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成長】完全犯罪速成班08(狩獵篇─完)

　　此時，畫面徐徐地清晰，一名身穿國中制服的少年隨即現形，他坐在課桌前，並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望著手持的紙張，那是一張印有報告資料的A4影印紙，亦是老師要求他與班上同學一同完成的小組作業。


　　“得趕快加入其他同學的小組才行！”

　　耳聞周圍的同學都紛紛開始在組織小組，這不禁讓少年感到有些緊張，因為若是在最開始沒有組到小組，那他的報告就等於是提前被判死刑。就在他正因此事而苦惱的時候，一名女同學的呼喊聲便傳入了他的耳中。


　　「小潘！在這裡呦──」

　　 是小欣！如此清澈的嗓音，在這班級之中也只會是她了。


　　少年高興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果然是一位留著梨子頭的少女在向他招手，但就在他正準備過去跟小欣打聲招呼時，一名皮膚較黑的男同學卻忽然擋在他的面前。


　　「Yo~~~就是你，Get out！Now！！」

　　「咦？」


　　見到男同學揮出手勢要他離開，便讓少年顏上揚起的嘴角，就像興奮完的小頭般無力垂下。

　　小欣眼見這幕，就很用力地往那名同學的背後拍了下去。


       「喂！阿佑，你幹嘛突然這樣啦？」

　　那名叫阿佑的同學，這時就用著很不滿的表情回望小欣：「唉呦！小欣，妳是忘記了喔？之前報告的時候，都只有我、你和可可在做，而這位潘同學根本就都沒在幫甚麼忙啊？」
  
　　少年聽到這，就趕緊為自己解釋：「沒有吧！我之前也都有幫忙啊？最後要放映的Power Point不就都是我在做的嗎？」

　　「那個喔……」在這聲細微的女聲傳來後，一名綁著辮子、戴著眼鏡的少女就從阿佑的後方站出身來，她就是可可，也是這個報告小組的領導。

　　「那個我們自己來就可以了。」可可邊推眼鏡邊說：「至於你，我一直都覺得你是我們這組的寄生蟲呢......」

　　「甚......甚麼？」

　　「你自己想想看，每次要做報告時，我們可是每天都花費許多時間跟精力，才勉強可以生出一些來，但是你呢？卻只要等我們報告都生出來時，再把那些東西整理到ＰＰＴ就好了，這樣看下來，你根本就沒有附出多少，所以我覺得，還是把你趕出小組比較好，這樣對小組的其他人也比較公平。」

　　「可是，我……」

　　少年很想反駁，不過可可說的卻又都是事實，這讓他一時啞口無言，只能低著頭、死命地咬著嘴唇，但過了一會後，懊火與不滿的心情同時在心底竄起。


　　“雖然我了解，我的課業程度確實很差，每次要做報告時，總是得依賴你們這些資質優異的同學才能完成，但是我.....我就是知道我甚麼忙都幫不上，所以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會很盡力地去做，像是報告資料的收集、實驗資金的贊助、監聽其他小組的報告並且從中干擾，或者將有利的資訊竊取過來等等，當然更不用說最後總整理的PPT報告，這些......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在用的，常常每天都弄到凌晨兩三點，但是.....為甚麼？為甚麼你們可以說得好像我甚麼都沒在做一樣？”


　　想著想著，不甘心的淚水就快要從眼眶上溢出，而小欣那異常敏銳的感受力很快就發現到這點，於是她便趕緊跳出來幫少年喊話：「吼！你們到底在幹嘛啊？為甚麼要這樣......」

