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0 GP

第二章 第十一回:霧歌(下)

作者:艾揆│2016-10-08 02:37:08│巴幣:0│人氣:43
第十一回:霧歌(下)



我不相信諾言。
我不擁有信仰。
我不承認情感。

所有的一切我都願意放棄。
所有的一切我都不配擁有。

我早就明白了。
擁有遠比放棄來的更加痛苦。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毫無意義。

(啦給:「那可以給我你的錢嗎?」阿法:「不可以。」


      直接砍向肚子的砍擊如同炸藥一般,劇烈的痛楚在我的體內一瞬間爆開。

      劇烈疼痛感讓我使不上力氣,整個胃像是被翻開來一樣。
     
      也許實際上也是如此也說不定,雙手下意識的抱緊了受傷的胃部,但是沒有任何的助益,反而加劇了疼痛的感覺,腹部裡面湧出的溫熱液體不用想也知道是血液。

      但是體內的血液就像是貪玩的孩子一般,對於腹部的大出血絲毫不滿足,如同嘔吐般的不適感湧入了我的咽喉,只是吐出來的不是今天的午餐,而是如同薔薇般艷紅的血液。

      「好漂亮的鮮紅色‧‧‧‧‧‧這麼漂亮的血我從來都沒見過,聞起來的香味也好香啊。」

      語氣聽起來非常的陶醉,她在誇獎血的顏色嗎?

      「‧‧‧‧‧‧如果吐出來的是今天的午餐就好了。」

      「陌生人先生居然還有閒暇說風涼話,如果是以往的米列希安早就邊哭邊逃走了呢。」

      「你要我像其他人一樣邊哭邊求援嗎?‧‧‧‧‧‧做那種事情沒有任何意義。」

      「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快就放棄,該不會陌生人先生早就有想不開的念頭?年紀輕輕就想著尋死也不好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實際的年紀,但是啊─但是啊─我不認為人們應該輕易的放棄任何一枝救命稻草喔。雖然我完全沒有想要輕鬆了斷你的想法就是了。」

      地面上的血泊反映出了她的倒影,即便是她嘴角旁向上扭曲的肌肉也清晰可見,如果她有臉皮的話,現在是個清脆可愛的笑容吧。

      「單靠想活下去的念頭就可以活下去嗎?殺人魔小姐。」

      「也說不定呢?我們這一代的父母不是都喜歡說只要夠努力就一定能賺大錢這種謊話嗎?假設一萬人裡面只有一個人能成功,說不定陌生人會是成功的那一位喔。」

      「像這樣騙小孩的謊話還是留給別人吧。」

      「有時候謊言也會有成真的時候,如果陌生人先生夠努力的話,說不定就能安全逃離這裡了唷。」

      「哈‧‧‧‧‧‧哈哈‧‧‧‧‧‧,那我努力看看吧‧‧‧‧‧‧可怕的小姐,請問妳願意放過我嗎?」      

      嘴裡再次嗆出了鮮血,嘴裡有著血液特有的鐵鏽味。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她雙手高舉著生鏽的巨剪,厚重的刀身上滿是陳舊的血漬和泛黃的鐵鏽,生鏽的刀尖早已鈍化,刀背上還留著鮮紅的血液。

      只用生鏽的刀背就砍破了我的肚子嗎?這也證明了她擁有著可怕的怪力,即使對米列西安來說這種怪力早已見怪不怪了。

      「陌生人先生啊,所謂的努力不是乞求他人,人類不管什麼時候都只能依靠自己喔。」

      「說的也是呢‧‧‧‧‧‧到頭來還是做了無意義的事情啊。」

      當她手上的巨剪再次朝我砍過來的時候。

      那短暫的一瞬間,彷彿時間停止了一樣。

      過往種種的記憶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即使是不願回想起的記憶也浮現在眼前。

      這就是死前的走馬燈吧。

      不過那種毫無意義的事情怎麼樣都好。

      我今天大概得迎來第一次死亡了吧?

      聽說再生的過程很痛苦,不知道會花多少時間再生‧‧‧‧‧‧。

      如果現在能逃出去的話‧‧‧‧‧‧。

      還是放棄吧。

      就像那些回憶裡面的種種一樣。

      那些甜美回憶裡面‧‧‧‧‧‧令人懷念的過往。

      這所有的一切。
      最後都會離我而去。
      不管怎麼掙扎,也只不過是蠢蛋的下三濫的鬧劇。

      如果那時候我能早點學會放棄就好了。


      醜惡的凶器筆直落下。

      沒有骨肉破碎的爽快。
      
      沒有痛苦淒厲的慘叫。

      只有沉重的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響。

      「哎呀─!哎呀─!陌生人先生消失了嗎?」

      她鬆開緊握巨剪的雙手,佈滿血絲的眼球好奇看著湖中佇立的人魚遺骸。

      「是小馬夏把陌生人先生送出去嗎?是不想要在這裡見血呢?還是─────。」

      被她稱為朋友的人魚遺骸則是靜靜地佇立在湖中,被挖去臉龐的『祂』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只是如同有了雙眼一般靜靜的看著無面的殺人魔。

      「想把事情變得更有趣一些呢?」

      她左手的食指輕輕摀住自己原本該是嘴唇的位置,掩藏不住的興奮情緒扭曲了她的面部神經。

      如同玫瑰般高雅的笑聲傳進了殺人魔的耳中,那是只有她才聽得見的聲音。

      被世人認為已死的女神笑聲。


      我還活著‧‧‧‧‧‧。

      沒有被殺死嗎?

