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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創作】《荒潮》──第四十九話──明夷

作者:霽嵐雪芛(´・ω・`)│2022-09-26 04:06:34│巴幣:20│人氣:166

──明夷──

  「此世為何?」
  
  「此世為何。」
  
  「但言之。」
  
  「唯心是造。」
  

  
  荒木百無聊賴地在隊長室的窗邊微微仰頭看著天空,琉璃色的眼睛映照著點綴於晴空的絮狀卷雲。並將十二月的主菓子冬衣用筷子夾上懷紙,左手端起懷紙,右手以竹籤把冬衣一分為二,分兩口吃完。
  
  接著右手拿起樂茶碗,先用改左手托起茶碗底部,再以右手順時針四十五度轉動茶碗兩次,將樂茶碗的白紋對向窗外,小口啜飲由兩茶匙四公克的茶粉點成的濃茶。
  
  喝到第三口留下些許茶綠後,發出微微「滋」的一聲,隨後逆時針轉動茶碗兩次,將茶碗放回檀木板上。
  
  這是連瑛神都足以稱讚的端正禮儀,在這個時代,就連四大貴族之中也幾乎沒有把傳統禮儀修習到這般周到的人,恐怕除了瑛神和伊祁那樣長壽的人,大概沒有能像荒木這樣順序精確地喝茶的人──當然,這是在藥效發作的情況下。
  
  「隊長。」
  
  全員女性的七番隊其實與收容不良貴族的六番隊有相似之處,有著專門收容討厭或害怕男性的女隊員的歷代傳統,也因此,隊士的年齡往往並不高。
  
  中年、而且富有知性感的女性聲音是七番隊上下唯一一人,即使開玩笑說七番隊裡聾子都能聽得出來這是誰在說話,也一點也不會讓人感覺到誇張。
  
  荒木聽見呼喚,慢悠悠地將椅子轉向對方。
  
  髮尾稍微有點波浪捲的及肩半長髮被樸素的髮繩束起來,厚重的半圓形黑色粗框眼鏡雖然反著光,但也能看見眼鏡底下的眼角已經微微浮現魚尾紋了,嘴角掛著的和藹微笑更顯得顴骨已經開始凸出了。與聲音十分一致的面容,正是蛛伏家的獨生女,三席蛛伏幸姬。
  
  「十一番隊隊長歲納千里在外請見。」
  
  聽見蛛伏轉達的內容,荒木微微挑起了眉頭。因為絕大多數隊員都是討厭男性的人,所以接待來客之類的工作是由蛛伏全權負責,更正確的說法是,七番隊隊務的實質最高負責人基本上就是蛛伏,公務的來客基本上是不會上報到隊長這邊的。
  
  「如果是私人訪問,容我婉拒,替我轉告下次有機會再行款待。」
  
  「不。歲納隊長是說有神宮下發的重要公文,非得由隊長本人親自簽名才行,所以得麻煩隊長親自走一趟了。雖然歲納隊長是在外等待,但要是等待時間太久,萬一被隊員們看見還是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不滿,希望隊長可以即刻動身。」
  
  荒木不耐煩地嘆了一口氣,拿起斬魄刀束在左腰際,簡單地披上隊長的羽織走出隊長室。
  
  荒木從蛛伏身邊通過、蛛伏轉身跟上的瞬間,她和藹的微笑頓時消失,眼鏡下的眼神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銳氣,旋即又恢復成一如既往的面孔。
  
  「蕪山呢?」因為離開隊長室,荒木習慣性地問了一句。
  
  「我特意打發她去處理點事了,以免節外生枝。」
  
  荒木這才想起蕪山就是隊上恐男症最嚴重的人,平常荒木只要出現在隊長室之外,必是荒木走到哪蕪山跟到哪,但今天不得不會客男性隊長,不支開她肯定會出大問題。
  
  來到隊舍門口,今天蛛伏一反常態的沒有跟著出去,而是停在隊舍之內,荒木雖然感到奇怪,但也沒有多想什麼,畢竟照她的說法,應該不是需要溝通或著很花時間的事務,只是簽個名而已她沒有必要出來。
  
  「別來無恙?荒木隊長。已經入冬了,七番隊的各位精神都還好嗎?」
  
  荒木打量著這個只有典禮與鎮魂祭兩面之緣、根本稱不上有記憶的新隊長,讓人意料之外,雖然是流魂街人,禮儀卻意外端正,這年頭哪怕是貴族的當家,也只剩幾十個人會在打招呼的時候加上季節問候了。
  
