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奧雷菲歐亞聖劍奇譚錄-47 另一個戰爭的開始

謝謝再音さく老師繪製小說icon的 防雷



由於事情過於突然。
除了知情的相關人士以外，其他人都是「我是在作夢嗎？」的表情。

像是有新的聖人候選。
像是聖王有對象。
像是上述這兩件事情同時發生在我身上。

看見那一劍的不是只有亞薩其諾的人。
提亞在龍群出現的信號時就已經在亞薩其諾附近，因為傳令兵即時戰報傳遞，他當機立斷就直接從車裡出來，帶著軍隊往北城門去。
知道我在使用魔力，所以頭也沒回的飛越城門往我的位置過來。

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那個有如聖物般的光輝，以及別於正常魔法使的大型法術。
要達到那個規模與效果，也要十來人左右的高階魔法使團同時使用才能勉強凍結外部，據那時候拉維爾敲破的屍體來觀察，龍應該當場就已經陷入冰凍的狀態，連心臟的血都變成碎冰那樣混在凍住的肉中。

相對的是召喚奇蹟的代價非常高昂。
除了被選上的人以外，正常人是難以承受使用聖物帶來的消耗。
這也是為什麼被承認時，聖物會給予肉體加護的原因。
把我接著的提亞，從那時候就不計一切的替我治療那些不是傷口的東西。

「雖然多少知道聖王大人對您有好感，不過實際見到還是相當驚人啊。」

說話的是卡札里亞，作為王宮騎士團的團長守護聖王而來。
這幾天情況穩定之後陸續有人過來見我，但礙於聖王在我旁邊這回事，所以大多不敢多說話，只是照著禮儀那樣晉見聖王順便看我一眼。
連幫我盥洗的卡珊德拉也是一字不吐，默默地像個普通侍女一樣，把交代的事情做好就出去。

「提亞大人不善言語，很多事情不如閣下所想的那樣。」

他哈哈大笑，卡札里亞大概是提亞在場時最敢說話的人。
不過提亞對他也沒特別有喜怒哀樂就是，是習慣了嗎？

「既然你們心意相通，還是早點決定對外公布比較好吧。」

卡札里亞是偏向教廷的貴族，雖然作為團長沒有反抗或與教廷策畫不當利益，但就言論的風向，還是會往教廷有利的地方吹著。
隱約感覺到凝重的氣氛，我在提亞說話前搶先回應。

「您誤會了，閣下，提亞大人只是將他能幫助我的發揮而已，你這樣過度臆測的言論他不甚滿意。」

此話一出，卡札里亞把頭低下來。

「陛下，是我失禮了，還請多見諒，屬下只是做為這個國家的一分子，衷心的希望陛下能迎娶適合的對象。」

提亞相當冷漠。

「不需要。」

在他身邊待了幾天了解了一些事情。
像是「只有對我親切」以及「討厭別人在他的私事上打轉」這類的。
問了為什麼，他告訴我讀心可以了解很多事情。
這不免讓我想起傳聞他有時隨手殺死只有四目相交的僕人，其實就只是對方是企圖暗殺或謀反的相關人士這類的吧。

因為知道了別人以為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更加的厭惡那些表面親切但內心算計著傷害他人的人。
提亞知道他一舉一動都相當讓人注目，也會影響很多情勢，在遇見我之前都是盡可能的不去和其他人有太多深交。

「團長閣下，待我好轉以後，如果聖物的適性只是假性的，我也只會再回到亞薩其諾繼續我的工作而已，至於欠給提亞大人的東西，就只能用忠誠來還了。」

「雖然感到遺憾，但倘若這是陛下的意向，那我也只能祝您早日康復。」

「謝謝您，願加蘭希德的光輝與你我同在。」

我說著標準的貴族結尾用語，卡札里亞在之後告退。
好累，可是提亞更累吧。
想著他上朝同時有幾十個聲音在腦袋裡，似乎可以理解他為什麼下午都要暫時把人給隔開圖個清靜。

「今天應該沒有人會過來了吧？」

為了提亞著想還是別再接見了。

「比在王宮輕鬆。」

「可是要顧著我沒有什麼休息空間不是嗎？」

提亞的讀心平常使用大概是二十尺，需要時可以延伸，作為感知魔法是非常大的範圍。
能長效使用只能多虧他本身的魔力容量與聖物給予他的加護相當龐大，不過就連睡眠時也開著，不難過嗎？

