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6 GP

全職│夕日煙霾

作者:紅祐✨風暴治癒者│2017-09-13 15:17:49│巴幣:12│人氣:253

*末日設定。食屍鬼。但一點都不恐怖。
*其實應該是有CP的,但還是老樣子非常不明顯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標有CP。
*很久沒更新了。不是因為不想更新,是因為真的沒寫什麼可以更新的玩意(艸
*這篇文章的靈感只是我想寫黃少穿80's流行服裝的配色,然後DGD的歌很好聽(X




夕日煙霾

初次見到黃少天,是在市中心的人行步道上,黎明的陽光像沙礫一般蒼白粗糙,混濁的風蕭蕭颳削著街道,也許因寒冷,食屍鬼的活動比往常要來得低調,我正翻閱覆蓋在地面上的厚實瓦礫,從碎石塊中的狹窄裂縫收集鋁罐蔬菜。他單腳踩在立車架上,在扭曲的街燈下方吹著粉色的口香糖泡。
我從沒見過如此令人視覺錯亂的裝扮,以至於他手裡握著的麻醉槍與立車架旁癱倒在地的成年男子身影完全被我忽略了。他的厚夾克像團流淌的熔合玻璃,我有生以來能夠數出的明亮色塊全化為圖標附著在大衣之上,彷彿那是他的第二層肌膚。配上鈷藍的七分褲,遠處望去他簡直是株視覺與心靈都震懾人心的移動蕈狀雲。
接下來的幾個月,我會從隱蔽多年的高樓回到地面,得知從今以後我所追隨的青年是食屍鬼橫行的破冰船,市內一等一的流亡獵手(即便至今無人能真正殺死食屍鬼),但當下我只因見證了一個極度反光學迷彩的實行者而震撼著。
他吹破了泡,從成年男子的懷中掏出一隻打火機與水果軟糖,他將打火機塞進口袋裡,卻對水果軟糖興致索然。我盯著那盒水果軟糖,因口腔漫出一股熟悉的酸甜味而唾液直流。我手裡的鋁罐盡是討厭的蘆筍與鷹嘴豆,它們被瓦礫壓的變形,鷹嘴豆罐被擊出了裂口,將我唯一的外套浸的滿是腐敗的豆味。
我忿忿地將裂損的罐頭摔在地上,決定尾隨黃少天一陣。罐頭在我的後背包裡很沉,奔跑時發出斷斷續續的撞擊聲,若不是我的腳程難以追上黃少天,我是絕不會這樣發著聲音在路上跑的。
我的腳像兩隻又細又長的樹枝,在坑坑疤疤的路面上瑟瑟發抖,顛簸的道路讓我開始失速,我猜想那一刻,與人接觸的衝動已徹底接管了我所剩無幾的理智,幾秒後我重重栽進黃少天的背裡。他必定已經聽見我放足狂奔的聲音,卻沒料到我如此魯莽,他大吃一驚,在我仍眼冒金星的時刻倏地退開,失去重心的我開始墜落,黑暗迅速地滲入我的視線裡,我望見麻醉標插在我的手臂上,隨後駭人的寂靜便將我吞沒了。


由頂樓朝下眺望,能清晰望見街道的樣貌,俯瞰的記憶對我來說是相當熟悉的,因為自小,我就是在俯瞰之中逐漸認識這個世界的。這樣的世界裡有兩個區塊,由安全陰暗與微光組合的區塊,一座陽台,一張床,儲存乾糧與水的角落,能夠開啟罐頭的廚房,以及一台大半時間都只有雜音的收音機。外部則是煙塵瀰漫的灰色街道,穿插著各式飢餓的黑暗角落,我的父母便是消失在那樣潛藏於明亮底下的衰敗之中。
曾經,大樓的陽台上站立著許許多多像我們一樣的人們,迷失在壟罩於雲翳之下的城市裡,我們朝下眺望,觀望著食屍鬼蒼白的蹤跡從城市的水泥夾縫與鋼骨中溢出,吞食著一個個企圖在柏油路上尋找幸運的人。
它們是任性的,難以捉摸,將所有規律的事物毀滅支解,它們是飢餓的,它們吃人,它們佔有物體,它們啃食一切有機與無機的事物,直到被它們所擒獲的獵物從裡到外都徹底凋零。它們讓一切變得老舊不堪,受困於死氣沉沉的泥沼之中。


