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十分鐘就是十二點。
即將面臨論月歌易失蹤的第五天。
論月的屍骸被發現的想像畫面在小桃腦海裡日漸清晰明確，感覺不到一絲希望的壓迫感毫不留情地罩著小桃，感覺到身體的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要被這龐大壓力緩慢給折斷捏爛。
時鐘滴答滴答的走著，除了秒針的聲音外，花狐狸感覺不到一絲雜音。
破壞這沉靜的，是毫無預警響起的電話聲。
但小桃沒有心情去接，接或不接，此時的小桃感覺不到任何差別。
所以，來電者打了第二通、第三通、第四通......
如果希望毫無幹勁的小桃接起電話，唯一的方法就是奪命連環CELL，直到對方感到煩為止。
小桃有氣無力接起的是第六通電話。
就在她要咒罵對方的煩人時，對方搶先一步開了口。
「想死啊！打電話給你也不接！王八蛋，我決定不告訴妳情報了。」隨後傳來的是儒鴛的怒吼。
「咦咦咦咦咦！小鴛鴛？」
「誰是小鴛鴛啊！渾蛋！不管了我說重點，這幾天你要躲到警察局附近，你家不安全。」那是相當急忙、慌亂的語氣。
「為什麼？」當然一所有正常人的論點都會希望對方附上說明的。
但......
「就這樣。」
「咦？」
「我掛了，剩下的自己看班網。我不知道你對糜芳說了什麼，但你這是把他拖下渾水......不對，拖進硫酸比較貼切，不管了，我掛了。」
嘟嘟嘟..........
現在是什麼情況？
糜芳做了什麼？
小桃在原地楞了幾秒後，左右尋找起自己的廉價外套，將她披在身上衝出花狐狸。
第幾手情報？
此時的小桃並沒有這個概念。
其實小桃家裡並沒有電腦，她也買不起平板，就算有也沒辦法上網，這個情況儒鴛也是一樣的。
所以不管儒鴛看到什麼資料，很多東西可能早就遲了。
但小桃還是一個勁的往外跑。
紅燈籠街是幾乎找不到派出所的，小桃依著腦海裡微薄的記憶，徒步奔走著。
由論月教養的五年內，小桃並沒有學會任何的騎乘技巧，連腳踏車也不會騎，同樣有很大的原因是根本買不起。
但這不成問題，小桃的雙腳是從"商品"時期就是小桃最自豪移動手段。
是什麼造成情況的急轉直下？
但當小桃看到黑轎車在自己面前停下，糜芳和他被教訓一頓的朋友一一被踢下車之後，她懶得想了，也不想跑了。
她的想法是這樣的。
現在可以回頭逃走，但是這可能是最後找到母親的機會。
因此她瞪視著那批人，沒有逃走。
紅燈籠街很多層面在法律管理外，這事件結束不知多久的未來會成立名為"燈火"的特殊自治集團。
但不是現在，因為這層地理關係使得這個事件在當下沒有造成太大轟動。
很大的原因是受到法律保護的糜芳等人之後被安然放了回去。
第三手情報。
糜芳尋找到的是第一中繼站，他自豪地在班網上炫耀他的"戰績"。
如果真的他能查到警察都差不到的，那警察何用？
那個中繼站確實論月有待過，只有一個晚上，之後就被運走了。
沒有留下半點資訊。
只有被黑道買通的高中生眼線。
所以警察來到這裡什麼都不會看到，調查兩天後結束該區的調查。
在糜芳和三五好友來到這裡"探險"時自然只會被"眼線"看到。
那時調查那裡的警察多半已經收工，不把這裡當成搜查的重點。
班網，被老師看到，聯絡不到小桃，只好先轉告儒鴛，儒鴛再連CELL通知小桃。
這是多麼冗長繁複的通知手段，算上至少是三手之後的情報了。
