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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長篇連載】故事外的故事 - 紅龍的賢者與罪人 CH.13 罪人的告白

作者:藏雲浪人│2014-01-06 10:23:49│巴幣:6│人氣:254

















CH.13 罪人的告白




  若在不同時間於不同地點醒來,你會變成不同的人嗎?

  於拜修爾而言,這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身為孵化者的幼體不存在個人意志,在零這個起點及終點上,從空白的意識中誕生名為「我」的意識只能稱之為奇蹟,相較下被病毒感染實在是非常划算的代價。

  軀體的異變並未給拜修爾帶來太多困擾,反而使他更容易融入不再擁有正常面貌的人群。引發世界末日的恐怖病毒對拜修爾來說幾乎無效──但也只是幾乎

  在他還沒成為里拜亞修恩之前、當他還待在滿是病痛與死亡的故鄉時,他借用最初吞食的少年面貌度過一段相當愉快的日子,直到異象發生。

  起初,那個徵兆並不顯眼,微小的如同會被忽略的塵埃。比如忘記把看了一半的書擱在房裡哪個角落,或是忘了給窗台上的盆栽澆水之類的芝麻小事,到這裡都還挺正常,直到他發現自己的記憶開始出現不連貫的斷層。

  有時回過神來人就已經佇立在街道上,他完全不曉得躺在床上睡著的自己為什麼會夢遊般地跑出門;或者他會莫名其妙地坐在形同廢墟的大樓頂樓,而他一丁點兒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隨著時間流逝,記憶的缺失越發嚴重,甚至錯亂。被他當作食物吞噬的已死之人的記憶逐步侵蝕他,令他以為自己就是那些人,並且成為那些人──少年已經數不清自己恢復意識時,第幾次在鏡子裡看見那些早被他吞進胃裡的人的面孔。

  如果說誕生意志和想念是拜修爾最幸福的時刻,那麼自我不知何時會消失這點便是他最為恐懼的事物。

  精神感染──病毒引發的眾多異變之一,體現在拜修爾身上便是將那些不幸成為糧食的人們的記憶一點一滴侵蝕宿主的神經系統,霸道地置換宿主的自覺意識。儘管刻意抑止進食的衝動,也改將目標轉移人以外的生物,侵蝕仍沒有停止。在體內甦醒的病毒無聲地嘲笑食人者。

  未來的某一天,也許一小時後,也許下一秒便再也無法清醒,「我」這個存在將會永遠消逝。

  每當又一次從混沌的意識海洋中浮出,拜修爾都會想著「與其變成某個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不如在還是自己時死去……」,一邊拿起手槍抵在額前。然而他一次也沒扣下扳機。


  ──不想死。不想消失。

  ──想要活下去


  對「生」的渴望、以及不甘心就這麼「死去」的執念驅使拜修爾進入城內尋找病毒解藥,接近克莉伊絲堤也是為了取得其兄開發疫苗的研究資料,然而這項背負全人類希望的計畫進行了四十年仍沒有取得任何成果。別說是研發出疫苗,就連病毒的形態都無法掌握。

  即便如此,少年仍不死心地逗留在城內,期望再多待一會兒,那些研究人員就能突破瓶頸、完成疫苗接種測試。但要在短時間內製造出疫苗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奇蹟出現。

  當然,現實如拜修爾不會將希望寄託在一個看不著、摸不到邊的東西上──儘管他的「誕生」便是奇蹟──少年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時間從不停止它的腳步,少年彷彿能在耳邊聽見倒計時的滴答聲,在見過城牆內外各種亂象後,拜修爾總算覺悟了:疫苗是不會被製造出來的,至少在他還「活著」的時候不會。

  ──如果「我」的存在註定消失,至少也要以自己能接受的方式「死去」。

  因此當克莉伊絲堤提出請託時,拜修爾幾乎是感到如釋負重。

  「我不想被送進檢驗所等死。拜託你吃掉我吧,希望你能扮成我的模樣待在文森特身邊,要是我不在了他一定會……所以拜託你了,這是我唯一的願望……為此交換,我願意把自己獻給你。」

  倘若答應對方,一旦吃掉盲眼女孩自己也就「死」了吧,甚至無法肯定「醒來」的會是誰。然而,勇氣與機會都稍縱即逝。

  「親愛的克莉伊絲堤,我不能保證一切會如妳所願。但是,既然這是妳的期望……」少年捧起女孩的臉,「可以啊,橫豎都是死,那麼妳我就來賭一把吧。」

  這一場豪賭,最後是克莉伊絲堤贏了。

  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成為克莉伊絲堤,從相貌、記憶、情感統統都與女孩無所區別;復甦過來的克莉伊絲堤雙眼又能重見光明,但同時她又無比清楚自己只是披著人類外皮的食人怪物。這一度令她無法接受,但是為了兄長她假裝一切如常,所幸將大半心力都投注在研究上的對方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之處。