      肌膚上冰冷的觸感將我的意識拉回現實。

      剛剛那是場惡夢嗎?

      但是腹部傳來的劇痛和嘴裡的鐵鏽味清楚地提醒我剛剛那場惡夢並不是場惡夢這麼簡單。

      無論如何,得先把自己給治好‧‧‧‧‧‧。

      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原本清醒的意識變得逐漸混亂了起來。

      視野變得好模糊,得趕快‧‧‧‧‧‧治療自己才可以。

      我胡亂摸索著腰包,模糊的意識下拿出了幾瓶生命藥水,光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就讓我感受到以往不曾經歷過的痛楚。

      我顫抖的右手拿起了其中一瓶比較大瓶的生命藥水,緩慢的喝下紅色的液體,苦澀又辛辣的藥水流經喉嚨時有股難忍的灼熱感。

      喝下去的藥水很快就起了作用,藥水帶來的熱度很快就遍及全身,這股灼熱的感覺也讓我搖搖欲墜精神振作了一些。

      隨後趁著有餘力我將剩下的生命藥水喝光,拿出一小捆殘餘的繃帶勉強替自己包紮止血,雖然這樣應急的效果不大,但至少勉強讓我能忍住腹部的痛楚尋找救援。

      我看著周圍的景色,四周已經不再是荒廢的城景,周圍變回了原本濃厚的霧氣,地上都是整齊劃一的石磚,街道旁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悶熱的空氣也被寒冷的水氣取而代之。

      我似乎回到了原本的艾明馬夏,即使一樣安靜,卻不讓人感到噁心的艾明馬夏。

      寒冷的空氣讓衣服被血液浸濕的我瑟瑟發抖,肚子上的傷口也不方便換衣服,只能忍受十二月的寒冷,勉強走下去。

      我緊靠著牆壁拖著自己狼狽的身體,雙手緊抱著自己的腹部避免裡面的東西跑出來。

      「誰可以‧‧‧‧‧‧幫幫我?」

      我挨家挨戶地向還有燈火的住家求救,但是沒有人來應門。

      大多數的人們都躲在窗邊,不安的看著我狼狽的模樣。

      雖然一開始就不抱著能找到人幫忙的希望了,不過得不到救援現實遠比想像還來得更加殘酷。

      這時候突然想起白天時納里說過的話。

      對於艾明馬夏的居民來說,怪物即使受傷了,也不會改變牠的身分。

      在他們眼中,米列希安就像是披著人皮的怪物吧。

      『‧‧‧‧‧‧‧。』
      歌聲?

      有如呢喃一般的歌聲從遠處傳來,有種不祥的預感在心裡發酵著。

      『惹人憐愛的烏鴉啊─』

      是如同糖果般甜膩的聲音,聲音的主人彷彿是在宣示艾明馬夏是專屬她的舞台一樣,割去臉皮的歌手今晚也在迷霧繚繞的艾明馬夏高歌著。

      『告訴我─』

      「果然追出來了。」

      雖然感到不安,但是心裡面卻完全不意外她會追出來這件事,倒不如說沒追上來反而才奇怪。

      『在樹枝上鳴啼的理由─』

      歌聲越來越靠近了,她一直在我附近嗎?

      我強迫自己的身體動了起來,狼狽的在大街上尋求救援。

      一般的住家已經不再是優先求援的對象了,要是不小心把愛爾琳的居民扯進來,可能會面臨到比死一次還更麻煩的事情。

      如果現在能有辦法找到人多的地方,不願意曝光的她也不可能眾目睽睽下對我下手。

      「誰‧‧‧‧‧‧!誰來救‧‧‧‧‧‧!救‧‧‧‧‧‧救我‧‧‧‧‧!」

      想要大聲求救也沒辦法,腹部帶來的疼痛讓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老鼠的叫聲一樣細小,勉強嘶吼出來的求救,也如同充滿雜訊的收音機。

      『啼叫著擾人的嗓音。』

      『裝模作樣──學著其他麻雀。』

      「誰‧‧‧‧‧‧!誰來幫我‧‧‧‧‧‧救命啊!!」

      即便喊出了整條街道都聽得見的音量,不過聲嘶力竭的代價就是腹部的傷口滲出了更多的鮮血,連我自己都意外這跟小孩子一樣的身體有這麼多血可以流了。

      『請─告訴我。』

      沒有人───

      『鳥語的理由。』

      還是沒有任何人來幫助我。

      『永遠不可能成為麻雀的你──』

      就像那時候一樣。

      『羨慕著─麻雀的生活─』

      不管我怎麼做都一樣。

      『模仿著─麻雀的啼叫─』

      想不到自己堅持下去的理由。

      『滑稽的烏鴉─做著癡愚的夢─。』
      明明只要放棄就好了,放棄的話怎麼樣都輕鬆。

      『窩在麻雀堆裡頭盲目的打轉──。』

      但是為什麼還想要逃命?

