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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少女降臨聖杯戰爭(二)

作者:船鋒炮浪猶在耳│2013-02-01 21:59:16│巴幣:0│人氣:317
第十四章  聖杯問答之始





  Archer一臉厭惡,勺子的液面只下降了一些而已。

  「是嗎?我從最近的市場買來的,不錯的酒啊。」

  「會這麼想,代表你根本就不懂酒謂之何物。」

  嗤之以鼻的Archer身旁,蕩漾著金色的漣漪——那是先前丟擲出強力寶具攻擊的前兆,愛莉還有偉伯,這兩個還只是人類的Master頓時感受到一陣惡寒。

  但,今天晚上——自那金色漣漪之中出現的東西,並不是武具,而是鑲嵌著各式珠寶的華麗酒具。

  「看吧,這才是適合王者的——『王之酒』!」

  其中,一個沉重的黃金瓶裡面,裝滿了無色清澈的液體。

  「喔喔喔,真是太感動了!」

  Rider毫不在意Archer狂傲的語氣,開心的將酒倒入五個杯子裡面——Assassin方才就已講明她不會進半滴杯中物,所以只有倒了給五人用的分量。

  Saber對她尚不明底細的Archer仍然保有戒心,謹慎著看著那黃金瓶中的液體,但還是接下了Rider遞給她的酒杯。

  Berserker接過了酒杯之後,馬上收斂了一下身上的寒氣,免得讓杯中的酒結冰。

  席巴手一剛到酒杯——就馬上喝下去,像他這種流浪的戰士,飲酒的方式只有豪飲一途而已。

  「美味啊!」

  「人世間——沒有語言能形容這酒。」

  「我果然還是不習慣喝這種高級酒啊……」

  Rider、Berserker、席巴在飲下之後,各自做出評斷。

  這下,就連拘謹的Saber也放了開來。這原本就不是看誰比較體面的比賽,而是以酒為道具的較量。

  順著食道流入胃中……在此之前,從口腔開始蔓延的感官刺激,使Saber整個人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太棒了!這肯定不是人、而是神喝的酒吧!」

  看著不吝惜讚美詞彙的Rider,Archer露出自尊被滿足的微笑;不知何時,他也坐了下來,晃動著手中的酒杯。

  「當然,無論是酒還是劍,本王的寶庫之中只存在著頂級的東西——這才是王的品味。」

  「開什麼玩笑?Archer!」

  Saber臉帶慍色的說道,平靜的局勢開始被劍拔弩張的氛圍侵蝕。

  「聽你誇耀私藏聽得我都煩了!你不像個王,倒比較接近小丑!」

  Archer篾笑,他毫不在意的看向渾身充滿火藥味的Saber。

  「連酒都不懂的傢伙——才不配稱王呢。」

  「到這裡結束吧。」

  本來個性就比較偏向老好人的席巴開口,同時Saber也感受的一股冰涼的魔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最冷靜的Berserker慢喫還未喝完的酒

  「你們兩個還真無聊。」

  作為宴會發起人的Rider苦笑向孩想說些什麼的Saber揮手示意,隨後延續先前的話題緩緩開口。

  「Archer,你的王之酒確實只能以至寶的器皿來相襯——不過,聖杯並不是用來盛酒的。現在我們進行的是考量彼此是否有資格得到最後的戰利品——聖杯的問答;就請你以王的身分,想辦法來證明只有你才能拿到聖杯吧,Archer。」

  Archer把玩著酒杯,鮮紅的眸子漫不經心。

  (除了本王的王妃以外,其他都是沒資格得知本王欲求之物的雜種。)

  「真受不了你——首先,我們是要『爭.奪』聖杯,你的提問未免與前提相距甚遠。」

  「嗯?」

  見Rider詫異的挑眉,Archer嘆了口氣。

  「原本那應是我的所有物——世界上所有的寶藏都源自於本王的收藏品,但過了一段長久的時間,自然流失掉了,不過其所有人還是本王。」

  「那就是說,你曾經擁有過囉?知道聖杯到底長什麼樣嗎?」

  「不,」

  Archer否定了Rider的追問。

  「這不是你能理解的,本王的財產總量連本王也不能完全理解,不過只要那是『寶物』,那就肯定屬於我。居然想強奪我的寶物,難道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嗎?」

  換Saber無語了。

  「你的話和Caster差不多,看來精神錯亂的Servant不只他一個。」

  「哎呀,該怎麼說才好呢?」

  與Saber不同,Rider像是隨口回應似的嘟囔道,不知何時又拿起黃金瓶,往酒杯中重新道酒。

  「說起來,我應該是知道你的真名的——比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還要高傲的王,只有那一個人而已。」

  一旁的兩個Master一聽到Rider要透露那可怕的黃金Archer可能的身分,立刻聚精會神的傾聽;不料,始作俑者馬上轉移了話題。

  「那麼——Archer,也就是說只要你答應了,那我們就能得到聖杯?」

  「當然可以,但本王沒有必要賞賜你們這些鼠輩。」

  「難道說你捨不得?」

  「當然不是,本王只犒賞屬下和臣民而已。」

  Archer的話中充滿了嘲諷。

  「只要向本王俯首稱臣,那麼一兩個破杯子也不是不能給你,Rider。」

  「啊……這不可能辦到的。」

  Rider搔了一下下巴,似乎覺得對方的條件開得太高,沒有答應。

  「不過Archer,其實聖杯對你也而言沒有意義,對吧?你也不是為了實現什麼願望才想去爭奪聖杯的。」

  「當然,但本王可不能放過想竊取王之財寶的傢伙,這是原則問題。」

  「也就是說……」

  Rider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是有什麼原因、道理在嗎?」

  「是法則。」

  Archer立刻回答。

  「是本王身為王所訂下的法則。」

  「嗯。」

  Rider似乎明白了對方的話,深深地嘆了口氣。

  「真是完美的王啊,能夠貫徹自己訂下的法則……但是,我還是很想要聖杯啊,我的做法是——想要的東西就用搶的方式拿到手,因為我伊斯坎達爾是征服王嘛。」

  「未必……只要你膽敢來犯的話,本王就會親手制裁你的罪,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那我們就只能在戰場上碰面了。」

  兩人同時一臉嚴肅地點頭。

  「不過Archer啊,先把那些話題放到一邊吧——讓我們先來喝酒,戰鬥還是之後再說吧。」

  「當然,除非你看不上本王帶來的酒。」

  「開什麼玩笑?這麼好的酒,我怎麼可能捨得不喝?」

  Saber已經分不清此刻的Archer和Rider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究竟是敵是友了。她默默的坐在一旁看著兩人,片刻後,她終於向Rider開了口。

  「征服王,你既然已經承認聖杯是他人的所有物,卻還是要用武力去奪取嗎?」

  「這是當然的啊,我的信念是『征服』……也就是『奪取』與『侵略』啊。」

  Saber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接著Rider的回答繼續問下去。

  「那你為什麼想要得到聖杯?」

  Rider聽到之後,本來生性豪爽的他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想要成為人類。」

  這是個出人意料的回答,就連Rider的Master,偉伯也在「啊」了一聲之後,以幾近瘋狂的語氣喊道。

  「你難道還想征服這個世界——嗚啊!」

  用英靈等級的力道彈了一下少年的額頭、迫使他安靜下來以後,Rider聳了聳肩。

  「笨蛋,怎麼可能只靠這輩子征服世界?征服是夢想,只能用聖杯來實現第一步。」

  「雜種……居然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向本王挑戰……」

  「我們就算以魔力現界,然而,這具身體也不過是Servant而已,原本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雖然感覺有點可笑,但你們真的滿足了嗎?」

  連Archer都無奈了,但Rider更是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不滿足,我想在這個世界轉生,以人類的姿態活下去。」

  「……」

  回想一下之前相處過的記憶……的確如此,Rider一向喜歡實體化、而不維持靈體化的姿態,原本偉伯以為這是他的怪癖,不過現在完全改觀了。

  「為什麼……那麼想要肉體?」

  「因為這是『征服』的基礎。」

  Rider注視自己緊握的拳頭,呢喃道。

  「擁有身體、向天地進發、然後實現我的征服——那樣才是我的王者之道。現在的我沒有肉體,這樣是不行的;沒有肉體的話,一切都無法開始……我並不恐懼什麼,我只是覺得我必須擁有肉體。」

  Archer彷彿在認真傾聽Rider的話語一般,自始至終只是默默的喝著酒。現在,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現此刻的他露出了一種不同於以往的其特表情——似笑,但用笑來形容的話有些牽強。

  這個「笑」與他先前的嘲弄比起來,多包含了一層陰狠。

  「決定了——Rider,本王會親手處決你。」

  「呵呵,現在還在說這種話。你也趁早做好覺悟吧,不光是聖杯,連你的寶庫我也要洗劫一空。如此的美酒讓我喝到了,你可真是大意啊。」

  Rider豪放地大笑起來,與從宴會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露出笑容的人形成對比。

  Berserker雖然沒有笑容,但古井無波,他的臉上總是維持著一副淡漠的神情。

  而Saber正是那個人——她完全不認同Archer還有Rider的信念;在她眼裡看來,只跟按照自己意志行動的君主,不過是個暴君,和將一生都奉獻給國家的她相去甚遠。

  只有這兩個人——絕對不能輸。Archer的話完全沒有任何道理,而Rider的願望也不過是武者的願望。

  「喂,Saber,也來說說看你的願望吧。」

  Rider轉頭一問。

  Saber聞言,立刻回答——無論何時,她心中的願望都不曾動搖過。

  「我要拯救我的故鄉、我要改變不列顛滅亡的命運!」

  她堅定的說出不曾悔改的唯一目標——眾人開始沉寂。

  良久,Saber開始產生疑惑。

  就算她的話充滿了氣勢,但另外兩人也不是會輕易低頭的人;就算自己的回答非常的出人意料,但也應是淺顯易懂啊。

  清楚明瞭、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這是她的王者之道,無論讚美或著反駁,都應該有人立即提出啊,可是——沒有任何人說話。
第十五章  拔起命運之劍的王——巫妖王和騎士王





  「我說……騎士王,該不會是我聽錯了吧?」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Rider,不知為何,他的臉上充滿了疑惑。

  「你說要『改變命運』、也就是要顛覆歷史?」

  「是的,無論是多麼難以實現的願望,只要使用萬能的聖杯,就絕對能實現!」

  Saber驕傲地斷言道。到現在,她終於知道兩人之間的氣氛為何會如此奇妙。

  場面頓時冷了下來。

  「Saber,我想確認一下……那個不列顛毀滅應該是你那個時代的事吧?是在你統治的時候發生的?」

  「是的!所以我無法原諒自己!」

  Saber聞言,語氣更加的堅定。

  「所以我……一定要改變那個結局!因為我才發生的結局!」

  這時,有人嗤笑了幾聲,最後變成放聲大笑;那是低俗的不需要有人去理解的笑聲,而發出這笑聲的——是從散發黃金光輝的Archer口中發出的。

  面對這莫大的屈辱,Saber臉上洋溢著怒氣——她最珍視的東西被他人嘲笑了。

  「Archer,有什麼好笑的?」

  「自稱是王、為萬民歌頌——這樣的人,居然還會不甘心?哈!這怎麼可能讓人不笑?Saber啊,你才是最棒的小丑!」

  Assassin孤獨的在一旁、席巴默默的注視王者們的會談,現在還沒有他們插嘴的餘地。

  唯一有資格插入三王之間信念對撞的Berserker,卻只是不停的喝酒,不過到不像是寒冷的冰雪、而像是蓄勢待發的火山一般,在醞釀著什麼。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Saber身上——從他的視線、還有那或許和Saber一樣清澈明亮的綠色雙眼來看,他應該是站在Saber這邊的。

