之間總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這次卻有點反常。

穿著皮鬃大衣的總帥,目光在塔隆身上審視打轉,彷彿能夠看穿任何事物的威嚴眼神,卻有點說不出的古怪。

斯溫長期統帥諾克薩斯,無論處理多麼慘絕人寰的消息都能鎮定自若,但是他卻接到了一個……算是令人大開眼界的新聞。

當塔隆終於產生疑惑時,斯溫收回目光,遞了一封印有組織蜂蠟徽章的潔白信封:「這封信,幫我交給亞布朗斯將軍。」

「現在去吧。」

亞布朗斯家坐落在諾克薩斯西北方的一處丘陵,稍有些偏遠,風景卻不折不扣是極好的,據說是亞布朗斯將軍為了身體不好的妻子特地選定的場所。

差遣神影刺客作郵差是太過浪費的事情,這封信定然十分重要,塔隆一路警戒,防範著隨時可能襲來的攻擊。

然而直到他抵達將軍宅邸,還是什麼也沒有遇到。與預料不一的發展讓塔隆蹙起眉宇,他接著按響門鈴。

大莊園的占地超過五甲,加裝柵欄的大門和住宅隔著冗長的石道路,一名二八年華的少女走了出來。

當她與塔隆對視,精緻的五官一下子露出驚喜的表情:「您、您是!塔隆先生……嗎?」

塔隆不太適應的點頭。

琳妮緊咬下唇,不確定對方是否還記得自己:「我是琳妮.亞布朗斯,很感謝您昨天救了我。」

「這是應該的,您用不著如此,請問令尊在嗎?」

琳妮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我的父親出任務了,有什麼事嗎?」

父親知道女兒昨天對著神影刺客一見鍾情的消息後,特地致電總帥請求今天的拜訪。

塔隆當然想不到這些:「這是總帥請我轉交的信,能否請您代我交給將軍?」

「當然沒問題。」

「萬分感謝。那麼,沒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男人俐落的轉身,快速遠去的背影,讓琳妮放下了女人應有的矜持。

「那、那個!」

塔隆回過頭,琳妮纖細潔白的手微微滲出手汗,她緊張地捏住裙子的衣角:「那、那個,我烤了一些曲奇餅,能請你嚐嚐嗎?」

塔隆第一次聽到這種命令,冷淡的臉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琳妮的神態,讓塔隆聯想到在雨中瑟瑟發抖的小貓。雖然是十分古怪的命令,但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塔隆遲疑了下,點頭了。

琳妮欣喜無比地帶著塔隆走進大宅,在經過掛滿畫作的長廊時,遇見了正在散步的亞布斯朗夫人。

「媽……」

女兒羞怯的臉真可愛。羽絨扇子擋住了亞布斯朗夫人的半邊臉,只餘充滿笑意的眼睛。

嗯,女兒戀愛的對象看起來也很有肩膀呀。亞布朗斯夫人調侃地祝福:「好好玩唷。」

塔隆禮貌性的點頭致意,琳妮的臉則更紅了。

接著終於來到了庭院,這裡種植著和大門外同樣品種,塔隆不認識的華貴花草。

兩人在遮陽傘底下坐在白椅上小憩,僕人替兩人倒上茶水,還有用繁複花紋瓷器盛裝的餅乾。

「請問還合您口味嗎?」

塔隆幾乎沒有在碰甜食,但他還是點頭了。

沒有到討厭,只是沒興趣罷了。

當塔隆點頭,琳妮的眼神迸發了比太陽更閃亮的光采。

天啊,他喜歡吃她做的食物!這種開心,不亞於在校拿到第一名的成績,能夠得到心上人的肯定,比任何成就都還要讓人滿足。

琳妮想要說話,但光是注視對方的臉,就又緊張的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要說什麼才好……

塔隆的臉有稜有角,劍眉下是一雙冷淡的眼睛,削薄輕抿的唇,他看起來很銳利,此刻稍有不自在的模樣,是在壓抑讓自己得無害吧,琳妮想,他真是一個溫柔的人。

塔隆和琳妮面對面坐著,當他注視著琳妮時,對方會微微垂著頭,大概是感到困擾?