      『不會改變羽毛的顏色。』

      但是如果能找到其中的意義的話,或許繼續逃下去也無所謂吧。

      我用遷強的理由說服著自己無意義的行為,反正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燈光‧‧‧‧‧‧!!」

      在白靄的霧氣中,我看到了燈火明亮的光芒和吵雜的人聲,周圍飄散著啤酒和廚餘的臭味,即使看不清房屋外的招牌也可以知道這個地方是一間酒館。

      如果這是命運所帶來的希望,那逃命或許也能找到些意義吧,儘管這次的逃跑只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窩‧‧‧‧‧‧!我們要讓那一些搶走窩悶工作的怪物一點顏色看看!!」

      一個酩酊大醉的男人站在酒館正中央的桌子上,差勁的平衡感讓他有好幾次都差一點跌下桌子,但是他絲毫不在意會不會跌下去,只是站在桌子上大聲的對著牆邊的小木偶咆哮。

      小木偶的身上穿著奇形怪狀的衣服,頭部還被畫上了醜陋的嘴臉和猥褻的塗鴉,看起來如同十歲孩童般矮小的軀體不但發霉,還有著被摔過好幾次的痕跡,可見酒館裏面的人都對這小木偶很不客氣。

      「那些人渣‧‧‧‧‧‧不對!!!那些跟魔族一樣的怪物!!陛下根本不應該讓那些怪物有生存空間!!我們要把他們像是魔族一樣吊死在廣場才對!!」

      站在桌子上的男子說完後,將空蕩蕩的酒瓶用力砸在小木偶的身上,把小木偶的胸口砸出了一個不小的凹痕。

      坐在酒館裡的其他客人揚起了熱烈的掌聲,底下也有不少人附和著男子的話語,咒罵著難聽的粗話。

      其中還有些醉醺醺的客人跟著男子做一樣的事情,無論桌上吃剩的食物或是沒喝完的酒瓶也是一個勁的砸在木偶身上。

      酒館的店主沒有制止,反而神情愉快地看著酒館裏面的人們,在這位店主眼中,眼中暴躁的顧客就像是活跳跳的金幣一樣。

      自從他做了那個簡陋的人偶以後,這間廉價酒館每個晚上都充滿著快活的叫罵聲,不少人就是以欺負這個人偶,宣洩怒氣而來,令他訝異的是其中還有護衛隊的人也是這裡的常客。

      「拜託‧‧‧‧‧‧我被襲擊了!能幫幫我‧‧‧‧‧‧!?」

      蹣跚走進酒館中的尼爾喊了幾聲,希望能有人聽見他微弱的呼救聲,但是看到酒館內熱鬧的情況馬上閉上了嘴。

      並不是因為怕破壞氣氛才閉上嘴,而是他看到了那個被酒客們毆打的小木偶上面寫了一段他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米列希安』

      「尼‧‧‧‧‧‧尼們看!!今天紹爾為我們準備了什麼‧‧‧‧‧‧!!」

      被稱為紹爾的店主茫然地看著酒館裡面的人群,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準備了什麼,今晚的他也只是準備一個髒木偶給顧客宣洩而已。

      那站在桌上的男人注意到了尼爾的存在,布滿血絲的眼睛怒瞪著尼爾幼童般的臉龐就像是打開了他某個開關一樣,他用力握緊拳頭,指甲幾乎要刺進他掌心的肉一樣。

      「一個真的!!一個真正的米列希安!!而且還是一個受傷的賤種!!」

      「對‧‧‧‧‧‧對!對!那就是我今晚特別準備的節目!!」

      他急忙贊同,他不知道那重傷的米列希安是從哪裏來的,心理面也沒有一絲想要幫助納米列希安的想法。

      但是他很慶幸突然有一個活招牌能熱絡店裡的氣氛,本來他今晚還擔心只有破木偶的把戲顧客又會逐漸流失呢。

      反正人類對米列希安施予暴行,從來都不會被定罪,他甚至聽說有些守衛會刻意去找弱小的米列希安欺負,又或是長相可愛的米列希安‧‧‧‧‧‧。

      「今天還真是禍不單行。」

      尼爾緊緊握著繫在腰旁的塔烏拉,他試想如果用開槍來脅迫他們,應該不會被判甚麼重罪,儘管他失去了大半的體力,能在不傷害這些愛爾琳居民的情況下保護自己。

      「今天的特別節目開始了!!大家好好把握機會啊!!!」

      酒客們紛紛拿起酒瓶和杯子砸向尼爾,不少人拿起了椅子,憤怒地走向了尼爾!