  笑個不停地Archer身旁,Rider皺起眉頭,有些不悅地看向Saber。

  「騎士王,你先等等——難道,你要否定自己創造的歷史?」

  從未質疑過自身理想的Saber,此刻當然不會被問倒。

  「正是——很吃驚嗎?很可笑嗎?作為王,我為之獻身的國家破滅了,為其哀悼這件事何錯之有?」

  回答她的,是Archer的另一陣爆笑。

  「喂,你聽見了嗎?Rider?這個自稱為騎士王的小姑娘……居然在說什麼『為國獻身』!」

  Rider以沉默回應……對Saber而言,這和嘲笑同樣是種侮辱。

  「我不懂,這有什麼好笑的?身為王自然應該挺身而出、為國家貢獻自己的心力!」

  「你錯了。」

  Rider堅決而嚴肅的否決了Saber的話。

  「不是王獻身、而是國家和人民將一切奉獻給王,這點你別搞錯了!」

  「你說什麼——」

  Saber再也壓抑不住怒火,她高聲喊道。

  「——那樣的話,豈非暴君?Rider、Archer!讓你們當王才是天大的錯誤!」

  「確實,不過我們不光是暴君、還是英雄。」

  Rider平靜的回答,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

  「所以Saber……如果有王對自己治理國家的成果感到不滿意,那只能說明他是個昏君、比暴君更差勁。」

  與不停嘲笑Saber的Archer不同,Rider是從根本上徹底否定了她的王道。Saber鎖起柳眉,用鋒利的語氣反駁。

  「伊斯坎達爾,你一手創建的國家分裂成了四個,難道真的沒有感到不甘心嗎?難道你不想重來一次、拯救國家嗎?」

  「不想。」

  Rider立刻回答——他挺著胸,直視Saber嚴厲的目光。

  「如果我的決斷、以及我的臣子們導致了這樣的結果,那麼毀滅是必然的;我會哀悼、也會流淚,但是絕不會後悔。」

  「怎麼會……」

  「更不要說企圖顛覆歷史!這是種愚蠢的行為!更是對當時代所有人的侮辱!」

  對於Rider義正嚴詞的話語,Saber也用相同的氣勢反擊回去。

  「你這樣說只是基於武者的榮耀!人民不會這樣想——他們需要的是拯救!」

  「你是說……他們想要王的拯救?」

  Rider聳了聳肩。

  「我不明白啊——這種玩意兒有什麼意義嗎?」

  「這才是王的本分!」

  這回合——義正嚴詞的人已經換成了Saber。

  「正確的統治、正確的秩序——這正是所有臣民所期待的!」

  「那麼,你難道就是『正確』的奴隸嗎?」

  「你要這麼說也行,為理想獻身的人才配做王。」

  沒有一絲疑惑,Saber點了點頭。

  「人們藉由王能夠了解法律和秩序,不過在王身上體現的,不應該是那種會隨著王的死去而一同消逝的東西,而是一種更尊貴的事物。」

  看著依然堅毅的Saber,Rider像是在可憐她似的搖了搖頭。

  「這不是人會選擇的生存道路。」

  「是的——既生為王,那就不能奢望可以過上普通人的日子。」

  為了成為完美的王、為了成為理想的體現者,Saber願意捨棄生命捨棄私情;少女的人生,早就在她將選王劍拔出巨岩的剎那間就改變了。

  在那以後,她就成為了不敗的傳說、禮讚以及夢幻的代名詞。

  有過苦痛、有過懊惱……但那之中包含著勝利的榮耀;永不悔改的信念,至今仍然在支撐著自己握劍的手。

  「征服王,像你這種只顧自己的人——是不會理解我的信念的!你只是個被欲望衝昏頭的霸王!」

  Saber厲聲喝斥,Rider則是瞪大了雙眼。

  「沒有欲望的王——還不如花瓶!」

  Rider的怒聲大吼,加上他那高大的身軀——使人望而生畏。

  「Saber,你剛才說『為理想獻身』——確實,你是個高潔的聖人、聖潔到無人能及,但有誰會期待為理想捐軀?又有誰會日夜期盼著所謂聖人的出現?只能夠撫慰人民、卻無法引領人民……只有展現欲望、謳歌至級制的榮華,才能將『國』與『民』導向正路!」

  將杯中酒飲盡,Rider接續先前的話糾正Saber。

  「身為王——就必須要擁有比任何人都還要強烈的欲望、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暴躁;王應該是一個包含『清』與『濁』的、最真實的人類!唯有如此,臣子才能被王折服、人民的心裡才會有『如果我是王就好了』這樣的憧憬!」

  「如此的治理……那麼,正義何在?」

  「沒有——王者之道沒有也不需要所謂正義,所以也沒有悔恨。」

  「……」

  他斷言的太過乾脆,使Saber憤怒至極。

  都是以人民幸福為基本準則,但兩人的理念相去甚遠。

  一邊,是祈禱和平;

  一邊,是希望繁榮。

  鎮壓亂世的王和捲起動亂的王,兩人的理念自然不可能相同。

  Rider笑了笑,爽朗的繼續說下去。

  「肩負騎士之名的王者啊——你的正義與理想可能一時拯救了國家和人民,所以你的名字才會被歌頌至今吧?不過,那些被你拯救了的傢伙迎來的結局是怎樣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說什麼?」

  落日被鮮血染紅,照射在由屍塊堆成的山丘上。

  那個景色——再一次的於Saber腦海中浮現。

  「你一味的『拯救』臣民,卻從還沒『指引』過他們;你丟下了迷失了的臣民,卻一個人以聖潔的姿態、為你那種小家子氣的理想陶醉。所以你不是個合格的王——你只是想成為一個為人民著想的『王』、為了成為那種偶像而作繭自縛的小姑娘而已。」

  「我——」

  想要反駁的話有而多,然而,那些字詞一到嘴邊,卻突然在腦中轉換成卡姆蘭一役時的慘狀——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血染的落日照射著的、屍塊堆成的山丘,材料有臣子、朋友、以及其他熟悉的人。

  拔出選王劍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得知了預言、知道這意味著破滅;然而,在真正的身歷其境時,卻又覺得自己除了祈禱之外無能為力。

  「某個東方的格諺是這樣說的——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選擇站在Saber這邊,因為我同樣是為人民付出所有的王。」

  Berserker的右手搭上Saber的肩膀。

  「巫妖王——這是我所背負的王座之名。拯救臣民的代價,是成為眾生敵人的惡之王。」

  他抽出了長劍——那把魔劍散發穢邪的氣息。

  「Berserker,你——」

  「曾經,我也像你一樣,擁有一頭璀璨的金髮、如同新生的嫩葉一般翠綠的雙眼。」

  Saber想起了她第一次看見Berserker時,所聽到的詠唱——

  I would gladly bear any curse to save my homeland!

  如果有誰能幫自己抵抗Archer和Rider的話,那個人無疑就是Berserker。

  「Berserker小哥啊——你說你有和騎士王同樣的理想,那麼,你也應該看見了自己的國家迎來了什麼樣的結局吧?」

  「沒錯,因為那個國家是我親手毀滅的。」

  語驚四座。

  他選擇了站在惡的一方、選擇親手毀滅國家來拯救人民——在為子民而犧牲這條路上,他走的比Saber還要長遠。

  「為了使可以將人轉變為活屍的瘟疫,不至於蔓延到整個國家,我對一座城進行了『淨化』。」

  伴隨Berserker的描述——眾人彷彿身裡其境一般,他們看見一個心中慟哭的人揮錘砸死自己本應守護之人、一群戰士們臉色沉重的追隨他,進行同樣的動作。

  最後——到了被詛咒的魔劍面前——男人選擇靈魂永願被蠶食——只要魔劍能幫助他為國民復仇——

  「我為國、我為民,我親手屠殺那些我所熱愛的人事物、我選擇與世界為敵——敢問兩位王者,我的王道是否令你們滿意?」

  Rider沉默了一陣子,仔細思考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Archer搶在他之前說出口。

  「雜種,你以為這樣能得到什麼嗎?」

  「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擁抱任何希望——那些願意和我一同墮入地獄的戰士們也是如此。」

  「哼——」

  黃金的Servant不屑。

  「——這樣的王道,愚蠢至極,不過,本王喜歡;算上你這雜種的話,本王認可的人一共有四個。」

  不知該說是贊同、還是嘲諷才好。

  一旁觀『戰』的席巴突然想到了他參加聖杯戰爭之後所學到的新詞彙——『傲.嬌』。

  「Berserker,我承認——你的確令人欽佩,你王座的重量非等閒人能背負。」

  Rider開始說話了。

  「然而,我還是不會承認你的王道;雖然你為欲望所驅使、你也像Saber一樣高潔,但你的想法還是太過天真。」

  「或許吧,雖然活下來的只有區區兩千多人,不過這樣我也心滿意足了。」

  歷經了絕望之後,透過縫隙照過來的光芒也如太陽一般盛大。

  「等等……說起來,參加這酒宴的英靈還有兩個呢。」





額外內容  第五次聖杯戰爭召喚(打這段的時候,我哭了)





  從紅色的光芒之中,一個有著粉紅色頭髮的少女出現。

  那個少女的長相——不,和那個少女之間共同相處過的回憶,是焰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東西。

  這個世界只是不停的重複悲傷還有憎恨、無可救藥,然而——即使如此,也是那個人想守護的東西。

  「我是Archer——是你的Servant喔。」

  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再一次見到那熟悉的笑顏——

  「讓你久等了,你一直努力到今天吧?」

  「圓……香……」

  淚水在眼眶裡面打轉。

  「小焰,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第十六章  酒宴將盡





  「由我先來吧。」

  席巴首先開口。

  「怎麼說呢……為了心愛的少女而戰鬥,這在很多的故事裡面都是很常見的題材吧?」

  若無其事的喝酒、若無其事的說出自己的過去,這名和Berserker同樣來自不同世界的劍士,認定沒有人可以知道他的真實身分。

  「五十年,為了那個少女,我為這個世界付出了五十年。」

  閉上雙眼——彷彿還能回想起那些自己一人獨自戰鬥的時刻,孤獨的旅途中沒有任何夥伴。

  「老實說好了,這個世界打從一開始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不是因為她想要使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幸福的話,我才懶得浪費力氣呢。」

  老套的情節、一點都不老套的敘說方式。

  「永無止盡的旅途,為了她所想守護的這個世界,即使永遠孤獨一人,我也願意。」

  謝謝妳……

  「或許是為了所愛之人而戰鬥的這份心意吧?」

  在妳的協助之下……

  「在未來的第六次聖杯戰爭中,」

  我的旅程終於到達終點……

  「我和我的Master碰面了。」

  回到了故鄉……

  「為了心愛的人而戰鬥——」

  回到了——

  「——不管有多麼的無藥可救,我還是會為了這個世界而不停的戰鬥下去!」

  ——莉莎的懷中……

  席巴講到了最後,甚至激動的丟下酒杯,拔劍對天,那股氣勢向四周圍擴散。

  「該怎麼說呢……」

  Rider再次發揮他身為主持人的功用,搔著頭準備說出評語。

  「為了重要的人、事、物而戰鬥——你真是個可敬的戰士,害我都有點想把你收入麾下了呢。」

  「那就不必了,這無止盡的旅程我一個人走就夠了。」

  席巴淡淡微笑。

  「倒是這位Assaassin小姑娘……上次我的Master說您和我有些相似之處,不曉得您能不能也說說看自己的過去呢?」

  Assassin聞言,起身,並走到了其他人坐下飲酒的地方。

  「我曾經,多次在同一個時間裡面不停輪迴。」

  手上浮現了一個紫色的蛋型寶石——裝飾繁複,寶石本身的色澤更是不可否認的美麗。

  「為了將我的摯友從注定滅亡的命運中拯救出來——我將自己困在沒有出口的迷宮之中,依循著那最後剩下的路標前進。」

  閉上眼睛——想起了那些曾經和摯友共同相處過的回憶,對自己而言,那比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還要珍貴。

  「然而,為了終結所有『魔法少女』的絕望,她使自己的存在變的無法容於這個世界。」

  「也就是說——成為了神?」

  Archer瞇了一下眼睛——那是有些危險的角度。

  「成為神也好、不成為神也罷,她認為以希望為使,就必須要以希望為終。」

  「哼……」

  他冷哼一聲之後,沒有繼續插話,而是等待Assassin把故事講完。

  「沒錯——她的家人、朋友、一切身邊的人都忘記了她,她存在過的證明就只有我的記憶而已。」

  將髮帶拿下——

  「雖然只有悲傷和憎恨,不停在這個無藥可救的世界重複著——」

  握緊拳頭——

  「然而,我始終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再一次見到那熟悉的笑顏——」

  那個髮帶,是最好的朋友留給自己的東西。

  「——所以我會,戰鬥下去。」

  晚風吹過。

  眾人沒有作響。

  「哼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Archer突然一陣大笑——甚至比先前嘲笑Saber的時候還要誇張,眾人不明白他的舉動究竟有何意義。

  「為了唯一的摯友而不停的戰鬥,直到現在?」

  詭異的笑著,那嘴角的角度扭曲的不可思議。

  Archer並沒有想要嘲笑Assassin的意思——相反的,他還產生了共鳴。

  一抹綠色突然在腦海之中閃現。

  「Archer,你……」

  Saber瞪著突然發狂的金色Servant,緊戒雙手握劍。

  「你這是怎麼了啊?Saber?」

  Archer閉上眼睛。

  吉爾——

  天真而率直的呼喊,至今仍然在耳邊不停的迴盪著。

  吉爾,你一定會寂寞吧——

  即使面臨死亡,所在乎的依然不是他本人,而是擔心著自己會不會沒有人陪伴。

  本王發誓,一定會永遠記住你——

  自眼角滑落的液體,是吉爾伽美什這個王者落下的最後一滴淚。

  「本王只不過是想起了某些事情而已。」

  Archer揮了揮手,煩躁的說道。

  Saber仍然沒有放下劍,原因是——

  被月光照亮的庭院,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白色骷髏。

  要這麼說也有些不太正確,因為所謂的白色骷髏僅限於臉的部分,其餘的軀體籠罩在黑袍之下。

  沒錯,這屆出現的兩個Assassin中的一個——這樣講的話又出現了錯誤。

  數量多的不正常。

  粗略一看,大約是兩百多個人。

  「Archer,是你搞的鬼吧?」

  Archer一臉無辜的聳肩。

  「誰知道?本王為什麼要去搞懂那些雜種的想法?」

  「那麼,這些Assa——」

  「以後叫我曉美焰就好了。」

  為避免Saber混淆稱呼,Assassin——曉美焰好心的提示她。

  真正的伊斯蘭教阿薩辛教派的刺客們,一直以來都擔任著Assassin這個職階。

  而今次,動員了如此之多的人數——想必不是其主人,言峰綺禮的命令,而是身為師尊的遠坂時臣的命令。

  時臣雖然無視Master與Servant的身分,對Archer盡到了臣子的禮節,Archer也就勉勉強強的承認他這個Master,不過這次,他發火了。

  這酒宴雖然是Rider舉辦,但提供酒食的的是Archer;於此時此地派出殺手,就等於是往某人的臉上抹黑。

  時臣究竟何所欲為,Archer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怒火已經被點燃了。

  「嗯……亂成一團了……」

  Berserker和席巴安靜的喝著酒,焰將髮帶重新綁好,Archer一臉不滿的瞪向遠坂宅邸的方向。

  此次前來的Assassin,完全捨棄了隱密作戰的方式,如同敢死隊一般的直衝上來,這就表示——

  「——他們要動真格了……」

  Saber臉色發白,急忙退到愛莉身旁。

  「嗯,我知道。」

  魔力的漩渦以蛋型寶石為中心捲起——在紫色的光輝照耀之下,焰身上的服飾從平時的現代衣服變成了戰鬥的著裝。

  烏合之眾終究是烏合之眾,終究不可能打得過強力的英靈。

  但那也是在高位英靈只需要顧慮到自己的情況之下,Saber咬牙,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能不能勝利,而是能否通過一擊解決所有,否則的話,身後的愛莉絕對會命喪黃泉。

  「不過就是有意外拜訪的客人嘛,為什麼那麼緊張呢?」

  這真的是客人嗎?

