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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戰國錄 (7)

作者:茗月薰風│2017-05-14 01:24:16│巴幣:0│人氣:203
  來人穿著一身黑,蒙頭蒙臉,眼睛處還戴著飛行用的綁帶式護目鏡。看不出是什麼人,但實力卻是一等一的凌駕了師濬玄這票年輕的除妖者,師濬玄的『霧鎖雲封』來不及施展,又不能閃躲,否則後面的人肯定被砍成六塊。師濬玄決心一下,猛一咬牙,將自己所有的靈力一口氣送入劍中,揮劍!
  他手上的劍原本就是黑色的,這時變成了更深邃的黑色,彷如所有的光線都被吸走,變成毫無反光的一團黑色。
  彷彿『九幽冥道炮』的黑色軌跡,並不是靈力產生的靈痕顏色。比黎明前的夜空還要深邃的顏色,立刻把紅痕血月吞噬。劍上的墨黑化成氣團形狀,朝著師濬玄揮劍的方向不斷的浸染,像是在水盆裡面不斷的注入墨汁並且擴散、染黑了所有的水一樣,墨黑氣團以難以想像的速度跟規模,瞬間吞噬的包含樓梯、牆面等等墓室的建築。
  等到師濬玄手上的劍恢復原來的顏色,他的臉上血色褪盡,雙眼一閉就倒了下去。仲卿瑀站在他背後,連忙扶著他。
  黑色氣團來得快、去得也快。師濬玄倒下去之後,氣團就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
  耀眼的陽光直射進來,不用手電筒也已經可以看得很清楚。墓室的上層結構已經被黑霧給嚴重破壞,那個被捲入黑霧的蒙面人只剩下一雙鞋子,連他帶來的斬馬刀都被黑霧消蝕掉。
  黑霧散去之後,那些被消蝕掉的東西變成大量的黑色細砂,而這些黑色的細沙也在消失,它們直接昇華成氣體,沒多久就只剩下建築物邊緣處的黑灰屑,彷彿被噴上任何東西都可以腐蝕的強烈腐蝕性液體一樣。


  片刻之後,鄔葉姝開口道:「我們還要繼續嗎?」
  「先回地面,等濬玄君醒過來再說吧。」藤原靖把師濬玄的劍提著,人負到肩上,一手拔刀開路,施展身法往上縱。
  雖然已經沒了台階,不過除了鄔葉姝之外,仲卿瑀跟藤原靖的輕功都不差,扶持一下掙扎著也就爬上去了。
  回到地面之後。藤原靖把師濬玄弄到帳篷處,給他喝了回復跟治療的魔藥,然後就在一旁看護。鄔葉姝回到被蝕出來的洞邊緣,採取了一些沾上黑灰的泥土跟草根。仲卿瑀則默默的把那神秘高手的鞋子給藏了起來。
  她們的動作很奇怪,不過藤原靖那時正在看護師濬玄,順便煮飯,所以沒有去注意她們在幹什麼。