　　「閉嘴，不然我連妳也一起踢掉。」

　　「這......」

　　小欣那本要燃起的怒火，一瞬間就被這冰如刀鋒的話給熄滅掉了。

　　這就是可可，說話雖然輕聲細語，但隱藏在其中的氣勢卻足以讓人顫慄三天三夜。
　　

　　之後可可將視線轉回到少年的身上，並用著冷絕的口吻說：「潘同學，我想剛剛我都表達的很明確了，所以請你不要繼續像個傻瓜一樣呆愣在這裡，可以嗎？」

　　少年沒有回應，只是默默點頭，可可見聞後，就一臉不屑的轉身離去，至於小欣，也只是用著“請原諒我”的表情回望少年後，就被阿佑給強行帶走了。


　　後來，雖然少年有積極的去加入其他小組，但得到的答案卻總是要他滾蛋，因為少年在班上的存在本來就可以說是很渺小的存在了，更不用說在這分數就決定一切的時代，每個人都不想與比自己能力低下的人在一起，即使少年很努力地表示自己可以幫忙做雜事，但是仍然沒被其他同學給看上。


　　最後，少年因為沒有組到小組，所以被老師以違反校規第九條─『不與同學合作罪』判了一支大過，兩支小過，以及一學期每周強制４０小時的校園勞動服務。


  
　　　　　　　　　　　　　　＊‧＊‧＊‧＊‧＊‧＊



　　「............瑞辰，你沒事吧？瑞辰────！！」

　　在聽到少女的呼喊聲後，蒙蔽在眼前的雪白很快就散去了，接著，我整個人幾乎是從地上彈起，因為就在張開雙眼的那一刻，被血染紅的龐克蘿莉服飾就躍入眼中。


　　「老師──！」我緊張的對她喊道：「妳的身體怎麼變成這樣？」

　　我飛快地掃視她的全身，那對夢幻的美麗雙翼已經消失，現在殘存在她身上的，僅有破爛的服裝以及遍佈全身的傷痕而已。


　　「呵呵......」老師她輕笑一聲，口氣聽起來異常虛弱：「瑞辰......還好你沒事，你腳上的傷......剛剛呢……我已經有幫你做緊急處理了，所以......趁現在......你趕快......」

　　她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咳了起來，而且還咳得很嚴重，於是我趕緊過去拍拍她的背，而在走過去的同時，我也注意到左腿已經沒有如方才那樣的疼了。


　　「咳咳......咳嘔嘔嘔嘔嘔────！」

　　小路老師她咳到整個人都跪了下來，我甚至還看見有少許的血沫從她的口中咳出。


　　「我的天啊......小路老師，妳還好吧？」

　　見到她如此落魄的模樣，讓我打從心底感到無比緊張，因為平時的小路老師總是一副高深莫測、遊刃有餘的樣子，像現在這副比少女還脆弱的模樣還真是頭一次見，也是我從未想像過的。


　　可惡……為甚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在內心問著自己，接著我想起來了，正是因為我，老師才會落到如此田地吧？

　　因為現在的我還能站、還能呼吸、還能說話，不就是因為是老師替我承受著地的那一擊，所以才讓我還能活到現在嗎？


　　「抱歉，都是因為我……」我很自責地向她道歉，並將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我想要扶她離開這裡，不想繼續讓她受傷下去，可是老師她卻奮力將我推開，並用著些微沙啞的嗓音對我說：「瑞辰，不要管我.......你趕快逃吧。」

　　「可是……」

　　「──這是命令，給我聽話！」


　　少女紫色的雙眸瞪得斗大，但不知道為甚麼，在聽完這句話的當下，心弦便是感到一陣痙攣。


　　
　　「…………我不要。」

　　胸口好悶，彷彿好像有甚麼東西要溢出來了......

　　
　　「蛤？都這種時候你還……」




　　「 ──── 我受夠了！！」

　　我用著撕破喉嚨的力氣對她大聲怒吼，而她似乎被我這突然的舉動嚇著，那對嬌幼的雙肩還因此震了一下，不過我沒去理會這些，只是開始任由情感佔據自己，並繼續對她咆哮。

　　「從剛剛開始，就盡是再說些我聽不懂的話，然後現在又想把我趕走？他媽的！妳到底在搞甚麼啦？妳知不知道我從小時候開始，就總是發生一堆狗屁怪事嗎？幹！現在想想，我的人生簡直就是一團亂！我這一路走過來已經不知動多少次想自殺的念頭了！然而在遇到妳後，我本來還想說我的人生終於要開始轉變......終於要開始往好的方向前進了，但結果事情卻演變成這樣子......然後妳又說甚麼妳都可以解決，但妳身體都變成這樣......啊然後又......」


