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陳後來在魔界有了一個新的花塢,位於西方領地與南方領地交界處附近的深山中,位置很隱密,知道的人很少,花塢外有各種奇花異草,有些是本來便生長於此的,有些是勾陳從千華夢地帶下來的。
而騰蛇,雖然本來在魔界便已有居所,但也許是這些年下來的習慣,又或是其他不知名的原因,魔界眾人只知道大家眼中外貌冷酷、向來獨來獨往的騰蛇大人不常待在自己的住所,並且總是與勾陳大人同時出現。
是以,花塢外會出現騰蛇的披肩應該不是件太讓人意外的事。
盯著掉落在一旁的披肩,替紫狩跑了一趟花塢要轉交東西給勾陳的紫丞,不知道為什麼隱約有種現在最好不要進去裡面的感覺。
而跟著一起來的樓澈沒想太多,正要舉步往前時,一朵呲牙裂嘴的大花突然跑了出來擋在樓澈面前,不讓他進去。
裡頭,有細碎的聲音傳來。
正當樓澈想用他的「植物語」和小紅好好溝通時,紫丞卻道:「樓兄,沒關係,我們改日再來吧。」
微微揚眉,樓澈道:「彈琴的,你知道勾陳前輩這裡很難找吧?」
「嗯,無妨。」說著,很快的轉身離去。
「欸欸、彈琴的,等等我……咦?你怎麼臉看起來有點紅?」
花塢外的聲音慢慢遠去,而花塢內的聲音也漸漸止息。
勾陳一臉魅笑,用春色無邊來形容絲毫不過份,他低聲喚道:「騰蛇。」
而黑髮的男人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意外的有點複雜,但勾陳知道,那並非是男人不高興,皺眉只是他遇到不知該如何處理的事情時的,一點小習慣。
「你……」
「嗯?」
看著勾陳臉上的豔色,一瞬間騰蛇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倒是很迅速的拉下勾陳就是一吻,而勾陳仍是笑著,任他吻著,不忘伸出舌尖逗弄對方。
從何時開始的?誰也沒有說出口。
…………如此的耽溺於在對方身邊。
總是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但卻是沒有對方在便覺得無趣。
從前,他們對彼此抱持的情感並不比如今少,然而卻是各走各的,各自有各自的事。
現在…………
兩人對望著,勾陳媚眼如絲,朝他媚去一眼,如往日一般表情似笑非笑,不同的是又帶著某種酣暢淋漓,他道:「瘋子,看什麼呢。」
騰蛇恍若未聞,覺得像是第一次看見勾陳那般。
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著勾陳,不被他的笑所惑,不被他的眼所媚。有什麼確實像是被勾走了似的,再也回不來,卻也不覺得有何不好。
哼………拿勾陳沒辦法,像這樣的事,騰蛇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但他心裡清楚,有時候是鬥不過勾陳,有時候是不想,有時候,是放任,放任著他為所欲為。
「嘻嘻,」見騰蛇不語,勾陳輕笑,「騰蛇,我很確定沒弄痛你,你不說話是怕羞了嗎?」
有那麼一點沒好氣,騰蛇瞪向勾陳,「你胡說些什麼。」
勾陳笑著,任由騰蛇翻身反過來在上,紅髮隨著兩人互換位置的動作散亂開來,看在騰蛇眼中,是誘人的。
而勾陳向來清楚自己在騰蛇眼中的樣子。
「喂,」先一步握住勾陳不安份的手,騰蛇想起了適才要問的話,「你……喜歡剛才那樣?」
勾陳淡金的眼眸波光流轉,剛才結束的情事的確令他愉悅,然而,他的欣悅從來就不是那樣簡單。是因為眼前這人,這個瘋子、傻子,是因為騰蛇,他才愉悅。
那樣的心思,或說,情意,勾陳也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那是沒有必要,也是無法言語,存在於兩人之間的,比言語所能說的更多。
所以,勾陳拉下騰蛇,直接吻上他,在吐息間流洩出的話語是,「…我也喜歡這樣。」
為什麼如此的耽溺於在對方身邊?是因為曾經分開過千年?還是因為後來都看見過了彼此的脆弱?
可是,儘管有著這樣的想法,兩人卻不是需要答案。
……覺得再好也不過。
輕咬著對方,彼此交纏,最純粹的愉悅。
那最滿足的,便是在對方身邊。
不再離開。
「瘋子,你覺得紫狩讓紫丞帶了什麼東西來?」
「……你這死變態又向紫狩要了什麼?」
「嘻嘻,現在去追紫丞和樓澈還來得及哦。」勾陳抿唇一笑,「瘋子,去不去?」
騰蛇只是哼笑一聲做為回應,卻配合著勾陳更衣離開花塢;而總是偏邪的笑,今日看來卻又帶了點狎昵。
兩人很快的走遠了。
而遠遠的,只是並肩而行的兩個身影。
卻,無比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