      尼爾瞬間瞄準了砸過來的酒瓶,扣下扳機,向塔烏拉輸入自己的魔力。

      但是卻突然感到一股噁心暈眩的感覺,他感覺到身體裡面的魔力混亂的流動著,讓他暈眩的跪倒在地板上,身上都是碎酒瓶和被玻璃碎片刺傷的傷口。

      「我的魔力‧‧‧‧‧‧?無法運作!?」

      人們拿起棍棒和椅子,使勁的砸向受到重傷的米列希安!!

      「都是你搶走了我們的工作!!」

      一個粗壯的男子憤慨著將手中的酒瓶不斷砸向尼爾的太陽穴。

      「如果不是你們來,我也不用成天處理你們的狗屁!」

      一個溫弱的男子用掌心的火焰故意燙著尼爾受傷的腹部。

      「去你媽的怪物!!你們這些米列希安都應該下地獄才對,你們這些殺人兇手。」

      一開始站在桌上酩酊大醉的男子,現在他的嘴裡咬著一根乾燥的稻草,眼神虛無瞪著尼爾,他取出腰後的匕首,對準了尼爾的喉嚨。

      「哼‧‧‧‧‧‧。滿滿的抱怨‧‧‧‧‧‧‧無能的怒吼。納里,你還真是個沒救的醉漢啊。」
      
      「我會讓你那張狗嘴說不出話來!!」
      
      他暴躁的將匕首朝向尼爾刺去。

      但是在刺傷尼爾的前一刻,納里卻停下了手。

      他像是個被嚇壞的孩子一樣,匕首從他的手中掉了下來。

      一個無名的恐懼爬上了他的背脊,他感覺得到酒館內溫暖的氣溫急遽下降。

      金屬沉重的碰撞聲迴盪在每個人的耳中。

      白霧靄靄。

      濃烈的霧氣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迅速的佔據了酒吧的每一個角落,熄滅了每一個明亮的火燭。

      轉眼間變得黑暗的酒吧,欺凌尼爾的每一個醉漢都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一樣,即便是在一旁熟睡的醉漢都被白霧的寒冷給喚醒。

      白霧中有個嬌小的人影手持巨物,並且就站在酒吧的正門口。

      納里恐懼地看著來訪的新客人,在白霧壟罩酒館前,吟遊詩人看到來訪者血肉赤裸的臉龐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酒吧內有個魔法底子不錯的客人馬上在雙手凝聚了炙熱的火焰,讓手掌大小的火焰漂浮在酒吧的天花板上,為黑暗的酒壩帶來一點燈火。

      白霧也逐漸變得稀疏,酒吧內的客人們也逐漸能看清楚門口的來客長什麼樣子。

      酒吧內的每一個人難以置信地看著門口的來客,害怕的互相眨了眨眼,他們都不敢相信著眼前的來客有著這樣的面容。

      她沒有臉,更正確來說是沒有了臉皮,臉皮就像是被強硬撕下來一樣,邊緣有著不規則的傷痕。

      「沒有臉‧‧‧‧‧‧那個米列希安沒有臉啊!!」

      「她手上拿著的是什麼東西!?」

      「那玩意上面一直滴著血‧‧‧‧‧‧!!」

      「是她‧‧‧‧‧‧!!是那個連續殺人魔!!」

     「怎麼可能!?那個連續殺人魔不是只對米列希安下手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那個米列希安,一定是那個米列希安把她引過來!!」

      難以言喻的恐懼在酒館內迅速的繁殖,傳染。他們多的是時間逃跑,但是就像是被蛇釘住的青蛙一樣,害怕得動也不敢動。

      站在酒吧門口,穿著一身黑色洋裝,手持著巨大剪刀的米列希安,用著她圓滾滾的眼球打量著酒吧中的醉漢,享受著帶來混亂的這一刻,似乎能看到她嘴巴的神經不自然的抽動著。

      『那傢伙八成在忍住笑意吧。』

      尼爾心裡這樣想著。

      儘管他不知道殺人魔進來酒館裏面是好是壞,但是情況也早就不能再壞了,他勉強穩定了原本昏沉的意識,從腰包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道具。