  「他們哪裡看起來像客人了啊!」

  偉伯哭著敲打自己的Servant,他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席巴表示——他的形容是:偉伯整個人都快要斯巴達了。

  Rider苦笑著嘆了口氣,隨後看向呈包圍之勢的Assassin,用平淡的態度去面對。

  「我說諸位,你們能不能收斂一下啊?我的朋友都快被你們嚇壞了。」

  Saber還以為自己聽錯了、Archer皺起了眉頭、Berserker還沒喝下去的酒直接凍成冰塊、席巴差一點成為第一個嗆死的英靈。

  「難道你還想讓他們入席嗎?征服王?」

  「當然,王的發言不正是要讓萬民聽見嗎?既然有人特意前來,那不管是敵是友都不要緊。」

  Rider平靜的說著,用早就廢棄的酒勺裝了一勺酒,向Assassin們伸去。

  「來,不要客氣,這酒與你們的血同在。」

  「咻——」

  一記穿透空氣的聲響回答了他。

  Rider無言的看著勺子——如果只剩下柄也能如此稱呼的話。

  帶著骷髏面具的Assassin發出了嘲笑聲。

  「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啊——」

  Rider的語調依然平靜,但其中有些部分變了,察覺到這個變化的,就只有參加酒宴的五名英靈而已。

  「——我說過,這『酒』與『你們的血』同在,對吧?既然你們隨便讓它灑到了地上,那就——」

  話音未落,一陣風呼嘯而起。

  風熾熱而乾燥,絕對不是夜晚的涼風。

  「諸位,晚宴的最後一問——王,是否孤高?」

  Archer失聲笑了,根本沒有必要回答,所以他選擇沉默。

  Berserker認為答案自己知道就好,不需要說出來。

  席巴雖然不是王,但他親眼看見某個王的一切,所以他也知道答案。

  焰不說話,她不是王也不認識王,不過她還記得某個王發愣的表情。

  Saber沒有猶豫,那就是對於她身為王的一切做的否定。

  「王……自然是孤高的……」

  Rider放聲笑了,彷彿是衛了回應這笑聲一樣,風勢更猛烈了。

  「不行啊,不是等於沒回答嗎?今天就讓我說明白吧——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王者!」

  熱風吞噬世界,隨後——顛覆!

  別墅庭院——已經化為了黃沙滾滾的曠野!

  一股冰寒的魔力流隨後席捲而上——

  「現在,追隨我墮入地獄的戰士們啊——」

  那魔力,化為了總計二十八個的人影。

  「——我命令你們,讓我的敵人見識到我們的絕望!Follow To the Hell!(追隨己身直至地獄!)」

  軀骸腐朽的只剩下骷髏——然而,即使化為怪物——不,應該說是願意追隨主君化為怪物的忠義的之心,仍然在跳動著!

  「全部——我都不會放過。」

  席巴手上的劍變了模樣,帶著極其濃重的血腥之氣。

  「Sacrifar!(羅剎之劍!)」

  地獄的戰鬥之鬼——降臨!

  Assassin呢?

  她手上的圓盾已經消失了——

  「Don't forget,(不要忘記,)」

  一顆紫黑色的光球被她的雙手包覆著。

  「Always,somewhere,someone is fighting for you。(始終、在某個地方,有個人為你而戰鬥著。)」

  光球逐漸拉長——慢慢的變成弓的形狀。

  「As long as you remember her,(只要你永遠記得她,)」

  這是——與摯友之間的回憶,所化成的武器。

  「You are not alone。(妳並不孤單。)」

  記住這件事情、絕不會忘記——

  「For Someone's Prayed!(並非為了己身的祈願!)」

  所以我會——繼續戰鬥下去!





第十七章  宴盡,而後,兩人的夢境





  「怎、怎麼會?」

  偉伯和愛莉發出驚嘆聲——這是只有魔術師才能理解的現象。

  「居然是——Realiy Marble(固有結界)!」

  熾熱的灸陽、無雲的天穹……一直到漠原的彼端,都是空無一物。

  「怎麼可能……居然能夠將心象風景具象化,你明明不是魔術師啊!」

  「當然不是,只靠我一個人怎麼可能辦到?」

  屹立在結界中的Rider驕傲地否定。

  「這是——我的軍隊曾經穿越的大地,與我同甘共苦的戰士們,都將這副景色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隨著世界的變換,原本被包圍的眾人也換了位置。

  形成包圍之勢的Assassin被移到了另外一邊,包括Rider在內拿出準備戰鬥的人站在中央,另一邊則是Saber、Archer 、還有兩名魔術師。

  也就是說——

  「我想,你應該不會是想一個人戰鬥吧?」

  席巴扛整化為魔劍的聖劍——即使被瘋狂的氣息纏繞著、瞳孔一片血紅,卻仍然保持著清醒。

  「記得——留幾隻給我啊!」

  原地只留下一道殘影——席巴嘴上說著要別人留幾個目標,自己卻先衝上去戰鬥了。

  梟首、腰斬……如同野獸一樣。

  「聽令,」

  Berserker戴上頭盔——縫隙之中的雙目,變成了兩道藍色的焰光!

  「在,吾王!」

  魔劍一揮——

  「隨我——殺!」

  騎著愛馬——Berserker殺向了Assassin!二十八名骷髏也緊跟在其後!

  寒冰在這烈陽之下居然沒有融化,而是化為陰冷的死亡,奪走所經之處的所有生命!

  「我不會讓你們活著出去的。」

  宛如花朵綻放一般——暗紫色的光輝十分明顯。

  魔力充斥在體內、然後全部灌入手中的那把弓之上——

  「——!」

  那是——流星嗎?

  不,應該說是彗星比較正確吧?

  紫色的魔力捲起黃沙,迅雷不及掩耳的將擋在路上的Assassin碾壓成粉末。

  再次拉開弓弦——

  焰的瞳孔之中只剩下冰冷的殺意——阻擋她守護「那個人」拼盡全力也要守護的東西的人,絕對不會放過!

  Rider看著其他人一個又一個綻放自己的光輝,並沒有感到自卑,相反的,而是放聲大笑。

  「哈哈哈!總算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舞台了啊!」

  漠原的彼端,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影——

  一個、兩個、四個——人影的數量逐漸增多,看上去就好像軍隊一樣。

  而在Rider身邊,陸續出現了實體化的騎兵。雖然人種和裝備都有所不同,但看他們強壯的身軀以及絕不過度裝飾的鎧甲,這肯定是一支強悍的軍隊。

  只有一個人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都是Servant……」

  因為在場的所有人中,偉伯是Rider的Master,所以他明白了——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真正王牌、最強寶具的真身,正出現在他眼前!

  「看吧!我無雙的軍隊!」

  充滿著無可比擬的驕傲還有自豪,Rider站在騎兵隊前高舉雙臂、大聲呼喊道。

  「即使肉體化為塵埃——但他們的英靈回應了我的呼喚,他們就是傳說中我忠義無雙的勇士、穿越時空回應我呼喚的摯友們!他們就是我的至寶、他們就是我的王者之道!伊斯坎達爾最強的寶具——Ionian Hetairoi(王之軍勢)!」

  人類所無法理解的、神秘為EX等級的對軍寶具,獨立Servant的連續召喚。

  無數的英靈們——他們都是被Rider的宏大的理想感動、而自願追隨他的。

  聚集在這邊的,都是只有在傳說中才出現的獨一無二的英靈。

  他們都是赫赫有名的戰士——在此之前,他們還是和伊斯坎達爾共同作戰的勇士!

  一匹沒有騎手的馬向Rider飛奔而來,那是一匹精悍而體格健壯的駿馬。如果牠是人,肯定擁有不下於任何英靈的風采。

  「好久不見了,搭擋。」

  Rider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抱住了馬的脖子。顯而易見,「牠」,就是只有Rider才能駕馭的馬,布賽法勒斯。

  跟隨著征服王——就連馬也成為了英靈。

  除了驚嘆以外,沒辦法發出其它聲音——

  不管在前方衝殺著的英靈是如何想的——至少我們知道,Berserker絕對不會為這幅場景所撼動!

  二十八名,並非出於恐懼、追求力量等理由,而是純粹的忠心,而和主君一同墮入地獄的戰士們。

  每一個都是萬夫莫擋的鬥士、每一個都可以為了所想守護的事物而去死!

  「王——請下令吧!」

  下顎一動,寒冰的氣息隨之凍結空氣。

  然而,心中的東西卻是永不止熄的火焰!

  「萬人大軍又如何?」

  Berserker一笑。

  「即使是萬人大軍——也不過是針對凡人而已。」

  「是!」

  「二十九個拋棄希望的人——我們沒有理由輸給他們!殺——」

  而觀戰席,擁有同為EX等級之寶具的Archer,見到了此情此景之後也收起了高傲的表情。

  賭上王者之夢、與君王共同馳騁沙場的豪傑們。

  Saber動搖了,不是因為這寶具的威力、而是因為這寶具的根本信念。

  這完美的支持——

  被稱為寶具的、與臣子們之間的羈絆——

  在身為追逐理想的騎士王的一生中,都未曾得到的東西——

  「王——就是要比任何人都活的還要真實、要讓眾人去仰慕他!」

  「集合所有人的信念、並將之作為目標開始遠征的正是王,所以——」

  跨坐在馬上的Rider高聲呼喊,士兵們則以敲擊盾牌來回應。

  「——王,並不孤高。因為王的願望,就是所有人民的願望!」

  「正是!正是!正是!」

  氣宇軒昂的喊聲響徹雲霄——不管是怎樣的敵人或壁壘,在Rider與他的軍隊面前都沒有任何意義。那高昂的鬥志可以穿破天空跨越大地劃斷海洋!