這時間夠讓黑道買通的小弟對糜芳等人動用許多精神和肉體的私刑，逼糜芳吐出小桃的情報再去找小桃了。
這是早在一開始就計畫好的計謀，一切行動快速順遂。
糜芳和小桃對了一眼，然後羞愧地別開眼。
這個畫面這群打手自然不會看漏。
那時傳話的並不是五十嵐本人，甚至連親信都說不上。
但是當他說出這樣一句話。
「想見你養母嗎？」
得到的是非常明確、毫無恐懼的堅定回應伴隨如同野獸般吼聲的一句話。
那是彷彿已經將對方視為殺父仇人般的怒吼。
「把我馬麻還給我吼啊啊啊啊啊啊！」
這句話讓對方相當確定就是她了。
「把她帶走吧，老大說這地方的孩子被誰拐走都不會有人查的。」
「吼啊啊啊啊啊啊！」小桃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舉起拳頭打向最前方的男子。
對方只是台起腳踹向小桃腹部便輕鬆將小桃踢飛。
隨後是一批人湧了上去對抱住腹部的小桃一陣毒打。
在打到小桃用來防禦的雙手手骨幾乎碎裂後，其中兩人運用蠻力分別抓住小桃的雙手和雙腳，將動彈不得的小桃丟上貨車載走。
小桃在這樣的貨車裡；在暈眩已清醒中間排回的半夢半醒的車程裡。
她聽到的對話大概是這樣。
對小桃來講，完全無法想像和自己同樣是人類的人會做出的事。
那是吃過怎麼樣苦的小桃，已經將"惡"的感覺排除到趨近無感後，久違的再次體驗到人類的"惡意"是多麼的可怕。
「那個叫論月的女人的嘴真的很硬耶，難以相信啊是在拍動畫嗎？」
「是啊，你也覺得有點假假的對吧？地板都是她的血了，想不到還有那刑具啊？」
「話是這樣講，右腳都被鑽得坑坑洞洞了，這樣下去會死人吧？」
「那隻腳聽說連小腿骨都鑽碎了呢，真厲害。」
「連續發燒兩天了，據說傷口已經開始有點爛掉了。」
「這到底應該怎麼解釋啊？有嘴硬成這樣的人嗎？」
「這只能解釋她真的把這女娃當成寶貝吧？蠢女人。」
「這樣啊，我突然懂了，難怪頭頭要我們在她面前上這妹子，連我都有點替她感到可憐了。」
「別假了啦你！哈哈哈哈哈！」
小桃的腦裡一片空白。
短短的一小段路程裡，她彷彿體驗了養母這五天下來所有的苦痛。
腦中整理不出一個完整的想法。
她只是不斷呢喃著"馬麻......"。
然後，這是下車前五分鐘聽到的話。
嚴格上來講這並不是人類的話，是惡魔的耳語。
小桃沒有注意到惡魔的翅膀，因為她迷上了惡魔的沾滿血鐮刀。
惡意是會傳染的。
那是小桃頭一次釋放出自己潛能的殺意。
「想不到有機會遇到妳第二次。」
小桃抬起頭，看到的是黑色直長髮。
「只要對那些人張開腿，將他們全部服務一輪後，你母親就能活下來了。」那人是，五年前賣場有過一面之緣的殺手。
「不過，她會失去活下去的一切動力，因為她是希望妳代替她，過她沒機會過到的好人生吧？」雖然比上次見面長相上有了許多不同，但氣場是一樣的。
「這樣也不能說這樣可以算活下來就是。」完全沒有語氣變化的聲音這樣說著。
說到這，小桃握起了拳，緊緊握著。
「凱薩，這女孩......有興趣嗎？」
「很有趣不是嗎？」那是嘴角笑到讓人會有嘴到已經裂開錯覺的外國男子。
那天，小桃與惡魔簽下契約。
to be continue......
創作內容
[Assassin]前傳17
純粹玩串用世界觀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