      現在的他躺在酒館骯髒的地板上,雙眼仔細觀察著酒館中的每一個出入口,思考著脫離困境的方法。

      「快逃‧‧‧‧‧‧那傢伙只是為了那個黑髮的米列希安才來的!!」

      殺人魔慢慢地走向尼爾的位置,拖行巨剪所帶來的噪音聽起來瘋狂而沉重,像是老練的屠夫走向毫無抵抗能力的豬仔。
      
      「快逃啊啊啊!!她一定會連我們也一起殺掉的!!」

      直到殺人魔動起來,酒館中的酒客才想起來自己雙腿健全的事實,拼命地朝著後門的出口逃了出去。

      但是卻有一個人留了下來,像是要忘記恐懼一樣狂飲著撿來的酒瓶。
\
      將劣等酒不斷飲入口中,想要得到些許的勇氣。

      「我才不會怕你們‧‧‧‧‧‧!!我才不會怕你們這些米列希安!!我才不會怕你們!!」

      納里像是詛咒一樣,不斷重複著一樣的話語,滿身酒氣的他拿起來地上的匕首,顫抖的手雙手緊緊握住手中的匕首,恐懼的眼中揚起了鬥志的餘燼。

      「你們這些殺死雅各!!殺死我的朋友的兇手!!」

      納里像是不要命一樣朝著殺人魔衝了過去。

      「滾開。」

      殺人魔判斷連閃躲也不需要,反手輕握剪刀的刀身,絲毫不費力的就用刀柄打昏了納里。

      「真丟臉,像你這種人居然是『祂』‧‧‧‧‧‧不對,是『她』喜歡的人,愛情還真是讓人盲目呢。」

      看著倒地的納里,殺人魔的話語中帶著俾倪的語氣。

      「好啦好啦!!陌生人先生,對於突如其然從十幾個惡漢手中拯救你的我有沒有感覺很感動,是不是像偶像劇的女主角砰然心跳,有著『啊啊,那個平時欺負我的小混混居然救了我』這種女高中生才有的想法呢?』」

      尼爾沒有答話,只是畏縮在地板上瑟瑟發抖。

      「你又放棄了嗎?怎麼每個男人都這麼沒用,好歹陌生人先生也跟我說一聲謝謝吧?」

      黑暗中看不到尼爾的臉龐如何,殺人魔失望地看著瑟縮在地板上穿著燕尾服的窩囊廢。

      「算了,我原本以為同類會有趣一些,但是像你這種人連做為『作品』的資格都沒有。」

      她無趣的高舉著剪刀,朝著連接頭顱的脖子砍下。

      「哎呀呀,怎麼手感怪怪的呢?」

      尼爾的身軀突然三百六十度的扭曲了起來,緊緊的纏住了殺人魔的身體。

      「人偶術‧‧‧‧‧‧!?」

      被抱緊而動彈不得的殺人魔看著這個『尼爾』身上的淡綠色絲線,連接到酒館內一處黑暗的角落。

      早已脫去燕尾服外套的他穿著染血的襯衫,左手痛苦的抱緊著腹部的傷口,一手拿起十字握把操控著破爛的木偶。

      儘管掛著痛苦的神情,但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這麼快就清醒,該不會你是技能都主修力量的米列希安吧?」

      「我也很訝異自己的身體有這麼強壯,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早就死了吧?」

      殺人魔吹起了讚賞的口哨,原本無趣的雙眼再次充滿光輝,閃閃發亮的眼睛看著角落的尼爾。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你到最後還是證明自己有作品的價值!不管什麼時候都讓我充滿驚喜啊!!」

      「‧‧‧‧‧‧現在的情況對妳來說可不是好事吧?」

      尼爾抱起腹部的左手拿出了塔烏拉,對準了酒館中的殺人魔。

      「你搞錯了,陌生人先生。對你來說才不是好事才對。」

      「什──!?」

      殺人魔一施力,牢固的綠色絲線應聲斷裂,糾纏著她的木偶在一瞬間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而爆開,飛散到酒吧中的各個地方。

      「只靠蠻力就掙脫了,妳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啊?」

      「逼逼──錯了唷。這是得靠勇氣才做得到的魔術唷,只要跟我一樣有勇氣,你也一樣可以做到唷。」

      殺人魔黑色的洋裝上滿是木屑刺傷的傷口,但是這暴力掙脫的後果對她來說像是就像是不小心跌倒的傷口一樣,她笑呵呵地看著自己雪白的肌膚上所流出來的鮮血。

      「別動!」

      「那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陌生人先生。」

      尼爾右手上緊握著塔烏拉,槍口已經瞄準了殺人魔的頭顱。

      殺人魔看了尼爾手上的塔烏拉,上面發出了黑色亮麗的色彩,看得出來是極為細緻的造物。

      「槍,槍一直都是很棒的東西,不需要太多的訓練,只要扣下扳機就可以輕鬆殺人,甚至連受害者的鮮血都不會沾到自己身上,槍這種東西真是太美好了。」

      「‧‧‧‧‧‧。」

      「但是啊,槍也是有它的缺點。如果使用槍的話,就沒辦體會血液沾上手上的黏稠感,聞不到鐵鏽的腥味,連肉剁起來都只是剁一塊跟死豬肉沒兩樣的東西,只是想處理屍體的話只要去當屠夫就好了,我也不用出來當殺人魔了。」