塔隆皺起眉,他是杜克卡奧家的僕人,沒道理讓高貴的貴族低下頭顱。

他將視線轉到另一處,比殺人時還要侷促不安,眼眶中滿是爭奇鬥艷的絳紅花,塔隆忽然察覺到,自己竟是在喝下午茶。

牙齒是咬合的齒輪。他從未進行過的貴族休閒活動。

這於理不合。塔隆正要開口,琳妮正巧先他一步,臉上是溫暖的憧憬:「你知道這座山為什麼種滿薔薇嗎。」

原來這種花叫做薔薇。它看起來太嬌太貴,難怪在諾克薩斯本城沒有,應該是難以生長吧。

「薔薇代表愛情和思念,是戀的起始和愛的誓約。每次我的父親出遠門時,我的母親就會用種花來打發寂寞。不知不覺,薔薇已經開滿了山谷。」

塔隆並不擅長聊天:「原來如此。」

「他們相識於一場刺殺中。我的父親執行任務時,本要殺光所有的目擊者,可是卻對我的母親一見鍾情。」

琳妮充滿嚮往的笑容,讓塔隆想到國境外圍才能生長的百合花。

「你知道丹.安東尼嗎?就是安東尼家的小兒子。學會說話就整天喊著要練劍,結果第一堂課就暈血。那孩子只好跑去學魔法,本來說堂堂正正用劍才是男子漢。最後變成炫耀導師誇他,說自己很有魔法的天賦。」

琳妮和塔隆說起生活上的趣聞。

「丹自認是魔法界的奇才,與其他同學切磋時卻敗北了。明明是天才卻也是會輸,世界這麼大,人外有人,強的人好多啊……」

世家大小姐總是不能離家太遠,琳妮發自內心的感嘆聽著讓人傷感,她看著塔隆的目光滿是欽佩:「人們傳聞你為神影刺客,你是怎麼練就如此高強的身手?」

聽著也就聽著罷了,直到琳妮詢問自己,塔隆才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握刀。

一開始,只能依靠偷竊維生,不知道明天在哪。某一天,他在諾克薩斯錯縱複雜的地下通道,撿到了一把鋼刀。從那以後,他就在為了麵包打仗,敗北就等同死亡。

「我想,你一定有很強烈的信念吧。」琳妮認真的直視塔隆:「就像你過去是為了活下去,殺戮應該是建立在拯救的前提下吧?為什麼要一直攻打彼此呢?」

這個問題,塔隆從未想過。也並不重要。

她是溫室裡的美人,貴族小姐的模範,塔隆想。

琳妮面露哀傷的繼續說:「如果沒有戰爭就好了。這樣,相愛的人就不會分離,也不會傷心了。」

她天真爛漫的話,意外觸動塔隆許久未曾想起的回憶。

他似乎也曾渴求過親屬。但所有的溫暖、善良在諾克薩斯的地下城中,全都不存在。

久而久之,那些想法,便與幼小無力的自己一同遠去。

兩人之間,都是琳妮說,塔隆靜靜聽,他擔心單方面的互動會使對方感到不虞,搜腸括肚後終於憋出話題:「妳昨天為何半夜被人追逐?」

「啊。我的父親不准我晚上出門,覺得很危險。但我想去城中樓。」琳妮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因為,昨天的月色真的很美嘛。」

茶碗終於變空,桌子上的食物乾淨了,宣告這場社交活動的結束,塔隆告辭離去時,琳妮對他說:「歡迎您隨時來作客。再見。」

雙頰緋紅的快跟唇色相同,雙眸閃爍的色彩就像鑽石。

而塔隆從沒見過任何的寶石。

經歷莫名其妙一天的隔日,塔隆接到了應該屬於他的任務。他花了三天時間潛入與埋伏,終於在戒備森嚴的城堡中殺了新一派糾纏不清的元老。

「殺人不應該只是為了殺戮,而是拯救才對。」

當血液濺到臉上,響起了不合時宜的聲音。塔隆看著地板上橫躺著屍體,自從懂事以來,他就掌握了殺人的技巧,一件比吃飯還容易的事情。人會去在意進食的意義嗎?但殺人好像又有點不同,如果要追究的話,只是聽從命令而已。

生死搏弈難免會染到傷痕,上頭也就放了一段假期,塔隆大多時間在清潔偌大的別墅,少數時間隱身尾隨大小姐外出任務。

杜克卡奧將軍不在以後,塔隆自覺地暗中保護卡特蓮娜。由於大小姐見到自己都沒有好心情,塔隆通常會等卡特蓮娜回家後過一會兒,再拎著食物進門。這次他則是提前返回家中,刺客最擅長的就是隱藏。