  「蹂躪吧!」

  萬人的軍隊,隨著王一起加入戰局——

  席巴甩開掛在劍上的屍體,揮劍一斬——

  一個Assassin從肩膀至腰側,斜斜的被斬成兩半。

  於此同時,焰拉開弓——

  「Requiescant in pace——(安息吧——)

  箭雨落下——



  晚宴結束,以Saber的落敗告終。

  雖然她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但她的信念已經被狠狠的打擊了。

  Rider的最終寶具,是君臣之絆的結晶。

  席巴即使握著不詳之劍,但眼神依然清澈。

  命運相似的Berserker,擁有二十八名和他一起化身為惡靈的戰士。

  而焰——孤身一人戰鬥,卻從來沒有動搖過。

  他們的信念都和世界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僅限於區區國家之內也就算了,自己連能堅持到最後一刻的信心都沒有。

  甚至還說出了要讓別人來拔起選王劍的這種話——



  金色王者做了一個夢——

  那是一個,有關不停輪迴著的少女的夢。

  一開始,少女不只身體差、也非常的懦弱,沒有任何的自信去與外界交流。

  不過,即使是這樣的少女,也成功的認識一名朋友。

  最後,那個朋友為了守護這個城市而死了。

  少女為了改變摯友注定滅亡的悲慘結局,而想回到過去。

  被困在沒有盡頭的迷宮之中、一次又一次的遍體麟傷、一次又一次的墮入絕望之中……指引著少女前進的,是那最後的路標。

  再也不依靠任何人——少女以冷漠無情來武裝自己,不與外界交流,只是不停的戰鬥著。

  最後的路標,亦是最初的祈願——改變摯友的悲慘命運。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悲願,也無法引起上天的共鳴。

  少女看著摯友為了斬斷纏繞在希望之上的絕望枷鎖,而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家人、朋友、所有曾經認識的人都不再記得她。

  唯獨少女。

  少女記得她和那名朋友相處的所有回憶、也絕對不會忘記。

  即使不斷重複著悲傷與憎恨、這個世界的未來沒有任何希望——然而,這畢竟是那個人所想守護的東西。

  「加油。」

  耳邊那熟悉的聲音,成了少女繼續前進的動力。



  少女做了一個夢——

  那是有關一個從未留下任何眼淚、卻為了摯友的逝去而慟哭的金色王者的夢。

  作為王而出生——所有人對他的態度只有恭敬和畏懼,王者的心逐漸變的孤寂起來。

  人民稱他為暴君,卻又沒有想到這個暴君這是自己親手促成的。

  孤獨一人的王座,讓王者不斷的將自己的心靈封閉。

  直到那個人的來臨——

  渾然天成、而沒有絲毫虛偽做作的純真笑容——

  那是王者第一也是唯一的朋友。

  王者因為有人能陪伴在他身邊而打從內心的感到喜悅,他將自己身邊的所有事物都分享給朋友、甚至統治也開始變的和善起來,人民對他的稱呼也從暴君便成了賢君。

  共患難、同享樂,兩個人開始了冒險,通過森林神獸的考驗而取得了無盡的財寶、斬殺危害四方的怪物。

  而一頭使大地乾旱七年的天之公牛,也被他們斬殺。

  然而,天神因此而降下神罰,王者因自身為半神之軀而免受苦難,不過——

  摯友一天比一天的虛弱、生命一天又一天的流逝……

  「吉爾,我走了之後,你一定會寂寞吧……」

  王者握住摯友的雙手。

  「不會的……」

  第一,也是唯一一滴眼淚落下。

  「本王將你永遠記在心底……怎麼可能寂寞……」



  夢終。





第十八章  幕間





  和諧的一天——

  陽光明媚,彷彿這個城是根本就不存在著任何的黑暗。

  焰出來獨自行動——和自己同一陣營的其它四個人,則是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切嗣買下了一棟日式住宅,那似乎是很久沒有人居住的鬼屋的樣子。

  他和身為助手的舞彌依然躲在暗處策劃行動,和Saber一起行動的仍然是愛莉。

  不過,那間鬼屋還沒有要入住——原因自然不是因為沒有清理,而是因為在不清楚那塊區域的局勢下,不會隨便入住的。

  誰知道那塊區域有哪些魔術師?個性謹慎的切嗣可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焰才會在此巡邏。



  似乎是知道聖杯戰爭已經降臨了一樣,這塊區域的魔術師除了Master們以外,幾乎都已經跑光了,剩下來的都是自認為實力過於弱小、那些大人物不會看上他們的人。

  不過還是要徹底清查一番,範圍大約是直徑一千五百公尺的圓左右。

  放出感知——

  遠處的對魔力用微型偵查機並沒有發現「術式」程度的魔力波動,最多僅僅式找到具有魔力的普通人而已。

  「你們在做什麼!」

  遠處傳來一個男孩有朝氣的大喊——

  一群不良少年正圍著一個氣息陰沉的小女孩,而一個男孩發現了之後,正氣凜然的喝止。

  男孩跟女孩都約是六、七歲左右的年紀。

  「小朋友,」

  看似是領頭的人笑著,彎腰下來、用左手摸了一下小男孩的頭。

  「不要多管閒事啊——」

  另一隻手握拳——揮了出去!

  不過,非但沒有打中人體的手感,甚至還失去了知覺。

  領頭的人愣了一下,揮了揮軟弱無力的右手,放聲慘叫。

  一個強而有力的側踢把他踢飛出去——撞上牆之後掉下來,了無聲息。

  焰並沒有下殺手,所以那個少年只是昏過去而已——嗯,最多一輩子癱瘓在床。

  上鉤拳——

  下顎粉碎。

  金臂勾——

  窒息昏迷。

  閃光魔術(一種摔角招式,重擊對方後以對方膝蓋為踏板,用自己的膝蓋攻擊其面部,別問我焰為什麼會)——

  頸骨斷裂。

  下段踢——

  脛骨碎裂。

  中段踢——

  半身不遂。

  肘擊——

  肋骨碎裂。

  一切都只發生在那一瞬間,不一會兒,焰就放倒了所有不良少年。

  「你沒事吧?」

  焰詢問。

  「我沒問題!」

  男孩有朝氣的回答——配上他那一頭赤銅色的頭髮,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有活力。

  而另外一邊,陰沉的女孩則是低頭看著地上,什麼話都沒有說。

  「你應該沒問題吧?」

  男孩擔心的看著女孩。

  「櫻……」

  陰沉的小女孩突然說出了這麼一段話。

  「這是我的名字……」

  「是嗎?」

  男孩摸了一下頭。

  「我叫做士郎喔……啊!還有,謝謝大姐姐!」

  「不用謝我。」

  焰只留給士郎和櫻一個背影,就和他悄悄的出現一樣、悄悄的離去,不帶走任何雲彩。

  其實是感知到附近有魔力的波動——



  「這樣就走了嗎?」

  銀髮男子正想要離去的時候——焰叫住了他。

  「抱歉,小姑娘,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略顯黝黑的皮膚——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嘲諷,焰一個閃身,瞬間堵住了對方離去的方向。

  「這種魔力——你是英靈吧?」

  「喔?」

  男子嘴角上揚了幾度。

  「這邊不適合說話,換個地方吧。」



  「是的,我是英靈——不過很可惜的,我並不是聖杯戰爭的參與者,Assassin的曉美焰小姐。」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無限的平行世界之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焰對於男子知道自己的名字並不會感到太意外,也只是隨口問問而以。

  「秘密。」

  神秘的笑了一下——男子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啊,對了,還有那個聖杯——我勸你還有你的Master最好不要抱持太大的希望,裡面裝著的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怎麼知道?」

  「如果我是從未來來的——你會相信嗎。」

  男子退後了幾步——一把劍插在他原來所站的位置上。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敢隨意搭訕本王的王妃——雜種,你說說看,本王該將你斬成幾截比較好?」

  黃金的王者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顯得更加閃亮。

  男子啐了一聲,雙手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現一黑一白的雙刀。

  「吉爾伽美什,我可不記得有招惹過你啊。」

  「誰允許你直呼本王名諱了?雜種!Gate of——(王之——)」

  金色的漣漪再次蕩漾——

  「——Babylon!(——財寶!)」

  「連續複寫——全投影!」

  兵器與兵器的對撞——

  「Faker(偽物)——」

  Archer咬牙切齒的說道,他非常的不爽看到自己的財寶居然被複製了。

  「——你想死嗎?」

  「抱歉吶,我早就死過一次了呢。」

  譏笑著王者的語病,男子臉上的神情讓Archer怒火提升到更高的境界。

  「雜……種……」

  寶具之雨再度射出!

  「本王要將你碎屍萬段!」

  「喂!那邊的Assassin小姐!不幫忙時間停止一下嗎?」

  向別人提出支援的請求——男子的動作卻輕鬆寫意,完全看不出苦苦支撐的樣子。

  「Time Alter——(固有時制御——)」

  時間,凍結了。

  「——Freeze World。(——冰結之界。)」

  沒有兵器對撞的聲音,下一秒焰拉就拉著男子到絕不會被波及到的地方。

  「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魔力。」

  「哼。」

  Archer冷哼一聲,不情不願的離去。

  「看在王妃的分上——本王就先饒你一命!」

  他馬上靈體化離去——焰馬上轉過身來,拿出Barret M90若無其事的擦拭槍身。

  「你叫什麼名字——不說也沒關係,這把槍絕對不會在你身上開個洞。」

  根據男子的了解,在如此之近的距離被那把反器材狙擊步槍命中,絕對不是開個洞、而是被炸成兩截。

  「就先叫我Emiya(衛宮的日語發音)吧。」

  「Emiya……你跟衛宮切嗣有什麼關係?」

  「誰知道呢?」

  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消失——自稱為Emiya的男子也靈體化離去。



  「Master,我得到一個很有趣的情報。」

  「回報,Assassin。」

  「我遇到一個來路不明的英靈,他自稱為Emiya,還說聖杯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有衝突嗎?」

  「跟Archer戰鬥過,擅長使用名為投影的魔術……還有。」

  「繼續。」

  「如果沒意外的話,他應該知道這屆聖杯戰爭所有Servant的真名還有寶具。」

  「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

  「完畢。」





第十九章  河川的血戰





  「醒來了嗎?」

  少女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少年記得那個聲音,那是和自己一同被養父收養的姊姊。

  那個無人生還的火場當中——只有自己兩人獲得拯救,而當時拯救了他的父親,甚至還說出了「謝謝」,那落淚的樣子,就好像獲得救贖的是他、而不是自己一樣。

  「我還要加飯!」

  「欸欸——Saber,為什麼你都吃不胖啊?」

  「十分抱歉,凜,你剛剛說的話能再重複一次嗎?」

  然後是——那個總是一臉凜然的騎士少女、如同小惡魔一般的優等生。

  「焰,今天也要加油喔。」

  「嗯。」

  紫瞳少女冷酷的樣子,只有在那名粉紅髮色的少女面前,才會暫時卸下。



  「沒想到我居然也會作夢啊……」

  Emiya自睡夢之中甦醒,抓了一下有些紊亂白髮,開始在大街上尋找目標。

  這次他降臨——本來應是作為參加第五次聖杯戰爭的英靈,但沒想到在空間傳送的時候出了差錯,被送到另外一個時間點。

  第四次聖杯戰爭。

  他參加聖杯戰爭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回到過去、殺掉「某個人」,如果是初現在距第五次不過十年的第四次聖杯戰爭的話,也是差不多了。

  那個,令人厭惡的——

  不過,如果在這個時候就殺掉他的話,本來應在某個災難之中拯救他的某個男人,應該會陷入徹底的絕望之中吧?

  收起了殺意,Emiya決定在回到英靈王座之前,繼續遊蕩在冬木市。

  看著遠方正氣凜然的某個男孩——Emiya不屑的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這樣就走了嗎?」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個總是替自己排除萬難的少女——

  Emiya失神了一下,幸好沒有被對方給捕捉到,他嘴角上揚,那是帶著淡淡嘲諷的笑。

  「抱歉,小姑娘,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席巴,那場酒宴之後——你有什麼收穫嗎?」

  「Rider的話,如果我不使用Raver Star(聖石之星)的話,想要正面擊敗可能很難啊。」

  「怎麼說?」

  坐在輪椅上的修一郎示意席巴繼續說下去。

  「真名為亞歷山大大帝的他——最強的寶具為與共同戰鬥過無數回的勇士們之間羈絆的結晶,化為了Reality Marble(固有結界)。」

  Reality Marble。

  那是自古以來——便是指只有精靈、神魔等存在才有可能到達的領域,只憑人身就能完成此一奧義,Rider不可小覷。

  「還有,正面擊敗的意思是?」

  「Master,您看完了聖石小子的連載之後,應該知道我這把劍有什麼功能吧?」

  席巴難得詭異的一笑,修一郎愣了一下,也是握緊聖骸布纏繞的右手。

  「斬斷一切無形之物的Rune Save(封印之劍)啊——我怎麼沒想到英靈的身體嚴格上來講也是沒有形體的呢?」



  「吾之骨幹,瘋狂扭曲——」

  雷霆纏繞著搭在弓上螺旋怪劍——

  「轟!」

  就在「箭矢」即將射出之時,一發砲彈搶在Emiya之前命中目標。

  群集的異界魔物。

  「你輸了。」

  持有大量現代軍火的焰,殲滅敵人的速度總是比Emiya還要快上幾分。

  然後,提起另外一台駭人巨獸。

  M61 Vulcan。

  原本是裝在飛機之上的武器被一個纖細的少女提在手中,這場面看上去是多麼的違和。

  「那種東西是怎麼搞到的啊?」

  Emiya吐槽,雖然他早就知道答案了。

  時間,凍結。

  下一秒,數千乃至數萬顆子彈同時破開空氣的聲音產生類似爆炸的聲響,直接將群集的魔物轟殺成渣。

  「最後一個——」

  「Kaladbolg II!(偽.螺旋劍!)」

  身軀最為碩大的魔物,榴砲和雷光同時命中了牠,想當然耳,在這種強度的攻擊之下,自然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今天的魔物還真多啊。」

  Emiya鬆了一下筋骨,焰沉默的將散落在地上的武器收進左手的圓盾內,至於彈殼?哈,那些玩意兒就留給警察去處理吧。

  「你以為你的盾是哆啦A夢的四次元口袋嗎?」

  「你廢話太多了。」

  焰再次不耐煩的拿出Barret M90擦拭,Emiya退後了一步。

  「雜種,又讓本王逮到你了!」

  「吉爾伽美什,我有惹過你嗎?」

  「雜種!誰允許你直呼本王的名字了?」

  Emiya無奈的看著之前的場景重現,只好先行一步離去了。

  Archer踏著輕鬆的步伐靠近焰,臉上的表情滿不在乎。

  「接近黃昏了吶——汙穢的瘴氣也特別重呢。」

  黃昏——日與夜交接的時刻。

  在日本,這輩認為是魑魅魍魎紛然競出的時刻,「馮魔時刻」。

  的確,異樣的魔力在河川的那頭匯聚著,汙穢而不堪。

  「時臣那傢伙,居然要本王親自出手消除蟲害,他難道不知道這是園丁的工作嗎?」

  那肯定是一直做出叛逆行為的Caster主從的傑作——要去嗎?

