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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噹噹。
八音盒所奏出的樂曲在陰暗的室內迴響。
叮叮、噹噹。
「……八音盒的聲音真的很美呢,妳不這麼覺得嗎?」
我滿足的闔上正播到一半的小型八音盒,轉頭向她問道。
「確實呢……雖然旋律很單調,不過在那份沒有其他配樂的寂靜中,才更能凸顯出音色的美妙呢。」
「所言極是。妳果然不曾讓我失望過。」我走過由一袋袋的垃圾作為阻礙的「道路」,用著憐愛的表情,輕撫著她的臉頰。
「嗚,真是的……突然之間說什麼呀?」
臉頰的溫度依舊冰涼,但雙眼已經習慣黑暗的我,能察覺到她那泛紅的臉龐與嬌羞的表情。一想到那是只屬於我的寶物,心臟就不停的咆嘯著喜悅。
「那,我先出門了。」
我在她的額上落下輕輕一吻,並戀戀不捨的緊盯著她,不捨得就此離去。
「不想出門的話也沒關係哦?只要和明在一起,我就會很幸福呢!」
「……我也是,我也是啊。只要離開妳一秒就會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只要一秒沒嗅到妳的氣味就會坐立難安。我好想好想,真的好想永遠待在妳身邊啊!啊啊啊,這就是愛吧?這就是愛啊!永遠不會讓我失望的,愛啊!」
聽了她的言語,我也忍受不住心中各式各樣的情感,一股腦地向她傾訴自己的內心的思想。
「……嗯,這就是愛。我愛著你,你也愛著我。這就是一切。」
「啊……啊啊……但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我終究無法和妳每分每秒都待在一塊。」
我開始咒罵起這爛到家的現實。沒有愛,將愛強制從我身邊剝奪,讓我痛苦,讓我哀號。如同地獄一般,這就是現實。
但若是不去接觸它,我就沒辦法讓她繼續幸福下去。
「……我能理解哦,我會乖乖待在家等待你的歸來,所以請安心出門吧。」
「嗯,為了守護妳,我會努力的。」
我望著她展露了笑顏。踏出了房門。外頭的陽光就像針一般刺進我的雙眼。長久未受到太陽照耀的皮膚就像是在抗議般滲出了點點汗珠。
只要再過幾天……
我加快了腳步。
我皺著眉,趴在桌上,忍受著混入如腐肉般令作嘔氣味的涼風,心中想的全是她的事。
她會熱嗎?肚子餓了會不會自己找東西吃?我不在家她會不會寂寞?她有沒有定期洗澡?
……最後混進奇怪的東西了呢。
座位旁坐著的是怪物。長的就像硬把肉塊黏合上去的骷顱頭。
講台上也站著形狀更加醜惡,味道更噁心的怪物。
我嘆了口氣,看了看手錶。
八點二十五分。
……簡直是地獄。
為什麼我一定得待在這種令人不愉快的場所?
我斜眼望向左邊那發出「啪幾」一聲,掉落了一片青綠色肉塊的怪物。焦躁與厭惡感逐漸充斥著我的內心。
好想見妳。
緊緊的掐住那不自覺顫抖起來的左手,連續做了好幾次的深呼吸,但刺鼻的臭味卻讓我湧上了嘔吐的衝動,好險我強行忍住了。
「沙沙、啪搭、啪搭……」
耳邊不斷傳來怪物蠕動所發出的吵雜聲響,不絕於耳的同時也包含著它們諷刺般的嘲弄呻吟。
……簡直是地獄。
緊閉著雙目,摀著耳朵的我,再度泛起這樣的想法。
好痛苦,待在這種鬼地方真的好痛苦。
「……快點讓我解脫吧……」我緊咬著打顫的牙,發出了如蚊蚋般細小的求救聲。
正用力抱著身軀發抖的我,並沒有注意到我身側不遠處的視線。
那之後,我就緩緩地進入了睡眠。
然後普通的做了個夢。
然後普通的醒來了。
是被普通的下課鈴聲吵起來的。
「這裡是……教室啊。」
同學們東一群、西一群,有說有笑的談論著各種我連聽都沒聽過的話題。不然就是在教室外大吵大鬧,儼然是個和平的日常生活。
我看了下手錶。
十點三分。
……總覺得睡了很久,還做了個噩夢。
我伸了個懶腰,背脊發出了喀拉喀拉的聲音,但依舊有種痠痛感揮之不去。
……我之前有做過甚麼劇烈的運動嗎?