  師濬玄一直睡到隔天日出才醒過來。他醒的時候,其他人都還在睡,只有負責守夜的鄔葉姝坐在火堆旁,看到他走出來揮揮手跟他打個招呼。
  師濬玄走到鄔葉姝旁邊坐下,原本以為鄔葉姝應該會問昨天發生的事情。鄔葉姝卻沒有問,只是笑笑道:「你睡的還真久呢。」
  「嗯。」
  「你的那一招……算了。不過這個墓被弄成這樣,這個穴大概也不能用了。」
  「就推給殭屍好了。」師濬玄見她沒有追問,有點放心又有點失望,頓了頓道:「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鄔葉姝搖搖頭:「不知道。應該是某個得到情報想要來分一杯羹的除妖者吧。」
  「可惜沒有什麼線索。等天亮之後我們再下去看看吧。」師濬玄道。
  那座墓已經被毀掉,被那像水的黑霧經過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被夷平。雖然不像九幽冥道炮那樣子直接被消失,卻也破壞的相當徹底。
  「你用的是魔法還是咒術嗎?」鄔葉姝的目光隨著他看像被破壞的墓,道:「我們去看的第一間墓室沒有受到波及,不過你用的那一招亂七八糟的,如果沒有控制好,可能連我們都會一起被捲進去。」
  「那個是我無意中發現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師濬玄摸了摸背上的劍說。
  鄔葉姝看了看他的劍,道:「施用咒術或者魔法的時候,通常會使用法器。法器除了用來增幅咒術的威力,也會記憶曾經使用的咒術,許多大規模毀滅性的咒術,會以將咒術式儲存在法器的方式留下來,這些法器就會變成法寶,而儲存的咒術,被稱之為『固有咒術』或者『固有魔法』。」
  「這把劍是從哪裡來的?」
  「這是我那老爹給的遺產。」師濬玄隨口道。
  「你的父親是北防軍的軍官嗎?」
  「算吧。不過已經死很久了。」師濬玄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面繼續糾纏,拔出劍遞給她,問道:「妳認識這把劍嗎?」
  「我只看得懂劍上雕刻的咒語文字,這把劍的固有咒術名叫『影月華』,是借虛無之神力發動的咒術,可以抹消一切,將萬物分解、化為虛無的強大詛咒。」鄔葉姝仔細端詳著劍上的咒文,道:「劍上有著咒術的啟動式,如果能夠借到虛無神力,那麼發動的型態跟力量又會不同。瞬間輸入大量靈力引發了啟動式,雖然發動了咒術卻難以凝聚,如果借來虛無之力附於劍上,可以將劍鋒所及化為飛灰……等等。」
  鄔葉姝將劍插入地面,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往自己的手上揮落,師濬玄連忙伸手要阻止她,卻見她刀口一轉,在師濬玄伸過來的手上劃出一道口子,鮮血立刻噴出。
  「靠!妳幹嘛?」師濬玄忙壓住傷處,鄔葉姝從從容容的道:「別忙著止血,血借我用一下。」刀子已經收回腰間,取而代之出現在她手上的是一捲皮紙。她把師濬玄流出的血滴在劍上跟紙上,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在念什麼。
  插在地上的劍劍身開始微微的震動起來,而放在劍下的皮紙,上面的血跡也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化為珍珠、碎鑽大小的珠子,在皮紙上滾動著,皮紙上很快的出現了大量的文字跟圖形,卷首四個字寫著『月影三劍』。
  劍經武經之類的,因為涉及不同動作的靈力運用,即使咒術師拿到了也不一定看得懂。對師濬玄來說卻沒有問題,皮紙上的『月影三劍』筆錄著三招純攻勢的劍法,分別名為『七殺』、『破軍』、『貪狼』。卷末更寫著:『殺破狼現,影月華生,影月華出,傾城之劫。」十六個字。


  這三招劍法的名稱是從古相書裡面取出,當初創出這劍法的前輩,本身是一個天才,天底下的種種學問,幾乎無一不窺、無不有成。他自鑄寶劍,藏了影月華的啟動式,並且下了三道鎖,以免有人將這個危險的禁咒隨意使用。
  武咒師拿到這柄劍,作為法器使用,即使知道劍上另有玄機,也用『血書現影』讀到了劍上隱藏的劍法,但如果不練劍,也是得物無用。如果是劍士得到此劍,頂多也就跟師濬玄瞎打誤撞啟動了影月華的啟動式,如果沒能得到咒術師的協助,看不到劍上隱藏的劍法,那這把劍也就只是比較鋒銳的利器罷了。劍客對自己的劍相當重視,沒事也不會拿出來炫耀給人看,更別說借給武咒師去仔細端詳。
  若是剛好有名劍客跟咒術師交好,相互交流,互相啟發,或者有機會發現劍上的祕密。但這三招劍法所具備的高深劍理,卻不僅僅是三招厲害的劍招而已,劍士的劍術水準如果太低,即使看到了這三招劍法,也不一定能按圖索驥去練成;可師濬玄卻有一個被譽為劍仙的師傅,劍法上可能還練不到師傅的十分之一,劍理跟眼光卻不會比任何高手要差。


  師濬玄看著皮紙上的劍法,愈看愈覺得其中妙著紛呈,精彩至極。不顧手上傷口還在流血就捏了個劍指,開始依勢操演。
  『七殺』是對單一敵人的時候使用,劍勢盤旋轉折,讓人難以捉摸落劍之處,施展時劍上所帶的虛無神力雖然不多,卻可以讓劍在空中的轉折移動毫無阻力,因此出劍奇快。
  『破軍』則像是戰場群戰的時候使用,看似亂砍亂殺,可因為劍上的虛無神力的量大,縱使敵人身穿重甲,護體神功刀槍不入,長劍揮過一樣灰飛煙滅。
  『貪狼』所描述的是數個到十數個人相互掩護、攻守趨避、如何擾敵、如何避實擊虛,說是劍法,其實一個人除非有分身,否則輕功再高也難以分飾多角,不過若依上面所述的劍理:『可獨可陣,形如狼群。此誘彼攻,彼進此退。合則力弱、分則力強。厚積廣植、一觸即發。』隱約跟師父所傳的雲劍九訣劍理相通。
  從『七殺』到『貪狼』,借來的虛無神力逐漸累積。一次釋放,所形成的破壞自然驚人,虛無劍氣,形若黑色弦月,所過之處,盡化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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