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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應該沒走錯啊？」帶著濃濃困惑的暗啞嗓音小聲咕噥。
才剛在庭院訓練場結束每日的例行對練，阿奇波爾多一打開大門，原本輕快無比的腳步立刻被理應熟悉的玄關處這幅莫名其妙的景象給絆住雙腿。搔搔老是被自家女性嫌棄滿臉鬍渣——好吧，其實也只有多妮妲跟雪莉兩人如此，儘管她們表達的方式南轅北轍——的臉頰，向來從容悠哉的表情這回難得被錯愕取代。
由於實在太驚駭了，男人甚至還後退一步、在外頭重新確認這是自家大門無疑，才點點頭回返門口、倚在門扉上滿臉狐疑地往最為可疑的地方打量。
眼前的紫髮少年正保持著單膝跪地、雙手將小盤子高舉過頭的奇怪動作。芬芳氣味從盤內那三四塊被切成三角形的淺褐色酥餅傳來，雖然撓到鼻腔的香味誘得阿奇波爾多忍不住嚥下幾口口水，但根據長久以來共同生活的經驗，男人內心陡然升起滿滿懷疑。
少年雖低垂著腦袋看不見表情，還擺出這種過於溫順到令人覺得毛骨悚然的勸食姿態，但那個身型、髮色與衣著，除非自己在不知道的時候中了庫勒尼西的瘋狂眼窩那招，否則這身影的而且確就是家裡傑敖不馴的彆扭王傑多。
即使要他拿最寶貝的愛槍來做為賭注，阿奇波爾多也不認為有人能用武力逼迫傑多做出這種行為，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只剩下惡作劇這個選項了。
「哪，小子，這是什麼整人新招嗎？」
邊說，阿奇波爾多還不忘警戒地看看四周，似乎是在尋找有沒有什麼蓄勢待發的整人陷阱的蹤影。
「整你個頭！有空在那邊想什麼整不整的，還不如去整理你的鬍渣！」
阿奇波爾多才剛問完，就被立刻抬起頭的傑多用吃了炸藥般的聲調劈頭痛罵，漂亮如紫水晶的眸子中閃現煩躁的火花、一副想要將阿奇波爾多燒出個洞的模樣：「不對，有空去整理你那張萬年鬍渣的落魄大叔臉，還不如趕快把這餅吃進肚子裡……！」
「唔、落、落魄大叔臉？！」彷彿胸口被狠狠重擊了一拳，阿奇波爾多面露痛苦神色地腳步向後踉蹌了下。
見男人一副被嚴重打擊的表情，惡狠狠吼完的傑多心裡頓時略過一抹細小罪惡感。啊……煩死了！為什麼偏偏是阿奇波爾多出現啦！氣惱地想著，雖然會落入這種丟臉境地完全與眼前男人扯不上半點關係，但傑多就是忍不住這股無處發洩的惱羞成怒。
就在少年陷入內心小小衝突時，阿奇波爾多回神後語氣艱難地反駁：「我這樣貌叫有個性你這臭小子……還有，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嗎？」
聽到「有求於人」四字，原本已經如氣球那樣氣鼓鼓的傑多彷彿被挑動了什麼敏感神經，立刻從地上跳起來，一手氣勢凌人地指向阿奇波爾多之餘、另一手不忘穩穩捧好小瓷盤，神情活像隻被踩到尾巴而炸毛的貓兒。
「誰有求於你！我才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這蠢模樣只是要完成任務的必須條件而已、不然誰要做這種丟臉事啊？！你再不拿去吃我就直接塞進你嘴裡……！」