我躺在一張褪色的沙發上,動彈不得,只見天花板的灰色像碎塊一樣墜落。一抹暗影壟罩在我的視線上,晃動的模樣逐漸化成灰黯的側影。它包裹在漆黑之中,蒼白而安靜,像極了遊蕩在外的迷途靈魂。我閉上眼,不自主地顫抖起來。空白的寂靜持續著,我只能在黑暗中喘息,等待著。但降臨的並不是我等待的宣告,而是混濁不清的聲音,彷彿隔著一場大雨的矇矓細語。
你差點殺死他。
唉。我怎麼知道還有人留在那區。你看,連食屍鬼都變得貧窮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挺過來的。
看樣子得花上一整天,藥效才會完全退掉,希望他醒來時別太恐慌。你還打算再碰碰運氣嗎?
不了。我需要熱量,還有好好睡一覺。
好。
聲音淡去,我試著再聆聽他們對話的內容,但我感知裡的事物輪廓全是扭曲的。我掙扎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的努力徒勞無功,只得放棄。
你是安全的。
我聽見低沉的聲音落在自己的身上,伴隨著額前溫暖的撫觸,在我胸膛裡盲目碰撞的惶恐逐漸褪下,我再度睜開眼,看見的是一雙帶著笑意的暖茶色雙眼。


父親的腰際上總掛著一串鑰匙,在入夜時分,我們分別進入自己的寢室裡,等待他一一鎖上所有的房間。
你不知道誰是能夠相信的。他總是一面鎖上房,一面嘀咕。
我貼在落地窗上,聽著時鐘指針的細碎鳴響迴盪在夜色裡,許許多多的住戶同我一般或是趴在陽台,或是隔著窗朝外觀望,對隨著夜晚沉澱於地表上的混沌感到迷茫。
偶爾,這些日復一日俯瞰著世界的人會被覆蓋在地表的黑色迷霧所吸引,攀過金屬圍欄,墜落下去,成為食屍鬼的餌食。
無一角落安全,無人能倖免。所有人都是流亡的。
清晨時父親用粗糙的手拍打他的收音機,迫使它虛弱地吐出人聲。母親打開一聽罐頭,將裡頭黏稠的食物分進碗裡,她握著湯匙的枯瘦雙手順著播報員的高低音,每舀出一次食物就激烈顫抖著。
最令人恐懼的並不是噩耗,也不是地面上肉眼能看見的殘留血痕,而是每一次墜落,人們的心底就一點一點的麻木降溫。越來越多的住戶從大樓中頻空消失,細碎的耳語與生活的足跡逐漸淡出,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聾的窒息空白。
天色微亮,氣溫稍暖的時刻,父親將自己裹在外套裡,拿著球棒,細細搜刮著空蕩住戶裡殘留的存糧。偶爾他歸來時,球棒尖端會黏附著一層厚實的血跡。我和母親沉默地望著他將廚房的儲物櫃填滿,等待著每天早晨能打開一聽罐頭裹腹。
那時的我總是飢腸轆轆,無論吃了多少,都因飢餓而全身疼痛著。