  「我要離開了。」

  「好好玩吧。」



  「Master。」

  「回報。」

  焰走在通往河川的路上,拿起無線電和切嗣對話。

  「Caster召喚了巨型魔物,需要我過去支援嗎?」

  「不用了,Lancer已經趕到現場,正好利用他讓Saber回復到最強狀態。」

  吐著冷酷無情的言語——男人可以很好的將外在的行為跟內再的心理活動做很好的分割,更何況利用Lancer對他並沒有造成良心上的負擔。



  「現在必須要獲勝的,是Saber或Lancer嗎?不,都不是!現在必須獲得勝利的——是我們共同信仰的騎士道!」

  大義凜然的折斷給予Saber的左手無法治癒之傷害的黃色短槍,Lancer的眼中閃耀著無可動搖的騎士精神。

  「吾等勝利的訴求,就寄託在你的劍上了!騎士王啊!」

  左手一個顫抖——Saber那本應無法癒合的傷口居然好了,她雙手緊握聖劍,銀色的鎧甲發出脆響,並同時用中氣十足的大喊回應Lancer。

  「Lancer,我向你保證;以誓約為名,我必以此劍——Excalibur(誓約勝利之劍)帶來是勝利!」

  纏繞著的風散去,閃耀的劍身再次顯現,但這時——

  「抱歉了,Saber。」

  背上站著Berserker——只剩下骸骨的飛龍從身上抖下一塊又一塊的冰屑。

  「為了我的Master,做為獎勵的令咒必須是由我拿到才行。」

  「吼!!!!!!」

  冰龍咆哮。

  「Berserker,你——」

  即使化為死屍、即使沒有生前那般強大,但龍依舊是龍,寒霜的吐息使得在場的兩個人類——愛莉和偉伯不敢輕舉妄動。

  (腐亡殺——)

  死亡的魔力瞬間蔓延,在那之前,Saber馬上護送愛莉退開,Lancer出於道義,也將負責困住超巨型魔物的Rider的Master偉伯帶離生機盡遭剝奪的區域。

  「凍結吧!」

  魔劍一揮——巨龍的怒吼聲不斷響起。

  「行軍!」

  三十條冰之骨龍出限——隨著Berserker一起進攻。

  「哼,演了一齣不錯的好戲嘛。」

  三十把流光纏繞的兵器擊墜了骨龍,Archer乘著黃金之舟而來。

  剩下的唯一一條骨龍由於為Berserker本人直接進行操縱的緣故,所以避開了攻擊。

  「Archer,你有什麼事?」

  「時臣那傢伙盡到了身為臣下的禮節——本王總不能不給他一些賞賜吧?」

  再次抬手——空氣中盪漾著危險的金色漣漪。

  「聽說他和你的Master有仇呢,Berserker。」

  「哼。」

  Berserker再次揮劍,人形的蝠翼生物——被稱之為石像鬼的惡魔出現。

  「Gate of Babylon!(王之財寶!)」

  「殺!」





第二十章  無題





  「給我撕碎他!石像鬼!」

  「咿咿咿伊咿呀呀呀呀呀!!!!!!!!!!」

  石像鬼嘶吼著迎向襲來的黃金之雨,以肉身抵抗寶具——

  成功了嗎?

  應該是沒有吧?有「幾隻」被Archer擊墜了——

  還是說——成功比較好?

  雖然重傷,不過好歹還維持著飛行的能力,大多數的石像鬼在與Archer的攻擊接觸前及時化為石像,沒有完全豁免但也沒有死。

  「哼——」

  亡魂之契!

  石像鬼群為紅光籠罩並慢慢的在痛苦嚎叫中被分解——Berserker感受到回歸自己身上的魔力,再次輸出!

  這次——他高高躍了起來!底下的冰霜骨龍也化為碎屑!

  「雜種,你是想找死嗎?」

  Archer雖然看不太懂Berserker此刻無異於找死的行為,不過他並沒有大意,再次揮手!

  「既然你這麼想死,本王就成全你吧!Gate of——(王之——」

  「聽從我的呼喚——復甦吧!怒吼吧!咆哮吧!辛德拉苟薩!」

  就在金色漣漪再次蕩漾起來的同時——咆哮著的寒冷吐息籠罩了Archer。

  金色王者微一皺眉,從寶庫中取出了通體火紅的寶劍一揮——

  凍氣與炎息衝突著,迅速的冷熱交替粉碎了空氣,Berserker落到了突然出現的冰霜骨龍背上。

  那條龍,比先前的大上兩倍有餘。

  「殺了他!辛德拉苟薩!」

  「吼!!!!!!!!!!!!!!!!」

  巨龍再次咆哮著,揮動殘破的雙翼飛向載著Archer的黃金之舟。

  「哼——」

  Archer抬手——金色漣漪盪漾著,無數的寶具浮現。

  針對冰霜骨龍是龍的此一特性而出現的殺龍寶具——Aroundight(無毀的湖光,圓桌武士蘭斯洛特之劍)、Ascalon(力量之賜福,基督教聖人聖喬治之劍)、Nortonk(屠龍,殺龍騎士齊格菲之劍)……

  驅逐亡靈等黑暗穢物的聖潔寶具——Longinus(命運之槍,古羅馬士兵朗基努斯的長槍)、Durendal(騎士歌,聖騎士羅蘭之劍)、Gram(旭日,殺龍騎士齊格菲之劍)……

  與冰霜對立的火元素之寶具——La Pucelle(紅蓮聖女,天主教聖人貞德.達爾克之劍)、Raphael(炎翼天使,大天使拉斐爾之劍)、加具土命(日本神明加具土命屍骸煉成的劍)……

  冰霜巨龍一個怒吼——與主人一同召喚了冰雪的流星雨,攻擊Archer!

  Berserker不停加大魔力的輸出——然而,他看見了一個自高樓墜下的人影,臉色頓時一變。

  「可惡——」

  擔心Master的安危,Bersereker指使座下骨龍飛向Archer自爆後馬上靈體化離開,剛剛從眼角閃過的人影——無疑是他的Master,雁夜。

  冰屑炸開——Archer僅因為突如其來的攻擊而有些狼狽。

  「該死的雜種……」

  鮮紅的眸子中燃燒著怒火。



  Berserker走了,徹底湮滅Caster的阻礙也消失了。

  Saber屏氣凝神,聖劍高舉——

  黃金的光芒綻放著,Saber凜然的雙眼望向那位於河川中央的巨大魔物。

  「Ex——(誓約——)」

  那是,帶來勝利的聖光——

  「——Calibur!(——勝利之劍!)」



  不管心靈是多麼的醜惡、不管精神是多麼的汙穢,最初一定是光明的。

  真名為吉爾.德.雷斯的英靈,看著將魔物形成的肉牆粉碎、即將吞噬自己的光芒,那一瞬間——他回想起了許多東西。

  那是,聖潔的少女——

  那是,為了拯救祖國,而選擇奔向血腥戰場的少女。

  「貞……」

  就算因此而墮入地獄也罷,好想再見到一次啊……

  「德……」

  那長存於心中的、聖女的身姿……

  即使淪落如今的惡鬼道中,亦沒有被玷汙……



  「Master,接下來的行動是?」

  「繼續監視其他敵人的動向。」

  「收到。」



  某個男人的回憶,是這個樣子的。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被綁住雙手、身體被注入了對大型獸類用的麻醉藥——即使如此,只要使用「魔力」的話,男人還是可以掙脫的。

  然後,將那些愚蠢的人們全部殺光,不然麻煩絕對會接二連三的來臨。

  不過男人沒有這樣做。

  「你,後悔嗎?」

  那個一臉大義凜然的人如此說道。

  他是一個被男人拯救、卻誣陷男人為發動戰爭的罪魁禍首的人。

  男人低頭微笑,瀏海遮住了他的雙眼,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不後悔。」

  拯救了這麼多人——

  「你罪大惡極!死前居然不懺悔——當殺!」

  ——為什麼,我要後悔?



  第一章.有個男人叫約翰。

  這是一個,有關一生毫無所獲的男人的故事。

  第二章.有個男人叫約翰。

  約翰是個很常見的名字——這是一個,有關一生為了守護少女的幸福而戰鬥的男人的故事。

  第三章.有個男人叫約翰。

  告訴你們,約翰在國外真的是個很常見的名字——這是一個,有關一生為了紀念死去的毛囊細胞,而發誓絕對不會戴假髮的男人的故事。

  停筆,修一郎扶了一下腦袋——他可沒有那種羞恥心去一直接受別人的幫助,雖然並不擅長,不過以前是個田徑校隊隊員的他還是選擇執筆撰寫輕小說。

  席巴則是不知道又去哪裡的工地當臨時工去了——這對人來說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付出的勞力往往是應得收穫的十幾倍。

  很抱歉,席巴是英靈不是人。

  臨時工對他來說,應該是收穫往往是付出的勞力的十幾倍才是。



  「怪了,」

  剛剛打了一個噴嚏,席巴用空出來的左手揉一揉鼻子、右手扛著十幾條鋼筋前進。

  「英靈為什麼會感冒呢?」



  焰和Emiya對峙中。

  「把你所有能知道的情報告訴我。」

  「這樣不好吧?改變因果可是非常危險的呢。」

  停下保養Barret M90的動作,少女冷笑。

  「這種事我早就作過很多次了。」

  「嗯,為了你的朋友對吧?叫什麼來著?鹿——」

  「砰!」

  漆黑的槍口還冒著黑煙,Emiya也知道自己觸碰到對方的底線了,乖乖閉上嘴。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往你的嘴裡塞一噸的黃色炸藥。」

  剛剛那槍不過是示警而已——Emiya知道,即使自己使用了Reality Marble(固有結界)
,也絕對贏不了對方那和吃飯一樣簡單的作弊招式,時間停止。

  更何況——他從來就沒有打算過要讓對方看見自己內心的世界、那什麼都不剩的荒蕪之地、除了絕望以外什麼都沒有的劍之荒原……

  真不想讓你看見啊——

  「那也要你做的到啊。」

  ——我那已消耗殆盡的世界。

  「喂,你該不會真的要做吧?等等——那應該是RPG的砲彈吧?」

  「那又怎樣?」

  閃過了從斜上方射來的長槍——

  「雜種,休怪本王無情!」

  「吉爾伽美什!我真的沒有惹到你啊!」

  「去地獄跟其他雜種說吧!」

  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感謝Archer吉爾伽美什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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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梗:來自於魔法戰騎浪漫譚





第二十一章  正義的代價(上)





  這是,Caster敗退那天的事。



  夜風吹拂,切嗣靜靜的待在一間廢棄工廠旁的隱密位置,等候執行任務的助手的到來。

  『事情已經辦好了,切嗣。』

  無線電響起——傳出了不帶任何情感的女聲。

  「結果如何?」

  『我把索拉.娜澤萊.索菲亞莉有著令咒的那隻手斬斷並且銷毀,目前目標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幹的好,就在立刻撤退,Lancer應該已經快回來了」

  『收到。』

  切嗣的情感雖然比誰都還要豐富--卻同時比誰都要無情。

  對他而言,只要能夠達成目標的話,不管是什麼骯髒的手段都可以使用。

  他對舞彌下的命令是審訊索拉,這中間肯定會用上許多不人道的手段。

  那又如何?