　　吼到最後，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說甚麼了。


　　或許是終於意識到這堂課程，也只不過是用來阻止小門老師的詭計而設立的吧？所以我才會如此激動，激動到眼淚幾乎是用噴的出來，藏在內心已久的鬱悶也全部都被我吐出，而且還逕自地往小路老師的頭上淋下。


　　該死的......這就是我嗎？

　　明明這一切也不是她的錯，但我還是很自私地把所有的傷痛都往她的身上丟。


　　唉……到最後，真正不知道在搞甚麼的人……




　　───其實就是我自己啊！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我抓狂似地不停捶打地面，捶到整個拳頭都皮開肉綻，但我仍是持續對地宣洩，因為我非常不滿總是很情緒化的自己，也很不滿為甚麼神總是要與我對立，難道奪走瑞希還不夠嗎？難道祂把我的人生弄得如此扭曲還不滿足嗎？甚至到了最後，還給我做了一場空夢？


　　好啊？如果祢真的想玩死我的話，那我看我現在就直接咬舌自盡給祢看！！



　　「瑞辰。」

　　「............」

　　「抬起頭來。」


　　才剛將哭喪的臉抬起，少女精緻的五官就倏然地貼向前來，接著，我感到唇上有種不可思議的觸感，剎時如觸電般的感覺竄流全身，意識也在同一刻呈現空白。


　　等到我回神過來時，我才發現到……




　　────小路老師她居然親吻了我！！？


　　 「咦咦咦咦咦？老……老師？妳……妳怎麼…………？？」

　　我驚慌失措的問，兩側的耳根同時也燙得劇烈。

　　這時，她先是輕輕撫著我的臉頰，再來才對我微笑著說：「對不起，很突然吧？」


　　何止突然，這根本就已經超乎常人能夠理解的範圍了吧？？


　　少女的臉頰染上兩片緋紅的紅暈。

　　「其實呢……這個吻所代表的意義，正是我打從心底對你感到認同的證明，無論是做為一個老師，還是身為一個女人。」


　　聽完她這番話，我忽然覺得我剛剛所提的那些傷心事，好像再也沒有那麼讓人痛心難受，因為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努力在追求的東西，現在......就已經在這裡了，而且還用最完美的方式呈現出來。


　　那正是小路老師她所說的……



　　────認同。


　　「啊對了，順便跟你說一件事情，那就是呢，其實速成班的老師，是可以把我們認為不會有成就的學生給殺掉的喔。」

　　「蛤啊啊啊？？」

　　由於她突然插入這句話，讓沉浸在良好情景中的我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不過壞壞的笑容很快就又浮現在她的臉上。

　　「哈哈，因為這是隱藏規則，所以沒有事先說明，不過瑞辰你不用想太多，我是真的認為你是一位資質很好的學生。」

　　「是喔……」

　　聽到她這麼講，我感到很高興，不過那也是老師不知道糞痞的事情才會這樣說吧？其實我自己知道，我並沒有她所說的那麼好......

　　「不過呢，你就是在小細節上都不夠用心，像你剛剛就沒有把毀屍滅跡的部分做好呢。」

　　「......呃……這個嘛……」


　　搞甚麼？原來老師知道這件事啊？

　　但是她為甚麼會知道啊？


　　此時，老師的手上頻空出現了一本黑色的記事本，接著她翻至其中一頁並秀給我看。

　　「瑞辰，只要是完全犯罪速成班的學生，在學期尚未結束內，那名學生的所作所為就會一直被記載在這本筆記上，所以你是不可能隱瞞我任何事情的。」


　　看到那頁密密麻麻的文字，就讓我不禁在內心苦笑。

　　原來打從一開始，我就被全程監控了，不過得知到老師了解我所犯的錯誤，卻依然還是說我很優秀，就又讓我感到更加高興。

　　就在這時，老師倏地收起笑容，先前凝重的表情再度回歸。

　　
　　「來了！」

　　她先是看向夜空，再轉回頭來對我說：「瑞辰，雖然我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不過還是等一下在講好了，這裡很危險，你趕快走吧。」