我裹在毯子裡,狼吞虎嚥地吃了一罐玉米,一盒午餐肉與四片土司,水泥建築裡的兩位住民耐心地等待我打了飽嗝,接過熱騰騰的金屬馬克杯,稀里呼嚕地喝著熱可可。
嘿,我猜你會想要這個。黃少天將他稍早取得的水果軟糖拋到我膝上,我臉上一陣發燙。還知道害羞呢,這不是很難得嗎?
我剛遇到他時,他可就沒知道謙虛呢。在火堆旁用細沙清洗餐具的喻文州莞爾。
嘖,說這種話的你才不知害臊。黃少天翻了白眼。你住在原本那區?
我點頭,迫不及待地扭開軟糖盒,裡頭模擬著水果形狀的軟糖大多潮了,但嚐起來依然和想像中差不多。
多久了?
我有記憶以來就住在那兒了。我無視兩人臉龐是浮現的訝異,指著黃少天擱在火堆旁的麻醉槍,問。你們是獵手嗎?
獵手。你從哪裡聽來這名字的。黃少天挑眉。
廣播裡。
那是很老的詞了,泛指遊走在食屍鬼的領地,從食屍鬼手上裡奪取資源的人。喻文州說。
我回想起父親的收音機,只有他的掌心大,半側是音響,半側是卡式錄音帶卡槽,我一直以為卡槽是空的,或許詛咒似地纏繞在家裡的並不是廣播,而是他所收集的骨董錄音帶也說不定。
真是取了有意思的稱呼呢。黃少天不以為然地雙手抱胸,他望向喻文州,似乎在尋求對方的認同。對像食屍鬼那樣以佔據和奪取為本能的生物,說我們是獵手,簡直在輕視獵人跟獵物的身分定位。
倒也不是那麼不貼切,食屍鬼原本是人,未來也可能會恢復成人。喻文州口吻平淡地回答。某種角度來說,我們的確在獵捕原本從它們身上被奪取的事物。
老爺。人得活。黃少天瞇起眼,語氣調侃地說。
我們不都得活?喻文州輕笑。
黃少天用長靴踢了喻文州一腳。
我的腦似乎未從麻醉劑裡完全醒轉過來,他們的對話令我疑惑。我清晰記得父親嘀咕的電台內容,他日復一日的呢喃足以讓傳言化為身體的一部份:讓食屍鬼死亡非常困難。啃食與搶奪的行為僅是基於它們吞噬本能,而非需求。它們無須食物維持生理機能,肉體對傷痛的負荷也遠超逾正常人類。你能殺死它們個體的肉體,卻無法真正消滅食屍鬼,因為它們並非個體,而是自遠古時代便潛藏於生物體內的因子。文明催化著人體內食屍鬼的孵化,讓它們從脫繭而出。它們隱密地穿梭在時間線上,人類無法知道它們的根源,也無法尋找到消滅(治癒)它們的方式,在這樣的世界裡,所有人都是流亡的。
我打了個寒噤,我從來不曾聽過食屍鬼能夠變回人,但只是想像,就令我因罪惡感而害怕。
長時的飢餓讓人喪失對身體跟意志的控制權,一旦被飢餓所支配,你很輕易就會變得接近它們。喻文州對我說。
你們知道要怎麼(治療)它們嗎?
我們清除過它們幾次,但成功的例子多半是動物或植物,對人來說非常困難。黃少天說。即使一時消滅它們作為食屍鬼的部分,也不保證他們會二度感染。至今以來,我們能做的只是短暫停止它們的飢渴。
你很幸運。他接著說。我一度以為你已經失去自己了。


我從地面上挖了一株酢漿草,它的莖葉茂密,因為吸了過多的水分顯得肥胖,花朵四周在枯萎發黃的草地上綻放著妖媚的亮紫色。我將它放在水泥磚的槽洞裡,搬回黃少天與喻文州棲息的地下排水道裡。他們躲藏的地帶像隻蟒蛇的幽深腹部,包裹在安穩的幽暗與回聲之中。
最初黃少天不大情願讓我尾隨他外出收集物品,但喻文州說,(我)也不是生手了。
他在黃少天的肩上繡上一張撿拾到的螢光色笑臉,黃少天拍了拍身上的嶄新補丁,思索了片刻便同意了。
黃少天身上的圖標本身是沒有意義的。我們行走在街道上時,我意識到了這點。顏色本身才具有意義,就像他被緊密地包裹在一層保護色下。因為太過刺眼了,食屍鬼即使看見了也選擇視而不見,彷彿他與生俱來的生存戰略就是嚇阻。
但,在你身上大概沒什麼用。他說。在他身上也沒用。
我把黃少天搜刮到的物品一股腦塞進背包裡,似懂非懂地點頭。
我父親以前,用的是棒球棍。我說。他覺得……
在槍管中填上麻醉標的黃少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傷害它們讓他覺得比較安全?
我不知道。我顫抖。
他怎麼了?
他不見了。就這樣,在某一天。然後是我的母親。
哼嗯。黃少天悶哼的音調似乎他一點也不意外,他說。你知道,就算是麻醉槍也可能會殺人。
可是,你是怎麼知道自己跟它們是不同的。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跟它們之間有什麼不同,我只是不想要那樣的生活。
我瞪大雙眼。
也不喜歡。他撥動自己的麻醉槍,繼續說。我只是特別固執,厭惡做出選擇的不是出自我自己的意志,就算是瞞騙,我也希望決定的人是自己。
他也一樣嗎?
喔。他。他不一樣。他只是因為沒做選擇,恰好走到了這裡。黃少天瞇眼,咧嘴笑了。

我反覆嘗試解救我的酢漿草,但毫無成果,我相信理由是基於我不懂治癒食屍鬼的原理。即使在黑暗中它依然生長著,細長的根毫無節制的漫出水泥磚中的泥土。
喻文州說,你得和它說話。
我說。人怎麼可能可以和植物說話。
喻文州回答。你得先弄懂它想要的是什麼。
我問喻文州是否知道食屍鬼想要的是什麼,喻文州耐人尋味的莞爾,沒有回答。
相較於黃少天,他幾乎不外出,他睡得少,吃得少,手腳異常冰冷,行動也遲緩的多,日夜都維持著火堆的燃燒茂盛,低調的彷彿不仰賴火光轉瞬間便會融入黑暗之中。
我問黃少天,消失也是一種生存戰略嗎?
黃少天愣了一下,困惑地轉向喻文州,問:什麼消失?什麼生存戰略?