      「還真是有想法的殺人魔,我該慶幸自己被妳挑中嗎?不過子彈也一樣是不會說話的人。」

      「別裝模作樣了,陌生人先生,我很清楚你不能扣下扳機。」

      「也許妳待會可以確認看看?」

      「被小馬夏的禮物砍中的人,是不可能使用魔力的,這點我比誰都清楚唷。況且如果是你的話,早就會開槍了吧?」

      殺人魔把自己的手掌當作抹布一樣用力的擦過了巨剪的刃鋒,皮開肉綻的掌心隨即流出了冉冉的鮮血,

      眼看手上的武器根本嚇阻不了眼前的殺人魔,尼爾無趣的將手上的塔烏拉收回到腰包裡面。

      「血液‧‧‧‧‧‧真的很漂亮呢。特別是像我們這種人的血液都莫名其妙的清澈,你想嘗嘗看嗎?陌生人先生。」

      殺人魔舔了舔自己右手的掌心後之後,把自己沾上生鏽鐵片和血液的右手伸了出來,彷彿是要尼爾品嘗一樣。

      尼爾悄悄將左手伸向背後,從腰包中拿出了一個鋼瓶,並填充了數粒的炙熱的火結晶。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沒興趣跟吸血鬼打交道。」

      尼爾迅速地抽出火鋼瓶,觸動了左手掌心上的開關。

      但是火焰都沒有噴發出來,整個鋼瓶發出了機械的噪音就停下了動作,尼爾拿起鋼瓶一看,整個結晶的儲存匣已經被打開了。

      「你果然很有趣呢,陌生人先生。」

      殺人魔沾血的掌心上多了數顆火結晶,像是寶石一樣在閃耀著。

      「妳甚麼時候拿走的?」

      「魔術唷,我從剛剛就一直告訴陌生人先生我是個魔術師。」

      「我還沒看過像妳一樣多才多藝的人。」
      
      「謝謝誇獎!不過現在我們來談談你吧。」

      「談談我‧‧‧‧‧‧?」
      
      「是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些走一些步驟。」

      時間再次變慢了。

      像是死前的走馬燈一樣,周圍的一景一物再次變得緩慢而清晰,除了殺人魔的動作外。

      她的速度很快,可以說是超乎想像的快。

      在這幾乎被無限延長的短短一秒中, 殺人魔的行動卻完全不受到影響,在這一秒裡面正常的『奔跑』著。

      『我也能做到一樣的事情嗎?』

      只是一個簡單的想法,卻促使身體每一絲神經、每一條肌肉以及每一刻可以思考的毫秒,去試著去抵抗她的攻擊。

      尼爾空蕩蕩的左手逐漸有了握緊甚麼東西的實感,精靈武器回應了他無意識的呼喚。

      現在只差一手,只要揮出一刀,這場鬧劇就可以結束了。

      「嗚‧‧‧‧‧‧!」

      但可惜璀璨的精靈光芒只是黑暗中的曇花一現。

      隨著主人無力的垂下自己雙手,掉落在地上的精靈武器也失去了原有的光芒。

      輸了。

      敗北了。

      被擊倒了。

      如同以往一樣。

      反映比對方慢了一刻起,就已經決定好這一場勝負了。

      而打從一開始起,對方在各方面就比自己強悍太多了。

      「陌生人先生,你也能看到嗎?」

      殺人魔在尼爾揮下刀刃的前一刻,就將巨剪的刀尖沒入了尼爾的胸口,像是老練的工匠一樣將尼爾釘在酒館骯髒的牆壁上,直到將巨剪的刀身完全沒入在牆壁裡,只剩下巨剪的握柄為止。

      尼爾吐出了些許的鮮血,他想這也許是自己身體裡面最後的一口血了吧。

      「看到‧‧‧‧‧‧?」

      「看到世界都停止的模樣了嗎?」

      「是那個樣子嗎‧‧‧‧‧‧,那我大概也看到了。」

      「不過現在那也不重要了。陌生人先生─陌生人先生,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情,我可以問你嗎?」

      「我想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明明你都擺出放棄一切的表情了,但是你為什麼還要一直抵抗呢?」

      尼爾在意識逐漸模糊的情況下,沉思了好一會兒,像是死亡一樣寂靜般沉思著。

      「我想────」

      殺人魔豎起耳朵,聽著他如同螻蟻般細小的回答。

      「大概是心血來潮吧。」



      「心血來潮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什麼蠢答案啊!」

      「我也只有這個答案。」

      「這種完全沒有邏輯的答案就是你的答案嗎?哈哈哈哈哈─!確實很適合我們這種人的答案呢。」

      「那妳又是為什麼要殺人呢?」

      殺人魔像是溫柔的淑女一樣,慢條斯理地拿著一把匕首裁切著尼爾的身體,從右手的手指開始一根一根切了下來。

      「這是個很好的問題。」

      他收起了匕首,拿起了一把短劍刺進尼爾的胳臂中,切出一道長長的切口。

      「就像是陌生人先生每天得吃飯一樣,殺人‧‧‧‧‧‧或更精細點說看著被害者的面孔,也是每一天都會做的事情,欣賞著人們自以為逃脫時的喜悅,看著他們喜悅的臉孔墜入絕望的地獄時的愉悅而暢快的心情。」

