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醒來時,熟悉的場景呈現眼前——面色凝重的父母和經紀人段子,以及氣質高雅的家庭醫生梁斯常,不過這次他身邊跟著一位相貌活潑開朗的大男孩擔當助理,順便好奇地打量阿茶。
梁斯常這時正好測量完他的體溫,溫雅笑道:「燒已經退了,接下來請巫先生好好休養,我去配藥過來。」說完他轉頭吩咐:「橘太,東西拿好跟我過來。」
「是~」被喚作橘太的男孩有朝氣的嗓音可愛十足地吐出日語。
房內剩下自己人,阿茶當了父親二十多年的兒子,早能從他那副一號表情分析出他的情緒反應,當下搶在他開口前打斷他,低聲說道:「爸,我已經受盡世人嘲諷唾罵,連你也要否定我嗎?」
「這次是我給你的機會。」父親頓了一下,換了原本的說詞,「記者跟公司那邊我已經幫你壓下去,我只給你跟那個男人這次機會斷絕關係,下次不會讓你這麼好過。」
語落,他也不等阿茶回應,逕自轉身準備踏出房間,然而在步出房內以前他又補充一句:「要是有下次你就不用當明星了。」
目送父親的背影離去,阿茶緊抿著唇,耳邊聽見母親嘆息:「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母親也舉步離開,房門關上後剩下段子跟他,沉默持續片刻,阿茶自己打破靜默:「公司那邊怎麼樣?」
「當然是震怒啊,茶老大你這次闖下大禍了。」段子唉聲嘆氣,「我看聲勢應該不至於跟你解約,畢竟你還是能給公司創造利潤,尤其連你爸爸都出手了,這次風波過去要復出不成問題,足夠忠實的歌迷不會因為這次事件就離你而去,就是你得休息一陣子了。」
阿茶默然,頷首回應,這樣的結果已經比他預料的好很多。
「倒是你啊茶老大,你跟冬瓜真的互相喜歡?這陣子氣氛那麼怪也是因為這個?」段子小心翼翼地提問。
「嗯。」阿茶淡然承認。
「結果呢?你怎麼會跑到許瑞陽他家去,還發燒昏倒?」段子更加緊張兮兮地問。
「他拒絕了,是我沒有謹慎思考,連累他跟我一起承擔謾罵。」阿茶一頓,緩緩問道:「公司不會跟我解約,冬瓜呢?」
段子一僵,吞吞吐吐地說:「情況不太樂觀……不過冬瓜舞蹈實力堅強,而且也不像你是要拋頭露面的公眾人物,只是在背後伴舞而已,公司反而沒怎麼關注他,不至於失去這份工作。」
「那就好。」阿茶鬆了口氣,要是因為他這次衝動害得冬瓜失去維生工作,那他可是罪大惡極了。
只是他們之間,是徹底完蛋了吧。
連朋友的關係都難以維持。
阿茶仰起頭,雙眸緊閉,沒想到自己付出代價、不顧名聲事業表明愛上同性到最後卻得不到想要的好結果。
想起父親方才淡然之中警告意味濃厚的下馬威,阿茶不禁苦笑,他跟冬瓜已經不可能了,其實沒必要給什麼機會。
病弱的身體仍然感到疲憊,段子想讓他獨自安靜一下順便好好休息便先離開了,過沒多久梁斯常又帶著他的助理進房。
助理男孩橘太遞過一碗粥給阿茶,梁斯常同時將藥袋放在床頭櫃上,清雅的嗓音說道:「這是治療的藥,我順便幫忙打包了一碗粥,巫先生吃完後可以直接吃藥。」
「謝謝,我拿錢給你。」沒想到家庭醫生這麼稱職,連晚餐都替他打點好,阿茶受寵若驚,連忙起身想去拿錢包,然而下一刻卻被梁斯常給制止。
「照顧病患是應該的,況且只是小錢而已,不必介意,就當作是我對巫先生的鼓勵吧。」梁斯常溫雅微笑。
阿茶一愣,牽起一抹笑容坐回床上,「謝謝……」
「先生你超帥的!」橘太揚起燦爛的笑容,「我支持你跟你愛人,加油喔!」
阿茶啞然失笑,點頭又道了聲謝,這次是由衷的感謝,事情曝光後頭一次接收到他人的鼓勵。
「其實男生跟男生也沒什麼嘛,像我跟醫生每天晚上都過得超『性福』!男人體力比女人好,在床上比較能盡興啊!」橘太興奮地道,完全沒意識自己暴露了什麼。