「不礙事。」

照提亞所說的我的想法過於單純，而且也沒有害人的心思。
但是又不到初出茅廬那種過於蠢呆的無知，總而言之，就他說是很清淨。

這時被他放躺在床上，他也跟我一起側躺著，彼此對望。
他淡淡地說。

「睡吧。」

這種日子最少要維持三個月嗎？
雖然一個月以後就能不用跟現在這樣隨時距離三步內了。
只是要撐起聖物日常魔力的消耗，然後到將他拿離開為止還要再多兩個月。

三個月份的謠言，雖然什麼也不會發生，但是也夠那些圍觀的外人遐想了。
說一個月就好，一男一女形影不離還同床共枕有誰會相信什麼也沒發生嗎？
冒險者男女混和的隊伍也是有相安無事的啦，只是比例很少，也不長久。

雖然提亞說他一點也不介意，只要我同意，納為側室也可以。
我總覺得我在男女人際關係上總是抽到了莫名其妙的下籤。
不記得想了幾回，自己的願望只有普通的生活然後不麻煩他人的死去，弄得現在這樣滿城風雨的不知道該從哪哀怨起。
對象是什麼地位，過著富庶奢華的生活，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讓你很煩心？」

想著這些還會被讀心，我就是很煩啦，嗚嗚。
如果覺得太吵還是就別管我了吧，我知道自己只是想鑽牛角尖。
我也不想一直吵你，但是就會一直想，你又不肯暫時把讀心關起來，我能怎麼辦呢。
大概只有這三個字能回答。

「對不起。」

提亞撫摸我的頭髮後，輕吻了我的額頭。

「你睡不著，陪著你罷了。」

「明明你也很累的。」

說著這些沒有實質幫助的話，不知為何讓他很開心。
為什麼看得懂呢？我不明白。

「水路接上了吧？」

「水路？魔法使的用語嗎？」

指魔法波長之類的東西嗎？

「用言語不好形容，比較接近每個人根本的氣質，即使兩者不相同，只要接上了可以像你這樣不依靠魔力看出對方的心思。」

滿頭疑惑，不過提亞說是的話就應該沒錯吧？

「跟看對方的表情猜又不一樣嗎？」

畢竟我是很容易被猜的那種人，不管是維札還是卡珊德拉都是，只要對這種社交判斷很熟的人來說我這個人想什麼簡單好猜。

「那是你一點其他的心思也沒有。」

「我知道這樣不好。」

但是我的社交能力只夠讓我彆腳地用貴族的語言講話或是勉強理解對方的九彎十八字面上在說什麼。
所以我才不喜歡那種猜來猜去或是那種更深一層的算計，那種事情維札才擅長啊。

「這樣就好。」

又像那天在奇德看見的，他勾起了嘴角，美麗的弧度就像是完美的拼圖契合在他那張迷人的臉龐上。
因為跟維札或拉維爾的笑容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不得不讓我想這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嗎？

「有人評價過你現在的表情嗎？」

「沒有。」

我想也是，搞不好只有我一個人看過。
或許其他女人看了也會忘記恐懼直直追著你？
不過我覺得就算你一直拒絕，這種事你應該也沒少，想想也是辛苦你了。

「畢竟我也是被強迫送作堆的其中之一嘛。」

身為實際例子的我說出這樣的結論，閉起眼睛笑著。
本來想避免這種狀況發生，現在卻不得已讓你被誤會，只能苦中作樂了。

「是你就可以。」

他用翅膀將我收在懷裡，提亞的行為真的很像父親，令人懷念。
以前父親也會這樣用羽毛給我當被子，現在能這樣給我當被子蓋過腳的也只有提亞或是亞娜逸絲的羽翼了吧。
亞娜逸絲的在底下躲一個成人都沒問題。

