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魏東傑滿懷欣喜與些許的焦慮不安奔向台南，魏東萊的住處。
他刻意忽略那些許的負面情緒，嘴裡強哼著最新的流行曲走在善化的街上。小心地提著要給寶貝弟弟的驚喜，轉身踏上前往魏東萊住處的階梯。
不久，終於來到了那久違的房門前。
在這一瞬間，他心中的不安急速地膨脹，好似在說打開門之後會有前所未見的光景等著他！
魏東傑隨著情緒上的異動而強迫自己深呼吸了幾回，隨後拉了拉領口，清了清那有點乾渴的喉嚨，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敲門。
〝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叩叩〞
〝碰碰！〞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欸！不會是不在吧？難道又得翻牆進去了？」魏東傑一邊嘟噥著，一邊亂轉魏東萊家的門把，誰知道下一秒門就被打開了！
門沒鎖。
魏東傑先是詫異地看著那不可能沒鎖的門一眼，後更是訝異得下巴都快垂到地上了！
有一陣混著血腥的濃厚酒味朝他襲來，但整個客廳都沒有魏東萊的蹤影。
〝匡啷〞──此時從房間的方向傳出了玻璃破碎的聲響，隨即吸引了魏東傑的注意。
「萊？是你嗎？」魏東傑盡量壓低音量，輕聲地問道。他知道魏東萊一直以來都嫌他太吵，尤其是剛才自己瘋狂敲門的舉動可能已經惹惱對方。
躡手躡腳地步向房間，魏東傑在門口探出了腦袋，看向那只有月光照射的昏暗房間。
床中間，有一個人影坐著。
「醒了？醒了就開燈啊！」魏東傑以為床上的人影是姬綾影，語氣中帶有些許不悅及無奈。語畢，他伸出手開了燈。
不開還好，開燈之後的景象簡直讓他目瞪口呆。
散落在床邊的滿地酒瓶，其中還有方滾落床破碎的玻璃碎片……
──還有獨自坐在床上的魏東萊。
他的左手臂上還暈著大片的血漬……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魏東傑蹙起眉頭看著眼前的慘狀，完全不能理解現下眼前的狀況。
那個有些微潔癖的魏東萊活在髒亂的房間內。
「走開……」魏東萊瞥了一眼電燈開關的地方，他拿起手中的酒瓶仰頭一灌，酒液就這麼入了口，但下一秒仍然被他吐了出來。
不管怎麼樣，黃湯就是入不了他的喉。
「明知道不能這樣還……喂！」看見魏東萊喝了又吐的慘狀，魏東傑一邊碎念一邊接近他，打算幫他拍背緩解那個痛苦。誰知道才剛上前，手裡提的東西立刻就被魏東萊搶走！
魏東萊粗魯地打開了那魏東傑帶來的東西，發現內容物跟他想的一樣──是酒。
血族的鼻子比較靈敏了些！那提袋不斷散發著淡淡的酒味，所以他想也沒想地就將東西搶了過來。
而那酒香聞起來似曾相識，但卻又說不出所以然。
畢竟魏東萊已經好久沒有喝酒，直到最近──
他對酒曾經很了解，但早已是過去式。現在的他對酒根本一竅不通，別說品酒了！誰能接受把酒入了口又吐出來？
而這個飄香，卻讓他停愣了幾秒。但幾秒鐘消逝也僅是一瞬間，他依然昂首一飲──
然後沒幾秒的時間又吐了出來……
「夠了！你不要這麼窩囊行不行啊！放開那壺酒！」魏東傑受不了魏東萊糟蹋他的好意，伸過手一把搶過那自己遠道帶來的甜白酒。
那是透過特殊管道弄來的，雖然不是自己釀製的酒，但味道極似，所以想要分魏東萊喝一些。
縱使給他的酒必須加一些血才能入喉。
但他只想跟他分享，因為找到這酒的時候，自己喜悅萬分。他從不吝於跟魏東萊分享自己的快樂，從不。
但此刻的魏東萊很顯然並不能夠分享這份快樂，他只會糟蹋了他好不容易到手的酒。
將酒搶走收好之後，魏東傑開始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完全不管酒被他搶走的魏東萊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反正他沒有酒可以喝了！