梁斯常溫和笑著敲了下橘太的頭,俯頭對著抱頭哀嚎的橘太柔聲說道:「橘太別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話啊醫生!難道之前的晚上你都不盡興嗎?不然我們今天可以激烈一點——」還沒說完就被梁斯常和煦的目光給盯到壓力山大,橘太遲鈍地意識到這些話好像不太適合在外人面前說,呵呵傻笑著說:「我去幫茶先生倒水。」然後一溜煙溜出去不見蹤影。
梁斯常寵溺望著男孩的背影消失在廚房內,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的互動阿茶看在眼裡,語氣有著幾分羨慕:「你們感情真好。」
「因為他太傻太笨。」眼中帶著憐愛,梁斯常笑了笑。
橘太很快端著一杯水回到房內,興沖沖地對阿茶自我介紹:「剛剛忘記跟茶先生自我介紹了,我是醫生的助理,我叫羽柴橘太,我也是你的歌迷喔!可不可以幫我簽名?回去我就可以跟爸媽炫耀了!」
這個男孩太過樂天,很容易將笑容傳染給他人,阿茶忍不住笑出聲來:「當然可以。」
「不好意思,橘太很吵。」看橘太口水亂噴讓梁斯常很是無奈,抓著他的手往外走,「我們就不打擾了,請好好休息。」
橘太還在哇哇大叫:「等一下啊醫生我還沒有拿到簽名!」
「回去給你我的簽名就好。」
「真的嗎!醫生的簽名!說好要給我了喔!」橘太瞬間轉移焦點。
阿茶忍俊不禁,朝外頭喊了聲等等,從櫃子裡取出紙筆,署名給橘太後簽上名字,走到外頭遞給橘太:「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
「喔喔喔太棒了!謝謝你!」橘太興高采烈地旋轉歡呼,「醫生醫生我拿到明星的簽名了!」
「自己好好收著,別弄丟了又愁眉苦臉的。」梁斯常無奈叮囑。
「絕對不會的!回去我要裱框掛在牆上!」橘太寶貝似地將阿茶的簽名護在懷裡,興高采烈地走了。
他走後歡樂的氣息也跟著消失,偌大的屋子更顯得空蕩蕩的,阿茶躺回床上吃粥吃藥,手機依舊響個不停,但他知道來電的人絕不可能是他想的那個人。
身體恢復後阿茶還是必須到公司一趟,他堅持不讓段子跟著,自己開車前往公司,他早就料到一定會有記者在門口堵著,因此面對眼前的人群異常冷靜。
此起彼落的發問聲混雜在一起,阿茶聽不清楚,只是在一刻不停的閃光燈下溫和一笑:「所有罵聲批評請針對我一個人就好,他是無辜的。」
「他」是誰,自然無須多說。
進入公司後阿茶乖乖被訓了一頓,不過他背後的父親大人不好惹,公司也不敢太過為難他,阿茶很快就被放行,但也被下了禁足令,除非必要不得外出拋頭露面。
阿茶自然無權拒絕,前幾天的濕衣服許瑞陽幫他洗了,段子沒來得及幫他拿回去,他拿出手機打算現在去拿回來,然後就回家履行禁足令,結果還沒點開電話簿就看見通知欄上的一則新聞。
【驚!台灣兩大男神都出櫃!葉:我不會跟任何人道歉】
阿茶心中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點開新聞來看,原來是有記者找上葉立帆,問他作為阿茶的圈內好友,是否早就知道他和冬瓜的事情,對於最近這件事情又有什麼看法。
葉立帆一向不屑搭理外人,這次卻破天荒開了金口:「他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需要成為眾矢之的?」他的神情語氣一貫冷然,「我也是同性戀,我愛人跟我交往十年了,我愛他沒有對不起誰,不會跟任何人道歉。」
阿茶的表情一瞬間複雜得難以言喻。
他又重新細看內容,沉默許久才打開電話簿按下號碼:「喂?許瑞陽,我現在去拿我的衣服,你方便嗎?」
「好啊,你到了再打給我,我拿下去給你。」話筒那頭的友人很乾脆俐落地回應。
「好,那就麻煩你了。」阿茶遲疑一會,「那個,我看到新聞了,葉立帆他怎麼會……」
「喔,那個喔……我也不知道他發什麼瘋,不過應該是變相在支持你吧。」許瑞陽頓了頓,「畢竟你是他唯一認定的兄弟。」
阿茶默然半晌,「你不介意嗎?」