羽毛滑過臉，有點癢，打了個噴嚏。

「抱歉。」

口水應該沒噴到吧，稍微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鼻子。
提亞用著他的袖子給我擦臉，別這樣，你的衣服很貴的。

「不過只是衣服。」

「我可沒有魔力幫你洗髒污啊。」

「有形的東西，總有一天會毀滅與消逝。」

我就這樣聽著他的聲音緩緩入睡。

這樣睡了個午覺，起床大概是傍晚時分。
不知道好轉了以後會不會飛不起來，翅膀肌肉不用很容易退化的。
可是身體狀況現在也還不能長時間任意走動，好麻煩阿。

敲門聲這時響起，進來的是卡珊德拉。
每日的盥洗時間啊，被帶往了浴室，嚴格來說是「放有浴缸的房間」，因為旁邊擺著一組座椅跟桌子。
生理需求真的沒辦法就算了，洗澡的時候比較像是處刑。
就算是隔著屏風我也不想在男性旁邊全裸的嘛，但是不洗澡又太失禮了，唉，為人真難。

「卡珊德拉，災後的傷員都康復了嗎？不包含還有魔力缺乏的。」

上次沒把自己去掉，問了幾天提亞才告訴我這包含我在內。

「是。」

「民眾有還沒恢復正常生活的嗎？」

「否。」

「建築的受損情況？」

「不清楚。」

非常的簡短，想知道什麼詳細情況都只會得到這種答案。
姆......

「亞娜逸絲今天學魔法？」

「是。」

「你今天繡了衣服？」

「否。」

「午餐吃了麵包？」

「是。」

「維札今天穿了紅色內褲？」

「否。」

他沉默的看我。

「你一本正經地回答現在又看著我是表示『你以為我會動搖或是不回答』是吧？」

「是。」

果然是卡珊德拉，這樣也不行。

「你就不能像之前那樣講話嗎？提亞才不會隨隨便便就生氣。」

他撩起我的頭髮用著軟刷輕刷著我的背。

「大人要我不要隨便開口，因為有什麼問題聖王大人會幫你回答。」

「他才不喜歡我問。」

「是嗎？」

「嗯，雖然什麼要我別問的話也不說，可是問城裡的那些事情就會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雖然我覺得是雷諾給了他很大壓力。
太認真的大臣也是一種煩惱吧，畢竟這幾天最常看到的人就是他。
三不五時就敲門進來報告，雖然還沒到門口提亞就知道是誰有什麼事了，但是知道會讀心這件事的人應該只有我跟維札？
不過雷諾很討厭維札，說是他都虐待亞克那樣，就連前幾天差點就被拖去砍頭了也不幫，但我覺得根本的問題是維札是教廷派的貴族。
聽提亞說雷諾人不壞，只是固執了一點，我不問提亞去問他不知道會不會好一點。

「你還是可以問我。」

在屏風後面的提亞出聲，不要在女性談話的時候曬存在感啦。
這幾天想好好跟別人說話都沒辦法，雖然我也知道可能有一大半都是想探傳聞的真假，真的談了你應該會氣死。

「你不喜歡我就不問，互相互相，我只是偶爾想找別人說說話而已。」

拿著水瓢沖洗的卡珊德拉隨著水聲和我說。

「只是簡單的問題我還可以回答你，如果我說不能說，那就得請你問聖王大人。」

「我知道了。」

雖然知道他不會說錯話，但我也不想害卡珊德拉不小心說出我不應該知道的事情而怎麼了。

「後天啟程的時候會有別的侍女接替我的位置，事前訓練雖然已經做好了，但是不是大人的人，我不能保證不會大後天就換人。」

「從神殿侍女挑的嗎？」

「是從奇德帶來的王宮侍女。」

雇用貴族在聖宮或王宮做這些雜務對貴族雖然也是一個榮耀，不過他們都帶有貴族氣息，也難免可能會對我產生敵意。
想當初剛認識卡珊德拉也是有點那種氣氛，沒有像維札那樣能讓對方完全信服的高階貴族......嗯。