  只要小心點不被人發現,自己也就能好好享受全新的人生了吧?有自己最愛的兄長,還有疼愛自己的老管家和女僕們,大家都在身邊,就和以前一模一樣。所以只要小心點一定沒問題的。

  然而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在無法消化正常的食物、狼狽地爬進廁所嘔吐的時候克莉伊絲堤就明白這點了。

  無論是喜歡的甜點,還是女僕們精心烹調的菜餚,就算聞起來再美味也沒辦法吃下料理過的食物,克莉伊絲堤往往都是假裝開心地吃下再找個沒人發現的地方催吐。於是惡夢開始了。隨著飢餓感越來越強烈,身體也逐漸不受控制,有好幾次她無意識地尾隨在女僕身後,然後在真的撲上去前及時清醒過來。

  如果再不吃點什麼的話,自己一定會去襲擊人類的。

  被飢餓和愧疚折磨得幾近崩潰的克莉伊絲堤邊哭著道歉邊吃下寵物金絲雀,並在事後向老管家謊稱鳥兒是在自己打開籠子時飛走了。

  此後新買來的寵物不是逃跑了就是莫名其妙地失蹤,克莉伊絲堤曉得長久下去一定會遭人起疑,於是只得在入夜後偷偷出門捕食小動物。儘管好幾次差點對人出手,但她都成功壓抑下去了,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

  可是好運不會永遠眷顧她。當克莉伊絲堤躲在房間裡進食時被女僕發現了,她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保全打倒在地並且被綁起來。所有人都認為是城外的感染者冒充真正的克莉伊絲堤。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她也是克莉伊絲堤不是嗎……不、她就是克莉伊絲堤!

  然而她的兄長文森特注視她時,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厭惡以及憎恨都尚屬預料之中,但是文森特的陰冷神情只能用瘋狂來形容。

  「克莉伊絲堤在哪裡?」

  「文森特……」

  「近來大量的寵物失蹤以及城外感染者數量銳減就是妳做的吧。」

  「文森特、聽我說!」

  「異變的感染者嗎?雖然感染者之間吃食活物的行為並非罕見,不過……是病毒的變種嗎,竟然能模擬他人外貌、身上沒有出現畸形特徵,似乎也沒有攻擊人的慾望──不,只是『還沒』攻擊而已。」

  「我沒有襲擊人類!一次也沒有!文森特、我──啊!」

  扎在脖子上的針筒讓她無法繼續說話,隨著冰冷的液體流入的,還有同樣令人絕望的宣判。

  「別叫我的名字,怪物。」

  此後克莉伊絲堤成為了實驗品,就和那些被送進檢驗所的人一樣;他們不是因為即將病發才實施安樂死,而是以身體作為培養基培養病毒並在過程中死去。唯一的區別是,克莉伊絲堤沒有死。

  她被眷養起來,如同實驗白老鼠受人擺弄,由於是唯一的特例,在研究完成前各種實驗和手術皆以不會造成死亡的前提下進行(換句話說,只要別弄死,做什麼都行)。然而,儘管每次實驗和手術後都令人生不如死,但最令克莉伊絲堤痛苦不已的是:主導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兄長,文森特。

  無論怎麼哭喊、請求,文森特那雙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只會輕輕掠過手術台,說聲繼續。

  一開始她還會懇求對方聽她解釋,哀求那些穿著白袍和防護服的研究者停止實驗,直到她明白根本沒人將她當作人類看待才放棄任何求助。

  對這群研究人員來說她就只是比一般實驗品還重要了那麼點的素材,是什麼身分又或是因為什麼原由被送進這裡完全不重要,更別提分神去照顧她的想法。誰會去關心實驗小白鼠的心情或是顯微鏡頭底下的微生物在想些什麼?

