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講如果。
那些問題多半與事實相反，或是根本不會發生的假設。
而有些人更是癡心妄想如果能讓時光倒流……
那麼──
如果時光倒流，會做些什麼？
※
早晨，我醒來。
依照慣例，梳洗更衣完畢之後，我打開電視收看晨間新聞。
螢幕右上角顯示的這個日期我一點都不陌生，是昨天的日期。
咦！？等等，昨天？
先讓我確定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首先我梳洗更衣，然後打開電視，看著晨間新聞，然後餘光掃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２０１４／０３／０１？不該是這個日子啊！那我昨天所經歷的一切是夢到的嗎？
我有點錯亂了！莫非是新聞台寫錯日期？
拿起遙控開始轉台，把所有的新聞台都轉了一次，沒錯，每一台都是這個日期，在我心中是昨天。
所以現在時光倒流回到了昨天嗎？
還是我做了預知夢？
我不可置信地賞了自己一個耳光。伴隨著清脆的響聲，跟一陣刺痛，我現在非常清楚自己不是在做夢，現在的我非常清醒。
就算方才還有些許睡意，剛剛那一巴掌也足以讓我徹底醒來。
※
對於現在的狀況，我非常的混亂，所以我決定照著昨天的情況過日子，反正印象中沒犯什麼大錯，應該沒有問題吧？
話雖如此，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卻想不起來。
下班之後我去哪裡了呢？
不過現在重點是上班，所以我還是去公司好了！我記得昨天的我在０７：１５的時候離開家。
思及此，我打開冰箱拿出牛奶，隨便拿了一塊前天買的麵包，拎起公事包就衝出門。
印象中，上班的路上有一起不小的車禍。
※
果然在出門之後１５分鐘就遇到了車禍，處理的時間相當地漫長，耽誤到了我上班的時間。前方的車子全部撞成一塊，加起來有五輛車。
在單向道上堵成一道車牆，各自堅持是別人的錯，僵持不下。我的車子霎時動彈不得，加上是目擊者，被警方要求做目擊筆錄。
而我到公司的時間，儼然遲到。雖然也沒有遲到太久，但是……
跟〝昨天〞一樣，０８：４７打卡，分毫不差。
接著也一如昨天的狀況，平時無事愛找碴的上司拿著我的出勤卡來問我：「唷！遲到啦？睡過頭啊？昨天跟美眉出去玩太瘋嗎？嗯……我看你應該也沒這種行情啦！遲到１７分鐘扣全勤喔！」
此句話也是一字不差的重播了！
到此我完全相信時間倒流，那麼我該想想接下來這一整天，我做了什麼。
※
待在公司的一整天，我除了寫企劃案之外，就是用手機跟朋友聊ＬＩＮＥ，不忘在ＦＢ發了今天早上遇到車禍而遲到的動態，同時附上一張車禍的照片。
而坐在我隔壁的張心怡也如同我記憶中那般，把她沒做完的工作丟給我，跟我說：「今天我要約會，這些東西明天要交！你也有參與這項計畫……就讓你收尾了！」
說完之後，張心怡便拿出鏡子旁若無人般地開始補妝。
一件件事情都照著我印象發生，直到下班時間──１７：３０。
大家紛紛離開，尤其是濃妝豔抹的張心怡衝第一奔出公司，假如不說她是去約會，我還以為她逃命去了！
這時的我還待在公司，弄著那些快要開天窗的文件，像是鍵盤跟我有仇，用力地敲著每個按鍵，直到完成那些企劃文案，也包含張心怡丟來的部分。
我趕文件的時候並沒有去注意牆上時鐘所顯示的時間，但它依然流逝著。
當我意識到時間，我的手機鈴聲在此刻響起……
※
「阿峰，我們分手吧！」這句話從手機的聽筒傳了出來，是我的女朋友的聲音，她的語氣相當平淡，聽不出現在的心情。
而辦公室也只有我一個人，此句末後沒有任何聲音，此刻寧靜的可怕。
我似乎忘了呼吸，這時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伶，妳是開玩笑的吧？愚人節是四月一日……」我感覺得出來我的聲音非常顫抖，手機更是差點拿不穩。
這件事情我好像有印象，又好像沒有印象。
似乎是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分手……
「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電話那頭再度傳來沒有溫度的聲音，那個語氣我未曾聽過，以往那甜美的嗓音就像是被急凍了般，冰冷。
我看著電腦螢幕上顯示的日期，沒有思考的空間，嘴巴像是自己有了生命般地自然開口：「……不就是三月一日嗎？」
三月一日是什麼很重要的日子嗎？為什麼要那麼問？
我的腦袋近乎停止了！無法思考，正在思索這天對我而言有什麼意義。
我的話結束之後，時間也像是凍結了！過了不知道幾分鐘的時間，聽筒才傳出聲音，那聲音不似前幾句冰冷，而是帶有哭腔：「今天是週六，也是連休假期……當初說好要出去玩，你說要趕企劃……」
聽到那哭的聲音，我完全慌了！不只腦袋空白，現在只想去找她，情急地連忙開口：「我趕完了！我現在就去接妳！我不要分手……」
話剛說完，我立刻將桌上的電腦關機，私人用品像是用掃的一樣，一手抓起就往公事包裡塞，起身就往公司的大門邁去。
「……不必了！……你要接我……你知道我在哪裡嗎？」
剛剛那句話，我好像有聽過，昨天的我也是聽到這句話，然後我似乎開口表示要去接她。我依照著心中浮出的句子，一邊打卡一邊回覆道：「不是在家嗎？我趕完企劃書之後過去接妳，我們可以去逛逛夜市……」
「今天是我們交往的紀念日，我訂了餐廳，說好晚上六點半……」
六點半？現在的時鐘顯示著２０：５１，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了！這段時間內手機一聲都沒有響過，連個震動都沒有。
「啊？我沒有注意到！妳可以下班的時候就打電話給我啊！為什麼現在才打？都已經快要九點了……」
我話還沒講完，就被硬生生的打斷，很顯然地她不接受我的提議。而她所言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鐵棒般重擊我的腦袋。
「跟我的約會，都要我再提醒嗎？你真的有尊重過跟我的承諾嗎？我說過了……這一次我……再見。」句尾那兩個音剛結束，取代的便是通話結束的提示音。
伶這句話講得我心涼，我的腦袋越來越空白，甚至不記得我怎麼離開公司，當我回神時，已然站在馬路中央。
※
「年輕人，該醒了！」有個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聽起來已有些年紀，像和藹的爺爺一樣，這個聲音喚醒了我。
我昏過去了嗎？還是睡著了？我不是剛離開公司嗎？
腦袋很混亂，眼睛急著張開卻無法瞠目，但我卻沒有絲毫的慌張。
我感覺到身體很輕盈，此刻的我不似躺著，也不像站著，彷彿飄在空中般。
飄在空中？不是只有死人的靈魂才會飄在空中嗎？
倏地，我張開了雙眼。
眼前是一位爺爺，他給人的感覺很和善，他這張臉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時間如你所願回到了三月一日，你完成想做的事情了嗎？」
－－－完－－－
後記：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那便沒有如果。（笑
不知道這篇大家喜不喜歡。
我覺得……時光倒流之後，人還是會依循著發生過的事情下去行動吧！不斷在那個做錯、掙扎、痛苦、想要回到過去之中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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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02 AM00:06定稿
狂音御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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