羅賓鳥的叫聲在空曠的室內裡環繞響起,塔隆恍然意識到這是門鈴聲。以鐵血聞名的杜克卡奧宅邸一向鮮少有人拜訪。

「塔隆先生,我、我這次做了一些蛋糕,想試試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塔隆開門看見一雙怯生生的眼眸。

「……謝謝?」

聽見塔隆因疑惑而上揚的語調,琳妮不自覺的低下頭,自己的作風是否太恬不知恥?但是……實在找不到任何能與塔隆接觸的渠道,依照塔隆的個性,根本不可能主動來拜訪自己,若請父親再管這件事情,像在使用公權力壓迫對方。

母親知道女兒的擔憂後,鼓勵她勇於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當初你父親一樣悶頭悶腦的,只能靠女生主動囉,但媽媽從沒後悔過喔。』

因為她也不想後悔,所以才會站在這裡。琳妮正想出言約對方一同出門,忽而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

「妳是誰?」

琳妮第一眼落在對方鮮紅似血的長髮上。

女人微微瞇起眼,她的眉毛下方延伸至眼骨有著一道略為扭曲的傷疤,令人不自覺的產生敬畏。

「大小姐。」

卡特蓮娜出任務回來,塔隆是知道的,畢竟他早上親眼監視整個過程。他替卡特蓮娜打開門,對方正饒有興味的盯著琳妮。

聽到塔隆稱呼對方大小姐,琳妮趕緊自我介紹:「妳好,我是琳妮.亞布朗斯,請問您是卡特蓮娜小姐對吧?」

「我是他的主人啊。」

說罷露出戲謔的笑容。

出人意表的回應令琳妮不知所措,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接話,卡特蓮娜又笑了起來:「沒事,兩個人好好去玩吧。」

卡特蓮娜隨即走進門扉,好整以暇地比了個再會的手勢,在他們眼前關上大門。






塔隆一如既往服從卡特蓮娜下的指令。諾克薩斯的帝都建築壯麗,即使染上動亂的色彩,街道的荒涼中依然是一片灰暗的盛景。人心惶惶的現在,只要沒事基本都閉門不出,唯恐受到派系內鬥的傾軋,遭遇不測。

塔隆走在無人的街道上,頎長的黑影融進整座城市,反倒是琳妮亞穿著的鵝白洋裙十分顯眼,由於男人走路速度太快,她跟在後頭磕磕絆絆,塔隆一陣子後恍然回頭,琳妮已經落在老遠的後方。

他止步往返,走到嬌弱的人兒面前,道歉後接著問:「抱歉,您想去哪逛逛?」

琳妮今次的拜訪,是出於自己出手的救命之恩,塔隆對此卻相當無感,人命這種東西,對刺客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琳妮在塔隆回過頭找她時感到莫名想哭。心臟真是奇妙的東西,會因為事情而跳個不停,又抑止不住。

「繞安提斯河一圈?就散散步吧!」

塔隆沒有意見。兩人肩並肩行走。

琳妮一直暗地偷偷覷著塔隆,神色小心翼翼:「剛剛那位是卡特蓮娜小姐嗎?」

「大小姐叫做卡特蓮娜,是杜.克卡奧將軍的二女。」塔隆點了下頭,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靈魂:「是杜.克卡奧將軍結束我流浪的生活,從小我便對他宣誓效忠。」

「為何你以前流浪?」

「當我懂事的時候,就在地下城討生活。」

「能和我說說嗎?」

最後兩人坐在公園噴泉旁的檯椅上,僻靜的園內只有兩人和一些小動物。

過去的事情太久遠,塔隆不是喜歡回憶的人,更不擅長說故事,只能生硬的說道:「在地下城生活的人,都是社會底層,想要往上爬,就要不停殺人。」

太多自然而然埋葬的記憶,若不是琳妮想聽,塔隆想都不會去想。

琳妮怔怔地說不出話,她覺得任何安慰都蒼白無力,真心實意地說道:「我好高興你活了下來。」

塔隆不知道做何反應。受過最重傷的那次,花了三天時間與死神拔河,卡特蓮娜見他醒了只有嘲笑:『你瞧你跟死了一樣。』

琳妮不是塔隆習慣相處的類型。

萬幸的是,琳妮看起來並無不滿。

日升後迎來日落,夜幕降臨,提醒人們到了飯點時分。塔隆看了眼噴泉旁的老鐘,上頭正顯示他平常待在廚房的時間:「我該回去準備晚餐了。」

「我們、不一起吃嗎?」

「我得為大小姐準備晚餐。」

「噢……」琳妮沮喪的低下頭:「卡特蓮娜小姐不能自己吃飯嗎?」

為了大小姐的聲譽,塔隆留下來與琳妮共進晚餐。

在一間難得有營業的小餐館,琳妮用叉子戳著麵,她打亂了別人計畫,擔心卡特蓮娜小姐對自己會有不好的觀感:「為何大小姐下午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我犯了錯。」

