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奧森大學,那可算是一座世外桃源。
在繁忙現代的約葛市中,奧森大學仍保留著先人浪漫務實的一磚一瓦。人們短視,只知道它美,卻老是忘記它身後的歷史,它個不容易讓人親近,嚴格的母親,多少卓越的血脈從這裡孕育,後來成為社會的棟樑。而四處可見的中世紀校園地圖,和這座宮殿般冷豔的大學,儘管今天天空鋪上層陰霾,也無法掩蓋它高貴的風采。
「他是一朵;等待綻放的玫瑰。對,我會這麼形容。」班森‧歐爾嬉皮社團的朋友點起一根菸。「當它綻放時,那鮮紅的顏色一定會讓所有人都驚豔,我敢用我這雙耳朵保證。」
「他音樂做的怎麼樣?」
「簡直是天才!我以前很鄙視那些音樂科班的人,但班森顛覆了我的想法,他的曲子講求格律、什麼的,我是聽不太懂。你聽過我們的音樂嗎?警官。」
「老實說我對音樂沒什麼了解。」
「那真可惜。人天生就是一把樂器,那是天生的,當我們還不會語言,但我們已經懂得怎麼唱歌。音樂可以說是人類靈魂純粹的那一塊,可以表達最細膩的情感。你追馬子時有想過用歌傳達情感吧。」
「我唸詩。」
「喔?什麼詩?」
「濟慈的。」
「我記得……班森也是個詩人。唉,那些最美好的事物,卻是由最悲傷的人創造的,說來也是種諷刺。」
他們在社團外面,裏頭傳出迷幻飄渺的音樂,還傳來一陣陣痴痴笑聲。
「那是我們的新歌,明天就是嬉皮大型的活動;愛與和平,而且為了響應炸彈客帶來的災害,會進行募捐。如果可以在那個地方一展拳腳的話,說不定我們之中哪個人就會被注意到。」
奧托往裡面窺探,裡面人手捲著菸,全都迷失在自己創造的迷幻世界。就算他沒看,他光用聞的都知道。大麻味。
「你要來一根嗎?警員。」這位朋友毫不掩飾。「我看你很年輕,不會說出去吧?」
「我曾經是有試過。」他搖手。「只是我在值勤。班森應該抽過這玩意吧?」
「沒什麼,這就像酒一樣。酒能助興,而這個,」他眼睛發光。「能激發靈魂,面對真實的你。」
「是啊,」奧托想。「泰勒斯社裏很多人也是靠這個,說這能開發腦力。」
奧托道。「他的父母一定會把你們當成是壞朋友。」
「他父母親怎麼想我管不著,真正的命題是,他想要什麼。」
「你覺得他想要什麼?」
「自由。」他張大手,做飛翔的姿勢。「每個人類都可望的,做一次自己真正的主宰,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你覺得你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翻起巨浪?噴向天際?還是變成氣泡或者蒸氣?」
「我知道我可以。只要是人都可以。」
「自由是很昂貴的東西。」奧托說。「我寧願靜靜的流淌。」
「所以你在這裡,而歐爾選擇離開。」
「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不知道,他沒有再聯絡我們,但我相信他一定在哪個遙遠的地方發光發熱。」
「這我就不確定了。」奧托說。「我想看看你們社團的紀錄簿。」
本子上寫著的東西,他們似乎常常去附近的酒吧表演,並且積極的和某些同樣性質的社團交流,辦活動。【異鄉人】,這個社團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知道,這異鄉人社團是否和艾森豪車站那附近的嬉皮社團有所關聯。
「麥奎爾。」
奧托順路過去趟泰勒斯社。麥奎爾,現任社長兩眼發直,瞪著空氣,他緊握雙拳,頭髮有些濕,似乎六神無主。
「麥奎爾。」
他又叫了一次。麥奎爾竟然跳了起來。
「奧托?」他看了看自己,然後笑了笑。「還好現在旁邊沒人,剛才真是失態。」
除了滿排藏書,現在社團空空蕩蕩的。「你是怎麼了?老麥?」
「我在想事情。」他說。「你最近出現怎麼這麼頻繁?是想回來跟我搶社長寶座?」
「你就放心當到畢業吧。」奧托笑著。「沒有,我是來查案。」
「查案?查到這裡做什麼?什麼案子?」
「班森‧歐爾那起案子。」
「班森‧歐爾……喔,我想起來了。一個紈褲子弟失蹤嘛,出動了很多警察來查案,搞的校長很不爽那個。」
「正是。」
「我還以為炸彈案才是天下第一件大事哩。看來我太淺了。」
「班森‧歐爾有加入過這個社團嗎?」
「沒,你知道我們的規矩。所以說你現在沒負責白夏洛特的案子囉?」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接白夏洛特案……」
就在這時,他聽到水桶倒了,水打翻的聲音。一個年輕人從他視線不及的走廊那跌出來。
「傑瑞?」麥奎爾發火。「你從剛剛一直都待在這兒?」
「沒、沒有。」傑瑞笨拙地表示。
「那些話你都偷聽到了?」
「沒,什麼炸彈案的我一句都沒聽見。」
麥奎爾白了一眼。「快把地板拖一拖,別礙手礙腳的。」
「是。」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麥奎爾和奧托走到裡面。
奧托問。「剛才那個是?」
「傑瑞,死皮賴臉,煩都煩死了。他考試是有過,但是他以前的學歷不好,好像還有一點前科,就偷東西那種,但我們是注重品德的。但他真的……我只能說有病,我凹不過他,另一個原因是我不想管了,就安個掃地的職務給他。」
「你有心事。對了,最近我們這邊的人有在研究製作炸彈嗎?」
「為什麼這麼問?」
「有人寄了加密的信到局裡,只有泰勒斯社會用這種加密方式。」
「或許是其他已經畢業的人寄的吧?」
「那範圍可就大了。不過我想先從現在的成員開始著手,其他的社員應該能準確地告訴我到底有沒有人在研究炸藥。」
「警察會來調查這裡?」
「再過不久。」
「唉,好吧。看來該來的是躲不掉了。」麥奎爾嘆了口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完,麥奎爾帶他去社團庫房,把門帶上後,他壓下牆上半身像的右下角,然後轉動畫像。房間忽然迸出條密室。
「小心,裡面沒裝什麼照明設備。」
「怎麼會有這種地方?」
「我以前也不知道。」麥奎爾說。「有天我無聊翻了以前社團的紀錄。我們的學長姐當年為了能喝到冰啤酒,特別去研究如何建造一個密室,我進去時壓根沒找到什麼酒啦。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這裡被遺忘了。」
盡頭,是一個碩大的空地。裏頭架設了一些器具,還有幾個箱子。麥奎爾把電燈打開。
「我猜你們就是在這裡製造炸藥。」奧托說。
「先聲明,我只提供場地。」麥奎爾先撇乾淨。「製造的人是葛蘭登,他跟我們說,他是帶著一顆虔誠的心,而他製造的炸彈威力都不大。我們偶爾會偷偷拿去山上試爆,沒出什麼事。我們一直很小心處理這些東西。」
「炸彈?」
「打開來看看。」他指著其中一個箱子。
奧托翻了一個碩大的盒子,裏頭就放了兩顆,還用乾掉的稻草做鋪墊。
「那是其中兩個。」說完,麥奎爾又打開另一箱。「我一看到報導,便馬上下樓清點炸藥,結果就少了一顆,然後你就來了。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我希望這只是個誤會,只是社員不小心被有心人給利用了。」
「還有誰知道這個地方?」
「不多,我沒大肆宣傳,不超過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