  作為回禮,荒木主動伸出手和歲納握了握手,並回應道:「很好,那歲納隊長甫入職,一切還順利嗎?」
  
  「略有波折但是都克服了,遺憾的是當初參觀各番隊時無緣拜訪七番隊,當然參觀七番隊內部應該有難處,但往後有機會希望能多和荒木隊長交流交流。」
  
  「歲納隊長客氣了,有能破例直升隊長的才華,我這邊才需要向你多多請教。」
  
  「那麼事不宜遲,麻煩在這份公文上簽名吧。」
  
  寒暄之後,歲納拿出一張公文,荒木不疑有他地接了過來,一拿上手還沒來得及看內容,耳邊傳來中年女性的一道聲音:「縛道之一.塞!」
  
  席官施展的捨棄詠唱的初級縛道不可能困得住隊長級靈力的死神,但是讓動作稍微停頓一下還是可以的。
  
  荒木身體瞬間頓下來的那刻,手上的公文發出足以燒傷視網膜的劇烈白光,緊接就是一陣響徹十數公里的轟隆聲。
  

  
  站在七番隊上方17.4公里的大城戶,從腰際將與身體相比顯得短小的斬魄刀拔出,奔騰靈壓隨之流洩而出,無風又寒冷的平流層中,他的羽織、長髮、鬍鬚,無一不因為靈壓而劇烈飄飛著。
  
  大城戶高舉斬魄刀,環眼瞪如眥裂,全身肌紋橫起,伴隨靈壓,周遭的溫度頓時提升到了攝氏百餘度之多,如果不是在平流層,恐怕會引起劇烈的天氣變化。
  
  宏鐘之聲如同在平流層中降下驚雷,大喝之中,淺打被團團烈火層層包覆向左右延伸:「秋水豈為付玲瓏,名山道盡問頂峰。藐然九州枉壯志,三尺唯有向東皇!」
  
  火焰散去,斬魄刀化為兩公尺鑄鐵長棍,接著尾端開始冒出數道火星向前流動,在棍身上鑿出冒著紅光的焰型紋路。
  
  「轟炎!」
  
  焰型紋路越往前越發密集,最後在棍頭匯聚迸發類似熔岩的物質,一半向下凝聚成充滿倒刺、炎光赫赫的巨大槍頭,一半向上飛旋成為三道倍於棍身之長的熊熊火纓。
  
  大城戶半俯身子,將轟炎側於胸前,筆直指向地面,口中喃喃誦起長篇言靈。
  
  「既而皇師、欲趣中洲、而山中嶮絶、無復可行之路、乃棲遑不知其所跋渉。時夜夢、天照大神訓于天皇曰:『朕今遣頭八咫烏、宜以爲鄕導者。』果有頭八咫烏、自空翔降。天皇曰:『此烏之來、自叶祥夢。大哉、赫矣、我皇祖天照大神、欲以助成基業乎。』是時、大伴氏之遠祖日臣命、帥大來目、督將元戎、蹈山啓行、乃尋烏所向、仰視而追之。」
  
  隨著句句言靈,靈壓也不斷提升提升,槍頭更顯白熾,火纓也膨脹成數倍之大,大城戶猶如被三條擁火那迦護持。
  
  「佐吉母利能 保理江己藝豆流 伊豆手夫禰 可治登流間奈久 戀波思氣家牟。」
  
  吟誦和歌之刻,靈壓也蓄積到了頂點。
  
  此時,焰紋紅光褪去、槍頭白熾沉寂、火纓流明熄滅,周遭氣溫也回歸攝氏-50.8度的平流層常溫,轟炎變成了通體黝黑的不起眼長槍,甚至開始結了霜,羽織、頭髮也都懾服重力垂在身上。
  
  平流層陷入一片祥和之中,但相比剛才的威勢壯大反而更顯恐怖,那怕是沒有普通的整見此狀也能明白,靈壓並非消失,只是被完全封存到了槍尖隱而不發,這就像是身處颱風眼一樣,平靜只是讓人對隨後避無可避的洶湧更加絕望。
  
