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一生從未做過決定,所做的改變或是你們認為最荒謬的。
連他自己也是。
那次襲擊後,帶來的是機會,抑或絕望。
之前偷走的艦裝,他開著小型的運輸船把裝備放在鎮守府的軍港。
之後運到太平島。
太平島在大戰時有建立一個規模不大的海港,之後的鎮守府時期就荒廢了。之後,除了有軍方的巡邏船之外就沒人在接近了。
他的計劃是,
分三次進攻,試著到最近發現可能是敵方棲地的地點 — 曾經被稱為十字路的一片汪洋。
至於控制她們的,根據一些情報曾經得到的猜測,可能是泊地棲姬。
只靠他一個人。這個計劃是不可能成功的。
他第一次,是在離開她們後的第三天。
他帶著大口徑砲先沿著東南亞地區把零星的棲艦們給引到中途島東北方慢慢解決,而裝備壞了或沒彈藥就丟著不管,只要引擎沒事就好了。
這並不容易,並不是引誘,而是全數擊沉。
光殘存的驅逐就將近百隻,輕巡也不少,輕母也很多,
而那些人型的孩子,
不用說,當然都在,
只是,擊沉了,沉在他手上。
他在做這件事時,是以敵人的身份在做的,
每個他遇到的人型,有些是他見過的,有些不是,還有些是認識他的。
但都一樣的傷害他。因此,他殺了她們。
而這時候,他心中只有,
殺,或不殺。
這期間,
他殺了雷巡19人,重巡16人,空母Wo級8人,戰艦ル級10人。
其中,還殺了飛機場姬、戰艦棲姬,以及戰艦タ級。
還有,
南方棲鬼。
在殺南方她時,有看著她的眼神,十分恐懼著。但看了一眼後,還是殺了她。
北方跟港灣在旁邊來支援時看到他痛下殺手的那幕。
「跟那次的完全不同的人,這不是他。」
曾經見過他一面的港灣心中第一句話。
原本港灣是這麼想的,
但北方知道是他做的。
在那時殺完南方後,因為裝備全都毀了,就離開回去太平島了。
在基地裝備也剩下不到一半了。
只剩一門水雷、一門35.6口徑一門、剩一管的41口徑砲一門,
三式彈也用完了,不能防空了,
撤甲彈還剩一點。
在殺南方時並沒有去想她們是誰,只有想她們如果攻擊,就殺。
殺死她,至死方休,她們留情會有時間讓其它棲艦來支援,所以要瞬間結束。
直接,
打穿心臟跟喉嚨。
拿自製的刀,在近身戰,
直接砍斷她們的手或腳,失去行動能力後近距離砲擊。
或是把不能動的棲艦當盾牌擋她們友軍的攻擊。
壞了、爛了,就撿下一個,或殺下一個。
那次行動後,
東南亞地區還算可以,因此決定,
把裝備運到帛琉,
接下來就一次解決,也累了。
在第一次行動時,
我對於殺了她們這件事,
我並沒有多想什麼,甚至是讓北方看到這件事,我毫無感覺。
甚至連罪惡感都沒有。
直到回到太平島時,我重新看著我身上的傷,我不知道我受了什麼傷,全身都在痛,只知道我下一次一定死…死?
死…被殺…殺死…
原來,我已經…沒資格了……。
結束戰爭只是個藉口,我殺了她們。
我跟屠夫有什麼兩樣。
回想起來,在那時北方她看到了,
我做的一切。
雖然她是棲姬,但她也跟港灣一樣只是個孩子,
還想什麼…為了她們。
第二次的時候,
我把刻有雲龍二字的護身符掛在胸前裝甲的外圍,
同時把天城的神社幟,拿來用,
原本,那是在砲都沒辦法使用時,把刀跟社幟拿來勉強打接近戰。,
之後當拐杖使用。
我揹在身上。
那些,作為提醒,
下一次,別這麼做。
叛徒。
在休息一個星期後,我出發了,軍方在一天後找到在太平島的基地。
什麼都沒有,都搬光了。
結束戰爭,但她們死了,這一切都沒意義。
在怪物型出現的那十幾年前,
應該是妳們吧?