「我會要他們不要對你輕舉妄動。」

不，提亞你那個不算喔。
正是因為你所以才會對我懷有敵意啊，突然空降到聖王身邊的平民什麼的。

「我覺得這比『一見鍾情』麻煩多了......」

至少掛著側室的名號，好歹也是半個貴族。
這時候卡珊德拉說了一句會讓我捏把冷汗的話。

「我提過了，聖王大人說過他會期待的。」

呃......此一時彼一時好嗎？何況現在這樣說只會讓提亞為難而已。

「我的確是說過。」

被擋住了看不到，不過提亞說這句話時也沒有散發殺氣什麼的。
如果他讀得到卡珊德拉這句話的本意而沒有生氣，就表示是雙方都在認真考慮這個方案嗎？

「我這樣的人真的沒有一點好啊，總是把命用在奇怪的地方，完全不像個正常會撒嬌求關愛的女人，成天沒事就是在生病受傷，沒事還要忍受我無法控制的歇斯底里，我都不忍說了。」

你們卻選了好的那一面，說著我那些比壞的還要重要。
理解不能，真心的。
怎麼看都是個應該一個人獨自到死的集合體好嗎。

「可是我的大人就是喜歡這樣的你，無庸置疑。」

「明明都有你了，維札怎麼還能這樣啊。」

「正因為是籠子裡的鳥，所以才羨慕在天空翱翔的你吧，好了，起來吧。」

即使傷痕累累嗎？
擦乾身體，香油的味道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在我身上暈開。
我想起了一個問題。

「你們為什麼當初不告訴我提亞大人就是聖王呢？」

當事的三人都沒有拆穿也真是太荒唐了。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呢？」

卡珊德拉露出了以往那個貴族的笑容。
我覺得答案是：這是奇德人的基本知識啊。

「對不起，我就是個鄉下土包子。」

沒參加過奇德的聖祭錯了嗎。
由聖王所主持的，既莊嚴又神聖的祝儀。

薩提亞茲諾姆．馮．拉德奧．尤拉
這是提亞後來告訴我他的名字，去掉中間的貴族名跟紀念名，尤拉的姓是第三任聖王家族的姓氏。
之後王族的血緣就這樣留傳下來，剩下提亞一個人。

而提亞這個小名，打一開始他並不喜歡。
原本意義是神的眼淚，但不管哪個兄弟姊妹都把這個小名當作是個笑話。
「愛哭鬼提亞」、「神的鼻涕」諸如此類的揶揄用在本來就不多話的他身上。
直到他遇見我母親以後，他才漸漸喜歡這個小名。

在整理好儀容回到房間以後卡珊德拉才退下。
提亞總是在我睡著才進行他自己的梳洗，說是會怕我覺得不舒服。
雖然我沒有看別人的興趣，但是我總覺得好像哪裡少了些什麼。

「你希望看？」

「並沒有。」

腦袋似乎有點缺氧，應該沒有說太多話或想太多奇怪的事情吧？

這時候雷諾同這幾天一樣地敲門進來。
瞥了我一眼，那天之後他不找我麻煩了倒是不錯。
亞克似乎也幫我說了很多話，不然他應該是最反對教廷側室提議的人吧？

似乎在談著後天要離開的事情，而軍隊已經推進到大約離這裡三天路程的小鎮。
算上清理作業跟休息，這個進度很快了，只是到了狹山閘，沒有好的補給回來會有點麻煩。
糧食不可能隨時移動，但是要接上補給線的話，嗯......