  「瀰都瀰都志 俱梅能故邏餓 介耆茂等珥 阿波赴珥破 介瀰羅毘苔茂苔 曾迺餓毛苔 曾禰梅屠那藝弖 于笞弖之夜莽務。」
  
  歌盡,歸於無聲。大城戶在寂然高空中靜靜等待來自坂本的信號。
  

  
  巨大的爆炸響聲後,反射性趴下避難的七番隊隊士們和周遭的住戶,卻沒感覺到隨即該來的震動和衝擊,於是好奇心驅使下,紛紛起身往窗外湊近一看外面的情況。
  
  映入眼簾的是,七番隊隊舍正前方,被枯色樹根、麹塵色藤蔓、鶸萌色苔癬攀附的大理石多立克柱,以長邊十七根、短邊八根、總計四十六根的數目,圍出了一個偌大的長方形範圍,裡面被一時無法散去濃煙和沙塵給填滿了。
  
  特徵過於明顯的能力,在場的所有人一眼就能認出,這就是在瀞靈廷之中享有盛名,十分罕見的隨時卍解型斬魄刀──坂本的「無上光輝英靈神殿」。
  
  當然那些絕對不只是普通的石柱,雖然不是坂本斬魄刀最正確的用法,但這可以說是一個與結界似是而非的東西,爆炸的威力就是被阻擋在了裡面所以沒有波及到外界。
  
  同時七番隊的隊員們也即刻理解用意為何:防止任何任人幫助荒木、避免荒木逃跑。也就是說即便不是要將她當場格殺,最起碼也是要抓走人。
  
  「隊長!隊長!」總和荒木形影不離的蕪山,見狀發出讓喉嚨嘶啞的聲音大喊著想要用瞬步衝出窗戶,但還沒來得及行動窗戶──不對,是整個七番隊外表都被爬滿植物的大理石給秘不透風的包覆上了一層。
  
  蕪山一向打扮典雅的臉被表情給徹底扭曲,但斬魄刀不是殺傷用的她只能拔出淺打,灌滿靈壓用力地砍向擋在窗戶的大理石,但這除了讓淺打捲刃以外沒有任何效果。
  
  「坂本!」蕪山用讓人擔心會不會把牙齒給弄碎的力量咬著牙,吐出阻擋她離開七番隊的人的名字的時候,甚至從她的嘴角流出了血絲。
  
  她與荒木的關係並不是尋常的戀愛或者肉體關係,幾乎說是某種意義上的生命共同體也不誇張,因此讓蕪山的憤怒、恐懼、急躁異常高漲,過剩的情緒讓她失去了理智,意圖對起石壁發出鬼道。
  
  「千手之涯 ,無法觸及之闃暗尊手,無法映及之蒼天射手……」
  
  才剛開始詠唱,蕪山立刻被其他隊員們撲倒壓住。
  
  「副隊長冷靜點!妳在這樣發射番號九十以上的破道,不是只會把我們所有人炸傷甚至炸死而已嗎?」
  
  「放開我!」即使被團團壓住,蕪山也向砧板上的魚一般用力彈動身體想要掙脫,同時嘶著喉嚨大喊著:「我要去把那個女性打樁機給殺了救出隊長!」
  
  「副隊長妳在說些什麼啊?」
  
  「快去拿穿點過來,副隊長不太對勁!似乎神智不清了!再這樣下去她會咬到舌頭的!」
  
  「最好別給我出現這種無意義的白痴死傷啊喂!」站在七番隊隊舍屋底上的坂本翻了翻白眼喃喃碎碎唸道,被他的卍解包覆住的七番隊這個範圍已經成了神殿的一部分,蕪山和隊士的騷動被他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我要分心一下監視監視七番隊裡面不會害四番隊加班,還得集中精力保證破壞有被限制在神殿裡面,所以你那邊果然需要自己努力。既然是能在御前神事贏過我的人,應該沒必要給你什麼加護吧?』坂本透過卍解,直接向身在神殿之中的歲納一對一傳話。
  
  『原來如此,意思是我當初還是應該拒絕你的棄權嗎?』
  
  甫回應完,荒木左手已然自煙塵中探出,猛力抓住歲納的衣領厲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荒木隊長,我並沒有其他意思,妳應該也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
  
  受到爆炸衝擊,雖然荒木身上沒有受傷,但是她的開關顯然已經被打開了,臉上猙獰的表情流漏著不屬於人類的原始獸性,可能是錯覺,就連呲牙時露出的犬齒都好像比平常長了許多。
  
