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壞了!」
惠斯登剛要上班,他太太急忙衝過來把他攔下來。
「怎麼啦?」
「你兒子!你兒子!」
「到底怎麼了?小白怎麼了?話慢慢說。」
「你兒子不見啦!」惠太太換氣太快,急促地說完就差點昏倒。
「喔喔,快把夫人扶住!不見?妳在說什麼啊?」惠斯登也感染焦急道。「說不定他……他早早就出門了啦?」
「你兒子是什麼德行你不知道?快想辦法啊!」
「想……你們!都聽到了,還不給我去找人!」
知完全府上下之後,他打電話給偽王請了假。
偽王道。「什麼?人不見了!要不要我派人去找?」
「不用大王勞心,這是臣的家務事……」
「唉啊!都什麼時候了,我馬上派人打聽。」
他回到大廳。正焦急的戳著腦袋,惠太太就對他吼道。「都是硬要他去跟人道歉!他那倔脾氣你不知道?我就說不要逼你兒子讀書,你就不聽!」
「現在是吵這個的時候嗎?妳給我冷靜點。」
她哭著說。「我的兒啊,到底怎麼一回事?」
惠斯登坐在兒子的房間裡,自言自語道。「如果有人綁了他,現在應該要打電話過來了吧?」
能派出去的都派了,該做的也做了,現在只有靜觀其變……
無意間他抬頭,看到白牆上四處貼的獎狀、事蹟、照片。
「國小三年級全年級第一。」
他看到那張獎狀便想到當時的畫面,那時小白開心自豪的將成績單給他,好讓他這個做父親的驕傲。那時他笑得多開心呢?他發現到自己兒子有讀書的天賦,他不記得他兒子有很認真坐在這個書桌前刻苦念書的印象……好像真的沒有。這樣的才能,如果他兒子能再加把勁的話,一定能光耀門楣,家族中又在出一個律師。
整件悲劇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這是他國中代表學校出賽百米賽跑拿到冠軍的時候。」
小白的體能很好,遺傳到他外祖父的基因。不過那時候他的成績就一落千丈了。所以他倒對這張獎狀沒有太特殊的情感。自己是不是還唸了他呢?
「唉,這個孩子,為什麼就是不把精力花在讀書上呢?」
他怕這小子學壞,結果這小子卻越學越壞,好像故意跟他作對似的,什麼都跟他對著幹。書都不念了,隔三差五他們就會接到這小子在學校結黨滋事的消息,他簡直就是這間學校的小霸王了。那可是貴族學校啊!他這個全國最高大臣的顏面往哪擺?許多同僚表面和和氣氣,但那些人底下說的會多難聽?鬼才知道。
好像他越施力,這小子就往反方向去……唉,他是不是做錯了呢?可他能不管嗎?不管這孩子會糟糕到哪個地方去?難道他不想當個受孩子喜愛的好父親?
「這張畫是……」
他記得!記得很清楚。因為上面用蠟筆畫的主角;一個簡單的笑臉,兩條直線就代表腳,根本看不出在畫誰的。帶了一頂帽子,牽著另一個小小的身影。但會斯登再清楚不過,這是他和小白。那個時候他還在為當宰相的事情每天絞盡腦汁,拚上自己的性命。這些年的所有努力,都在為了上面用拼音拼出的幾個字。
「我的英雄。爸爸。」
惠斯登小心翼翼的把這幅小孩的畫取下來。把它抱在懷裡。
什麼時候,這個英雄不再是英雄了呢……
他也不記得他自己什麼時候哭的這麼傷心過了。大概自己被母親打的時候吧?
這些年來,他為了什麼在奮鬥呢?他又到底在做什麼?
誰錯了?這個世界嗎?還是沒有人錯?但就是出錯了?
現在他們的關係很僵了,好像很久沒有聽到小白對自己親切的打招呼了。
唉。
「為父不是不知道你辛苦啊。可我是在保護你,如果你不念書,要怎麼跟其他人競爭呢?我知道你不喜歡競爭,我也不喜歡,但沒辦法啊!這是個競爭的社會,每個人都在競爭……你看過軍隊肆虐過的痕跡,知道戰爭的殘酷嗎?我看過。所以我知道我必須讀書。我必須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但我沒辦法……你是不是不常笑了呢?人生真的好難啊。一年真正笑過的幾次到底有多少呢?」
惠斯登坐在書桌前,打開燈,打算好好端詳這幅畫。
「咦?」
他們家什麼時候多了這本書了?
上面的書名:《子曰:某某。孔子說我沒說過。》
作者:周子沐。
「這傢伙!」
他突然感到十分火大,抄起寶劍,就想要往這個叫周子沐演講的地方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