突然覺得異常頭暈。
不是好很多了嗎？怎麼突然......

「差不多是這樣嗎？」

說話的是提亞。
你做了些什麼嗎？連呼吸都有一些困難。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露出慌張，就像是以往我接了委託在看著獵物觀察那樣。

「聖王大人？」

連雷諾都感到有些疑惑地出聲。
雖然後面似乎還說些什麼，但我已經聽不太清了。

直到提亞為我補充魔力以後，狀況才緩和下來。

「剛剛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呼吸還是不夠平順，我努力的深呼吸。

「只是暫時切斷魔力場觀察你的承受程度。」

原來是這樣嘛......

「看來我要離開超過三步還是非常勉強。」

「十分鐘吧。」

被被子捲著的我一臉埋進提亞的懷裡。

「每天都要這樣嗎？」

「可以的話最好是，惡化很麻煩。」

忍不住皺眉。
因為提亞有和雷諾說過了，如果是他看見補充魔力的接吻應該是還可以，其他人就......
還要考慮到侍女在旁邊，要想一下這個動作的時間或場合才是。

這時旁邊的聲音響起。

「陛下，這種事情還請在沒有他人的情況下測試。」

提亞的臉看起來有些無奈。

「睡前或睡著都不行，太危險。」

所以只剩這種時間了嗎？
不過現在首要的問題還是解決這種閒言閒語。

「我還是希望陛下能區別公私事。」

「公事。」

語氣有點微微的不滿，但雷諾也不是那麼容易讓步的人。

「這才不是公事，陛下，即使他是聖人候補，也不需要您這樣特別對待不是嗎？」

「私事。」

出於義務上救我，但基於私人裡由特別關照，是這個意思吧。
提亞不開心的時候話就特別少，再怒一點話多內容就有點讓人害怕了。

雷諾看著我，將質疑的話說出口。

「我現在連是否可以完全相信所謂的『聖人之友』都還有存疑。」

啊，生氣了。
我伸手握住了提亞的手。

「我明白，因為我也不想這樣，但是多虧你所信任的聖王大人，我現在才能在這裡，在這一點上我跟你沒有分別。」

雷諾停了下來，而我繼續說。

「而且教廷應該沒告訴你我跟拉維爾的事情吧。」

一臉露著「什麼事情？」，像是瞬間想到了些什麼，他淡淡地道歉。

「......是，我並不知道，沒想到和光之聖人是那種關係嗎？」

將墜子從衣裡掏出來亮一眼再收回去，他點點頭，而我答道。

「教廷知道這件事，卻還是對你們閉口不談，因為現在正是他們想而我因為身體狀況沒有辦法拒絕的狀態。」

能留下我現在巴不得回宿舍睡好嘛，明明一步也不想離開亞薩其諾的。
提亞從背後將我緊緊地擁著。

「時間一到就會讓你回去。」

他很清楚這件事情，因為我總是在神智不清的時候呼喊著拉維爾。

我嘆了氣。
對雙方都好的選擇嗎？

「雷諾大人，就告訴外界我」

被提亞掩了嘴，他說。

「說我迷戀上聖人候補即可。」

我不想讓你淌這鍋渾水啊。
在還沒說出「我是個攀權附貴的女人，始亂終棄以外現在還想勾引聖王。」前被阻止了。
對著提亞露出了一臉鄙視。

「你這樣會給雷諾大人添麻煩的。」

「小事，對他來說。」

說的真輕鬆，你們兩個都不會互相擔心誰先過勞死的嗎？

「謹遵王命。」

雷諾沒有一絲怠慢。
只是這麼一說的話，情勢反而會變得很微妙。
想著這些的時候，提亞的手將我的瀏海勾起收在耳際。

「只要快點好起來就可以了。」

要我不要擔心嗎？
我把背靠在他身上，閉上眼。

這三個月什麼也不會變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