  荒木從喉嚨深處發出駭人的低吼聲,正打算發力將歲納給抓起來砸在地上,便發現似乎有所不對勁,然而為時已晚。
  
  歲納冷哼一聲:「不靠邏輯只靠直感是不可能贏得過人的。」
  
  荒木的腦中閃過自己中了簡單混淆視覺和觸覺的幻術鬼道的念頭時,撲了空的左腕,已經被真正的歲納以左手從旁抓住,以右手壓住她的後肩,左足向外劃出優美的四分之一圓的同時重心壓到膝肩,試圖順勢用一教將荒木制服於地。
  
  但見荒木在被下壓之間,用常人足以讓自己半身不遂的動作強行扭動自己的腰際,拉出自己肩膀發力的空間,無視因此而發出悲鳴聲的軀幹,用寄宿著異樣威力的左手反過來把歲納拉上半空。
  
  接著歲納的臉撞上靜止的空氣,這股相對性的風壓簡直把他的眼珠給推進腦袋裡面,呼嘯於耳邊的轟鳴聲則要把他的鼓膜給扯下來。荒木的動作正是如同側投棒球一般,左手從大外側劃出弧型,拽著他想要砸向右邊的地上。
  
  就在歲納被拉到與地面平行的瞬間,他直接單憑軀幹的肌力憑空蹴擊剁進荒木的肋骨。吃痛的荒木動作一頓,歲納便以掙脫她的甩人投,如同貓一般地落地站穩。
  
  荒木摀著被踢中的肋骨,沒有受傷,而且那一擊也並不聲勢浩大,連命中的聲響都沒有發出來,周遭的煙塵沒有它被吹散半分。
  
  但她的感覺卻是有如無數絲線鑽進每一個肌肉纖維肆意穿梭,最後全部糾纏在一起從體內緊緊勒住的詭異劇痛。
  
  「我說不定是世界上最明白怎麼對付難以受傷的人。」歲納手腳同側前後,右手前伸擺出中段,左手後屈放在劍突,右腳以足尖微微觸地,左腳則在後方如樹根成載身體,這是空手道最典型的雙手構:「所以現在乖乖投降可以少吃苦頭喔。」
  
  『身體騰在半空的直踢居然有這種威力和精準度,世界上居然有人有這樣的軀幹的力量和協調性……』
  
  腎上腺素使得還未完全退去的藥效再次發揮些許作用,荒木的大腦暫時地冷靜下來觀察對手。這時她才發現歲納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戴上了古銅色的籠手,應該是在他掙脫到落地的出現的。
  
  『那是他的始解……解放的速度好快,那麼……』
  
  察覺敵人已經解放斬魄刀的荒木,右手正伸向腰間,手臂卻被冰冷的觸感給向外彈了出去。
  
  「咕!」
  
  歲納用比剛才快上不只一半的速度欺進了荒木,置於後側的左手以裏拳重重撥開準備觸碰斬魄刀的手,右手隨後從中段直搗黃龍。
  
  「我就知道妳會這麼做,發現被對手佔據優勢就會搶先選擇始解,真是個壞習慣。」歲納細瞇的雙眼流漏著自信的笑意:「在我面前想要碰到斬魄刀,這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還是太看不起我了?」
  
  荒木左手正欲回防,卻撲了個空,恍然間自己的視線已經陷入漆黑,緊接就是雙眼被貫手刺入的激痛灌入腦海中──右正拳只是在拉回因裏拳而向左離開中線的重心時順手的佯攻而已。
  
  雖然靈壓的防護可以擋下傷害,但是痛感仍然使荒木反射性彎下了腰。
  
  「胸肌因為痛覺而緊繃、屈身時橫隔膜會向上抬升,我可不是毫無目的的進行攻擊。」歲納淡淡地說著:「現在妳再怎麼集中靈壓,我也能輕易把肺裡的空氣給全部打出來。」
  
  歲納右肘微收,擰腕攏肩,勉強睜開眼睛的荒木在模糊的視線裡,那個拳頭好像停在原地便已經打出,整個景色都朝著自己推進過來一般的正拳。碰上胸口的正拳化作無孔不入的森森陰水,從皮膚流肌肉,從肌肉鑽入骨髓,從骨髓舔滿肺臟。
  
  空氣一口氣從肺臟被擠出來的荒木從喉嚨湧上作嘔感,趕緊張開嘴巴用力的換氣。
  
  「?」不料荒木還沒等到把呼吸頻率調節過來,呼吸肌突然無視意願的收縮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強烈的咳嗽讓荒木低頭弓頸努力想要阻止,不過依然咳到眼淚都流了出來,身體完全無法動彈,幾乎沒有生過病的荒木很少體會到這種身體不由自主的感覺,但只能怨恨的瞪著荒木。
  
