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８─永別
因為當時聽到依婷喊著：「明明殺死媽媽了」，讓我有些好奇，便問了這樣失禮的問題，但是看她的神情似乎是不想說的樣子，這樣我也不好意思再逼問下去，只好暫時停止這個話題。
「是的，她是我的媽媽，早上前還是...。」
「一樣是被感染了嗎？」我咬著大拇指前端。
「感染...？當時我們只是知道外頭亂成一團。」
依婷拿起湯匙，在鍋中攪拌過後，從櫥櫃中取出防燙手套，將今日的晚餐端到我們的桌前，新鮮可口的海鮮稀飯在我們的眼前，沒想到依婷的手藝竟然這麼好，我舀了一碗放在莫瑟的位置旁，摸著他的額頭，有點冷。
「媽媽在外面說被莫名其妙的人咬了一口，雖然傷勢不是很嚴重，但爸爸仍堅持要去藥局買比較好的醫療用品，但這一去...就沒有回來了。」
「看著外面的情況，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來的嚴重，起初我們只是以為是恐怖攻擊而已，但是從窗戶往外看的情況，卻與想像中的不同。」
「媽媽也就在這時變得怪怪的，剛剛...還一度跟外面的人一樣，想要咬我，我在防身之下，就把媽媽...。」
依婷說到這邊哽咽了起來，頭低下啜泣，我在桌上抽了幾張衛生紙交到她的手上，如果說當時我再晚個幾步或是沒有探索樓上的話，說不定現在房間內便是兩隻殭屍在屋中徘徊也說不定。
「爸爸...。」
「一定沒事的，搞不好他在藥局裡面還找不到藥在苦惱而已。」冉毛用微笑帶過。
「謝謝。」依婷這時才露出些許的笑容。
我們把莫瑟叫醒，但因為他現在身子太虛弱的關係，連起身都有點問題，我們只能用湯匙小口小口的慢慢喂他吃，依婷似乎也注意到這一點，所以才將食材煮成稀飯讓莫瑟好入口。
依婷的觀察還真是入微，讓我不得不佩服她。
望向她，略為沉穩的神情以及輕快的談吐，很難想像剛剛她是面臨生死關頭的可憐少女，反倒覺得她比我們還像極了大學生的樣子。
「依婷，妳現在讀幾年級？」我喝了一口湯。
「大二。」
原來比我們還大一屆，難怪覺得她比我們成熟許多，長的漂亮、對人又好，講話也不會像某些女生一樣扭扭捏捏的，我似乎被她吸引了一下。
「怎麼了嗎？我臉上是不是有東西。」依婷摸了摸臉。
「沒...沒有。」
我臉紅了一下，這才發現冉毛用著不可一世的表情看著我。白癡...這樣看著我被誤會該怎麼辦？我皺起眉頭，給冉毛一個提醒，只見他聳了聳肩，噘起嘴唇，然後轉頭繼續照顧莫瑟。
這人突然變得莫名的欠打呢，我面露青筋。
「好冷...全身好冷。」莫瑟打個顫抖。
我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這裡沒有人懂醫療，難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莫瑟慢慢的虛弱下去嗎？夜間盲目的探索只是增添多餘的麻煩而已，現在只能在這邊陪伴莫瑟，看意志能夠讓他撐得多久而已。
「子彈命中他的腎臟附近，而且也找不到子彈，我不敢幫他取出。」冉毛喝了一口湯，語重心長的說著。
「沒關係，我們在這好好陪他吧。」
「他一定會好起來的啦，呵呵。」依婷想要鼓勵我們。
希望如此。
夜晚時刻，這時輪到我守夜，已經聽不到外頭的槍聲，說不定警察局裡的人死了也說不定，我冷哼了一聲，就是那群人害莫瑟這麼痛苦的，死死也就算了。
因為沒有太常熬夜的關係，我的精神慢慢的下降，眼皮也漸漸的沉重起來。
「咳咳。」
莫瑟起身，吐出一大攤鮮血，表情十分的猙獰。
「莫瑟！趕快躺好，不要硬撐。」我醒過來，亂了陣腳，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種情況，他卻笑著，我把冉毛叫起來。
「怎麼了嗎？輪到我守夜啦...。」
「不要管這個了，莫瑟他。」我的神情就像是要哭出來般。
冉毛這時跳了起來，把棉被掀開來，繃帶已經被鮮血浸滿，從邊緣處滴落，明明就沒有動道傷口，為什麼血會流的這麼快？我趕緊拿一條乾淨的紗布做緊急的止血動作。
「我快死了吧？」莫瑟的眼神渙散。
「閉嘴！沒我的允許就不準死。」
優碘、紗布、剪刀、繃帶、生理食鹽水以及各式各樣我沒有看過的藥品，到底...到底哪一個才有用？我像發了瘋似的狂抓頭髮，在藥箱中翻找能夠起作用的藥品。
我把止痛藥的藥罐打開，取了一手掌交到冉毛的手中。
「沒用的，我已經感覺不到痛了。」莫瑟把冉毛手中的藥推開。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但是老天好像聽不到我的祈禱。」
莫瑟不斷的朝天空中亂抓。
「不會的，你不是說過沒把到正妹是不會死的嗎？眼前就一個給你把阿。」
我指向依婷，沒想到她早已起床，手嗚住嘴巴看著我，那神情就好像是傷心...為什麼？要用那種表情看著我呢，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痛楚重擊我的心中。
「別哭了，大男孩哭什麼的？」莫瑟用手擦拭我臉上的眼淚。
明明就是我要安慰你，卻變成你安慰我了，到了最後一刻還擺出那麼帥的姿態，這樣要我該如何是好。
「真的...真的好睏。」
「有點累了，讓我睡一會兒吧。」
莫瑟的手垂落在額頭上，掩住自己的眼睛，我正想要叫醒他的時候，冉毛把我的手抓起，對我搖頭，意思是要我讓莫瑟不要在這麼痛苦下去，讓他好好走嗎？
這種事...這種事，我怎麼做得到呢。
我跪倒在地上，頭放在沙發上，對著沒有氣息的莫瑟痛哭。
永別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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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犽小說】【重製版﹝】當台灣拉起封鎖線 ─０８─永別
IronTraveler鋼鐵勁旅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