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沒有雄心要丈量世界,探險家把新大陸都發現完了,現代人只能往內心去挖掘探索。挖掘到的,卻很可能是以你命名。我發現在我無盡的心靈宇宙,還有許多可以存放你的空間,以你為旗幟的土地;當你越過基因的篩選,重重阻礙的輪迴,有了溫度,形體和語言,你走進我的心。載體也不再是帆船、馬,和飛機,而是愛、書信,和夢。相同的是,都需要勇氣。
我曾經到過最高的地方,比星星還要高。
——〈星星〉,陳綺貞《不在他方》
我喜歡陳綺貞嗎?說不定喜歡吧。
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呢?說不定,是從聽到Selina在演唱會唱著〈還是會寂寞〉而去搜尋原唱的時候吧。從那時候開始,就會有意無意的注意陳綺貞的消息。也說不定,是因為想要跟氣質、跟文藝多一點掛勾,所以假裝喜歡她,然後假戲真做了。
她的文字不算太深,不是那樣晦澀、賣弄的。也許也是因為太淺白了,她這次的創作展覽被批評的幾乎一無是處,當然大多數還是在於申請了800萬補助款內容卻看不出來需要申請這麼多錢之類的事情。
這無礙於我對她的崇拜,那一種崇拜是,我想要成為她。(好吧,現在想成為鄧九雲更多一些了。)
然而,我不可能成為誰,我只會是我,說這些都只是妄想而已。
扯遠了,總之,《不在他方》看了一半就去了她的展。展覽我看了兩次,一次在七月,開展的第11天,那時候批評還未出聲,不曉得為了什麼,那一天我看得有些倉促,儘管還是花了一個下午在那兒,總覺得就是倉促。
回來之後,看了她的突擊直播影片,就在我們歸來後的第九天,陳綺貞親自蒞臨了她的展,親自給那些參與她回憶的人們送上擁抱。在影片中,我發現我漏掉了好多好多,當下便決定要再去一次,就要再去一次。最後敲定了時間,就在展覽的最後一天,也是八月的最後一天。
一踏入展場,我急欲奔向上一次漏掉的區域,才意外發現,我漏掉太多了而展場也改變了。
相較於初期,這裡多了許多東西,不只是她的房間中,粉絲提供的共同的回憶,一樓的展區新增了說明理念的掛板。還有那張寫著「請隨便觸碰桌上物件」的桌 子,上一回我碰了她,卻什麼也沒有,這一次在他人的手中浮現了文字。
終於去到那個我從上一次就一直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才發現原來是,回答問題後會吐出寫有字句的小卡。她問你,你對世界的想法,是糟糕透了,還是美好的,需不需要你的拯救呢。
我在銀河裡繞了一週,才往樓上走去。
房間看起來更像是個房間了。雜而不亂的。若說第一次來看,這間房間就是個展覽用的房間,我的意思是,了無生氣。我很高興我來了第二次,說實話,我和陳綺貞還是挺不熟的,能從這些粉絲的角度去看她,再從她的回應小卡去看她,都是新的詮釋。
她的文字能夠敲打我的,幾乎是那些單句。有時候我會有種錯覺,陳綺貞和張愛玲有某種程度的相似,那樣「全篇不若一段,一段不若一句」的風格。
全場令我喜愛的文字多了去,要說上最喜歡的,說不定是「移動的房間」的掛板上寫的:「所有模仿我的影子都帶有我的色彩,但絕對沒有我的重量。」多麼自信的話語。瞬時間覺得,一直認為的那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事實上並不是那麼遠離人性。鮮活多了。
對於展覽,對於心得,我實在不拿手。
只能不好意思的承認,這些斷片似的,就是我的心得。
「我的,我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