  「爆炸並不是打算對妳造成傷害,而是要讓這些粉塵瀰漫周遭,從口深呼吸的話就會把四番隊特製的粉塵吸入,妳的身體抵抗毒但是總沒辦法抵抗物理性引起的人體反射機制。」歲納悠哉地往側邊挪開,將荒木的正面空了下來,揚起嘴角對她露出狡猾的微笑:「我知道妳幾個眨眼就能恢復了,確實我沒有辦法用這些時間把妳打到頭昏腦脹。」
  
  隨著耳畔了音爆聲,一連串透勁深遠的衝擊在她的額頭上炸裂開來,荒木的頭被打到仰了起來,看見了石柱之外站了五名拿著大口徑步槍的十一番隊隊士,依舊不停歇地朝自己的頭部射擊。
  
  雖然只是鉛芯彈,但是靠著口徑大,要震動荒木的腦袋已經足夠了。
  
  五個隊士直到把子彈都打空才停了下來,荒木雖然還能勉強站著,但是大腦連續受到劇烈搖晃的她連眼睛所看見的景色陷入了德島的大漩渦裡。
  
  歲納走了上前,雙手扣住荒木的頭蓋骨,一個讓人誤以為自己被連著脊椎拔起頭顱、殘影讓觀者誤以為人頭變成兩顆的巨烈搖晃,讓荒木徹底跪倒在地上。
  

  
  「就是現在!」
  
  槍擊結束的同時,保持待機的大城戶收到了來自坂本的天挺空羅,同時瞳孔中映出了坂本以摑指追雀的變形,所指引給他的座標與荒木的座標。
  
  平流層稀薄的空氣頓時垂直地出現肉眼可見的漣漪狀水氣,蓄積已久的靈壓將全身從靜止直接達到了最高速,槍身與肌膚上的凍霜瞬間被震碎,以十七馬赫的速度直直衝向地表。
  
  「玉淨綾雲──」
  
  第一秒他越過平流層,操控著推進的力量將自己的縱軸對齊荒木。
  
  第二秒,轉眼間他穿過了雲層,甚至雲氣都被他長長地拖曳拉往地面。
  
  第三秒,地面的大氣產生更強的阻力,音爆將羽織與死霸裝接連撕碎,只剩下貼身的襯衣保留著。
  
  「翦長空!」
  
  過快的速度和包裹著的雲氣讓他來不及看清便以撞上地面──
  

  
  『這個作戰最大的關鍵就是,殺手鐧不能被發現。雖然大腦因為晃動而無法協調運動神經的話,靈力的確也沒有辦法好好操控,但如果她察覺到意圖,而提早把靈壓集中起來的話就不成立了。』
  
  『大城戶隊長的始解也不能打倒這種狀態她嗎?』即使提前集中了靈壓,但比起完好狀態的她應該也弱化了不少才對吧?歲納疑問道。
  
  『要重傷她到是沒有問題,但要只憑一擊讓荒木徹底失去解放斬魄刀的餘力的話,以我所知道的所有人裡面,從古至今只有猿田和光照院能夠在不用卍解的情況下辦到……也許蘭和鳳凰寺也可以說不定吧?但我沒實際看過她們動武就是。』
  
  『這可真是過分的防禦力啊。』
  
  『要比喻的話就像是在遊戲裡只點防禦力、然後用毒毒死人的惡害玩家。』坂本的比方過於形象,導致三個人都啞然失笑了。
  
  大城戶乾咳兩聲把話題拉回來:『最後,萬一不幸妄欲殘絕解放了,那麼雖然範圍裡所有人都會被感染,但是以我們的靈壓,還是能夠一時壓制症狀,趕在有人死前把荒木打到失去意識的話,四番隊還是能夠把感染的人救回來的。』
  