「什麼錯?」

大概是出現在她面前。塔隆沒說話。

「你很關心她,我不覺得你有錯。」琳妮頓了頓,忐忑不安地問:「……你喜歡她嗎?」

塔隆愣了楞,接著搖頭:「不。」

琳妮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太好了!」

塔隆不懂琳妮的意思,也沒有去問。

直到這場晚餐結束,塔隆沒有對琳妮的行為產生新的念頭或困惑。如同卡特蓮娜評價,他本就是無趣的男人。












卡特蓮娜正在宅邸笑得樂不可支。

回想起男人與女人站在玄關外頭,女孩子扇子般的濃密睫毛下望著塔隆的眼睛,卡特蓮娜笑倒在沙發上,

感覺胃部疼痛,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那樣的男人居然會戀愛?

失心瘋了吧?

父親絕不會同意的,卡特蓮娜已經可以想像,等到父親回來,聽見兩人想談戀愛,嚴肅的臉上失望的神情。

這場註定受到反對的戀情要如何展開呢?卡特蓮娜光是想都笑彎了嘴角,現實版的羅密歐與茱麗葉,她真的很期待啊。

卡特蓮娜躺在沙發上愜意地打開電視,看著箱子裡的人不停說笑,直到肚子的叫聲響起。

卡特蓮娜來到客廳,但桌上空無一物,塔隆還未返家,她的好心情蕩然無存,飢餓感刺激神經末梢,形成無形的煩躁。

卡特蓮娜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指針已經來到9的位置,那種沉悶無趣的男人,為什麼這麼晚回家?