「很好，你想想你會有勝算嗎？」嘴角有些抽搐地皺眉輕笑，望著已經蓄勢待發、一隻手準備捏起酥餅的傑多，阿奇波爾多扶正帽子後便站穩腳步：「放馬過……嗚喔！」
擺好架式的阿奇波爾多忽然發出不像樣的悽慘聲音朝少年撲去，雖然錯愕，但傑多那敏捷身手仍促使他下意識迅速轉身閃過高大人影，讓對方跟地板自己去親密接觸。
……我還沒攻擊吧？對在地上發出悶哼吃痛聲的阿奇波爾多愣了片刻，傑多立刻一秒搖頭，堅決地將這可能性從腦海裡迅速消滅，沒錯，我再怎樣也不可能會把命運導向這種讓滿身汗臭味的大叔腳步不穩朝自己撲來的愚蠢結局！
內心自行確認完後，紫髮少年警戒地往阿奇波爾多原先立足的位置看去，現在不但門扉大開，還有個男人直挺挺地站在那裡。
雖然逆光看不清樣貌，但稍微回想下今早倒楣被布勞抓去當免費勞工時剛好瞥見的訓練場借用表，傑多腦內對來人是誰心裡有了個底的同時，也想像得出對方臉上現在正掛著怎樣嚴謹的表情打量玄關這裡的混亂情況。
「還想說怎麼早早就回來的你還杵在這裡……阿奇波爾多，大門口不是給你用來決鬥的地方。」
對於沉穩嗓音的淡淡陳述，倒在地上的阿奇波爾多已經從意外驚嚇中回復，甚至還自在地調整成單手撐頭的愜意臥姿，由下而上地瞇著眼向來人回嘴：「但也絕對不是給你突襲、把人踢得差點得被迫跟地板接吻的地方。我可不記得自己有飢渴到那種會產生特殊癖好的地步啊，伯恩哈德。」用挖苦語氣說完，阿奇波爾多顯然已經冷靜不少：「你就不能用溫和點的方式嗎？比方說用喊的？」
「剛才在訓練場上，我記得是你提到氣血衝頂的人有時得靠武力溝通。」
臉上僵硬的線條稍微放緩了一些，伯恩哈德走上前對阿奇波爾多伸出手，而回握住那厚實手掌的男人一手按住帽子邊嘟囔起身：「那句話適合套用的對象是年輕小伙子，比方說利恩，或者是這個一見面就莫名其妙腦袋充血的傑多小子。」
「什麼？」
原本已經鬆懈下來在旁邊安靜看著兩人互動的紫髮少年再度挑起眉頭，接著在張嘴的同時眼睛稍微瞥了伯恩哈德一眼——好吧，面對這個剛來家裡不久的嚴肅大叔，傑多總覺得有點兒緊繃。雖然艾伯李斯特跟布列依斯都屬於嚴肅型，那兩位令他頭疼的地方也不大一樣，但傑多是頭一次碰到像伯恩哈德這種會讓他不敢太超過的人。
沒錯，是緊繃、才不是什麼害怕或緊張之類的東西，我可是把艾依查庫當對手的男人耶，抓抓頭髮，傑多趁閉上眼時重新整理自身情緒，由於伯恩哈德的出現，冷靜下來的他才驚覺剛剛自己在阿奇波爾多面前有多失態，就算之後會被拿來當把柄取笑，但明明肯定會有辦法反擊回去的，剛才那樣實在是太丟臉了……
深呼吸一口氣，既然因為懊惱而無法放鬆臉部線條，傑多眼睛稍微轉動，決定索性直接用幽怨眼神瞪向阿奇波爾多，張開的口則話鋒一轉：「誰叫大叔一開門就說這是不是什麼整人新招……你居然這樣踐踏人家的好意、我都要受傷了，小心我學壞給你看。」
「……你這惡作劇慣犯也不想想自己的前科都可以放滿大小姐的卡片書了。」不置可否地翻了個大白眼給傑多，阿奇波爾多忽然伸手使力亂揉少年頭巾，並在對方抗議之前伸手拿起一塊餅：「現在就已經把人整得夠慘了，要是再壞下去可還得了？點心我就接收啦。」
原本想抱怨那雙大手的傑多扶著亂掉的頭巾，錯愕望向立刻就咬了黃澄澄的酥餅一口的阿奇波爾多，忍不住嘟噥：「剛剛不是打死也不吃嗎你這鬍渣大叔……」