第一場雪後的第四天,我們差點就丟失了自己。
那時的我因安逸身軀橫寬了一圈,終日臉上洋溢著滿足的喜悅。我們正在遷移,庸碌地將行李堆放在數臺手推車上,隨著氣候轉移棲居的水道段落。事情源於我們巡察水道時,嬰兒的嚎哭聲由管線中流瀉而出。
冗長的沉默迴盪於黃少天與喻文州的對視之間,我的心底充滿著渴望,卻總覺自己不該打破當下瀰漫在大氣中的肅靜。
這不會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喻文州嘆了口氣,說。
儘管放馬過來吧。
令我意外的,並非黃少天極具膽識的發言,而是他沒有反駁我慢吞吞地表述自己的意願。喻文州摸出一把長柄手電筒,遞給我。手電筒在我手上很沉,但還不到揮舞不動的地步。他彎下腰,雙手繞過我的雙臂,替我扣上防爆手套。
你不一起來嗎?我問。
別擔心。我會趕上的。
黃少天領著我在蜿蜒的管線裡走著,手電筒明亮的光點隨著我們的步伐晃動,打在濕潤而漆黑的壁面上,刮削出刺眼的斑點,我們的足跡不像空無洞穴中遺留的夜礦,反似逐步深入漫天蛛網的宵燭。沿著管線最終我們來到了地面,號泣不再是瀰漫於水道中的回音,變為具體刺痛著耳膜的警報。
我不自覺將手電筒的握柄捏緊。
別害怕。黃少天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低聲在我耳邊說:情況不對時,你先跑。
我點頭,我知道是因它們也以恐懼為食的緣故。
聲音源自一間民宅的地下室,民宅的入口暢通,大門扭曲地朝外懸著。食屍鬼數量不多,但已開始聚集,細著乳白的眼搜索哭泣聲的來源。
黃少天二話不說先放倒了四周肉眼可見的食屍鬼,要我將背包裡帶來的額外物資全撒在地面上,它們貪婪的生性能為我們拖延時間。我們悄聲來到民宅側後方的地下室入口,金屬門上黏覆著一層乾涸的血肉殘渣,我打了個寒噤,但黃少天毫無遲疑地打開門板,鑽了進去。
你留在外面。小心用。他從懷中掏出多餘的麻醉槍與麻醉標袋,塞進我手裡。
他離開視線的瞬間,一陣強烈的惶恐雷擊似地穿透了我的身體。我反覆盯著建築間的死角與壟罩在上的暗影,一面側耳傾聽地下室的情況。倏地傳來重物癱倒的悶響嚇得我跳了起來,我趴在門板上下探,只聽見更多細碎的撞擊聲迴盪在下頭,通道中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我的手心被汗水浸濕了,牙齒咯咯打顫。
我想起自己的父親說,所有人都是流亡的。我想起自己的母親,在夜深人靜時在寢室裡默默哭泣。我想起黃少天曾說,他只是不想要這樣的生活。
我抹了抹眼眶裡的淚水,咬著牙滑進通道裡。

黃少天被翻倒在地。
它們冰冷的手抽打在他身上,撕扯著一片片螢光色塊。我意識這些五顏六色的存在另它們又是戰慄又是憤恨,它們的多彩在蒼白的世界裡如此突兀,彷彿是生命的激烈反撲。
我掙扎著想從地面上爬起來,但壓覆於我背部的重量幾乎讓我窒息,迫使我的臉貼在屋主腥臭的血泊之中,一隻食屍鬼冰冷的齒貼向我的脖頸。我痛恨他們的褫奪。因為我們都曾經被褫奪過。它們用指甲粗暴地從你的每一吋肌膚掏挖著,將你的尊嚴與魂魄都被撕扯著不成形體。
屋角的嬰兒已經停止了哭泣。或許一切都已經太遲,他已經被吃淨,而我們無處可逃。我閉上眼睛,不願想像場面是多麼血跡斑斑,痛苦使我幾乎要放棄掙扎。我將會徹底消失,如同我的父母。黃少天也許會被輾碎在地。喻文州將會獨自流亡。
但黃少天沒有放棄,仍在一波波刺骨的酷寒下抵抗。好像他從來都沒有,也永不屈服。
隨後喻文州突然現身了。他抱著嬰兒,朝食屍鬼低吼,那是一串低沉難解的語言,陰鬱地令人不自覺哆嗦。它們迷惘起來,無所適從。他迅速地將黃少天解救出來,我也在它們的困惑之中順利爬出。
不是每次都有效,快走吧。喻文州說。

