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決鬥吧！由我先攻

17　決鬥吧！由我先攻

「無非哥哥……」奈葉眨了眨眼睛，看著黑衣女孩－菲特·泰斯塔羅莎，「她是上次的那個女孩！你們原來認識嗎？」

「嗯？可以這麼說吧。」

無非微笑道，挽了挽左手袖子，將手裡的東西展現給兩名女孩看。「聖石之種，它現在在我手裡。奈葉那邊只是根據尤諾的說法，要搜索並安置太古遺產。至於菲特這裡，我暫時還不清楚妳的目的。不過會用到這玩意的大儀式不外乎也就那幾種了。」

不知不覺間，這名男人已經走到兩名女孩中央距離對等的位置，確認了兩邊都有聽見自己的話語之後，握緊拳頭，將寶石藏在掌心中。

「其實呢……」無非斟酌了一下用字，「無論妳們哪邊收集到聖石之種，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只是要借用一下它的力量而已。不管是菲特那邊用完了交給我，還是我先用過之後還給尤諾，又或者我自己把全部都搶到手裡……全部都沒有差別。」

「……」

奈葉張張嘴，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只是她暗暗將「菲特」這個名字記在心裡：原來這個女孩叫做菲特嗎？

而對向的菲特同樣一語不發，她好像能猜到無非想做什麼了。

「於是我想到了一個最好的方法。」

無非嘴角翹起如新月，在二人眼中看起來就和童話裡吃人的大野狼一樣不懷好意。

「先撇除自己來的選項，畢竟太麻煩了。有人替我把東西收集起來，何樂而不為？只是關於找到的東西到底要給誰呢？若是先搶先贏，也許後來者不服氣，一言不合又要打起來，時間都耗在這裡了，影響收集的效率。」

手掌一翻，聖石之種倏然被他拋飛在天上。

「既然如此就公公平平比賽一場吧！以手上半數的聖石之種做一次豪賭，同時也決定這一顆聖石之種的歸屬……」

銘刻著「IX」的寶石亮起了微微的光芒，吸引了女孩們的注意力；在它落地之前，熟悉的蒼藍色天空又一次取代滿天的雷雲——封絕！

「——怎麼樣，跟嗎？」

穩穩地將聖石之種握在手中，無非的笑容燦爛得令人害怕。

「Yes, Sir.（是的，先生。）」

「Call.（跟注。）」

倆魔導器搶在自己主人之前做出了回應：掛在奈葉脖子上的紅色寶珠傳出沉穩的女聲，握在菲特手裡的戰斧則流出一把失真的男音。

「旭日之心（Raising Heart）……」

「雷光戰斧（Bardiche）……」

女孩們訝異地看著自己的法器。而無非卻一點也不驚訝地笑著道：「很好，那我就要出第一題了。作為獎品的就是我手上這一顆『序列IX』——」

「決鬥吧！就決定是妳們兩個了！哼哈哈哈哈！」

「——」

聽著無非張狂的大笑，奈葉和菲特在這一刻的想法同步了：

唉，認真聽話的我還真像個笨蛋。

……

想是這麼想，但當對話的節奏已被眼前這名男人掌握的時候，就已經註定兩名女孩從此失去選擇權了。

封絕籠罩了整個冬木港，除去身為狼犬的艾爾芙和化作雪貂的尤諾，結界內的活人只有他們三個。無非成為裁判，在條件對等的情況下展開一場不可舞弊的決鬥——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都是相當正確而完美的決策。

但是。

「……非得要戰鬥不可嗎？」

握著長杖型態的旭日之心，奈葉畏畏縮縮地開口。她將求助的眼光投向無非。

她打從心底認為力量不應該用來互相爭鬥，魔法是用以對付邪惡的——雖然名喚菲特的少女眼神冷淡，當時向她出手時也相當果決，可是奈葉始終相信這個女孩不是壞人。

「有何不可呢？」

無非還沒說話，倒是菲特對此做出了回應。她握緊雷光戰斧指向奈葉，黃金色的魔力光化作刀刃，渾身戰意熊熊，看來無非的提案對她很是受用。

「可是……」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何時坐在材質上等的座椅上，懸浮於空中的男人輕聲道。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兩名女孩，一張微笑中藏有幾分奇特的冷冽：「自古以來，人類就是因為爭鬥而強大的。『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講明了箇中門道。況且又不是讓妳們打生打死，勝負由我裁定，該終止就會終止的，安心吧。」

「這——」

「多說無益，接招吧——巨鐮斬（Scythe Slash）！」

面無表情的金髮少女向著奈葉俯衝而去，鐮刀形狀的魔力光陡然爆脹一倍大，二話不說直朝著奈葉砍了下去。

「咦——！」

匆忙架起的半透明櫻花色屏障吸收了一部分的衝擊力。奈葉直覺不敵，雙足連忙一踩，向著後方遁逃似的飛離。隨後她下意識地揮舞法杖，「天神照射（Divine Shooter）！」旋即三枚櫻色光彈前仆後繼地擊向菲特，只求能阻止對手前進。

挺能幹的嘛。

菲特手上巨鐮橫掃，一枚光彈被擊破，接著她縱身一躍避開了又一枚，輕巧地在空中迴轉一圈破除最後一枚。趁著奈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她大喝一聲：「弧光飛刃（Arc Saber）！」巨大的魔力刀刃被她甩開，旋轉著直朝對手飆去。