「那是因為你的態度問題，而且大人總得給小朋友做個好榜樣。如果你真的搞鬼了，那我就只能當作是自我犧牲啦。」
聳聳肩，臉頰一邊已經鼓得像某種齧齒類小動物的阿奇波爾多，雙眼放光轉向伯恩哈德並口齒清晰地讚道：「這餅味道很不錯，咬起來紮實卻又不會乾口，那個什麼糖的味道也很香卻不膩……我敢賭上今天的晚餐，這絕對是尼西出產的好手藝。」
「阿奇波爾多你這賭局可無法成立。」
伸手也拿了一塊三角形的餅，伯恩哈德向來嚴峻的目光難得柔和，像是帶著些許笑意。他稍微看了眼目光有些猶疑、微紅著臉有些慌亂地——像是在遮掩些什麼似的——整理頭巾的傑多，然後拿起餅對正在帽延底下偷偷朝自己擠眉弄眼的伙伴點頭致意：「雖然在此地的時間不長，但好歹我仍知道這宅邸唯一有這種手藝的人是庫勒尼西。敬你分享美味的慷慨。我想，這便是你剛才對練到最後有些走神的原因？」
「……伯恩哈德，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除了眉頭間的縐摺外，你的認真偶而也該讓它去曠野中透透氣？」
「你的忠告？」真的偏頭思索片刻，伯恩哈德似是感覺無所謂地回應：「你老是跟弗雷特里西提出類似意見，我無法一一記住哪些是你、哪些又是他說的。」語畢，伯恩哈德直接將半塊酥餅豪邁卻又不顯粗野地送進嘴裡。
眼看兩名大人神態自然的邊進行著互有往來的談話、邊確實削減掉盤內食物，好不容易終於用一手重新大致打點好儀容的傑多，雖然被指派的事情似乎順利完成，但他卻頓時不曉得該對半點戒心都沒有的兩人給予怎樣的評價。
……呆子，對，絕對是呆子！稍微別過身，傑多抹了下自己的臉，難怪每次最後還是會上當……就算這是庫勒尼西做的，但只不過是裝個可憐就被說服、把我拿過的東西吃下肚，怎麼會陷害難度這麼低啊！雖然在心裡強硬地這樣想著，但傑多卻越發感到一種彆扭的不自在。
發點心的任務是庫勒尼西派下的，廚房裡被抓包的四個人要分別去家裡的不同地方，將本日延遲出爐的下午茶點分送給四名隨機對象，並且要用被阿奇波爾多撞見的那種屈辱姿勢迎接第一個經過該地點的家人，然後想辦法將酥餅送進對方肚子裡。
某方面來說，在聽完阿貝爾跟布列依斯的解釋後，仍決定要平等給予什麼都不曉得的小艾依查庫同樣懲罰，傑多由衷從似乎對小艾依查庫的魅力完全免疫的庫勒尼西身上感到一股敬佩。
然而雖不清楚其他三人進行的狀況是否順利，但至少對總是捉弄家裡人的傑多來說，這任務的難度是可想而知。
不過，假設阿奇波爾多跟伯恩哈德沒有這樣坦率地吃掉庫勒尼西的點心，碰上不順遂的困境時他法子要多少有多少。起碼傑多認為自己還能自然地以調侃那股疑神疑鬼為樂、進行平常的說笑打鬧來應對，但現在那份餘裕卻在毫無困難的狀況下莫名地消失無蹤，相反的，不熟悉的淡淡躁熱感一直停駐在雙頰上頭。
這感覺真是、超令人不爽的……抿著嘴，傑多暗自希望沒人注意到自己現在的窘樣。
「嗯？老哥、阿奇，你們兩個跟傑多在這裡做什麼？」
「唷，伯恩哈德，你或許可以考慮去當召喚士之類的，還真是說人人到。」
聽到熟悉聲音後阿奇波爾多停住進食動作，然而就在轉身過去要跟來人打招呼時，半空中的手勢忽然停頓片刻、接著遲疑地變更為有些無禮的指向對方。「弗雷特里西，」將帽延用手背往上一頂，阿奇波爾多用力眨眨眼，滿臉愕然地詢問：「你後頭那孩子是誰？我記得家裡可沒有這樣一號人物啊？」