塔隆返回宅邸時一片漆黑,對於刺客來說摸黑是件在常見不過的事情,摸不准對方是否自己出外用餐,保險起見還是弄了食材,隔天在對方房門前發現原封不動冷掉的食物。

到了中午,宅邸收到電報。

戰事連綿的國家,內亂的當下也沒有停下與人鬥爭的步伐,戰火紛亂的諾克薩斯終於再次與蒂瑪西亞起了衝突,兩方人馬在邊境正式開戰。

卡特蓮娜得知消息,立即著裝準備往前線參戰。

塔隆替大小姐收拾著必要的行李,將一路所需的物資放上馬車。

預備出發時,一名少女站在街道的另一側。

塔隆的身形頓住。琳妮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為什麼非去不可?」

「……」

「一定要去嗎?」

她說的話前後矛盾。但塔隆一句話也沒說。

「這是我們家族的徽章,它守護了我的祖父與我的父親。希望……你能帶著它。」

那枚放在手心的徽章擁有非常堅硬的質地,上頭刻有海燕鳥的圖形,被歲月打磨卻無損的精緻手工,其意義更是價值不斐,這樣貴重的物品,為何要交給他。

琳妮忽然流下眼淚。

難以理解的事件讓塔隆接過徽章。很奇怪,這是塔隆第一次近距離看到眼淚。在他生活的環境中,淚水代表著弱者的象徵。

琳妮就像院子裡開的薔薇,太嬌太弱,搖搖欲墜的眼淚,盡失水分就會枯萎。

塔隆盡可能的安慰她:「我不會死。」

琳妮看著塔隆,淚水在控制下止住,她笑了笑:「早點回來。」

塔隆不知道怎麼回答。

直到坐上馬車後座,不知道說什麼的塔隆,便真的什麼也沒有再說。

反倒是卡特蓮娜掀開簾子,往回看了一眼,側頭對塔隆揚起戲謔地笑:「那孩子癡癡的望著馬車呢,一動不動。」

他經常做錯事情,使得大小姐不爽,多說多錯,塔隆乾脆什麼也不說。

不錯的心情之於大小姐就像午後雷雨,很快消失不見。馬車開在空空洞洞的地面,時不時傳來的軲轆聲讓卡特蓮娜深深皺眉。

當卡特蓮娜搶過塔隆身後墊的枕頭時,塔隆只能祈禱時間過快一點。

卡特蓮娜接著點起了菸。

這對身體不好。但是卡特蓮娜的表情看來是無法接受任何建議。

「你那是什麼表情?」卡特蓮娜又咧開嘴:「算了,抽完看你都順眼了。」

開了窗也驅散不了滿廂的菸味,瀰漫的白煙正巧能夠遮掩塔隆暗中看向卡特蓮娜的行為。

刺激著血液的尼古丁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苦澀,無法理解大小姐對它著迷的原因。

直到戰場,後座無話。

沒有感人肺腑的互相打氣,也沒有真情流洩的告別,卡特蓮娜甫一到達目的地便投入戰場,藉由殺人來活絡身體關節,塔隆則跟在其後,替她掃蕩任何潛在的阻撓者。

兩人在大軍之中開的一條血道引起蒂瑪西亞的注意,統帥親自上了戰場穩定軍心。

當身穿重裝鎧甲的蓋倫緩步走來時,卡特蓮娜正將一名蒂瑪西亞的屍體踹開,一面衝蓋倫露出挑釁的笑容。

她會殺的他片甲不留。

卡特蓮娜無法對蓋倫造成致命傷害,蓋倫也無法抓到卡特蓮娜的行蹤,前者是蒂瑪西亞的首領將軍,是所向無敵的象徵,它的存在能夠鼓舞無數的麾下士兵。

只要能夠牽制住蓋倫,情勢便對諾克薩斯有利。

何況對方似乎對女人下不了手。

蓋倫知道有些女人身經百戰,不為性別所限,但是天生的身體構造,注定女人的力氣比男人更小一些。

起初蓋倫本能地顧忌對方是女人,但是被他潛意識歸為弱勢的一方,下手卻招招致命。

卡特蓮娜見獵欣喜,攻勢越來越猛烈,蓋倫不得不認真以對,那道豔紅如火的身影和她的攻勢打破了他對女性的印象,兩人打得難分難捨。

「杜.克卡奧可有到你們國家?」

蓋倫答非所問:「妳很強。但妳被洗腦了。諾克薩斯不值得妳替他們賣命。」

卡特蓮娜笑了起來:「有所謂嗎?反正我生來便是如此。」

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德瑪西亞需要蓋倫的指揮,蓋倫不再想與卡特進行難以分出勝負的纏鬥。

一支箭就要射穿卡特蓮娜。

蓋倫卻側身將那箭攔下住了。

卡特蓮娜愣了愣,趁著這個空檔,蓋倫終於走進傳送陣,離開這個戰場。

戰爭暫時止歇,塔隆的渾身上下都是血及人命,他面色不改地走到卡特蓮娜身旁。

一反平常躁動的情緒,卡特蓮娜正望著遠方。

大小姐似乎變了。

但塔隆不知道原因。

在這之後卡特蓮娜變得更加易怒,但這怒氣不再是針對塔隆。卡特蓮娜經常對著周圍的物品撒氣,從前作息混亂的一個人,開始變得經常外出,頻繁接任務,成天殺人。

塔隆跟在後面許多天都看不出問題。

「亞布朗斯的女兒最近正要婚配,她希望由你來做她的未婚夫,你覺得如何?」

塔隆細想著卡特蓮娜變化的原因,斯溫問他問題時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應。

「……我?」

「是,你不願意?」

「我效忠杜.克卡奧將軍,不會與他人締結婚姻。」

「雖然杜.克卡奧不在,但想必他對我的指令不會有意見。」

塔隆皺起眉。

你只要一如既往服從命令就行。斯溫說。

塔隆沒有不願意,也沒有意願。面對婚姻兩個字,就像面對一樁難以理解的任務,沒有喜歡與不喜歡,有的只是毫無概念。

塔隆遇見琳妮時,對方穿著一襲潔白的紗裙,相比他的困惑與不解,她顯然堅定許多。

「我知道,你應該很疑惑。」琳妮開門見山地解釋:「因為我喜歡你。」

塔隆萬萬想不到是這種答案。

琳妮知道他心中所想:「我喜歡你的一切。喜歡你的眼睛和眉毛,喜歡你專注的表情。」

塔隆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不會拿自己的事情去詢問大小姐,也不覺得這樣的小事有匯報的必要。

於是直到塔隆與琳妮正式訂婚的消息傳遍上流圈,卡特蓮娜才得知同住屋簷下的那人身上不知何時竟套上了婚約。

卡特蓮娜的腦海浮現出塔隆與琳妮互相注視的畫面,琳妮望著塔隆時,飽含愛意的、寶石一樣的瞳眸。

卡特蓮娜驟然笑了起來,這是什麼,公主與忠犬嗎?

