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里卡多清醒時有種自己仍處於夢中的錯覺，因為他居然看見了卡米爾。
卡米爾就坐在他的床邊，俊美的臉上還是那副私底下會變得比較淡漠的神情，卻在察覺里卡多醒來的同時明顯鬆了一口氣。
里卡多第一個想法是自己又出現了幻覺──在卡米爾離開他之後，又或者說在他的拒絕挽留以後，往後幾年間只要他感到寂寞痛苦之際，眼前總是會浮現卡米爾的身影。
不是幻覺又會是什麼呢？但那不過是思念過度誕生的產物，幻覺從來不會開口和他說話，那個虛假而不存在的卡米爾往往對他僅是沉默不語，然而里卡多必須承認，這些年他正是依靠這種可笑的虛幻想像熬過來的。
「終於醒了，感覺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因此當里卡多聽見過去熟悉而今卻陌生的聲音，他當下就產生了第二個念頭──幻覺不會說話，既然有個會講話的卡米爾出現在他面前，那很好，肯定是他腦袋出問題了。
「……所以我的腦袋是他媽的被威拉德給撞壞了嗎？」重傷過後又加上太久沒有開口，里卡多的聲音頓時比平常更加低沉沙啞，甚至帶了點嘶聲。
但仍然好聽，這是卡米爾想念許久卻一直沒機會再聽聽的聲音，直到現在。
卡米爾微微一愣，不知道該先去替里卡多倒點水來潤喉好，還是針對對方的疑問回答來得好，而不解的擔憂始終勝過前者，他選擇凝視著里卡多輕輕詢問：「撞壞什麼？你是說你的頭會痛嗎？」
邊問，卡米爾的手邊貼上里卡多的額頭──溫度正常，似乎沒什麼問題？但這倒是讓里卡多更困惑了，卡米爾帶給他的溫度太過真實，這可不是一個所謂的幻覺能夠擁有的。
里卡多沒有動靜，任由一臉問號的卡米爾繼續在他身上檢查，直至卡米爾默默收手時他才又開口：「……你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卡米爾先是皺眉仔細理解里卡多的話，而後緩緩歎氣，他還不是完全確定，但稍微有點懂了。
「里卡多，我是真的，就在這裡、在你面前。」卡米爾眼尖地發覺里卡多因為他這句話而身軀逐漸緊繃。
原本還算放鬆的氣息也變了。
里卡多倏地坐了起來，被子因而滑落又露出赤裸結實的胸膛，但里卡多無暇去回想自己為何是這副模樣，他匆忙伸出手想去撫摸卡米爾的臉頰──那是他們以前習慣的親暱舉止，但就在碰到對方肌膚之前，他又突然停下，硬生生收回自己差點失控的手。
──我到底是想要確定什麼呢？
就算這個卡米爾是真的，那又怎樣？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卡米爾。」最終，他只是叫了對方的名字，是那麼基本而不帶有私人情緒的口吻。
里卡多刻意偽裝出的抗拒以及陌生表情讓卡米爾心裡一痛，他當然曉得里卡多為何要以這種態度面對他。
過去的他是如此殘酷傷害了里卡多──那個在他人面前總是自信、總是囂張，但對於他們的愛情有多麼纖細敏感的男人……
他的所作所為對里卡多造就了無法挽回彌補的傷，無論最初他的理由是什麼。
卡米爾勾起淺淺苦澀的笑容，「我知道以前的我有多過分，我也知道你後來因此過得多痛苦，里卡多，要是你真的不想再見到我……我現在就走，好嗎？」
里卡多沉默幾秒，視線有些煩躁地移開，「就算我想要你留下，你還是那種想走就走的人，為什麼還要問我呢？」
卡米爾有少許無奈，聽說里卡多變了不少，但顯然還是以前的那個里卡多，每次只要鬧彆扭，說起話來的方式就是這副語調。
明明想要卡米爾留在這裡，卻不坦率。
「我不想走，里卡多，我想留在你身邊。」
正確的說法是，他想走甚至他們想走，只怕威拉德都不會允許，那麼這次，他會盡一切力量來保護里卡多，而不會再選擇錯誤的方法。
待續。
喜歡的話，也許中秋節前會再有一更。（？）
下一章就讓他們彼此好好攤牌吧，還有關於威拉德的事，這章因為主角兩人心結沒時間交代。XDDD
觀察期間，針對某事暫時不表態，但若有需要，自有處理手段。
創作內容
【Cyphers同人小說】《朝與夜》第四章。BL配對：卡穆x里卡多。
BL⊥Kyo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