葉立帆雖然毫不在意他人目光,卻很保護瑞陽,房子跟阿茶一樣是閒雜人等難以進入的高級住宅區,和許瑞陽外出也會收歛舉止,這才能隱藏他們的戀情這麼久都沒被發現,但這次公然出櫃許瑞陽曝光是早晚的事,顯然也會遭受波及。
「我很佩服你,我原本很怕被人發現我在跟葉立帆交往,但看你那麼勇敢承認你喜歡冬瓜以後就覺得這也沒什麼。」許瑞陽萬分真誠地道,「既然跟他交往了,我遲早要面對這些,而且看他為了朋友變得更像人了,我也很開心。」
又是一對令人稱羨的情侶。阿茶苦澀一笑,又寒暄幾句掛了電話開車,到達目的地後又打了通電話通知許瑞陽。
收起手機後他等了一會,很快瞧見一道人影拿著提袋出現,不過不是阿茶以為的那個人,他錯愕問道:「怎麼是你拿下來?」
「他不方便。」葉立帆邪笑回應,一副饜足了的模樣。
阿茶意會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不禁搖頭,原來剛剛覺得許瑞陽的聲音有點喘是因為這個。「你把風波搞大居然還有閒情逸致當禽獸。」
「只是承認所愛為何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葉立帆一臉從容,理直氣壯的模樣讓阿茶很羨慕。他把提袋扔了過來,「拿去,看見其他男人的衣服出現在瑞陽家裡很不順眼。」
應該是非常礙眼吧,只是說不順眼已經算客套了,但阿茶還是給他一個白眼,這也能吃醋嗎?
「我沒告訴你,你淋雨那天方紋曉有打電話給瑞陽,當時他去接段譽淳上樓,電話是我接的。」葉立帆沒有像以前一樣手插口袋離去,而是淡然告訴阿茶他絕對想知道的事情。「他應該是跟著你,看到瑞陽把你帶回去,想問他你怎麼樣了。」
阿茶一震,瞳孔一縮,「然後呢?」
「我跟他說你發燒昏倒了,他知道段譽淳已經去接你回家後就掛電話了。」
好像不太意外,但阿茶還是難掩失望,隨便道了別就驅車離開。
葉立帆目送他遠去,嘴角猶帶一絲笑意。
他還少說了幾句話。
那天,他還跟冬瓜說了:「你是他的誰,憑什麼自以為是替他決定他該有的人生,還打著為他好的名號,讓他在承受輿論壓力跟批評之後還要被你狠狠傷害?」
電話那頭的冬瓜手足無措:「我沒有想要傷害阿茶……」
「他為了愛你不顧一切,就算東山再起也很難再有跟以前一樣的輝煌成績,而你卻因為自己的懦弱讓他成了笑話,你才是傷他最深的那個人。」葉立帆完全不留情面,冷冷說道,「他為你拋棄一切,你卻連接受他、陪他一起承受風吹雨打的勇氣都沒有。」
最後,他問:「方紋曉,你是真的喜歡巫融嗎?」
話筒另一端沉默很久,最後葉立帆聽見了哽咽啜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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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爸超可怕,橘太超可愛,醫生超男神,葉變態超帥!!!!!!
葉變態真的不論冬瓜與茶正文還是這篇同人裡都是個神助攻XDDDDD
這邊私心寫個超寵溺橘太的醫生,給展兒看這裡的同時他也正在寫橘太見公公的番外,開始聊起展兒最近有種醫生其實很愛很愛橘太的錯覺,我都不忍說哪怕醫生不是所有攻君裡面最愛受君的那個,但最寵受君的肯定要算他一份啊!!!
看看強依醫生裡都願意為橘太兩次花雙倍錢了,明明有潔癖還舔橘太(好像漸漸深夜話題了#
其實星星我自己都擅自腦補醫生最後就愛上橘太了,還問展兒十年後再問醫生他愛不愛橘太的話,會不會得到肯定的答案,結果應該是會的A_A
有橘太這樣又傻又笨又天真又可愛的男孩陪在身邊不愛也難啊~~~
不過這裡他真的好笨好吵喔還亂講深夜話題(欸
雖然說展兒看到後就說橘太超萌超可愛XDDDDDDDDDDDDDD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