憑什麼?

憑什麼塔隆可以得到所有事情。

如果父親還在,一定不會允許——就像她與蓋倫,壓根不可能。

「恭喜啊,取得嬌妻,喜結連理?」

塔隆結束任務回到將軍大宅時,宅邸一片漆黑,縱然無法視物看不見表情,塔隆也能推測出大小姐心情並不愉悅。

「……」




如果我要你解決她呢?





昏暗的大廳中,聽起來就像是一時興起。

「……為什麼?」

「你明明就只是克卡奧家的一條狗,她都愛你。」卡特蓮娜的笑容惡劣:「這是真愛啊。」

卡特蓮娜看著他的可怕眼神,讓塔隆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活下來。那是即使在戰場上,也未曾產生過的念頭。

卡特蓮娜將塔隆按在沙發上,兩手將他的襯衫領口用力拉起,塔隆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大小姐。」

「你們進展到哪裡了?牽手?親吻?上床?」

她離他的臉只有一厘米的距離,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他。

小時候做過無數次的惡夢,塔隆居高臨下單方面的壓制卡特蓮娜,現在情形則完全逆轉。

卡特蓮娜露出了興致高昂的笑容:「那我也可以操你吧,用匕首,嗯?」

——血管裡有一條導火線,阻止她比阻止自己的血液逆流更困難。




「可惜啊,你配不上她。」





卡特蓮露出殘忍的微笑,她的一字一句就像是死亡的倒數,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停頓,過程漫長而痛苦,1、2,秒錶轉個不停,卡特蓮娜詛咒般的低語著。




就算你離開我,也不能愛其他東西。




很久以後,卡特蓮娜會為了這句話後悔。

但卡特蓮娜沒有任何預感,當塔隆擺脫她的禁錮站起身,女人瞪大眼與男人冷若冰霜的表情相望,她知道自己是得不到寵愛不可愛的女人,也知道從小的針對為什麼。

她希望他變弱,這樣相形之下,就不會顯得自己很弱。

卡特蓮娜的表情刺痛塔隆的眼睛。

刺客間的對決,比的是他先殺了對方,還是對方先殺死她。

結局早已注定。

他永遠不會對她下手。


















邊線的戰爭再次爆發。諾克薩斯永遠不會停下擴張版圖的腳步,身為諾克薩斯最不詳的武器,卡特蓮娜和塔隆之間沒有任何對話,直到投入戰爭裡也是如此。

她看任何人事物都心生厭煩,雖然恨不得用匕首捅穿塔隆,但實力不敵只能報以無視,並不知道一個人懲罰一個人的方式有非常多種。

卡特蓮娜在看見蓋倫時,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她的眼眶中只剩下蓋倫穿著重裝鎧甲的身軀,眼神閃爍著掠食者的光芒。

兩人間爭鋒相對,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

「妳可曾關注倒在地上的人們屍體。」蓋倫擋下卡特蓮娜的攻勢:「或者他們死前眼底的驚恐。」

這話卡特蓮娜一點也不愛聽,她無所謂的笑了起來:「驚恐?那是因為他們並不強大。他們不過是活在角落裡的老鼠,一輩子不敢大聲說話。」

兩把銳利的匕首與沉穩的大劍交鋒抗衡,蓋倫全身上下籠罩著一層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息,離的近了,似乎就要被焚燒殆盡。

「我有說錯嗎?」卡特蓮娜放聲大笑,和女人應該細緻的聲線不同,笑聲沙啞就像頭野獸。與其說她是女人,不如說是瘋子更為恰當。

「不,妳沒有錯。妳做得很好。很優秀。」

卡特蓮娜看懂蓋倫的眼神,知道他為什麼替她擋下那支箭。

從小接受諾克薩斯的教育,至始至終為帝國而奮戰,為了清掃一切障礙,做了任何能做該做拼死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敵國的將軍誇讚她,希望能與她這樣的人並肩作戰。