  至於文森特,這個男人在失去心中的支柱後已經變得瘋狂,只是他把那份癲狂藏得極深,除了克莉伊絲堤外,所有人都只當他的偏執是進行研究時的常態。

  她記憶裡那總是溫和地和自己說話、恨不得能將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東西捧到自己面前的兄長已經不見了。他的愛和關懷都是給那個仰賴他的克莉伊絲堤,現在的「克莉伊絲堤」顯然失去了資格。

  儘管心生怨恨,克莉伊絲堤還是無法不感到愧疚,文森特會性情大變全是自己的錯,所以她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視做懲罰,默默地忍耐著、承受著。

  但並非所有事情她都能照單全收地配合。

  為了取得進食後細胞分裂的數據,他們把克莉伊絲堤關進一間密室,在純白色的空間裡除了她以外還有其他人,五名感染者像是被逼進死角的困獸縮成一團,無比恐懼地瞪著她。

  那些在牆壁外觀察的視線令克莉伊絲堤立刻明白這次的「飼料」就是他們,她覺得想吐,但餓了整整三天的胃卻發出飢渴的呻吟。

  唯有這一點絕對不行,如果吃了人,那麼她就真的是頭怪物了。

  克莉伊絲堤拼命抵抗本能,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保持清醒,但是這份努力無法令文森特等人動容,在彷彿沒有盡頭的研究和實驗中他們已經變得麻木不仁。

  這並不是說他們徹底泯滅了人性,恰好相反。

  這群人深信終有一日一定能製作出疫苗,倘若中途放棄,那麼至今為止所犧牲的性命就會變得毫無意義。即使遭到良知和道德的責難,即便是社會大眾所不能認同的做法,為了多數人的幸福,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捨棄少數的那一塊。

  他們都知道克莉伊絲堤堅持不了多久,只要施予一丁點刺激,她的理智永遠都會率先丟盔棄甲。

  突如其來的光束射穿感染者的四肢,肉體燒焦的刺鼻味道從他們身上傳出,隨後血液腥甜的氣味徹底攫住克莉伊絲堤的意識。等她回過神來,自己正抱著啃到一半的斷臂,身旁是數具只剩上半身、內臟被悉數掏空的死屍;原本純白色的房間濺上濃厚的深紅色,就好像一顆裝滿血漿的巨大氣球爆裂開來,連天花板也沒能倖免。

  吃飽饜足的幸福感和自己終究淪陷的絕望讓克莉伊絲堤崩潰了。

  在那之後克莉伊絲堤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對著空無一人的方向時哭時笑,把捉住自己胳膊施打實驗藥劑的研究人員認作宅邸的女僕滔滔不絕地說話,問著什麼時候自己能回家?為什麼兄長不來接自己?

  如果就這麼精神錯亂下去興許還比較幸福,但克莉伊絲堤偶爾會想起一切,然後對著所有人破口大罵,尖叫著詛咒那些躲在錄像鏡頭後的人,砸爛所有能抓住的物品或是瘋狂地自殘。就算被警衛制服也只會變本加厲地掙扎,彷彿被困住的小獸般撕咬眼前的威脅,直到她再次安分下來。

  隨著研究的進行,藥物徹底對克莉伊絲堤不起作用,他們還發現透過不斷進食,女孩體內的細胞活化至極限,並且使基因不斷突變。在不斷的試驗中,最終克莉伊絲堤成為不論受到何種傷害都會恢復、永不衰老的不死怪物。

  儘管是無心之舉,但這個結果讓文森特等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們以克莉伊絲堤的細胞製造疫苗,並在數年後終於通過接種測試。人們擺脫了病毒的威脅,甚至,若非外力為之,在疫苗的作用下人們幾乎不會死去──只要還未病發就能得到救治和永恆的生命,反之疫苗便毫無功效──換句話說,被隔離在城外的感染者們被拋棄了。不過城內的居民並不在意這點,在他們眼中牆外的住民是威脅他們生活的怪物,怪物就得被斬殺殆盡。

  然而在克服疫情後,日漸稀缺的資源變成了迫在眉睫的問題。

  枯竭的星球無法再提供資源,他們只能捨棄殘破不堪的故鄉,向宇宙尋找下一個家園。人們搭上宇宙航艦邁向未知的旅途,但是抱著期待和不安的市民們完全不曉得原本該被留在故鄉自生自滅的感染者們也被帶上了船艦。

  這群感染者被帶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作為克莉伊絲堤的食糧

  本來城內的領導者們不同意這個秘密計畫,實驗體和感染者是他們人生中的恥辱以及最大的謊言,再說讓這些東西上了船艦等同抱著一顆不定時炸彈般充滿風險,文森特費了一番功夫才說服領導者們。

  文森特這麼做的動機既單純又冷酷,以兄長的角度來看,僅僅只是成為被提煉製作疫苗的材料還不夠,施予這個奪走他妹妹的「克莉伊絲堤」的懲罰還未結束。而作為一位研究人員,女孩的身上擁有諸多可能性,只要還未徹底挖掘完是不可能停下研究的。