  「Assassin,在Lancer回來前做好狙擊準備。」

  『收到。』



  焰架設好了狙擊槍,靜靜的等待獵物的到來。

  Lancer在工廠外圍實體化——在這之前,切嗣就已經先躲藏了起來。

  索拉那虛弱的身體被隨意的棄置在一旁,切嗣先給手槍上了子彈,看著自視甚高的男魔術師在外面對著自己的Servant叫罵著。

  然後——遠方車輛行駛的聲音逐漸靠近,肯尼斯露出高傲的笑容再對Lancer說了幾句,後者就馬上準備迎擊來襲者了。

  切嗣丟出了一張紙——用操作氣流的魔術使之飄到坐在輪椅上的肯尼斯旁。

  如果只有這樣的話,是無法引起他的注意的,然而,那張紙上面寫了一句話,使得肯尼斯回頭往一處陰影看去。

  (不想讓戀人喪命的話,就安靜地朝後面看。)

  肯尼斯瞪大雙眼——移動輪椅的車輪改變身體面對的方向。在一片漆黑的廢棄工廠深處,透過天窗照下的光有如聚光燈般,照亮了一個地方。

  淡淡而冰冷的光亮中,浮現出一個昏迷倒地的女人的輪廓。

  「——!」

  就算光線再怎麼昏暗、距離再怎麼遙遠,肯尼斯都不會看錯那張臉。

  那是自己的摯愛——索拉。



  原本左手恢復完好的Saber,此刻卻故意只有右手用力、左手只是扶著而已。

  「Saber,你——」

  Lancer剛起了個頭卻有止住,滿臉盡是苦澀和疑惑。

  失去了那把給人帶來無法治癒之傷口的黃色短槍,無疑大幅削弱了Lancer的實力,如果因為追求公平、而使得Saber放水的話,這不是他所樂見的。

  「要是你誤會的話,我可是會非常困擾的,Lancer。」

  Saber似是猜到了對手心中所想之事,以一副凜然平靜的神色搖了搖頭。

  「如果我用上左手的話,心中的那份愧對會讓我的劍變得遲鈍,面對你那精站的槍法,這絕對會成為一個致命的失誤。」

  「Saber……」

  「所以啊,芬恩騎士團的迪盧木多呦——這是我為了打倒你而想出來的最佳計策喔。」

  Saber的一席話驅散了Lancer心中籠罩的陰影,後者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他打從心底——為能和這樣高貴的對手交戰而感到高興。

  「願榮耀歸於騎士之劍——Saber,能遇到像你這樣的對手,是我三生有幸!」

  鬥氣激盪——

  「芬恩騎士團的首席騎士,迪盧木多.奧迪那——要進攻了!」

  「放馬過來吧!不列顛的亞瑟王——阿爾托莉亞.潘德拉根(Arturia Pandragon)迎戰!」

  Lancer長槍一揮——艷紅的液體灑落到地面之上。

  自己的愛槍、刺穿了自己的心臟——如此做的自然不是他人,而是自己的雙手。

  那當然不是他的意志,刺穿自己心臟的理應是Saber的寶劍、而如果換做Saber的心臟的話,那也應是愛槍造成的。

  能夠無視Lancer的意志導出如此變化的——自然只有Master的令咒。

  Lancer因為過於專注在戰鬥之上,而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兩個Master達成的協議。

  寫著強制性契約咒文的卷軸。

  內容是用光所有的令咒、讓Lancer自我了結,從此以後,衛宮切嗣絕不會傷及肯尼斯.埃爾梅洛.阿其波盧德和其妻。

  「啊……」

  Lancer瞪大的雙眼中,流下了赤紅的淚水。

  對他來說,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主君謀殺了——迪盧木多是因為想從主君那裡得到誇讚、得到對於身為騎士的自己的肯定,才參加聖杯戰爭的。

  他所得到的結過,只有再一次重演的悲劇。

  血液浸潤的雙眼向身後望去——兩個Master從廢棄工廠的內部走了出來。

  表情空虛呆滯、坐在輪椅上的肯尼斯,以及抱著昏迷的索拉靜靜地佇立一旁的另一個男人。

  Lancer記得自己曾經在艾因茲貝倫看過,那個男人正是Saber以及Assassin真正的Master。

  「你們……那麼……」

  Lancer跪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聲音嘶啞的喊道。

  「那麼想獲得勝利嗎?那麼想獲得聖杯嗎?連我唯一的祈願都要踐踏——你們難道都沒有感到羞恥嗎?」

  扭曲的惡魔面貌——曾經擁有光輝容顏這個稱呼的騎士,如今已經變成了吐出詛咒言語的惡鬼。

  「不可饒恕——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利慾薰心、賤踏騎士榮耀的人們——就用我的血來汙染你們的願望!我詛咒聖杯!我詛咒你們的願望變成絕望!等你們被地獄的大鍋烹煮、慘叫的時候,就會想起我迪盧木多的憤怒!」

  消失——

  Lancer已經回歸英靈殿了。

  切嗣將還在昏迷之中的索拉放到肯尼斯的膝上。

  魔術師茫然的望著Servant消失的地方,然後一邊溫柔的撫摸戀人的臉、一邊無力的向切嗣問道。

  「這樣,契約就生效了吧?」

  「啊啊,成立了,已經無法殺死你們了——」

  切嗣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往後退,然後從口袋中拿出香菸點燃。

  「——對我來說。」

  然後是——一連串自動步槍的槍聲,舞彌從一開始就在旁邊觀看著事情的發展。

  光是懷疑咒文是否做了手腳、而沒有防禦除了魔術以外的手段,奪走了天才魔術師的未來。

  「啊……啊……」

  也許毫無痛苦就斃命槍下的索拉還比較幸運,肯尼斯在被打成蜂窩從輪椅上摔下來後,仍然沒有停止呼吸。

  全身上下的傷口足以讓他死好幾次,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了,不過就算只剩下數秒的生命,對肯尼斯而言還不如一死來得痛快。

  「殺……了……我……」

  「抱歉,我不能違背契約。」

  無視了失敗了的對手最後的祈求,切嗣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冷淡的回答道。

  因疼痛而哀嚎的聲音沒有繼續下去,Saber不忍心再看下去,用劍斬下了肯尼斯的首級,結束他的痛苦。

  最終,聖劍未能履行與Lancer之間的約定,而是被介錯(斬下切腹者之頭以減輕痛苦)之血玷汙。

  「衛宮切嗣——」

  碧綠的雙眼冷酷的燃燒著,那不是看狹義或廣義上的同伴、而是看仇敵的眼神。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是個毫無道德之人。原本相信就算道路不同、理念還是一樣的我太愚蠢了……」

  切嗣依舊沉默不語——沒有回答的必要,Saber剛剛目睹的,是完全的「邪惡」。

  「我到現在為止都一直相信愛莉絲菲爾的話、沒有懷疑過你,不過現在,就算你說要用聖杯拯救世界,我也不會再相信了!回答我,衛宮切嗣!你難道連自己的妻子也欺騙嗎?你追尋萬能許願機的真正目地是什麼?」

  「——」

  儘管眼神似乎極度厭煩的注視Saber,但切嗣仍然一語不發,像是不屑的看著狂吠的瘋狗一樣。眼神中真正蘊含的,是從一開始就放棄了用包括言語在內的手段溝通、徹底斷交的意思。

  對於這個Master,只能揮劍相向了,雖然這會被令咒阻止,不過敵意是無法改變的。

  或許會成為這個陣營最大的破綻,只要和衛宮切嗣在一起,就永遠無法得到聖杯——

  除了那個——貫徹自己身為暗殺者本質的同伴以外——

  「就算我的劍贏得了聖杯,不過如果要將之託付給你的話,我——」

  腦海中閃過了一幅景色。

  Saber突然回想起當初在卡姆蘭所看見的東西——被鮮血染紅的落日照射的、用屍體推成的山丘。

  在悲傷的空白中,從她身後插進了其他的聲音。

  「回答我,切嗣。無論如何,這次你有說明的義務。」

  就算是對丈夫完全信任的愛莉,這次也提高音量質問。

  她和Saber不同,她完全了解自己的丈夫,但透過言語述說的理念卻又和行動毫無關聯。

  「——這麼說來,這是妳地一次看見我的『殺人手法』呢,愛莉。」

  一改先前的沉默不語,切嗣看向愛莉的表情換上了羞愧。

  「切嗣,不要和我、去和Saber說吧,她需要和你談談。」

  「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對於被名譽綑綁住的殺人者,不管說什麼都沒用。」

  他保持著和愛莉說話的姿態,毫不顧忌的說出污辱Saber人格的話。

  「不准在我面前污辱騎士道!畜牲!」

  就算面對的是Servant、是鑄就傳說的英靈,但切嗣依然不動如山。

  「騎士道無法拯救世界,不管在什麼時代,這都是無法被改變的鐵律。那些傢伙們,主張戰鬥的手段有正邪之分,在戰場上表演的好像有尊嚴似的。因為歷代的英雄們都被籠罩上了那種幻想,你認為到底有多少年輕人被英勇的名譽所蒙蔽,最終流血而亡呢?」





第二十二章  正義的代價(下)





  「那不是幻想!就算事關生命,只要是人類的行為,就一定要有絕不容侵犯的法則和理念!絕不能失去大義!否則,無盡的戰火會再次將這個世界化為地獄。」

  Saber凜然的答道,切嗣對此嗤之以鼻。

  可笑。

  「你瞧瞧,愛莉,這位英靈大人啊——居然認為戰場會比地獄好。」

  不管在哪個時代——戰場上最後遺留下來的只有血和無盡的絕望,希望這種東西就像空氣一樣根本看不見。

  勝利者屠殺失敗者,用後者的絕望堆起自己的榮耀、堆起名為勝利的罪孽。

  「可是,不論人類堆起了多高的屍山,都沒有察覺到那真相。因為不管在哪個時代,勇敢無畏的英雄大人都以華麗的英勇傳說迷惑了眾人的眼睛;因為蠢貨們的意氣用事,而不願意承認流血犧牲即是罪惡。人類的本質從石器時代開始——就一直裹足不前!」

  那雙眼中盈滿的怒焰——究竟是針對誰呢?那已經是不用言語就能明白的了。

  大概從聖杯戰爭開始之後,切嗣就以憎恨得目光看著那些揮舞兵器的英雄們的身姿吧?

  留下傳說之人、憧憬傳說之人……是對這兩者溢滿的無處發洩的厭惡、是對人們的祈禱產生英靈此一概念的憎恨。

  「那麼切嗣——你讓Saber蒙受屈辱,是因為對英靈的憎惡嗎?」

  「怎麼可能?我才沒有夾帶那種私情。我要贏得聖杯拯救世界,我只不過是在這個過程中,採取最適當的手段罷了。」

  如果是直接進行戰鬥的話、如果舞彌直接當場殺死索拉的話,被徹底斷絕魔力供給的Lancer應當會回歸英靈殿才是。不過切嗣所採取的,是徹底排除失去主人的Servant再與其他人簽訂契約、而捲土重來的可能性的方針。

  他根據對Caster一戰的結果,料想到被教會保護的肯尼斯可能會再次得到令咒,於是,準備了如此錯綜複雜的陷阱。

  借助敵對Master的令咒消滅Servant,之後再抹殺掉Master,完全、徹底的排除障礙……期間,要求Saber的並不是戰勝Lancer,而是在切嗣誘騙肯尼斯的的時候分散Lancer的注意力而已。

  「當今世界、當今人們的生存方式,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戰爭,最後一定會需要作為邪惡的殺戮。那麼以最大的效率和最小的犧牲、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一切才是最好的作法。如果堅持要將其稱之為卑劣、貶低為惡毒的話,隨你吧。正義無法拯救世界,我對那種東西沒有任何興趣。」

  「……」

  Saber回想去Lancer最後消失時的詛咒目光,接著,凝視著倒在血泊之中的那對男女的屍骸,以及刻在其面孔上的痛苦表情。

  「就算是那樣,你——」

  正當Saber要說出自己的想法之時,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比想像中還要平靜;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對切嗣的複雜情感已經不是方才的憤怒,早就轉變成了某種憐憫。

  沒錯,他比誰都更應該被憐憫。

  需要拯救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他本身——難道不是嗎?

  「——衛宮切嗣,我不知道你過去曾經遭遇到何等的背叛、因為什麼而絕望,不過那憤怒、那悲嘆,無疑是正義之士才會有的東西。切嗣,年輕時的你,應該是想成為『正義的夥伴』才對;你應該比任何人都堅信、想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不是嗎?」

  到剛才為止,切嗣對Saber的態度不是如果不是完全的無視、就是冰冷的蔑視,不過此刻,聽到Saber平靜質詢的切嗣——他看著自己Servant的眼神,這時才流露出其他的表情。

  像是沸騰到極點的憤怒。

  汽車的排氣、引擎聲擾亂了黎明的寂靜。隨後,切嗣的助手舞彌駕駛的輕型貨車,閃著明亮的車燈開進了廢棄工廠的空地。她應該是在結束給肯尼斯最後一擊的任務後,來接切嗣回去根據地的。

  切嗣從Saber身上移開視線,頭也不回的走向貨車,打開靠近副駕駛座的車門,Saber仍然要向那背影說,她還有最後一句無論如何都要說出來的話。

  「衛宮切嗣……你明白嗎?為了消除罪惡而行惡的話,最後剩下的只會有惡,在那裡發芽的憤怒與憎恨,會引發新的戰爭的。」

  切嗣面對Saber沉重的話語,似乎是第一次有了回應的意思,而想要轉過來——然而,他最後還是改變了主意,注視著什麼都沒有的虛空。

  「以奇蹟來改變世界、完成全人類靈魂上的變革——我會讓在這過程中所死去的人們,成為人類最後流下的;爲此,世間諸惡——樂意背負。」

  切嗣平靜地說出自己的決心,Saber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反駁他。

  就算其手段是無法容忍的卑劣無恥——但追求聖杯的理由是最崇高聖潔的。不得不承認,如果這場戰爭中有值得獲得聖杯的Master,那絕對是衛宮切嗣。

  Saber無言地目視切嗣乘坐輕型貨車離開,拂曉的第一束光芒照射在她身旁。將冬木市化為魔都地黑夜離去了,街道在陽光下重新披上了名為「日常」的虛偽外表。

  「切嗣……已經走了吧?」

  「愛莉絲菲爾?」

  正因為Saber有時間去思考話中的奇怪之處,她才能及時發現愛莉的異常。

  游移的視線、蒼白的臉色、還有額上如瀑布般傾瀉的汗珠——

  她剛才大概只是在丈夫身邊振作精神,裝作毫無異樣;精神一放鬆,愛莉便站著昏倒過去,像線斷的人偶似的昏厥了。

  「愛莉絲菲爾!振作一點!」

  另一個人從陰影之中走出——是焰。

  「Assassin——你有方法嗎?」

  「治標,但不治本。」

  再次拿出紫色的蛋形寶石,治癒性質的魔力傳輸到愛莉身上,使得對方痛苦的神色稍微緩解了一些。

  「帶愛莉絲菲爾回去吧……我留在這邊還有些事情要做。」

  「知道了。」

  Saber聞言,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著愛莉離開了。

  焰站在原地,閉眼陳思——

  她感受到了,和某種畸形怪物相似的氣息。

  側閃——

  黑色的影人拿著一短一長的黑色雙槍、雙目血紅的攻向焰。

  「魔女?不——是魔獸嗎?」

  渾沌黑暗的氣息,是由Lancer本身陷入絕望之中的靈魂構成的魔物,又牽引到了游離的負面情緒,導致他以扭曲的方式再現人間。

  「抱歉了,請你安息吧。」

  「咿咿咿咿咿呀呀呀呀呀!!!!!!!!!!」

  這已經不是Lancer了,而是Berserker——

  詛咒、絕望、憎恨……

  ——或著Avenger(復仇者)才對。

  對付失去理智的野獸不需要用到多麼高明的技巧,只要一發子彈就可以讓他魂歸極樂。

  兩把沙漠之鷹出現在手中。

  只能使用威力小的武器——Barret M90在這個距離下撕裂的絕對是整個人體、火箭砲等等本來就是用來大規模殺傷的武器更是不能使用。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殺了眼前的魔物後,應該會掉出那個東西才對。

