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 灼 2014年03月18日 01:04 Vi x Caitlyn
她聽見了朝思暮想的腳步聲,微粗的鞋跟蹬在地上那種喀喀喀的聲音,愈來愈進而愈來愈令她感到焦躁——停止了,不在門前,大概在門邊十步內的距離,是一個人,單獨的一個人;菲艾彷彿能夠嗅到她身上醉人心神的味道,但是她必須停止這樣的瘋狂,她必須停止。
「請偉大的執法者不要進入這麼骯髒的牢房,就待在乾淨的走廊上審問我吧,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把腦袋湊到門邊讓你開槍。」她悻悻然的說著,儘管心裡是如此渴望見到那個美麗卻又致命的女人卻不能這麼做,只怕四目相對的短短幾秒都可能讓那樣的罪行再度發生。
外面的人並沒有說話也沒有移動,衣物摩擦的窸窣聲讓菲艾感到痛苦,她知道外面那個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凱特琳,但這並不能改變甚麼,因此也只能等,等到那個人離開或有任何行動。只是真的很久,久到菲艾一度以為自己呼吸終止,久到菲艾以為自己聽錯了其實根本沒人來到這個被人警戒著的不毛之地。
「後悔了。」簡短的一句話鑽進牢門裡進入她的鼓膜中輕輕顫動著,多刺人心神的語氣。菲艾沒回話,她只是在那邊靜靜的等待與聆聽,等著聽那些真實而憤恨的處死宣言,她知道凱特琳會來這邊也代表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因為她傷害她,徹底的、殘忍的傷害了這個自己瘋狂迷戀的女人。
「我不想弄髒自己手所以不會殺你。」那個聲音太冷,冷到菲艾懷疑生命的真實性,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她本來就不打算活著出去;以前是幹卑劣手段過活,現在也是昧著良心坐在這,不管發生甚麼事都不能改變她是罪人這個事實——罪人,永生永世的罪人。
門忽然打開的時候她著實嚇了一跳,直到看見她走到門邊,還是那麼纖細、那麼美、那麼讓人瘋狂,她想碰她、想抱她、想吻她、想永遠擁有凱特琳這個人的全部,她不知道凱特琳是否能理解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真心,甚至她也不奢求她能理解,她只知道如果現在不說未來也沒機會。
「我不能忍受你跟其他人在一起。」菲艾說話的時候覺得自己的雙腳在微微顫抖,害怕?或許是。
「我從來沒跟誰在一起。」凱特琳說出口的時候覺得有股噁心感,是為了菲艾所做的事噁心?還是為了想澄清甚麼事的自己噁心?她想吐,她需要一個乾淨而無人的空間好好宣洩,也許大哭一場,也許隨浪費子彈,她覺得自己快被這個複雜的狀態逼瘋了。
菲艾突然站起來的時候她很警戒,直到她向自己走近並且困住自己的時候更是清楚感覺到心裡的恐懼有多濃烈,但菲艾並沒有做甚麼,她抱著她的時候那麼輕、那麼溫暖又那麼平和,凱特琳只覺得茫然而莫名其妙,然後她吻她的頸側與耳廓,在上面輕輕的親吻都讓她感到顫慄不已——拒絕她!必須拒絕她!
「開槍會把手弄髒的,我不想弄髒你的手。」她一手就握住凱特琳持槍的手腕,強硬的力道和溫柔的口氣讓人矛盾又慌亂,但她繼續說著:「我只是想告訴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是永遠不要原諒愚蠢而卑鄙的我,讓我帶著這些罪惡下地獄,我本來就不能愛你,我是個罪人,但是我還是愛上你並且傷害你,所以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我不能愛你,對不起……」
凱特琳不懂菲艾究竟想說甚麼東西只是保持著應有的警戒,然後菲艾突然拐倒她使得凱特琳重心不穩而往下跌,那是一個深入而綿長的吻,她沒忘記自己承受了甚麼樣的痛苦,但是對方給予她的禁錮太過牢實,扣板機對凱特琳而言變得有點困難——為什麼會感到恐懼?為什麼會感到難過?然後是太過熟悉的槍響與煙硝味,她不敢相信。
「你在做甚麼——」
濃烈的鮮血味道撲鼻而來,凱特琳知道為甚麼恐懼了,因為這個傢伙,這個強暴自己的壞傢伙想一走了之!她不能讓她死,她要她痛苦的活著,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我一直都覺得死在你的子彈下總比被別人幹掉好,而且我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都用來遇見你了,所以說這樣就可以了吧……反正也不是多光采的人生,大部分的時間都過得像狗一樣,雜碎一個。」菲艾勾起唇角笑著,她一開槍就立刻從凱特琳身上退開,血跡疏疏落落的跟著她的腳步蔓延到軟榻邊,「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抽菸啊,可是你從來就不喜歡菸味,好蠢啊我……」她爽朗的笑著說著,如果沒有那樣過份的前科與行為,凱特琳或許會因為她的笑容而心動、而陷落,但現在的凱特琳甚麼都想不通,她的思緒糾結纏繞,然後像想到甚麼似的趕忙用走廊外的對講機叫救護員。而她,凱特琳,除了止血以外就只是看著那雙在夜裡綻放著濃烈火焰的藍色眼睛裡的光芒逐漸消失,後來那些急救的喧鬧她聽不進去,她只是帶著那個人的血液回家盥洗。
萬惡會隨著生命殞落嗎?菲艾是萬惡的嗎?如果不是,那甚麼才是惡?如果是,她的惡又從何而來?——凱特琳哭了,淚水簌地兩行墜落,就像躲在家裡逃避那些事情的時候那樣不受控制的哭著。
菲艾的墓碑只有生命終止的日期,凱特琳看著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也很愚蠢,愛也是、恨也是,貴為一城之執法者又能如何?逝去終將逝去,好比那些未曾告知與人的些微情感,好比那些纏繞著憎恨與苦痛的喜歡或者愛。
凱特琳不喜歡抽菸,但她被菸嗆得哭了。她說,那是菸嗆的,不是因為墓碑底下躺的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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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孽不可活。
一開始就決定要這樣寫了,只是寫著寫著很難過,所以進度好慢好慢。還有一篇。
這可一點也不甜,很痛,我寫得時候感覺像在自殘,那些字像刀、像針一樣傷得我痛到快哭了卻還是強忍著寫完,然後明天上班會繼續想這個短系列的最後一篇,走向未定。
她們都是聰明人,卻也都是傻子。情感之於現實,現實之於情感,好比夢境、好比地獄,一線之間是誰跨過去了,又是誰跨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