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菲馬修篇
「菲馬修,妳要堅強,替弟弟更幸福快樂的活下去。」
「姊姊...可以陪我聊聊天嗎?」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你難道要拋下自己的孩子嗎?」
「你拋下我沒關係,拜託...帶走弟弟和妹妹,不要讓他們受苦。」
一幕幕的回憶在我的夢中迴盪,我從睡夢中驚醒,往臉上一摸,淚水在眼光中打轉,這些年...
已經夢過第幾回了,仍然...仍然忘不了,明明就答應媽媽要堅強,明明就跟弟弟說好永遠不哭。
但是...我仍然做不到。
我像剛瓜瓜墜地的嬰兒一樣大哭著,只是多了傷心以及痛苦,在這樣撐下去的話,說不定有一
天我會崩潰吧。
「長不大的傻孩子,怎麼又哭了?」溫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媽媽?」這聲音,像極了我的母親。
「我還沒那麼老,要叫我姊姊。」
原來是姊姊阿...姊姊那溫柔般的神慈以及話語,讓我聯想到媽媽,雖說她才不過二十初幾,但沉穩的心態總讓我能放心下來。
如果不是姊姊的話...說不定我會餓死在街頭吧?
想想三年前,媽媽因為被債主找到,為了保全我們生命安全,只能遠離家鄉,遠赴台北打拼生活,為了就是能夠讓我們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但是好景不長...弟弟的癌症轉為惡化,在我的眼前死去。
與媽媽的通訊也斷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我,只能在街頭流浪。
偷東西、騙人又或著是在街頭乞求的低賤事情我都做過,就是為了能夠活下去,就在一次早餐
店偷竊時,被姐姐發現了,姐姐不但沒發火,還善意的幫助我且不追究。
就在我鼓起勇氣談天時,與她聊起我的人生。
老闆娘就此收容我,走入我的生命。
「今天姐姐我要去台北辦事情,今天早餐店給妳顧可以嗎?」
台北...是媽媽說要去工作的地方。
「...。」
「不行也沒關係,我可不想我立下的好口碑被妳搞砸,笨手笨腳的馬修。」
「我...我才不笨手笨腳咧。」我鼓起嘴,明明是姐姐還那麼愛捉弄人。
姐姐露出那不懷好意的邪笑,從門口慢慢的走向我的床鋪,接著靜靜的坐了下來,撫摸著我的頭部,剛才做夢所積欠的壓力就好像是飄散一般,身體輕飄飄的。
多久媽媽沒有這樣疼愛過我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很幸福。
「好了,姐姐要走了,早餐店的東西就交給你了,用火要小心!知道嗎?」
「知道!」
送完姊姊之後,我回房間換上衣服,在鏡子前面轉了轉兩圈,往牆壁上的時鐘一看,【五點十分】還有時間可以準備食材做第一批的早餐。
走出房門,映入我眼簾的,是簡單風格的早餐店,五組桌椅,木製的支柱以及小巧可愛的裝飾品,雖然這家早餐店不是很大,但吸引著新竹各式各樣的人前來購買賞味。
正因為姐姐的體貼以及微笑,擄獲了顧客的心。
打蛋、開火,一心多用的手法,這都是從姐姐的手中學習起來的,讓原本不會煮飯的我也能夠做出讓大家吃得幸福的餐點。
「歡迎光臨。」
今天的第一位顧客,是每天都會來的中年男子,精壯的身軀以及老練的臉龐,讓人有點畏懼他,但是聊過一番之後,才知道他是一個處處為人著想,且愛戴家人的爸爸。
「老闆娘呢?」中年男子疑惑的張望。
「今天外出,我來顧店的。」
「是嗎...年紀輕輕就會幫忙顧店,有妳這種妹妹真好阿。」
中年男子露出溫柔的笑容,在不遠處的桌子坐下,享用今日的早餐。
「才沒有,人家都國三,不小了。」我放下手邊的工作,笑嘻嘻的看著男子。
而且...老闆娘也不是我的姐姐,但是故事從頭說下來會太長太久,怕男子聽了之後會不耐煩,在加上等一下客人應該會多上很多,也沒有時間講。
顧著聊天,也到了今天的尖峰時期,七點半了。
「那今天就先這樣吧。」男子付完錢後,走出去。
「嗯!阿...。」
今天又忘記問他的名字了...看著他消失在人群中,我不免露出遺憾的表情,還是明天再問他吧。
客人一個個接湧而來,讓我忙得不可開交。
但忙碌也是好的,會讓人忘記時間觀念性,讓繁忙的一天能夠飛快的過去,只要撐到中午,早餐店打烊後就是我一整天的休閒時間,想到這邊心中就湧現一股小確幸。
經過一番的折騰後,我擦著洗好的碗盤,準備做打烊的動作。
「今天還真是忙。」我自言自語,呼出一口氣。
「蹦──。」忽然一聲撞擊聲,我往店面外看,網咖前面的一台巴士與汽車相撞,車上滿是撞擊的痕跡,讓我怵目驚心。
「喂!快點出來!太危險了。
附近數名民眾將靠窗的乘客拉了出來,渾身是血的乘客讓人不堪入目。一名看似醫生的民眾也
上前,為乘客做心肺復甦術,眼見那人漸漸有了喘息聲,附近圍觀的人群傳來了讚嘆聲。
接著映入眼簾,讓我毛骨悚然的,不是滿身是血的傷患,而是那傷患...。
剛才還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傷患,忽然像甦醒一般,緩緩地爬了起來,原本微白的皮膚不知道為什麼,逐漸轉為黝黑。
然後像是發狂似的咬人,器官、以及鮮血混合,搭出病態的唯美。
「匡噹。」我手中的盤子因為恐懼而掉落,我渾身發抖,躲在櫃台的底下,不斷思考著剛才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絕對不是我所認識的世界。
我低著頭,外頭發出令人害怕的尖叫聲。很久很久...沒有停止過,像是以前媽媽的債主找上門,每天門外的聲音一樣,讓我不敢往外一看。
我不知道姐姐的手機號碼,我也不敢貿然的往外偷看,很久很久的時間,見陽光照映的影子逐漸消失,已是快要到黃昏時刻。
唯一不變的,是令人窒息的哀嚎聲。
「噁──。」聲音越來越近。
我將身子捲曲在一起,深怕被發現,不過一會兒「磅──。」的一聲,像是電影的槍聲傳入我的耳中,一個全身發黑的女子出現在我面前。
「呀啊啊!」我發出尖叫聲。
發出尖叫聲的同時,我站了起身,想要往門外的方向衝去,卻因為沒有看路而撞上物體,這物體撞起來感覺結實,讓我的頭部隱隱作疼。
「總算找到妳了。」中年男子鬆了一口氣,手上還拿著跟電視上一模一樣的手槍。
「咦...?這是怎麼回事?」我帶了恐懼以及疑惑。
「沒時間說了,妳先跟我走吧。」
中年男子拉著我的手,溫暖而粗糙,在一次...我又被人拯救。
只是這一次。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是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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