　　「嗯。」
  
　　這一次，我很爽快地就答應了她的要求，而在離走之前，我還不忘對她說：「老師加油，妳一定要贏。」

　　「嗯，謝謝，不過呢，加油這兩個字是不必要的。」

　　她露出充滿自信的笑容，展現出了如往常般的驕傲氣勢，看到這一幕，我就沒再多說甚麼，直接立地轉身，接著，向前跑去。



　　在樹林裡跑了一段時間後，耳後便是響起了低沉的轟鳴。


　　戰鬥，開始了。


　　但是我並不怎麼感到憂心，因為我知道，小路老師絕對會贏得這場戰鬥的勝利，我打從心底相信她，就如同她打從心底對我感到認同一樣。


　　心中毫無雜念。

　　心中毫無畏怯。


　　隨著腳步加快，激昂的心情也開始在體內奔騰，同時我也覺得自己真的很笨，因為先前我對小路老師所吼的那些話，簡直就像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屁孩ＰＯ的屁文一般，在那裏抱怨連連，卻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對其他人來說已經算是很幸福了。


　　沒錯，比起其他只能活在幻想中的肥宅，我可是真的有在朝著連環殺手之路前進啊！

　　謝謝妳，小路老師，此生能夠與妳相遇，真的......真的可以說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啪踏──』

　　一團黑紅交織的的塊物猝然掉落在眼前，讓我立即停下奔跑中的雙腳。


　　靠近一瞧，意外發現這團物體給人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特別是在晨光的照耀之下，讓這種說不出的既視感更加明顯。

　
　　對了，剛剛在耳後響起的轟鳴聲，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已經停了呢？


　　現在，好安靜。

　　安靜到......甚至連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都要快蓋過早晨的鳥鳴聲了。


　　「哈哈......」

　　我笑了一下，並伸出手拾起那團黑紅交織的物體。

　　不過那團物體很快就在我手中散開，其實它本來就不是固體，只是一團很溫熱又黏答答的東西，對了，就像是絞肉，只是沒被剁的那麼細，因為我還能看到裡面混著許多紫色的碎布與毛髮，還有像是人類臟器一般的物體。


　　當我再度拾起它時，那團東西還是一樣像肉泥般從我手中滑落，散落時，還有一顆紫色球體從中滾出，而那顆球體讓我聯想到人類的眼珠。
　

　　到這裡，我先是沉默一會，然後再度笑了，不過笑聲聽起來乾巴巴的，因為我看見一條斷裂的鎖練就在那團爛肉裡，這讓我不禁想起一個女孩，她的服裝上也是有跟這條鎖鍊一樣的吊飾呢。


　　「啊......」

　　視線忽然感到一陣搖晃，腦海同時響出一種擾人的噪音，就像是收音機收訊不良般的噪音，讓人無法思考，就算胸口感覺像是要被從中撕裂，就算感到臉頰上有兩道溫熱的液體滑下，我也都無法理解，自己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嗨，少年，又見面了呢。」

　　模糊的視線中，映出了一名身穿黑衣的紅髮女孩，她的嘴勾起弧線，樣子就像隻狐狸。


　　「唉呦，你雙眼無神耶，看起來怪可憐的，等等......難道這就是大家常說的壞掉是嗎？喔呵呵呵呵呵，看起來還滿可愛的嘛！」

　　她邊戳我的鼻子邊笑，不過我卻只是像個木頭般一動也不動，只是很安靜地盯著她瞧。


　　「唉......好啦，你不要太難過了，因為等一下啊，我就會送你去陪你的老師啦！」

　　女孩說到這裡後，刺眼的紅色光芒就從她右手上閃現，接著她高舉右手，看起來像是要朝我這裡劈下，不過就在這時，我的右拳不知為何地，居然在她揮下手前，就自動地往她的臉上揍了下去，這使她的臉頰立刻映出一片紫紅色的瘀痕出來，紅色光芒同時消失。