她被吃了。黃少天疲憊地攀在喻文州身上,喘息著。
他看起來狼狽極了,上半身的衣物都被扯的不成形體,滲著血痕。
看看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喻文州安撫。
我看著他懷裡的嬰孩,她毫髮無傷,呼吸卻微弱的彷彿隨時要斷氣,雙眼黯淡失焦地瞪視著我們。
剛剛,那是什麼?我的嗓音還有些顫抖。
食屍鬼的語言。黃少天吐了口氣,喻文州將大衣借給他,令他免於暴露在冷風之中,褪下明亮外衣的他失去了平常的生氣,黯淡的令人難以想像是同一人。
我不知道它們竟然有語言。我脫口而出。
痊癒之後,不知怎麼的還是記得很清楚,說出來是有點難堪,但偶爾可以混淆它們鎖定目標的邏輯。喻文州微笑。
我瞠目結舌地望著他。黃少天揉了揉我的頭。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著。
我想問喻文州是否還記得身為它們的一份子時,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但安心之後襲上身來的疲憊令我沒有說出口。


寒冷淡去後,黏附在葉脈上的厚霜終於褪下,柔軟的黃色從底部透出。
我終於鼓起勇氣,問了喻文州。
成為食屍鬼,是什麼樣的感覺?
喻文州笑了笑,說:像迷霧一樣。
你的記憶、聯繫,跟憧憬都變得模糊不清,只剩渴望被填補的空無。即使記憶被吞噬,轉化的過程還是疼痛的。你的內心深處在發痛,肉體卻麻木不仁。
最終酢漿草枯死了。
是出自喻文州之手,而不是我。
它不再渴望枯竭,我想或許那就是得救吧。
我們並沒有「解救」那個被帶回來的嬰兒,食屍鬼吞噬了她的情感與記憶,我們只是像養著一個普通的孩子一般養育著她。真正解救那個孩子的是她自己,是出自她自己內心的力量,單純的,對生命的暢想。我憧憬起那樣一般卻不凡的力量。
我問黃少天。
你不怕喻文州再度變回食屍鬼嗎?
要感到害怕,也只會是很久以前很久的事了。黃少天再度穿上他的明亮外套,爽快地說。
我像過去一樣,找到一棟高樓,趴在陽台上,用熟悉的角度觀望著世界。
巨大太陽的殷紅輪廓下,瀰漫在混濁大氣中的煙灰從空緩緩殞落。
不知怎麼的,我覺得那樣的景色很美。
就像雨水一樣。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3720681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保留一切權利

相關創作

同標籤作品搜尋:全職高手|黃少天|喻文州

留言共 1 篇留言

煙嵐
話少了

09-13 16:23

紅祐✨風暴治癒者
劇情需要XD09-14 00:27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6喜歡★phiz4420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前一篇:全職│綠原- 05 (喻... 後一篇:【詩】晨雨...

追蹤私訊切換新版閱覽

作品資料夾

skull862神聖的西格瑪!
懺悔吧!懺悔吧!懺悔吧!看更多我要大聲說17小時前


face基於日前微軟官方表示 Internet Explorer 不再支援新的網路標準,可能無法使用新的應用程式來呈現網站內容,在瀏覽器支援度及網站安全性的雙重考量下,為了讓巴友們有更好的使用體驗,巴哈姆特即將於 2019年9月2日 停止支援 Internet Explorer 瀏覽器的頁面呈現和功能。
屆時建議您使用下述瀏覽器來瀏覽巴哈姆特:
。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Microsoft Edge(Windows10以上的作業系統版本才可使用)

face我們了解您不想看到廣告的心情⋯ 若您願意支持巴哈姆特永續經營,請將 gamer.com.tw 加入廣告阻擋工具的白名單中,謝謝 !【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