「這個玩笑會讓人死。」

「嗯。」蓋倫說:「的確只有妳有可能殺死我。」

兩軍暫時熄火時,雙方主將間的較量仍是未果。

烏鴉帶來了斯溫下達的指示,卡特蓮娜轉而投入其他戰爭,她的心情非常好,殺害敵人的刀子都變得輕盈。

卡特蓮娜萬分期待下一次在戰場上與蓋倫相會,只要戰火永不止息,她與蓋倫就會一直共舞,直到某天她與他同歸於盡。

卡特蓮娜在邊境看見了似曾相識的臉龐。

真是奇怪,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哦。信上似乎寫有將軍叛逃,原來就是亞布朗斯。卡特蓮娜恍然大悟。

無法認同諾克薩斯所做所為的亞布朗斯夫人,與深愛她的亞布朗斯將軍,從長計議後決心棄暗投明,投靠愛好和平的愛歐尼亞。

與父母一同逃到諾克薩斯邊界的琳妮,正痴痴地望著這裡,望著心愛的愛人。

「你自己處理。」

卡特蓮娜說。

照理來說應該將叛變者立刻處死。可是她沒有。

在塔隆的對岸,琳妮為了方便行動而穿著簡便的輕裝,那抹纖細的白色身影,在一片屍山血海中,彷彿象徵著美好與幸福。

眼前的畫面觸動了卡特蓮娜,讓她忽然想要知道,從未想像過的未來究竟是什麼模樣。
塔隆身上背負著無數無辜的靈魂。在數也數不清的罪孽前,琳妮卻對他敞開了雙手。

難以抉擇的畫面中,塔隆沒有停留太久時間,他如卡特蓮娜心底所想,朝前方走去。

卡特蓮娜定定地望著塔隆的背影。

離開諾克薩斯,邁向自由,重新開始……

卡特蓮娜掉過頭,準備離開此地。

塔隆的運氣真好啊。在杜.克卡奧不在、卡特蓮娜心情好的這時候,千載難逢,像是命中注定一樣,將血與傷痕棄置別處,在進退兩難的彼此愛戀中獲得幸福。

卡特蓮娜和塔隆前進的方向不一樣。塔隆將離開諾克薩斯,而她打算前往諾克薩斯其他據點,她會被大火吞噬,所擁有的只能在火光中搖曳。

光是想像與蓋倫一同焚燒殆盡的畫面,就令卡特蓮娜心情愉悅。

突兀響起的女人尖叫,使卡特蓮娜回過頭。那只是一秒鐘的事情。

塔隆站穩在亞布朗將軍一家三口面前後,靈魂的哀號不斷響起,先是女人、接著是男人,夾雜著開槍的反擊聲響,最終全數被刀鋒給葬送掉。

琳妮回過頭,方才還將手搭在她肩膀上的雙親,手掌從她的肩頭滑落,身負重傷的倒在地上。

琳妮茫然地望向眼前的塔隆,他扼住她喉嚨的手滿是鮮血:「對不起。」


脆弱的身軀沒有反抗能力的倒下,琳妮最終沒有走出這片被戰火侵擾的土地。在黑暗掩蓋她的視野前,塔隆看著卡特蓮娜時臉上的表情────

讓琳妮深刻的質疑自己一直以來,為了得到對方的愛的所作所為。

永遠無法看到融化的那一瞬間,是從什麼時候起變成這樣的?因為東西一但被扭曲,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挽回了。

彼岸對面的塔隆,親手將所有可能性化為一地的血池,邊界的夕陽散發彷彿害羞的紅光,襯在他身上,就像是地獄的入口。

在卡特蓮娜驚愕的神情中,塔隆走回她的身前,和過往無數次一樣,卻又不一樣。
塔隆彎曲膝蓋,向愛跪下:



「任務完成了,大小姐。」



我不會走遠。我永不背叛國家。全都照妳所想,就像妳說的那樣。

我已準備好隨時為妳粉碎。
















以前寫ㄉ文章
最近遇到一個塔隆玩家才想起這篇
記得很久以前看過的同人創作把塔隆畫成一個要料理卡特蓮娜和卡莎碧雅生活的四格漫畫
於是打lol這麼久在我心中塔隆就變成了
沉默寡言冷酷無情默默抗壓大小姐的冷暴力愛情會耽誤拔刀速度耿直家事直男
兩個瘋子的戀愛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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