  用右手手肘從側面檔開了直刺過來的短槍,再用左手的槍防禦長槍——

  右手的沙漠之鷹抵住了曾經是Lancer的魔物的下顎,開火。

  「砰!」

  直貫頭顱,毫無疑問的讓魔物死去——暫時的。

  拾起了黑色的水晶狀槍形飾品,焰走到了一旁兩具無人照看的屍體那裡。

  將肯尼斯的屍身和頭重新接好,然後用自己的靈魂寶石作為媒介,把槍形水晶飾品轉化為龐大的魔力送到肯尼斯的屍體內部。

  從普通魔法少女靈魂中產生的魔力或許只能用來治癒而已——但如果是英靈呢?是否能行使復活這樣的奇蹟?

  答案是可以的。

  肯尼斯斷頸處的傷口正在癒合,Saber的聖劍上並沒有詛咒之類的東西,魔力毫無阻礙的縫合魔術師的生命。

  「啊……啊……」

  用力咳出了幾口血,倒在地上的肯尼斯迷茫的看著天空,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斬下頭顱之後,居然還活著。

  「乖乖的回去當你的魔術師,不要再來冬木市了。」

  「知道了……」

  如果要說參加這次的聖杯戰爭,給肯尼斯帶來什麼收穫的話,那無疑是將他的價值觀毀滅、再重新塑造一次。



  肯尼斯收拾後愛人的屍身之後,搭上了飛往倫敦的班機。

  他能感受到自己體內那生機盎然的魔力,明明魔術迴路已經被全部粉碎了,連自己的價值觀也是——

  回顧之前的戰鬥,仔細一想,他在失去了魔力以後不是仍沒有喪失自尊嗎?難到魔力、魔術、乃至於血統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令咒也早已消失了,該是思考未來要怎麼走的時候了。





第二十三章  逐漸逼近的戰爭終末





  「歡迎來到——食物鏈的最上層。」

  光頭的黑人大漢怒吼著揮動雙手的可怖利爪,撕扯眼前兜帽人的血肉。

  兜帽人只是微微一笑,對這個世界、對眼前的男人說出生命終結前的最後一句話。



  被扯爛、殘破不堪的黑色外套破片自美國紐約的曼哈頓區飄揚過海,來到了位於亞洲的日本。

  一隻海鳥好奇的去啄了一下,不過馬上發出慘叫——無數黑紅色的絲線瞬間刺入了這個可憐小動物的肉體,瞬間乾癟下來,只剩下一層連著羽毛的皮。

  連帽外套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卻彷彿有了生命力一般。

  一個將黑色長髮用兩條紅色絲帶綁成雙馬尾的少女經過——焰路經海邊時,正好看到了這幅場景。

  熟練的拿出槍管比起一般手槍來得長些的槍——那是經過焰本人親手改造的PB消音手槍,對著外套破片開了幾槍之後,徒步走近。

  外套殘片的生命力像是被殺死了一樣,徹底死寂,焰看了一會兒,之後離去。

  就在這時——隨身攜帶的無線電突然響起。

  「Assassin!去愛莉那裡!」

  「是。」

  即使是因令咒而產生的心靈連繫,在數公里外要藉此來向彼此傳遞訊息仍然過於遙遠,於是切嗣使用了無線電。

  不過,如果是移動類別的指令的話,使用具有「絕對命令」和「強化行動」之效的令咒無疑更加迅速。

  焰本身擁有相當於瞬間移動的技能,所以可以理解,但未必比令咒來的實用,也就是說——令咒可以用在其他地方。

  對於Saber的話,那就是可有可無了。她和切嗣之間的關係嚴重惡化,只有三個的令咒遲早會消耗乾淨,不差這一次。

  「Time Alter——(固有時制御——)」

  萬物.凍結。

  「——Freeze World。(——冰結之界。)」



  時間恢復流動,焰瞬間出現在切嗣買下用作愛莉以及舞彌暫時住所的日式大宅門口。

  遭到魔力破壞的痕跡十分明顯,向著天邊看去——

  大紅色的披風隨風飄揚,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消失於天際的大漢絕對是Rider。

  這不可能。

  不論是Rider、亦或著他的Master,都沒有足以看破這近日內才買下的據點的能力。

  偽裝?

  剩下有可能的人只有Archer、Berserker、跟席巴了。

  Archer擁有所有寶具的原型,難保不會有可用作偽裝之用的寶具,但以他高傲的性格來看,肯定是不屑去使用的。

  Berserker的真實身分——阿薩斯.米奈希爾,這個來自異界的英靈,難保他不會有什麼隱藏起來的殺手鐧,不過他對於有著相似命運的Saber,應該不會用出比較見不得光的手段。

  席巴.路支斯,一個豪爽而正直的劍士,無論他有沒有偽裝一類的伎倆,他都是三者之中最不可能的人。

  「這不是Assassin的小姑娘嗎?」

  一個有些悠閒的聲音應證了焰的猜測,席巴穿著花格襯衫出來散步。

  「我Master的妻子被人劫走了。」

  「喔?」

  席巴的臉嚴肅下來,他看了看被破壞的門口,一轉身——全身上下突然覆蓋著一件樸實無華的鎧甲,十誡劍正放在背後的鞘帶中。

  「Saber應該也在吧——我已經用心靈連繫給我的Master通話了,他就在附近。」

  就在兩人說話的同時,一陣風突然從倉庫裡面衝了出來。

  「Saber?」

  「Assassin、席巴先生?」

  Saber臉上掛著著急的表情,隨後繼續往外衝。

  「抱歉,我沒時間多說話了!我必須馬上追過去——」

  風再次颳起,Saber全力加速,追上敵人消失的方向。

  焰思考了一下,決定先進去倉庫查看一下情況再說。

  「席巴,就麻煩你先跟我來一下了。」

  「那我就打擾啦。」



  席巴站在倉庫門口,充當守衛之用,而焰則是在裡面對受了重創的舞彌進行治療。

  「我……已經……不行了……」

  紫色的光輝不斷綻放,即使不停輸送治癒的魔力到眼前受傷之人的體內,也不過是延緩她的死亡而已。

  想要回復到至少不會死亡的程度的話,就必須使用一顆悲嘆之種或十顆黑色方塊的程度才行。

  「但是……切嗣他……」

  「嗯,我知道。」

  停止魔力輸出,轉而釋放術式——

  時間開始遲緩起來,以舞彌為中心向外擴散一些的空間好像變成了某種黏稠的東西一樣,雖然仍在流動,卻十分緩慢。

  十數分鐘過去,切嗣跑了進來。

  「舞彌。」

  切嗣跑了進來,雖然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實際上剛剛卻是全力趕過來的。

  「無法挽救。」

  焰冷靜的告知事實。

  「知道了……」



  被子彈打穿的外套殘片並沒有徹底死去,只是知道了要隱藏自己而已,潛伏著不被任何有能力的人察覺。

  一個穿著西裝、帶著眼鏡且面無表情的男子經過,這時,一陣海風將外套殘片吹起來、吹向男子那裡。

  「!」

  男子渾身上下突然緊繃起來,往側邊一閃——竟是移動到了五公尺開外。

  謹慎的取出白色手套戴上後,拾起了外套殘片。

  外套殘片徹底化為黑紅色的物質,在那個瞬間侵入了男子的體表。

  毫無疑問的,男子的生命被吞噬殆盡——但他沒有倒下,身上突然出現了一件以黑色為底色的連帽外套。

  拉開兜帽——原本亞洲黃種人的面貌卻變成了西方白人,「男子」——暫且先這樣稱呼他好了,他拿出了穿在底下的西裝左胸口口袋的一張紙質卡片。

  「葛木……宗一郎?」

  用標準、但遲疑的日語念出上面的名字,男子冷笑,揉碎了那張卡片。

  「哼——看來連老天也要我讓人類消失呀。」

  全身上下黑紅的物質竄動著——上身衣物變成了原先的黑色外套下,裡面穿著深褐色的連帽皮夾克跟一件白色襯衫。

  「人性是如此的骯髒醜陋,為了利益可以背叛一切、為了金錢可以做盡一切違背道德良心的惡行——」

  雙腳一蹲——如同火箭一般衝上天空!

  「——上帝啊,我,亞雷斯.莫瑟,將代替您審判人類!」





第二十四章  最終倒數開始





  「Assassin,我會去『請教』一下其他御主們,你和另外一個Saber見機行事吧。」

  「收到。」

  這麼愚蠢的行為,恐怕只有身為魔術師的能力最低下的間桐雁夜才做得出來了……不過他的Servant似乎是個堅守騎士道的迂腐之人,想必應該是使用了令咒。

  走到屋外以後,看到了早就待在一旁的席巴跟他的Master。

  焰乾脆的拿出一張圖,用筆在上面將冬木市分成了兩半。

  「這一半,交給你們了。」

  西半邊交給席巴他們,而東半邊則是自己親自處理。

  原本以為不會出什麼大事情的,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早知道就在愛莉身上裝通信器了。

  分配完工作之後,焰隨即靈體化。

  「這樣的話,應該就算是結為同盟了吧?」

  「應該是。」



  微型無人偵察機,即使散佈到整個城市的半邊也沒有用——就算把和席巴可能會重疊到的區域也一起算進去,仍屬無用。

  那麼——

  拿出紫色的蛋型寶石,焰開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為了方便感知魔力、她在還沒參加聖杯戰爭的時候就已經對自己的靈魂寶石做了改造,可以很完美的感受到魔力。

  不管是魔女、還是魔獸,都是強烈執念的聚合體,而英靈的程度雖然沒有那麼高,但相較於普通人而言,也如黑夜火炬一般。

  找到了。

  遠方八百公尺處、海拔一百公尺高空,有著魔力的痕跡,是冰屬性的。

  Berserker……果然還是下手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

  「Excuse me,Miss。Could you tell me where this is?(抱歉,小姐。您能告訴我這是哪裡嗎?)」

  一個兜帽人用帶點美國口音的英語詢問,焰馬上將靈魂寶石收起來。

  「This is Fuyuki City。(這裡是東木市。)」

  馬上用一口異於多數日本人的流利英語應答——雖然很疑惑為什麼對方會在這種偏僻的角落問話,但焰並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是生非。

  「Thank you very much。(非常感謝您。)」

  「You're welcome 。(不客氣。)」

  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兜帽人的舉動、一邊踏著自在的步伐離去。

  良久,兜帽人也離去了——不過方式有點不同。

  他的右手突然覆蓋起無數的黑紅絲線,然後扭曲、變形、最後變成了一條末端帶著短小利刃的畸形手臂,雖然大小和原先的沒有什麼不同。

  對準某大樓頂端的欄杆一甩右手——利刃勾住!

  兜帽人再用力一拉——整個人往空中飛了過去!

  發出輕微的落地聲響,他微微瞇眼,朝著遠方一看。

  「Interesting——(有趣——)」

  持著如同寒冰一般長劍的重甲戰士、還有雙手握著如同太陽一般閃耀之聖劍的劍士,兩個人正在戰鬥著。

  「Next step is——(下一步是——)。」

  「再說吧。」

  回身一甩右臂——神經連結突然中斷。

  噴著暗紅血液的斷臂在地上抽動著,穿著一身紅衣戰袍的男子雙手持握陰陽雙刀,不懷好意的看著兜帽人。

  「還真痛啊——才怪!」

  方才對方使用的是日語,所以兜帽人也改了使用的語言。

  左腳使出一個掃堂腿,但紅衣男子只是一跳就閃開攻擊。

  「還沒完呢!」

  不知何時再生的右手,打出了一個強勁的上勾拳。

  「Rising Dragon!(昇龍拳!)」

  紅衣男子反應不擊,被打中了下巴——沒事,連皮肉傷都沒有。

  「亞雷斯.莫瑟——你,叫什麼名字?」

  雙手變成最慣用的戰鬥形態——利爪,自稱亞雷斯的兜帽人擺出了架式,如果紅衣男子真的打算動真格的話,他不介意將這個城市變成死人吃活人、將活人轉變成同類的地獄。

  「Emiya,暫時就先這樣叫我吧。」

  Emiya穩了一下身形,再次揮動雙刀!