魏東萊難過地抱著頭倒在雙人床上，他的頭像被萬馬踩過一樣痛，但更痛的卻不是腦袋而是心……
那原本消失的記憶全數傾洩而出，在腦海中快速地轉著……
──轉生之前的所有記憶。
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些訊息，魏東萊頭疼得發脹，他翻了一個身滾了下床，這個衝擊讓他發出低鳴：「唔……」
此刻的魏東傑卻沒有發現魏東萊的異樣，只是低頭做著清理的工作。他知道魏東萊很愛乾淨，而且認定一定是喝醉了才沒發現把房間搞得一團糟。
但他忘了魏東萊是個不完整的血族，純粹的酒精根本下不了他的肚，又怎麼能夠醉？
能醉的也只有四百年前的費克特‧萊斯，現在的魏東萊──
清醒得很！
此時在魏東萊的腦袋中轉的畫面漸漸清晰，最後幾乎停留在要了魏東傑的那個夜裡。
他近乎要發狂地抱著頭在地上翻滾，好似不做點什麼腦袋就會爆炸一樣。但魏東萊不知道該怎麼宣洩這惱人的崩潰感，他甚至滾到牆邊用力撞了幾次牆壁，最後狼狽地扶著牆起身。
方起身站定，落入眼簾的是背對著自己的魏東傑。
「傑洛……」一個許久未聞的鄉音從魏東萊口中道出，那一聲低喚夾著顫抖的語調……
──進入了魏東傑的耳中。
原本拿在手上的空酒瓶掉落地面，筆直地滾回了床邊。
魏東傑近乎愣在原地，他沒辦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魏東萊會叫他傑洛？難道是想起了那些過往？
想起了變成吸血鬼之前的所有記憶？
魏東傑顫抖著起身，但他依然不敢轉頭面對那剛才喚他本名的魏東萊。
他怕是自己聽錯，他會哭。
魏東萊看著眼前的魏東傑沒有反應，他直覺對方是刻意忽略。
畢竟自己傷害了他，傷得很深、很深……
「對不起……」聲音幾乎梗在喉嚨，魏東萊低啞地道著歉。不管是失憶之前還是之後，他對魏東傑都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
聞言，魏東傑倏地起身，他沒有責怪魏東萊，只是轉身上前將他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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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現在的魏東萊最需要的就是安慰……
雖然這時的他，可能需要的不是他……
這一撲使魏東萊愕然，但他還是伸手環住魏東傑的腰。不像以往將他摔開，也沒有惡毒地嚷著白癡滾遠一點。
此舉讓魏東傑確信了他的記憶回來了──
魏東傑勾著他的頸子，口中含著數不盡的愛意低聲道：「我好想你……」
聞言，魏東萊只是將雙手更扣緊了幾分，幾乎要把魏東傑的細腰給摟斷。他知道他的語意，所以他不捨……
那近乎要讓魏東傑喘不過氣的擁抱讓他頓時心暖，魏東萊還愛著他……
「今晚只要看著我就好……」魏東傑捧起了魏東萊的臉，含情脈脈地對上他的視線。
魏東萊沒有回應這句話，只是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別過頭去。他真的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整理這部分的思緒，他心情比稍早之前更亂……
因為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四百年前對魏東傑這麼殘酷，那個痛苦原生於忌妒……
他幾乎無由來地忌妒在魏東傑身上烙印紅痕的人，但沒想到那根本是自己所留下的痕跡。
每次見到魏東傑，就會想起那一晚的憤怒。
就算過了數百年，那一幕已然模糊於腦後，但那妒火卻未曾消退。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發火。
他沒有忘記對他的愛，只是他忘記他愛著他。
更可笑的是忌妒與誤會使他無法釐清自己對魏東傑的想法，就這麼地過了四百年……