  『一樣會被感染,但症狀可以用靈壓抵抗嗎?以病毒型態的斬魄刀來說挺少見的。』
  
  『但是有但書,能抵抗一來是因為症狀比同類型的斬魄刀還要可怕所伴隨的副作用,而來則是存在著特有的條件──』
  
  『身體不可以離開地面,否則症狀就會立刻發作!』
  

  
  荒木躺在地上,全身上下被烈焰灼傷,包含纏胸布在內的衣物全在高溫之中蒸發掉了,高舉的左手快要連骨頭都被燒成炭素,但是手掌卻成功抵著了大城戶的轟炎。
  
  以十七馬赫急速落地的轟炎,並沒有如想像一般掀起巨大的衝撞,動能和荒木的靈壓以類似反鬼相殺的形式互相抵銷後,雙方陷入攻與防的靈力僵持戰。
  
  「真可惜啊!大城戶!」荒木的神情再次浮現不可控的獸性,乾裂的嘴巴一邊溢著血一邊大喊到:「要怪就在輪迴到現世後去怪你的同伴精明過頭了吧!反而讓我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最後,靈壓與靈壓之間發生金屬撞擊般的鏗然一聲,防禦的靈力終於推開了攻擊,大城戶連人帶槍被自己靈力的反作用力向空彈飛了出去。
  
  一絲不掛倒在地上的荒木右手握住腰邊的淺打刀柄,用無數聲音疊放在一起的怪異聲響大喊到:「自由吧!妄欲殘絕!」
  
  高喝過後,只見法水掩目,清流盤卷於荒木的右手與淺打,所有人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確實我太精明了呢。」斬魄刀並沒有解放成功,水流中是歲納的左手扣住荒木的右手腕,右拳高舉,籠手前端突出一根細針,奮力打向荒木的左胸,靈壓集中在斬魄刀,讓荒木的身體失去了防護,毒針長驅而入。
  
  「法水纏紗。」荒木左翻右滾踢著腳想要掙扎,但歲納死死抓住還能動的右手,並且右拳繼續壓在她的左胸上把上半身給摁在地上:「這是以我帶毒的靈力反過來施展的袪毒回道,在妳為了解放時用法水纏紗中和並吸收掉妳同樣是毒性的靈力,就能在一瞬間讓妳的身體露出空隙。」
  
  我就好心讓妳輸得明明白白吧,歲納發出呵呵笑生說道,但狡獪的眼神中似乎另有意圖:「而我的斬魄刀能夠產生現存的所有毒素,的確在剛剛的接觸中,我嘗試對妳下了八十六次毒都沒有效果──不過從妳的咳嗽讓我想到,流魂街一區大概每年都會有一兩個人死於蜜蜂,但蜂毒並不是毒性厲害,而是免疫系統的反應致死。」
  
  荒木掙扎的雙腳漸漸無力,心跳也越來越緩慢了下來,嘴角湧出的白沫和失去聚焦的眼神顯示她已經失去意識了。
  
  歲納長吁一氣後起身說道:「四十六室沒有要我們帶屍體回去吧。這種休克只要注射腎上腺素就能緩解了,麻煩誰……」
  
  話音未落,歲納的注意力就被某種東西吸引走了:「嗯?」
  
  剛落回地面的大城戶不約而同的和他轉頭看向天空,兩個人困惑的對望一眼後更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一起用瞬步跑到坂本所在的七番隊屋頂想要看得更清楚。
  
  而坂本錯愕的表情表示他們倆個人並沒有看錯。
  
  「那是……什麼?」
  
  「為什麼會有太陽……從南邊升起?」



後記:
  因為之前每次寫到荒木都會被稍微抗議吃藥情況下不夠淑女,所以這次特別花心思在大和撫子的感覺上,結果寫一寫發現……這兩個人的對話根本要比十二夜還世故了,草,看來下次十二夜得再加強這種無意義寒暄的力道了。

  上次說寫星川越寫腦中就越被沙拉醬奪舍、這次是越寫荒木腦中就越被梅普露奪舍,現在好難正視這兩個人啊

  對了,條件這點我不想要在內文囉哩八唆的說明細分來說如何,但這個地面並不是只有土地為限地面,房子啦、橋啦這些,也算是在地面,能最大限度概括的話其條件「最後能追溯到與地面相接的實際固體」,因此游在水面上、站在空氣的靈子上、踩在漂浮的葉子上這些不算,同時如果是站在垂直牆壁的話其實是算的。

  坂本的能力其實我一直在外顯表現上非常糾結,我超級超級超級想要無視原設計直接換成鳥居、而不是用神殿來統一和風風格,但最後還是……算了吧、就這樣吧,因為想想如果把他的卍解的表現感改成和風,那這不也表示連名字都要改掉?我自己是不太想特地再為了這個斬魄刀想一個名字。

  雖然這麼說,我卻好像連某人的斬魄刀的解放語都改掉了了就是,嘛,應該不用我特地說,大家一看這章就能知道是哪個人的解放語絕對不像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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