  「鏘!」

  交叉的利爪擋住了攻擊,亞雷斯接著用長出棘刺的膝蓋一個上頂!

  沒中,Emiya在那瞬間放開了雙刀,遁去數步。

  「Fantasy——(幻想——)」

  亞雷斯突然有種不好的直覺,連忙向後退開,但是——

  「——Broken!(——崩壞!)」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轟!」

  雙刀爆炸,這種距離下直接將亞雷斯轟成肉末。

  「只是這種程度而已嗎?阿賴耶也還真是喜歡開玩笑啊。」

  Emiya自言自語到,隨後,身體慢慢的化為光點而消失。



  「Million Sons!(太陽之劍!)」

  強烈而耀眼的光芒再一次將死者送回他們本應待著的地方,甚至連Berserker也受到了一定傷害。

  「這是為了我的Master。」

  Berserker淡淡的說道,他雖然有著騎士精神、但卻沒有像Saber一樣迂腐,所以——

  「轟!」

  聖魔二劍相撞,強烈的劍壓割裂地面、撕碎空氣。

  (這就是劍聖的真正實力啊……)

  修一郎一邊在心中感嘆道,一邊握緊了有著令咒的右手,冷汗直流。

  「那麼,就可以綁架無辜之人嗎!」

  護手刻著太陽的聖劍砸下——被護手以羊頭骷髏綴飾的魔劍抵擋。

  「無辜之人?可笑。」

  Berserker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樣,在一劍逼退席巴以後,冷哼了幾聲。

  「為了我的國家,我都不知道殺死多少無辜之人了。小孩、老人、懷孕的婦女……什麼樣的人我都殺過,然而,我的國家還是毀滅了。」

  魔劍洋溢著危險的藍光。

  「我的國家——還是毀滅了啊!」

  雙目瞬間變得狂亂起來,Berserker粗魯的揮下一劍——席巴接住以後,居然還要後退幾步才能穩住自己。

  「轟!轟!轟!轟!轟!」

  在地面上連砸五下,Berserker周圍出現了五頭散發惡臭、由無數屍塊拼湊在一起的巨大怪物。

  「但這裡,不是你以前的世界!」

  劃開肚皮——腐臭的膿汁濺的席巴一身都是,但他並沒有因此而退卻,反而越發奮勇的將剩下的四頭怪物一一消滅。

  「那這樣呢!」

  「嗯!?」

  Berserker左手突然發射出一道魔力流,將席巴整個人拉過來。

  即使在半狂化之下,也以依然沒有喪失理智的強大戰士……總算遇上了一個難得的敵手啊。

  「正好……不管是克爾蘇加德還是阿努巴拉克,都需要一個英靈的屍體當作材料才能召喚啊……」

  揮劍衡斬——席巴一個扭腰才閃了過去,但腰側還是被帶去了一點血肉。

  「席巴!」

  修一郎驚呼出生,連忙對著席巴用了一個治癒魔術

  「那可不一定——」

  聖劍於光芒之中重組——

  「如果說,殺生救世便是你的信念的話,那麼,我就讓你見識見識——」

  宛如用最純粹的精神打造一般,無暇的劍刃……

  「——我信念的究極吧!」



  被轟成無數塊的肉末正蠕動著、掙扎著想要聚集在一起。

  然後,又是一隻海鳥飛過來——在牠的腳觸地的那一剎那,所有碎肉瞬間延伸出觸手,纏住了其身體。

  海鳥瞬間化為一灘紅色物質。從那攤物質中,慢慢有一個掙扎慘叫的人形往上爬起。

  然後,兜帽人瞬間出現在原地。

  「Damn……(該死的……)」

  亞雷斯暗罵了一聲,然後快步離開原地,以防紅衣男子Emiya發現其實他並沒有死。





第二十五章  終戰信號





  聖劍.Raver Star(聖石之星),是凝聚了所有希望而鑄造的、對邪惡的終極兵器。

  魔劍.Frostmourne(霜之悲嘆),是凝聚了所有詛咒而鑄造的、以所有來交換一個願望的詛咒之劍。

  背負眾人希望的英雄、背負眾人詛咒的惡徒,兩者之間只有一個能活下來。

  席巴首先進攻——他的身體幾乎快和地面平行了,在接近Berserker的時候使出一個迴旋斬!

  但Berserker絕對不是這麼容易解決的貨色,明顯「份量」較大的魔劍只是橫舉、外加持劍者後退數步以減輕作用力,席巴的一斬無功而返。

  還沒結束——

  席巴的右腿斜上一踢,Berserker完全沒有料到對手竟然會使出這樣的攻擊,雖然及時反應過來,但左臉還是受到了一點傷。

  「是『劍士』,而不是『騎士』嗎?我知道了。」

  前者只求殺敵、後者則同時注重精神修養——在實戰中,劍士的勝率絕對比騎士高很多。

  「那麼——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面對可以厚顏無恥的使出各種招數的對手,如果還不拿出一點東西給對方瞧瞧的話,那就是在跟自己作對。

  一頭雙眼燃燒著冰藍焰光的骷髏戰馬憑空落下——正是無論生前死後、仍保有血肉之軀亦或化為白骨仍忠心追隨主人的戰馬,無敵。

  Berserker翻身上後,隨後衝鋒!

  席巴想要砍斷馬腳,借此來破解Berserker的出招,但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怎麼可能不會想到這種方法?

  後者一念通神,跨下戰馬立即高高一躍,再次使攻擊之人的招數落空。

  「快交出那位女士吧,我相信你絕對不是一個邪惡之人。」

  席巴淡淡的說到,以Berserker的職階降世、卻能抑制狂化,那代表這個英靈絕對擁有強悍無匹的精神力。

  磨練出如此意志的方法,最直接的方法便是走一趟地獄——眼前這名Berserker,肯定經歷了凡人所無法想像的慘痛遭遇。

  「我選擇放棄我的良知、來交換拯救我祖國的人民,這有什麼不對?」

  為了拯救國家、而親手屠殺一整座城的人民;為了替人民復仇、而拔起了被詛咒的魔劍;為了守護人民、而化身憎恨一切的邪惡幽影。

  「明明還有其他方法——」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不要在那兒空口說大話!」

  Berserker再次握劍,全身魔力開始不停鼓盪著。

  席巴見狀,也開始運起自身的魔力。

  以落入絕望交換希望——

  以自身時間守護希望——

  兩種不同的信念,即將鼓盪起最強烈的波動。

  「Frostmourne!(霜之悲嘆!)」

  「Raver Star!(聖石之星!)」

  墮入絕望、拋棄希望的寒冰凍結世界——

  犧牲時間、守護希望的光明驅散黑暗——



  「阿薩斯!你瘋了嗎?那把劍上纏繞著詛咒!拔起它的人將會落入詛咒之中!」

  「誰都不能阻止我——就算是你,我的老朋友!只要能拯救我的家園,我很樂意背負任何詛咒!」



  「席巴……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謝謝你……在你的協助之下……我的旅程終於到達終點……回到了故鄉……回到了莉莎的懷中……」



  修一郎看著右手手背上逐漸消失的令咒,像是早已預料到什麼似的嘆了口氣。

  「席巴……你果然還是太善良了啊……」

  摸著一旁聖石小子的漫畫,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苦笑著。

  「沒想到,居然要靠這個來懷念你呢。」

  即使他在世人的眼中,不過是漫畫裡的人物而已,但那位亦師亦友的豪爽劍士,已在曾締結盟約的Master心中——留下了足以緬懷一輩子的回憶。



  凍碎靈魂的寒氣勝過了光之斬擊,Berserker默默的看著正逐漸化為光點消失的席巴。

  「你,沒有出全力——對吧?」

  「那是當然,哈,倒是有點對不起修一郎呢。」

  席巴爽朗的一笑,把劍放回背後的劍鞘。

  「到是你的Master,應該沒事吧?」

  「有我在,他絕對沒事。」

  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他就消失了。

  回歸英靈殿,這是戰敗的Servant最後的結果。

  Berserker注視著席巴消失的地方,良久,手上出現了一把長柄戰錘。

  那是曾經象徵著持有著榮耀的東西——Berserker將那把戰錘放在了某個可敬對手的夥伴面前。

  「米奈希爾之力,這是我最後、也是我最初的榮耀。」

  「我知道了。」

  即使英雄的寶具不可能保存到聖杯戰爭以後,但這是Berserker對於席巴的敬意,就只能由修一郎代為接收了。

  Berserker靈體化之後,立刻離開原地。



  教堂是雁夜在和Berserker分開行動前最後跟他說要去的地方,他在此遇到了他這一生中難忘的場景。

  自己一直憎恨的人——

  那個一直高高在上鄙視自己的男人——

  遠.坂.時.臣,就這樣化為冷冰冰的躺在那裏,然後闖進來看到這一幕的——是自己從小傾慕到大、以及身為躺在地上的屍體的妻子,葵。

  「你……高興了嗎?」

  「你……滿足了嗎?」

  雁夜不知所措,只好慌張的指著地上的時臣,將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他身上。

  「一切都是這傢伙的錯!沒有他的話,你和小凜、小櫻就不會——」

  「事到如今,你還要這樣繼續下去嗎?你根本就沒有愛過任何人!」

  葵的一句話就像是利刃一樣,狠狠的撕裂對方的心。

  不是的。

  「我有……」

  愛的人……

  眼前的這個女人絕對是惡魔、為了瓦解自己的信心而出現的惡魔。

  「我有……愛的人……」

  所以,為了讓自己的信心可以堅定下去,必須殺掉這個惡魔才行。

  「我有……愛的人……」

  「啊……」

  在這之前,為了讓惡魔不再干擾自己,所以不能讓他發出聲音——雁夜選擇了用雙手掐住化身為心上人的「惡魔」,這樣子就聽不到那些話了。

  「我有……愛的人……」

  機械式的說著,同時雙手的力道不停加大。

  「我有……」

  愛的人……

  溫柔的、婉約的,對自己來說比誰都還重要的人,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一直忍受痛苦直到現在,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

  「我有……愛的人……」

  ——所以,才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否定自己的努力,到底是為了誰才忍受這樣生不如死的痛苦的?如果被否定的話,那還不如死呢;這個惡魔所說的話絕對是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愛的人——

  「我有……愛的人……」

  ——我有我有我有我有我有我有我有我有我有我有!

  「啊……」

  「惡魔」自雁夜的手中滑落,始作俑者像是連確認對方生死的力量都沒有似的,坐在地上不停喘氣。

  然後,開始凝視著雙手、凝視著這雙將自己戰鬥的意義扼殺的手——

  看起來像別人的一樣僵硬,但無庸置疑的,這的確是自己的雙手。

  簡直像是蟲子一樣,在那一個又一個所謂「訓練」的夜晚,爬過那名叫做櫻的小女孩身上的蟲十分相似,尤其是經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搔著已經潰爛的臉。

  抓著乾枯的頭髮。

  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到底是慘叫、還是痛苦呢?甚至連這個都分辨不出來了。

  失去了最後的理性,只剩下野獸逃跑的本能,雁夜跌跌撞撞的向教堂外跑去。

  一旁的暗處,年輕的神父嘴角露出了一絲愉悅的笑容,旁邊則是喝著紅酒、滿意的看著此情此景的王者。



  「Berserker,是你嗎?」

  「是的,發生什麼事?」

  「沒事,只不過……」

  雙手攙扶著體力不足的Master,Berserker略帶擔憂的問。

  「我們……一定要……拿到……聖杯……」

  「一定會的,Master。」

  絕不讓付出全部、最終卻一無所有的絕望再次出現。

  Berserker——阿薩斯.米奈希爾,於此發誓。



  夜晚,在市民會館的正上方出現了四散的煙火。

  這是最終決戰的信號,無論身處在什麼樣的狀況下——為了爭奪聖杯而齊聚於此的人們,開始朝著最後的戰場前進。

  Saber——騎士王,不列顛的亞瑟王,阿爾托莉亞.潘德拉根。

  Archer——英雄王,人類有文獻記載的最古老的王者,吉爾伽美什。

  Rider——征服王,將一切與部下、被征服者共享的馬其頓帝王,亞歷山大.伊斯坎達爾。

  Berserker——巫妖王,背負詛咒藉此交換希望的異世王者,阿薩斯.米奈希爾。

  Assassin——魔法少女,為了守護摯友所想守護的這個世界而響應呼喚的少女,曉美焰。

  為了一萬個人可以殺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人、對現實感到絕望的正義使者——衛宮切嗣。

  弒師之後,而和黃金英靈締結契約的神父——言峰綺禮。

  想要證明自己、想要獲得榮耀而參加聖杯戰爭的少年魔術師——偉伯.維爾韋特。

  為了將心上人的孩子從老魔術師的手中拯救出來的男人——間桐雁夜。

  這九個人,即是聖杯終戰舞臺上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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