　　「.......咦？」

　　出乎意料的表情在她的臉上浮現。但我還來不及意識到底發生了甚麼，我的左拳又再度往她的鼻頭衝過去，而這次，她整個人被我揍倒在地。


　　「嗚嗚嗚.......好痛......好痛啊！」

　　她邊摸鼻頭邊在地上打滾，一副好像很痛的樣子。


　　「該死的......不可能啊？到底怎麼回事？難道信仰之力的時效已經結束了嗎？但也不可能傷得到我吧？我可是禁罪七王耶？區區的人類怎麼可能傷得了我？？」

　　女孩在地上對我吼些難以理解的話，殷紅的血從她的鼻子裡流出一條小河。


　　 嗯？

　　身體又擅自動起來了。


        這一次，是將右腳高高舉起，並猛烈地往那女孩的腹部踩下去，當柔軟的觸感從腳底下傳來，女孩的呻吟便又傳入耳中。


　　「婀啊啊啊......」

　　女孩她身子縮成弓形，臉上的肌肉就像痙攣般不斷抽蓄，呵呵，看樣子這一擊真的是把她弄到快升天了呢，不過我的心理卻沒有因此對她產生半點憐憫，反而只覺得自己不太對勁，這種一切都不受控制的感覺，彷彿就好像置身在噩夢之中。


　　但若是把眼前的女孩肢解掉的話，那我是不是就能從這場噩夢中甦醒過來呢？



　　────咦？好像真的是這樣耶？

　　因為每當我對她做出粗暴的行為，心理就會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愉悅。


　　所以接下來，我就直接壓在女孩身上，並開始強行撕開她那套黑色禮服，反正早就是一副破爛的模樣，還不如直接撕裂比較好，也方便等一下我好辦事。


　　「哇啊啊啊──！不要啊！可惡可惡可惡！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被你這種人給......」

　　女孩在我底下不停哭鬧、掙扎，還不停捶打著我，不過我絲毫沒有半點想退縮的念頭，反而還越來越興奮。


　　不用幾秒，她那白晢的胴體便赤裸裸地亮在我的面前。

　　而裝有緋紅瞳孔的眼眶，此時被淚水濕潤而爍出迷人的光芒，這讓我忍不住發出驚嘆，因為這副表情，很美......美到讓人覺得有點不太真實。

　　不過讓我更加期待的，其實是在之後，光芒逐漸從雙眼中消失的模樣，人在臨死前，顏面上所閃過的表情正是此人一生的精華，而我想用眼簾照下這份精華，讓我以後晚上睡不著覺時，只要闔上眼，放映著生命逝去的瞬間後，就可以很安心地入眠了。


　　雙手猛然地掐在女孩細小的脖子上，女孩的表情變得異常猙獰。


　　「婀啊……啊……」

　　她似乎想對我說些甚麼，但卻吐不出半句話來，淚水不斷從她眼角下滑落，那是生命正逐漸逝去的徵兆。




　　────死吧！

　　一個細微的聲音在我耳邊呢喃。

　　  