「天神烈破（Divine Buster）！」

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反擊不行了，奈葉不再留手，一記光炮發出，硬抗對手的飛刃。

只聽她低聲詠唱道：「莉莉卡露·瑪吉卡露……福音的光輝，降臨於我手中吧；在指引之下，響徹於天際吧！————天神照射！」整整八枚櫻色光彈在她身旁浮現，咬咬牙，它們各自依照個不同的彈道衝著菲特射擊。

「光子靈槍（Photon Lancer）。」

數枚迅速的金色光彈對準了奈葉的天神照射被擊出，然而只有其中兩枚被擊破，其餘的六發則在奈葉的意念控制下，漂亮地避過了菲特的攻擊。

「——！」雖然有些驚訝，但菲特也並非沒有後手。一聲「防禦（Defender）」落下的同時，淡金色的屏障包裹她嬌小的身軀，硬是擋住了奈葉的櫻色光彈。

暫時平局。

「我、我們不能談談嗎？」

然而戰場上是瞬息萬變的。

在奈葉緊張地大聲喊話的同時，菲特已經冷著臉朝著她飛了過去。

看似沉重實際上卻意外輕盈的雷光戰斧在菲特的手裡如臂使指，迅速有力、樸實無華，毫無多餘動作地斬向奈葉。

奈葉只得皺著小臉，慌忙閃避菲特的襲擊。只是出於某種固執，奈葉始終不願意發起反擊，這讓菲特感到莫名火大，攻擊對方的頻率也因此加快了。

「啊！」

速度上遠比菲特慢很多的奈葉終於閃避不及，眼看就要被冒著隱隱電光的魔力刀刃砍中了，她連忙伸出未握杖的手，喝道：「圓形光盾（Round Shield）！」然後一面直徑僅有半米不到的魔法陣浮現在她手裡，堪堪抵禦住菲特的突擊。

菲特見攻擊未果，反應卻是奇快，收刀回身便是一下橫斬。猛然暴漲的光刃比起劈砍用的鐮刀，更像是一支樣貌奇特的鉤子，將已展開自動防禦術式、從外表來看就像是一顆圓球的奈葉一把掃了出去！

將對手掃飛出去的同時，菲特也看見了對方展開的防禦術式。那一下攻擊雖說還未達自己的全力，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抵擋下來的！由此可見面前這名女孩大概是專精於此道的高手吧。

「用這一招解決妳。」

但是，我不會輸。如此下定決心的菲特，手裡的鐮刀轉換成斧頭般形狀的「衝擊型態」，平舉著它指向遠處的奈葉，前端凝聚起雷電般的魔力之光……

「————雷鳴震破（Thunder Smasher）！」

粗大的雷電光束應聲而出，目標直指在空中無借力之處的奈葉。

「——行了，到此為止。」

一名男人突然出現在光束的前方，右手一揮就將光束從中切為兩半。雷光的餘勢分成左右兩邊，在對地面造成破壞之前就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控制著相撞，對等地消滅。

男人那對琥珀色的雙眼跨越空間，直直映入菲特鮮紅色的雙眸。「恭喜妳，妳贏得勝利了。」隨後只見他分別遙遙對著兩名女孩伸手，在空中一抓，她們就被迫飛到無非面前，不知所措地大眼瞪小眼。

「依據賭約，奈葉這邊要交出半數的聖石之種。」

無非伸指輕彈旭日之心，它於是悶不吭聲地彈出兩顆聖石之種，被無非交給了雷光戰斧收納起來。看著還一臉迷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輸掉的奈葉，無非右眉毛抽動了幾下，伸手惡狠狠地揉亂了她的頭髮，沉聲道：

「從明天開始特訓……下次還輸的話，有妳好看的。」

「嗚咿——！」

沒理會發出世界末日般悲鳴的奈葉，無非調整了表情，將本來就拿在手裡的聖石之種交給了菲特，微笑：「嗯，就這樣吧。四顆聖石之種應該夠妳交差了吧。」

然後他伸手輕撫菲特金色的秀髮，湊到她耳朵旁低聲說道：

「下次不許再勉強自己了。雖然都是皮肉傷，不好好休養的話也是會惡化的。」

「——！」

看著她驚訝得睜大的雙眼，恢復到原本姿勢的無非像是忘了自己剛說了什麼似的向她伸出手，燦笑著問道：「不介意的話，要來我家嗎？最近家裡多了好多零食和甜點，我正愁沒辦法解決掉呢。」

張著嘴盯著無非，眼神閃爍了好久，菲特才微微低下頭，「嗯。」

「你們也一起來吧。」

一揮手，封絕收起。直至剛才為止都以不明原因動彈不得、連句話都說不出來的艾爾芙和尤諾終於發現自己可以自如行動了，不禁都鬆了一口氣。

……那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啊……

一狼一貂遠遠望著那揹著雙手，慢悠悠走著的男人，一同在心裡忍不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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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差點忘了……」

無非看了看仍烏雲密布的天空。

「Lok（天空），Kaal（春天），Zoor（夏日）！」

此一「澄澈天空」龍吼一出，再怎麼糟糕的天氣也得乖乖退讓！……就這樣。

嗯，這就是他還年輕時花了數十年歲月學會的第一種龍吼。

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