雖然這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但這能解釋她們的記憶。
被同樣理念的人殺死,這種感覺,我不知道,因為不是我死,而是我殺死妳們的。
我只知道,我殺了曾經守護我的妳們。
第二次時,
事情很順利的,
在第一次時,成功把敵人引到太平洋中央,
我在這時沿著東南亞的島嶼潛伏到關島。
其中,也遇到了其她人型,除了港灣跟北方那兩個孩子。
我這次,做到以前做到的事。
沒有殺了她們,只有破壞艦裝。
到關島時,
身上所剩的,
只有翔鶴型艦裝、半兩截的自製刀、20.3雙管砲、天城的社幟。
其它都沒有了。
至於傷,
右小腿不能動了,勉強固定住,
左手也被砲擊過,
手只能握,只能按,
夠了,能拿手榴彈就夠了。
身體內部的傷雖然痛,但她們,曾經死過,我這種算什麼。
手榴彈是明石跟夕張在我這裡發明出的特製榴彈。
是為了棲姬發明的。
我希望能把控制她們的裝備炸掉,但又不傷害她們。
而且,BOSS的裝備,一定不是一般的武器可以破壞的。
而這裝備,可能會是唯一的辦法。
抵達關島時,時間也差不多晚上了。
原本想打夜戰,
但到關島並找到藏身處時,我累到睡著了。
而那個夢,再一次出現了。
我再次夢見,我穿著以前的軍裝,拿著以前的裝備,
同時,左手再次淋滿緋紅色的血,右手則是深藍色的血。
這次,我看清楚了,
那個夢中的女生,恐懼的看著我,就像那時候,一直說著我走開,別過去。
是,
我曾經遇過的,空母水鬼。
而她…長得很像翔鶴,我並不想知道為什麼。
這次,我一人站著什麼都不做,背對著她,讓她逃走,不去追,不去問、不安慰。
我這麼做,就這樣視若無睹。
因為在這夢中,
是我傷了她。
接下來,
就是面對隼鷹她們的時候,她們所有人都以我是兇手的眼神看著我,雲龍也的確受傷了,跟之前的夢一樣,
而在夢中的事實,我的確也傷了她們。
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默默的背對她們,聽著那些話,
說著我傷害她們,我不配當提督。
而我的確不配。
不管是夢中還是現實,即使我什麼都沒做。
「這並不是夢,而是我如果繼續下去,那會是我。這只是一個未來,除非我在那之前先死。」
在夢中面對著她們時,一直所想的。
第二天醒來後,我出發前往十字路,
海上的戒備森嚴,我利用速度直接穿越防線,
在穿越防線並抵達十字路的那刻,
被打中了,
是泊地棲姬下的手。
那時候,全身感覺像是被卡車面對面撞過去,
失去意識前,我用全身的力氣想辦法保持平衡,全力往泊地的方向過去。
她理所當然的持續對我砲轟,
我全都中彈,因為我的方向是一直線,能不被擊中才怪。
總之,我大概撞了三次卡車,還是五次?我不記得了,身體會幫我記。
要不是武藏的裝甲,大概早死了,
好險她舊裝備當初在製作時,把整個鎮守府的鋼都用掉了。
在離她十公尺的時候,
援軍早就包圍我了,
至於泊地,仍然毫無表情的把砲口面對著我。
大概是要準備最後一擊了,這擊的準備時間滿長的。
我把所有裝備脫下來,除了社幟跟護身符。
直接衝到泊地面前,直接抱住她 ,而她對我的行為也嚇了一跳,但馬上恢復冷靜。
我試著把艦裝跟她分離,她也在掙扎,沒有機會。
她甚至把左手當劍一樣直接插進我的右胸,深至肺部,讓我很難呼吸。
當下我也管不了那麼多,
右手試著不讓她掙脫,左手慢慢的從口袋拿出榴彈。
她看到我拿出榴彈後,直接把手抽出,試著推我離開,只是慢了一步。
「不會傷害到妳的。放心,不會有事的。對不起…」
在我按下的那刻,先是爆出一陣震波,
我在那時抱著她,而一起被彈到棲地外的海域,而艦裝則是因為我把榴彈引爆前丟她跟裝備之間,所以被彈到反方向,只是艦裝她裡面的彈藥爆炸,方向不固定,當下有些碎片直接向我們射來,我拿背來擋,不想讓她受傷。至於有沒有射穿身體,已經不重要了。
被彈開後,雖然兩人是一起被震開的,但我在那時已經失去意識,放手了,離開了她身邊,擊沉了。
而讓我能在海上行動的裝備也毀了。
在海中,
我因感受到海水的冰冷以及傷口的痛覺再次恢復意識,
我看到了,
環繞的海中央,
有一道白色的光芒,有如星光般的耀眼與微小。
雖然看不清楚,但在那光芒旁的黑影,應該是泊地棲姬。
只見那光芒越來越小,我感覺的海水溫度越來越低,,而那個黑影的樣子越來越模糊直到消失在海中。
在那光芒消失前,我先閉上眼睛,身體也感覺不到痛了。
我睡著了,靠著自己的意識。
安詳的睡著了,開始作夢。
這次的夢,滿好的,
夢見只有自己一人,身上的傷依舊還在,依舊會痛,
在那個海角望著黃昏的大海,以及海灣內的鎮守府。
我所看見的,是所有人在鎮守府內,而雲龍身旁有一個人,
陪著她的人,一身提督的服裝,潔白無瑕的,帽子也戴的好好的,不像我,邋遢的,
雲龍正勾著他的手,看起來很幸福。
太好了,那個人,
並不是我。
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是雲龍很快樂。
真正愛一個人,是讓她平安、幸福,
而陪在她身邊的是誰,我不在乎。
「戰爭是否結束了?」
這個問題,我沒有答案,
由妳們決定。
我做了這些事,
我沒資格當提督,沒資格做為妳們的家人,沒資格讓妳們信任我,
更是沒資格,
陪在妳身邊,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