……嘛,還是別想那麼多了吧。
「……是啊,這裡是學校。」
我瞇起眼,和煦的陽光從窗台照進教室。雖然有些刺眼,但卻不會厭惡。
「喂,你還好吧?」
向我搭話的是之前常混在一塊的死黨,只見他還是一副老成樣,不過常掛在嘴角邊的輕浮笑容卻不見蹤跡。
「什麼話,我有壞過嗎?」
我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反問道。
「……啊啊,確實你之前都很乖,乖的像提線木偶一樣。」
「這是褒還是貶?」
「都有。看你要怎麼解釋而已。」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要講就好好講,不要一直遮遮掩掩的。難得的好心情都要被你搞差了。」
我嘆了口氣,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這話要是能直白的講出來就好了。就像你殺了個人也不會四處嚷嚷對吧?」
「……這是兩回事吧?」
「是,或不是。」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我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怒視著他那靜如止水的雙眼。
周遭的同學也一瞬間止住了談笑聲,「唰」的將目光全部轉移到我們兩個身上。
「……不,沒什麼。話說,你還記得悅冰嗎?」
忽然,那傢伙沒頭沒腦的便提起了之前轉學卻又轉走,個子嬌小個性開朗,有點可愛的傢伙。
「……嘛,記得。畢竟是除了你以外少見的朋友。」
我自嘲的笑了笑,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在那之後還有見過她嗎?」
「當然沒有,我連她轉學到哪都不曉得。」
「……是嗎。」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便低下頭,一副在思考什麼的樣子。
「喂,你到底是怎樣?」
「……不,沒什麼。只是看你在上課的時候好像有點不舒服,稍微有點擔心罷了。畢竟我們的關係是那麼的好,你說是吧,吾友啊。」
「……嘛啊,是不差啦。」
「……啊,但既然你不舒服,我就不繼續吵你了。趁下課時間還沒結束,多休息吧。」
說完,他拍了拍我的肩,便離開了教室。臨走前還回頭瞅了我一眼,像是在確認什麼一般。
搞什麼啊……?一副懷疑我做了什麼事的姿態……
……總覺得莫名的不爽。
我趴倒在了桌上。下定決心就算聽見了上課鈴響也沒有起來的打算……
就這樣,我睡到了放學。
當我清醒時,周遭的同學早就走的一乾二淨。
橙黃的夕陽已經緩緩落入天邊,看樣子已經超過六點多了?
我甩了甩因為長時間趴著而痠麻的手腳,按了按有些脹痛的腦袋,收拾起書包。
……說是收拾,其實也沒東西要收。只是提個空書包而已。
我走在空蕩蕩的學校,操場上奔跑喧囂的人們像是在宣揚自己的存在感一般,破壞了寧靜。
不知何時我已走在街上,陽光早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夜晚的漆黑。
路上一間商家也沒有,全都是民宅,而且每個都將門窗關的死死的,深怕沒法窒息而死似的。
但有時候這條路上也會變的很熱鬧,搞的就像是廟會一樣,鞭炮聲也不絕於耳。當然,助威的叫喊也是。
雖然幾乎都是在深夜才會開始,說實話有點打擾到睡眠品質。但這裡的居民大多都默許這種行為……我個人也不討厭就是了。
嘛,這就是那樣的一條街。
我拐進右邊的小巷中,潮濕的空氣就好像是在確認著我的身分一樣附上了我全身的皮膚。
我登上了旁邊的樓梯,一階、一層。
一階、一層。
一階、一層。
……是說,沒買晚餐。
午餐也沒吃。
等會再去買吧。
但這樣想的我,漸漸的步伐慢了下來,氣息也紊亂了起來,滴到眼睛裡的汗水又刺又痛。這時我才察覺不對勁。
我抹去了額頭上如河水般流淌而下的汗液,不可置信的看著樓層:「四」。
我爬了四層樓就累成這樣了?