長長的影子從玄關右邊的長廊緩慢踱步而來，傑多愣了下也跟著稍微側過身子，順著呆著一張臉的阿奇波爾多指的方向看去。唔，我記得那方向是……懷著已經有底、只是想確認一下的心情越過阿奇波爾多的身子看去，立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位身型高佻結實，滿臉掛著如陽光般溫暖開朗笑意的男人以及——果然是……呃，慢著慢著！
「如果我說是我們的孩子阿奇你會怎樣？」
眨著眼，弗雷特里西表情看起來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那當然是恭喜你……呃？呸呸呸呸！什麼我們的……喔，天哪，弗雷特里西，開這種玩笑你是想害我折壽嗎？」
伯恩哈德拍拍臉色難看到貌似想將手上吃到一半的餅，砸向眼角帶疤的男人的阿奇波爾多肩頭，似乎是想讓友人放鬆一點：「弗雷特里西，無聊的玩笑就別開了，與其說這些沒意義的事……」稍微止住話語，伯恩哈德神色認真地向雙眼帶笑的弗雷特里西再次開口：「記得，身為一個男人你得好好負起責任。」
「伯恩哈德！」
傑多發誓在阿奇波爾多臉帶殺氣地迅速將餅的投擲目標改為伯恩哈德時，已經施展出機智迅速退離對方身邊的男人，那對在無任何波瀾的嚴謹面龐上的眸子，的確有著清晰笑意。哎哎？！伯恩哈德居然也會開玩笑？將阿奇波爾多氣急敗壞的模樣全收進眼底，傑多很不給面子地直接爆笑出聲。
「折壽嗎？哈哈，不過我認為我的老戰友心臟可沒這麼脆弱哪…..而且雖然說法不大對，但我說的可是事實。」笑著走近自家兄長，弗雷特里西原本穩健的腳步突然亂了一下，「唔喔！小子你別亂動啊，跌下去可是會痛的。」
「教、教官！這裡就夠了，請放我下來！」
「哈啊？教官？」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阿奇波爾多忍不住發出聲音，就連伯恩哈德也稍微皺了下眉。
原本還算安分地趴在弗雷特里西背上的金髮少年，在見到眼前喧嘩的景象後立刻開始激烈掙扎，甚至還微紅著臉用不算小的力道，不客氣地在弗雷特里西肩上敲了好幾下——雖然對閃閃大叔來說，那感覺應該就像是在給他做按摩吧……望著滿臉無所謂地帶著笑容的弗雷特里西，以及等他站定位後才終於從大人的強壯臂彎中解放著地的小艾依查庫，正涼涼地為金髮少年那份困窘感到好笑的傑多，眼尖地發現到一處違和感。
「喂，小……小狗仔，」話已經轉到舌尖上，傑多才想起先前跟布列依斯說過不會再喊對方「小鬼」，結果立刻從腦海中跳出來的替代性方案，就是所有人都一副莫名其妙表情的新稱呼。傑多插著腰，沒好氣地盯著困惑地指著自身的小艾依查庫續道：「對啦就是你。你的腳是受傷了嗎？大小姐雖然要我顧好你，但我可不是全職保姆。」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傑多仍注意到金髮少年在落地時，稍微護了自己左腳的重心轉移動作。大概是前世看太多被狠狠痛打過的人，或是曾經有過這種經驗的關係吧，為了保護自己的傷處，人們的行動會出現哪些不自然之處，傑多總是一目了然、非常清楚。
怎麼就這種討人厭的身體記憶老是如此清楚啊？紫髮少年在心裡忍不住對此有些自嘲。接著紫色瞳孔無奈打量著小艾依查庫的左腳，沒有外傷……八成是扭到腳了吧，然後忍不住誇張地搖頭嘆氣。