　　『啪！』

　　意識猝烈震動，熾熱的感覺從鼻頭傳來，接著一個重心不穩，我向後倒去。


　　眼角的餘光還殘留著一隻腳，貌似是有人朝我的美顏踢了過來呢，於是我快速站起身子，只見眼前又多了一個人，是一位身穿黑色制服、頭綁著馬尾的年輕女性。


　　「哈摟，羽萱。」

　　嘴巴自動吐出這句話，不過聲調聽起來很平靜，一點都感受不到一絲情感。

　　而羽萱沒有回應我，只是將右手向下伸直，再來，一把銀色小刀就從她那黑色的袖口中滑出。


　　「哇啊啊啊啊啊──！去死吧！！」

　　羽萱像個戰士般發出戰鬥的吶喊，強烈的殺氣迎面襲來，不過我並沒有向後躲去，而是直接抓住她持刀的右手並猛力一扭， 當場就響起一聲如樹枝斷裂般的清脆聲效。

　　
　　「喔啊啊啊──！」羽萱像受傷的野獸般對我嘶吼：「──我幹你阿嬤勒！很痛你知道嗎？......幹！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她握著右手的手腕失聲哀嚎，不過我覺得很奇怪，只不過是手心被我反轉在外罷了，有需要對我罵那麼難聽的話嗎？


　　看來……是有必要對她那張嘴臉好好調教一番呢。


　　於是我彎下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小刀，羽萱看見這幕，便神情緊張地說：「等……等一下.....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啦幹！ 」

　　羽萱猛烈地對我揮著左手，她不想要我靠近她，不過我沒辦法聽命於她的要求，因為不要說是她了，就連我自己都無法控制我的身體啊。


　　只感到雙腳很不聽使喚地朝著她走去，而且速度還越來越快。


　　「喂！你你你.....你不是喜歡我嗎？那......那就不應該……」

　　她話還沒說完，我的手就率先朝她的臉劃了下去，細小的閃光垂直地在她臉上亮過，再來便是一條紅線在她的臉上浮現。


　　「哇啊啊啊啊啊啊……」

　　哀音再起，不過刀身的反光仍持續在眼前高速閃動，隨著羽萱臉上的紅線不斷增加，緋紅的溫液就越是狂亂地在大氣飄舞。


　　最後，羽萱整張臉都變得比頻果還紅了，綻放在她顏上那雜亂的血痕，還不停灑出殷紅的血霧呢。


　　「婀啊啊啊......」
　　
　　聲音逐漸變小，小到後來只剩下氣音，接著她的身體便無力地向下倒去，而隨著她的倒下，過去我曾喜歡的那個身影，也就跟著沉入地面的血泊之中。


　　 之後，我舔起刀身，厚重的鐵鏽味傳入口中，不過我皺起眉頭，因為這不是我的味道，我想要品嘗的，是剛剛那位女孩的血。

　　於是我回到女孩躺倒的地方，但現在那裡卻不見半個人影。
　　　　

　　「人呢？跑哪去了？」

　　心驀然焦躁起來，這種感覺，就好比眼前有一款你一直很玩的遊戲，但一個不注意，遊戲就被其他人拿走的心情差不多。



　　不對.......
　　
　　遠比這份心情還要差多了！！


　　「哇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發出嘶啞的喊叫聲，接著手便開始胡亂地對四周的樹枝亂砍一通。



　　「到底跑哪裡去了？」

　　 「幹！我可是要肢解妳耶？妳這賤貨到底是跑到哪裡去了啦！」

　
　　我開始像個瘋子一樣對著四周的樹木大聲咆哮，甚至還開始像猛獸般穿梭在樹林裡，但無論我怎麼跑、怎麼跳，始終就是無法捕捉到那女孩的身影。


　　媽的……

　　這下好啊……要跟我玩是嗎？


　　好......沒問題，無論妳躲在哪裡、逃到哪處，我始終都會狩獵到妳，然後先用弓形鋸鋸斷妳那白晢的雙腿，再一根根地把妳那細嫩的手指頭剪掉，若是妳哭到眼淚都流乾了，我就用鋼釘打入妳的雙眼，讓鮮血代替妳的眼淚，若是妳的喊到喉嚨都失聲了，我就用電鑽鑽妳的動脈，用尖削聲代替妳的哭喊，反正在妳死去之前，我都會好好地品嘗妳身體的每個部分，直到……喪鐘響起。


　　想到這裡，我的嘴巴就逕自喀答喀答的笑了，而那個笑聲，若是被其他人聽到，他們大概會如此形容發出這個笑聲的人吧。

　　而那個形容詞，就是.......




　　────────瘋子。



　　完全犯罪速成班─狩獵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