不,才不可能,有那裡怪怪的。不只是身體上的疲累,還有別的……更嚴重的……?
我驅使著明明一片空白,卻又攪在一塊的腦袋,不停的思考這異樣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隨著一步步的登上頂樓,那樣的感情也隨之加重。
心臟像是承受著極大的壓力一般,一下子狂跳不止,一下子就像被揪住般動彈不得。
好痛苦。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抵達的我,用手支在門前,不停的喘著氣。
汗水不斷沿著下巴滴到地上,喉嚨也乾的不像話。
明明知道進房就能解決一切,但無論如何都無法動彈的我,就這樣放空直到稍微好些後,才吐出一口氣,疲倦的從書包中拿出鑰匙。
……是感冒了嗎?
我一面想著今天要不就這樣睡去好了?一面輕輕的轉動鑰匙開鎖。
……不過為什麼要輕輕的開鎖?明明是自己家的門不是嗎?
我打開門,室內一片陰暗,垃圾也好好的擺放在地上,好好的散發著腐爛的臭味。
桌上的便當已經酸掉了吧。還能見到蛆在裏頭蠕動……不,開玩笑的,我的視力才沒這麼好。其實這已經是前天的事了,和我不同,它們也早就成長了吧。
一面想著無關緊要的小事,心中卻有種若有似無的空虛感揮之不去。
還有甚麼事我沒做的。
還有,還有……
我翻找起在房間內的垃圾堆,就算手上沾上了有著奇怪味道的液體也一樣。
不是這個。
我丟開內容物已經無法用眼睛辨識的垃圾,繼續下一袋。
有什麼,有什麼是我……
是我一定得做的……?
終於,我發現了一袋大概能把人裝下的漆黑色布袋,直覺告訴我那裏頭裝的就是我所尋找的,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
我立刻將它打了開來。
「啊啊……啊啊啊……」
我的臉上浮出了笑容。
從袋子內取出了某物。那是袋被紅褐色所覆蓋的某物。
顫抖著打開了包裝,往裡頭嗅了一下。
——
「啊、啊嘎……嘎啊啊……」
聲帶不受控制的發出聲響。我也將頭埋進了那袋東西裡,貪婪的吸取著。
眼前慢慢的模糊起來,意識也一點一滴的迷濛起來。
我抹了抹臉,溫熱的液體沾滿了手。
「啊嗚……氣……」
我記不清楚我有沒有吐?嘛,反正就算有也只是胃酸,也不成問題。
「貞噁……剁屋……」
不過從剛剛就一直在耳邊的詭異叫聲到底是誰發出來的?吵死了真的。
啊,對了。
我拿起八音盒,開始播了起來。
那是悅冰送我的禮物,我一直都很珍惜。
更特別的是,上面還有著悅冰自己的血。
雖然是我擅自撒上去的,不過悅冰它應該也不會生氣才對。
「對嗎?悅冰?」
「……嗯,只要是你對我做的事,我都喜歡哦。」
看吧。
我從黑布袋裡取出了部分的悅冰,替她挖去眼眶中的蛆蟲。
「謝謝你,你總是那麼溫柔呢。」
「因為對象是妳呀……妳對我來說是必須要贖罪的存在……是特別的啊。」
「……是嗎?」
「沒錯。」
「……我好幸福!」她張開了雙臂,嬌小的身軀雖無法將我完整的擁入懷中,但那份情意與感情卻毫無保留的傳達給我。
啊啊……
「我也,很幸福。」
在意識中斷的前一刻,我彷彿看見了她的臉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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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我會寫出這種東西。反正我就是寫了。
真要來角色介紹,大概就是「一個嗑藥少年、一個可愛的女同學、一個死黨。」這樣的感覺。
總而言之,就是個嗑藥少年沒錢嗑藥,又剛好有人委託需要可愛的女屍,於是就幹掉了原本愛慕著的可愛的女同學。
整個故事都很有病,我知道。只是偶爾想寫寫這種有病的東西,不知道各位看完後想法如何呢?總之我寫的愉快又不愉快,然後蛆真的很噁心。
那麼就這樣,祝各位開心愉快事事順心萬事如意。我要去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