      「就只為了看到他們的表情嗎?」

      「不止唷,陌生人先生拿到薪水的時候,一定會想吃一頓好吃的大餐一樣的道理,我從一開始只想看著一個被害者的表情,但是卻也漸漸的不滿足了,吃過了白吐司以後不能滿足白吐司平淡的味道,想要品嘗更多各式各樣的滋味。」

      「那妳打算怎麼做呢?」

      右手的骨肉切碎以後,接下來又換到了左手的骨肉,殺人魔溫柔的觸碰著尼爾左手的皮膚,像是個老練的木工師傅,敬業地看待自己的作品。

      「我沒有想過其他的作法,我只要一直像這樣殺人就好了。」

      「不做其他的改變嗎?」

      「不做唷,白天辛苦的工作完以後,我殺人也只殺一個唷。」
      
      「那肯定沒有辦法滿足妳逐漸膨脹的慾望吧?」

      「陌生人先生理解錯誤了呢。」
      
      「理解錯誤?」

      「沒有一件事情是只要突然努力去做就可以達成的唷,殺人也一樣。如果在一晚內大量殺人終究只會被歸類新聞裡面的無稽的屠夫或是下賤的殺人犯,但是若是遵循著原則殺人,則會被奉為傳說唷。」

      「那不是一樣的東西嗎?」

      說到這似乎是小小的觸怒了殺人魔的神經,殺人魔用指甲用力的擰了尼爾左手的神經。

      「痛‧‧‧‧‧‧不過好像也沒差了。」

      「大量屠殺跟優雅的殺人不一樣,就像是電視上低俗的綜藝節目絕對不可能比得上百老匯的舞台劇。」

      「但是即使妳這樣說,還是不能滿足自己想要殘害更多人的慾望吧?」

      「當然可以,只要我一直持之以恆的殺人,總有一天會有其他人歌頌我的事跡,而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只是艾明馬夏,最後整塊歐拉大陸都會流傳著我的傳說,到時候就算我不再殺人,每個人也會有著受害者一樣害怕的表情唷。」

      「聽起來真是崇高的理想呀,但是至今為止妳都沒有真正殺過人吧。」

      米列希安不可能被殺死,即便被剁成爛肉都還能復活的種族,即便被人切成兩半也談不上真正的死亡。

      殺人魔仔細打量的腿部,最後從拿出一把斧頭用力地往右腿砍了下去。

      「確實唷。但這是最完美的選擇,如果殺死了一個愛爾琳人絕對能引起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呢,記得上個月只是有個米列希安把一個愛爾琳居民打到重傷,就被石化後判沉水之刑二十年了‧‧‧,我不敢想像要是殺死一個愛爾琳人會面對到怎麼樣的包圍網,說不定整個王國都會出動軍隊來討伐我或是其他米列希安,我白天還想過著平靜的生活。」

      「那只殺害米列希安不就不能達成妳所謂要讓大眾恐懼嗎?」

      「才不會呢,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跟殺人魔聊天,恐懼是會傳染的東西,沒有一個人能忍受自己的身體被切開,骨頭被拆散的痛苦和畫面,如果是一般人的話肯定會失血過多而死亡,但是米列希安的話會因為再生的緣故而不斷看著自己被『殺害』的畫面,反而米列希安是最適合散佈恐慌的對象呢。」

      「這樣啊‧‧‧‧‧‧。」

      「哪裏哪裏,我才剛出道三個月呢。況且王國才懶得管米列希安之間怎麼樣,只要沒有傷害到艾爾琳居民,就算是米列希安有一天被大屠殺他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著。」

      「‧‧‧‧‧‧誇張。」

      「那陌生人先生有看到有誰來抓我了嗎?。」

      「沒有。」

      尼爾才想起來,最能映證殺人魔這句話的不就是自己嗎?