「看著我就好！不要想她！」被魏東萊拉開距離的魏東傑微慍，他一把拉起魏東萊的領子，粗魯地將自己的唇壓了上去。
這個舉動嚇傻了魏東萊，他又想起了那晚的畫面。魏東傑要他抱他的畫面……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魏東萊一把推開魏東傑，他的腦袋幾乎要停止思考。魏東傑身上特有的氣息很危險，尤其是混著酒香之後……
可以使人的情欲瞬間高漲，淹沒那理智的界線。
「我愛你！我比她更愛你……」魏東傑語氣堅地告白，甚至再次覆上輕輕的一吻。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之後幾乎惱羞成怒，他抓著魏東萊的肩膀用力搖晃了幾下，「媽的，看著我！」
魏東萊很聽話地望著魏東傑的眼睛，他沉吟了片刻之後才啟口：「那時候你為什麼不說？」
「什麼？說什麼？」魏東傑被問得一愣，他不曉得這沒頭沒腦的問句所指何事。
「你身上的痕跡，是我這個雜碎弄出來……唔。」魏東萊將視線撇開，咬牙道出他離去那晚質問魏東傑的問題應該得到的答案。但還沒有說完，魏東傑就伸手將他的嘴堵住。
他不想聽到他愛的人叫自己雜碎。
「抱我……」魏東傑靠了上去，在魏東萊的耳邊低語。語氣中盡是蠱惑的氣息，情欲蕩然若現。
許久未聞的這兩個字讓魏東萊愕然，他看著魏東傑近乎啞然失聲：「你……」
魏東傑自動自發地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扣，白淨地胴體印入魏東萊的眼中。
但此時的氛圍並不適合做愛，至少對魏東萊而言……
縱使魏東傑那帶有情欲的魅惑嗓音讓他有了些許的反應。
「今天就好……只想著我……」看著毫無動作的魏東萊，魏東傑似乎明瞭了什麼。他低啞地懇求著，只求魏東萊今夜再愛他一回。
再一次，至少覺得他還有幫助他的能力。
再一次，證明自己還有被愛的價值。
魏東傑深抽了一口氣，拉開了魏東萊的褲頭，蹲下身靠近他的下腹。
「別碰，很髒。」魏東萊見狀，一把拉開那張嘴準備含入自己分身的魏東傑，他步入浴室。
這個舉動很顯然是拒絕，魏東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雙眼霎時蒙上一層霧氣，泫然欲泣。
✟ ✟ ✟
十分鐘，魏東萊洗澡的時間。
頭上滴著水珠，衣不蔽體一絲不掛的男子再度步入房間內。
他倏地往坐在地上那哭紅了眼的男子一瞥，一個箭步上前將對方拉起丟在床上，欺身壓了上去，任自己身上的水珠低落在對方身上。
「哭什麼？」魏東萊不解地望著魏東傑的雙眸，他的語氣略為不悅。哪有還沒欺負就自己先哭的道理？
「你不是不要嗎？剛才還把我拉開……」魏東傑撇過頭去，賭氣地不看壓著自己的魏東萊。
雖然現在的他看起來比剛才更帥更有精神，而且他的左臂上早已沒了傷口……
「我好幾天沒洗澡，你沒聞到嗎？」魏東萊黑眸一斂揚起嘴角，俯下身就在魏東傑耳邊道出嘲諷問句。
「……沒有。」被這句話問得面紅耳赤，魏東傑吶吶地回覆。
「笨蛋。」魏東萊聞言，低頭輕輕地啃咬那羞紅的耳朵，換來的是魏東傑的一陣輕顫。
「啊……」
「別動……」
滿房間的愛語呢喃，還有苦澀的記憶交雜，所有的難過隨著歡愉漸漸被淹沒，情欲高漲的兩個人流露著彼此之間的相思之苦及深而沉重的愛……
－－－待續－－－
後記：
LL終於想起來了(灑小花)~
這有點悶騷的穿著……其實我覺得啊……LL有很多衣服是JJ的愛心提供說(O)
至少我覺得JJ穿衣服的品味應該比LL好一點，LL他就是個科技宅~(O)
多半時間穿的都是T恤，反正舒服就好！所以有人會看不下去買衣服給他吧！(思
最後，今天是勞動節~各位勞工同仁辛苦了~~~~
工作忙碌之餘記得要休息，休息是為了走更長的路！
定稿2015.05.01 19:40
狂音‧御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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