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程曦仍住在醫院裡,這次有點奇怪,問了歐陽景璿後,他只說要多做一些檢查,順便休養,看樣子,實際情形並沒有想讓他們這些小孩知道。
歐陽景璿不是笨蛋,一定也察覺出什麼,他說「反正一定沒事的」,彷彿是在對自己說。
韓以泰雖然感到不安,但也覺得一定不會有事,前幾天去見了媽媽,她說她也會為阿姨祈福,程阿姨氣色很好,檢查只是防患未然,因為她身子本來就不太好。
繼上次跟歐陽寬的談話後,他若是想再提,歐陽寬就會露出嚴厲的眼神,好像都能猜到他要說什麼,後來,他換個方式告訴歐陽寬,他想知道爸爸是怎麼樣的人,因為父親很忙碌,鮮少跟他相處。
他想過要問母親,但實在不想在她面前提到傷心事。
如今只要兩人有空閒,都會窩在書房裡談話,歐陽寬會說韓乙雍的事,說他對手下很好,但作為一個黑道大哥實在不及格,太過相信身邊的人,即使曾經出生入死,也不一定忠心耿耿,而且他還有點婦人之仁,行事不夠果決凌厲,說若雲堂的老堂主也說過他根本不適合做黑道。
「老堂主說,乙雍想要報答他,所以才接下這個重擔,堂裡的兄弟有很多都跟他一起長大,一些叔叔、伯伯也都是他從小就跟著的,大家都是親人,老堂主說正想跟乙雍談轉行的事時,乙雍就出事了……」
說到這,氣氛顯得有些悲傷,歐陽寬旋即道了歉,覺得不該提起這個。
「沒事,要談爸爸的事,就免不了說這個。」
他看著跟好友有些相像的韓以泰,嘆了口氣,說:「我跟你爸……很像,我們可說是同病相憐。」
歐陽寬將手放在他肩上,他覺得有點沉,印象中父親的手,與歐陽寬的重疊。
「阿泰啊,如果是你,為了家人還會繼續做嗎?」
面對歐陽寬的疑問,他想起母親說的話──抽菸是他們拿健康擺面子,如果做這些危險的事,也是在擺面子,或是維持什麼信念,對他們來說,也是值得才去做的。
但歐陽寬問的應該沒有這麼簡單,如果連同親人也……
「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聞言,歐陽寬笑了,他點點頭,拍拍韓乙泰的肩膀。「你是個好男人啊。」
「把茶喝一喝,去休息了。」
經他的催促,韓以泰一口喝盡輕淡的茶,然後一樣禮貌點頭後離開書房。
他覺得,當初他的父母應該也經歷過同樣的事,只是父親來不及做就慘遭不測,獨留傷心難過的妻兒。
但是這幾天跟歐陽寬聊天,他認為父親應該也不後悔橫死街頭,對他來說,自己的命本來就是別人給的──
「命是別人給的,得到的快樂與幸福也是,就算死得無其所,也不過就是把自己的命歸還而已,因為我們都是街頭來的孩子啊。」
韓以泰在走回房間的路上抿嘴笑了,他心忖,又不是在演黑道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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