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來是甚麼時候我有了記憶,現在開始回憶也忘記當時的母親是誰,真是可笑,記憶的更新越來越頻繁,但要說記憶儲存觀察者的話還真有一人,那就是伊寒。他,是我的第二人格,是『初始』。那個我一直不敢面對的存在,是的,我一直都在逃避。
故事的時間是在空界還未形成希芙卡大陸的《空白》時間,沒錯,我的『記憶』比目前在空界的任何一個人都還老,而那時的我出生在一個偏僻的村子裡。
在那時,人民的眼睛是黑色的,頭髮是白的,皮膚也是白皙的,因為受到了『空白』的影響。『空白』是那時人們的特徵,記憶不被永存,沒有任何價值的存在。我的出生震撼了空界的人民,每個人都知道我的存在,因為我的頭髮是紫色的,而眼睛一個是天空般的藍,一個是迷惑人的幻紫。這樣沒有多好,被空界的所有人民排擠,父母也不復養育我的責任,我,也沒有名字,大家只管我叫『禁忌之子』,我是不被需要、與貓狗同個地位的─不,他們認為連貓狗都比我好太多了。
今天的天空是灰暗的,雲層厚厚的蓋住了原本應該是清澈的藍色。我走在不時出現垃圾的小巷子裡,一隻黑色野貓突然跳過嚇到了我。從以前,黑貓都被視為不祥的象徵。仔細看,那隻黑貓的背弓著,不斷發出具有威嚇信息的低吼,如同發怒的黑豹,貌似牠也被我發出的聲音嚇到了。牠低吼著慢慢靠近我,冒著冷汗,我配合牠前進的速度慢慢後退。巷子,很窄。沒幾步我的背就碰到冰冷的牆壁,黑貓卻依然前進著,低吼也沒有停止,那一瞬間我以為我的心臟停了,黑貓後腳一蹬朝我撲過來,我甚至能看見在牠嘴裡發亮的尖牙,牠並不是咬我,而是伸出爪子抓了我的手臂,隨後又優雅落地慢步離去,像是在炫耀戰爭的勝利。等到黑貓走遠了,我才任由身體放鬆,我小心的用右手按著傷口,在想著如何包紮的時候,離巷子口很近的我卻聽到細小的說話聲。
「─你確定這樣好嗎?我們並無法保證─那個傢伙不會回來報酬─」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緊張,究竟為了甚麼恐懼我還不明白,他的聲音明顯顫抖著,在說到那個傢伙的時候說的特別小聲,那個傢伙─是指誰?
「那你想想,自從那個傢伙一出生,我們村子就災害連連,你看!乾旱還沒停!一滴雨都沒下!還不是因為那個傢伙!」另一個男人的聲音粗而響亮,帶著強烈的怒氣,照語氣跟聲音判斷,應該就是村長。而之前的人,應該是管理政務的輔佐管吧。村長說到那個傢伙時聲音特別大聲,跟輔佐官完全相反,即使不仔細聽也很清楚。
「明天─把禁忌之子送出去,就送到鬼之森吧!絕對不能讓她再回來!唯有行動才能化解危機,讓鬼之森的妖獸殺了她!」說村長說這話的時候十分果決,沒有一絲猶豫。
而那時聽見這話的我,腦筋大概是忘記運轉了吧?一片空白,甚麼都想不到,像是失去了靈魂,只有痛覺在提醒我還活著的事實,頭劇烈的陣痛著,思緒漸漸與意識分離,我,想看著藍色天空。使力抬頭,我完全忘記今天沒有藍天,但是也無法低頭了,眼睛被那灰濛濛的天空吸引住,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