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喧鬧的大街上,張豪的心就跟鬧街一樣,混亂不已。
「哼,什麼鬼啊……」踢著碎石子,張豪低聲咒罵道:
「那付樣子,明明就是被山賊……被山賊給……」
對於陳大的說法,張豪會如此憤怒是有理由的。就在七日前,張豪的結拜兄弟馬宏仁,也同樣在斷魂路附近身亡。
背後一記砍傷,從頸子直到腰部,就連脊椎都被硬生生砍斷,足見下手之重、手段之殘忍。
而更重要的,是洪仁死後的表情。那瞪大且凸出的雙眼、緊皺的眉頭、還有因過驚恐而大張、扭曲的下巴,就知道他死前到底碰上了多麼駭人的事。他不該死得這麼悽慘。
「沒錯……」張豪在心中暗暗罵道──根本不應該!
「娘個巴子,官府的大人都在做什麼?明明就是山賊所為,為什麼還沒有任何動作……」
「呵呵呵……小兄弟,你這話就說得有點不對了。」
被人如此一唸,張豪不禁停下腳步。
那是一個算命攤子。
在這條街,張豪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算命攤子。
白髮與鬍子如瀑傾瀉而下,並綁了根高辮在後頭,那一張和藹慈善的臉孔恍如神遊小說中的仙類。他穿著一身白色道袍,上頭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咒令與八卦,身後更背了根拂塵。或許,比起仙類,他更像一名神棍。
張豪討厭神棍。
話雖如此,但他更討厭一個人沒有應到的禮貌。他湊上前去,雖然沒有口罵粗言,但還是一臉狐疑。
「請問,這位高人,您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官府也是有動作的,只是沒什麼人了解罷了。那是不能透露給平民老百姓知道的,明白嗎?」
「為什麼不行?」
「呵……我問你,如果當你知道那些當差的被嚇得魂不附體,你覺得官府的威信還在嗎?」
「……真有此事?」張豪更加懷疑了,畢竟這位老頭是生面孔。
「請問高人從何而來?」
「在下是為雲遊四海的求道者,以天地為家。我從任何地方來,亦往任何地方去。」
「喔……」張豪點點頭,更加確定一件事──他真是神棍一名!
還是別跟這老傢伙繼續參和會比較好。張豪僵硬的笑了笑道:
「我還有點事,高人,先不奉陪了……」
「慢著。」這聲雖然輕鬆,但聽在張豪耳裡,卻是一句強勢的命令。
老人微微一笑,他撫摸著自己鬍子,笑道:
「你不想替自己的好友復仇嗎?」
張豪猛然一愣。
◆ ◆
「抱歉,還給你請了這桌酒菜,呵呵呵……」
「哪兒的話,您盡量吃、盡量吃!」
前半刻鐘,張豪還不大想理睬這貌似神棍的臭老頭。如今,他卻自動自發,帶他到這個村裡數一數二的餐館用餐,更自掏腰包付了一整桌的飯錢。只因為一時的好奇……或者說,一種直覺。
「對了,還沒請教高人大名……」
「啊,我嗎?敝姓白,名半仙。稱我半仙即可。」半仙倒了杯酒,逕自喝了起來。
「你這麼有心,看來那位朋友一定很重要,對吧?」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拜把……對了,不知高人您是怎麼知道的?從剛剛到現在,我都一直很好奇……」
「天,跟我說的。無論是你那位朋友,亦或是官府那。」
「……天?」
「對。」半仙又喝了一口酒,笑問道:
「百靈村離官府有多遠,你知道吧?」
「大概幾里的路程……」
「正確來說,約莫五里。不過,當差的卻一定得從那條路進村。可能你們這消息傳得慢,上個星期,鄰村走了的八個人中,有三個就是當差的。」
「八個人裡頭……就有三個?」
「對,而且全都背後中刀,逢砍即斷,就連筋骨也不例外。有這番身手的人,全國不出十個。」半仙的眉頭逐漸皺起,這是個相當嚴肅的事情。
「不會是山賊嗎?」
「斷魂路上不見半個人影,何來山賊之有?而且,剛剛不是說了,全國不出十個這種身手的?有這身手,當個賊幹嘛?自討苦吃嘛。」
「唔……」
「可是呢……」半仙輕輕嘆了口氣。
「從我進村開始,便覺這裡瀰漫著一股煞氣,這煞氣的源頭便是從該條小路所來。你也看到了吧?那路上枯木滿佈,這證明了有妖物正吸收著此地的精氣……」
「高人,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有沒有辦法,我不知道。」半仙輕笑出聲道:
「再怎麼說,此地我也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總得給我點時間查出妖物從何而來,才能根除之。不然,莽莽撞撞行事,只會給妖物瞧扁了……你知道這妖物從何而來嗎?」
「這……這我怎麼知道呢?我都還沒……」忽然,一陣靈光劈在張豪的天靈蓋上。
雖然他不知道,但有一個人卻一定知道。
「高人,您先慢慢吃,我知道有一個人知道,我帶他過來先!」語畢,張豪立刻拔腿跑出餐館。
陳大,那傢伙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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