「……我、我才不是什麼小狗仔，我有名字，而且我會照顧自己。」
沈默了會兒，似乎是對傑多的言行有些自尊受挫，小艾依查庫終於吶吶開口澄清。但除了反駁紫髮少年對自己的新稱呼外，那對清澈藍眸透露著不想再回應的倔強拒絕。
——哦？這可有趣了。去發個餅怎麼好像人也變得不大一樣了？得到意料外的抵抗反應，傑多稍微評估了下金髮少年的眼神與周身氛圍，但似乎並不只是對方單純對言語有不愉快而造成這種印象落差。這種變化雖有些令他摸不清頭緒，但傑多總覺得心情比之前看到小艾依查庫溫順地乖乖照著自己的話做事時，還要來的更加暢快與自在輕鬆。
算了，這樣反而更好玩。眼底閃過一絲發現獵物的光彩，傑多臉上浮現促狹微笑、語調輕快地回應：「但你的稱號是『軍犬』（War Hound）不是嗎？可是既然你現在是小孩子的模樣，那當然就是大狗變小狗囉。我覺得叫你『小狗仔』很合情合理啊。」
「你……！」
「好囉，到此為止。會為了追上目標對象的我而在樓梯間失足，這的確是你還不夠成熟的證明哪，艾依查庫。」笑著同時拍拍兩名年紀相仿的少年的腦袋，弗雷特里西阻止艾依查庫回嘴的同時也算給了少年的腳傷一個解釋，然後對原本一副躍躍欲試模樣的傑多說道：「傑多，現在的艾依查庫還不是你嘴上功夫的稱職對手，等他回復原狀後你們再戰吧，如何？」
「等等等等，弗雷特里西、傑多，你們先等一下。」扶著額頭，阿奇波爾多伸出手、彷彿在思考什麼難解的問題那樣皺緊眉頭，「所以說，現在這個情況該不會是……？」
「艾依查庫變成小孩子了。」
將阿奇波爾多的話接完，稍微打量過金髮少年後，伯恩哈德將自己的猜測靜靜說出：「感覺上反應也有些稚嫩……連記憶也倒退回與這樣貌相稱的狀態了嗎？」
傑多再次對這個家藏著各種高手的認知感到敬佩不已。
嘛啊，不然阿貝爾應該也解釋到覺得很煩了吧？想起那個現在不在場、老是充當臨時解說員的金髮劍士，傑多就感到一陣有趣。
而一旁的弗雷特里西更是幫傑多內心的感慨直接用力拍了手、吹了口哨：「真不愧是伯恩哈德！我在那邊七零八落地拼湊真相所花費的時間，你居然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到了八九成！」瞥見自家兄長用「少說廢話」的催促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弗雷特里西才將未解釋完的話繼續說出：「別那麼嚴肅嘛。剩下的那一兩成就是，艾依查庫沒有來到影之世界後的記憶，連照理說應該要有的過去記憶，也是只記得殘缺破碎的狀態。他可是花了一會兒才重新記起『我這個人』呢……」
弗雷特里西才解釋到一半，五人後方忽然傳來一陣騷動。接著就見到一張熟悉的清秀娃娃臉面帶少見的狼狽朝他們衝過來，其身後則傳出利恩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吼。
「呼、哈！玄關的人！喂、擋、擋住擋住！別讓布勞逃跑了！」
創作內容
【Unlight】另一種天藍 .03
Unlight。文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