      在酒館已經快過了兩個小時了,但是還是見不到任何守備隊的蹤影。

      「如果談論我談論夠了,那陌生人先生何不談談自己呢?」

      「我沒什麼好談的,妳只要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不喜歡別人問你的事情嗎?」

      「是的。」

      「我原本以為我們像是家庭理髮店的對話能繼續呢。真是令人失望啊,陌生人先生。」

      「嗚‧‧‧嗚‧‧‧咳咳咳!!」

      殺人魔將手上的匕首鑽入尼爾的左胸口,胡亂攪拌了起來。

      「但是你應該沒有拒絕回答的權力唷,陌生人先生。」

      她慢慢靠近尼爾的耳旁,輕聲細語的說著。

      「來吧,如果不想要繼續痛苦下去,請告訴我你的事情吧。」

      「一樣沒什‧‧‧‧‧‧!!」

      這一次刺入了尼爾的左眼,像是挖起冰淇淋一樣的動作,挖出了他紅色的眼球。

      「呵呵!好漂亮的顏色。」

      她輕舔了一口眼球,陶醉在血液的腥味之中。

      「你跟我一樣早就發瘋了,為什麼還要假裝自己是正常人呢?」

      「‧‧‧‧‧‧心血來潮。」

      「那不是答案,誰都聽得出來你在說謊。」

      巨大的剪刀被殺人魔輕而易舉的抽了出來,尼爾失去了四肢的軀幹應聲墜落在地板上。

      「告訴我,告訴我真正的答案,比起你毫無表情的模樣,我更像看著你被逼迫說出來的絕望表情。」

      「我早就絕望了‧‧‧‧‧‧。」

      「不對,我是要你回到你絕望當下的神情,你隱藏的事情絕對是你的痛楚,我要了解道你真正的痛楚才可以。陌生人先生展現真正的痛苦!那樣才能完美我。」

      她的高跟鞋反覆踐踏著尼爾失去眼球的右眼窟,如同糖蜜般溫柔地說著,異常地說著。

      「我說了快點回答我。」
      
      「回答嗎‧‧‧‧‧‧?」

      「對,回答我,讓我知道你的疼痛」

      「妳知道也毫無意義‧‧‧‧‧‧。」

      「即便那對你毫無意義,但是對我來說有意義就好了。」

      「這樣嗎‧‧‧‧‧‧?如果對妳有意義,那我告訴妳也無訪了‧‧‧‧‧‧。」

      「是的,快點告訴我你裝成正常人的原因吧,明明一副放棄的表情又還要抵抗的原因吧。」

      「因為我‧‧‧‧‧‧●●●●●●●●●●●●。」

      那是只用殺人魔聽得見的聲音細語著,如同一個喪家犬一樣懊悔的細語著。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荒唐了,只為了這個理由就想裝成正常人的樣子嗎?陌生人先生真是太滑稽了!」

      「如果妳滿足的話,就快點結束這一切吧。」

      「我不可能滿足的,像你這樣上等的小丑,就應該作為我的作品放在家裡面才對,反正這麼一來也能滿足你可悲的想法了。」

      她拖著尼爾的馬尾,把尼爾當作行李箱一樣在地板上拖行,走出了無人的酒館,以無比喜悅的心情迎向凌晨的寧靜。

      「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滿足你那愚蠢的願望。」

      清晨時刻的艾明馬夏如此的透明清澈,吸入肺中的空氣如同清水般令人舒暢

      「到小馬夏休息的時間了呢,早上我也翹個班好了。」

      殺人魔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滾到了腳邊。

      「嗯‧‧‧‧‧‧這是皮球嗎?」

      一個棕色有如皮球一樣的東西停駐在殺人魔的腳邊。      

      一瞬間皮球狀的東西爆出了紅色的煙霧,迅速壟罩了殺人魔整個身軀。

      「這什麼東西‧‧‧‧‧‧好臭啊!!!」

      在一片混亂中,兩把黑色的苦無刺入了殺人魔的雙膝,讓她的雙腿因為疼痛而顫抖了起來。

      「到底是誰,給我滾出來!!」

      殺人魔抽出巨剪,站在原地胡亂地揮舞著巨大的凶器,連同煙霧也被她的狂暴的攻擊一同吹散。

      「這樣妳就無處可躲了!!」

      但是直到煙霧散去,她才發現襲擊她的人早已消失不見,連同她剛剛拖行的戰利品也一併奪走,只剩下地板上鮮紅的血漬。

      「不管你是誰,就算你現在救走了他,也不可能真正的『拯救』他。」

      她像是宣言般,也像是洩憤般,拿起巨剪朝著地板上的血漬憤恨的砍出了巨大的破口。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3346629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保留一切權利

相關創作

留言共 0 篇留言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喜歡★oop475859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前一篇:第二章 第十回:霧歌(中... 後一篇:第二章 第十二回:霧歌─...

追蹤私訊切換新版閱覽

作品資料夾

wu19880217大家
《天界新語.劍石錄》更新~敬請到小屋一觀~看更多我要大聲說8小時前


face基於日前微軟官方表示 Internet Explorer 不再支援新的網路標準,可能無法使用新的應用程式來呈現網站內容,在瀏覽器支援度及網站安全性的雙重考量下,為了讓巴友們有更好的使用體驗,巴哈姆特即將於 2019年9月2日 停止支援 Internet Explorer 瀏覽器的頁面呈現和功能。
屆時建議您使用下述瀏覽器來瀏覽巴哈姆特:
。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Microsoft Edge(Windows10以上的作業系統版本才可使用)

face我們了解您不想看到廣告的心情⋯ 若您願意支持巴哈姆特永續經營,請將 gamer.com.tw 加入廣告阻擋工具的白名單中,謝謝 !【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