  繼開發病毒疫苗之後,文森特等人打算將克莉伊絲堤製造成另類的能源,利用不斷再生、刺激細胞產生的生物電流,供給整座宇宙航艦運行的能源。而如何使其轉換並產生足夠的電能,則是文森特等人面臨的難題。

  研究過程相當地不順利,在彷彿沒有盡頭的實驗中,克莉伊絲堤的性格已經全然扭曲,要制止愈發狂暴的女孩也不再容易。

  為此文森特培養一種能使人產生強烈幻覺的植物,那是形似雛菊的嬌小花朵,有著半透明粉色的花瓣,直挺挺的細長花莖和稀疏的翠綠葉子,並散發出淡雅香氣。他將花植入克莉伊絲堤體內使之融合,讓她陷入寧靜又平和的美好幻境,忘記掙扎和憎恨。

  旅行和實驗持續著,時間就如同凝固了一般。

  就在人們以為日子會永遠這樣過下去時,被當作牲畜飼養著的感染者們竟逃脫牢龍、越過重重防護措施。以自由之名,他們闖入居住區大肆破壞,彷彿狼群衝入羊圈一樣殺害所有看得見的人。

  感染者們一路闖進禁區裡的實驗室,他們要將一切的源頭──讓他們屈辱又悲慘地活著的元兇──將文森特殺掉。

  他們沒能成功。克莉伊絲堤在文森特被撕成碎片前從幻覺中醒來,並且吃掉了感染者們。不論是闖入禁區還是在居住區做亂的感染者,沒一個逃過被拆吃入腹的命運。

  是食慾也好、是本能也罷,被視作怪物的克莉伊絲堤拯救了人們是不爭的事實。

  然而克莉伊絲堤的「壽命」也走到了盡頭。在被他人意識侵蝕前她總算不是透過特殊玻璃遙望,而是能和兄長面對面地說話。
  
  「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了吧。文森特,你還記得以前給我說過的一篇故事嗎?」


  金絲雀給人捉住後被關在窗邊的籠裡,一到夜裡就開始唱歌。
  蝙蝠問牠:「為什麼你白天默默無聲,在夜間卻放聲歌唱?」
  金絲雀回答:「這是有道理的,因為我是在白天唱歌時被捉住的,從此變得謹慎了。」
  蝙蝠說:「你現在才懂得謹慎有什麼用?如果在被捉住之前就懂得,那該多好啊!」



  從前克莉伊絲堤入睡前文森特會從故事集中挑一則溫聲朗讀,《金絲雀與蝙蝠》是文森特投入實驗前最後為妹妹說的一篇。有著畸形身軀的女孩笑著這麼說了:「這個寓言故事告訴我們──不幸的事發生之後,後悔是徒然的。」

  在這一剎那,文森特才明白,那個不斷朝他呼救、被他的憤恨百般折磨的,就是克莉伊絲堤。殺死自己妹妹的從來就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他自己。

  「難過嗎?痛苦嗎?好好記住這個感受,我親愛的哥哥,因為你將用一輩子來後悔你所做的一切。」

  在復仇的快意中克莉伊絲堤「消失」了,留下擁有無盡壽命、對此絕望的文森特。

  這起騷亂讓宇宙航艦上的人口銳減了三分之二──這個數字還包含禁區內被關著的感染者──修復航艦及追究責任等等的後續處理讓領導者們焦頭爛額,為了取回人民對政府的信任他們公開了隱瞞許久的秘密,並回應人們的撻伐聲浪做出處置。

  「克莉伊絲堤」作為航艦的能源核心被嚴密監視,且施予大量的「花」陷入深層睡眠中,確保她在進食以外的時間都沉淪於夢境裡。剩餘的感染者們作為飼料被允許活下去,但是在「花」的作用下他們連自我意識都被剝奪,成了只剩本能的「動物」,過著出生、繁衍,然後被吃掉這種連生活都稱不上的可悲日子。

  至於文森特,表面上作為此事件的負責人被終身監禁,但實際上他依然是整個實驗計畫的執行者;不過目標變成如何讓克莉伊絲堤的意識再度復甦,這是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

  在那之後日子平靜得如同無波的水面,於漫長得近乎永久的時光中,人們幾乎遺忘搭乘航艦前的生活。

  然後在某一天,他們終於找到了一顆適合生存的星球。

  那顆星球比從前的故鄉還要美麗,人們在讚嘆的同時發現星球上已經有了住民,雖然科技發展相當落後,但是他們擁有無法解釋的奇妙力量,就像童話故事中出現的魔法。

  領導者們召開會議,要在這星球紮根生活的話,勢必得接觸那些有著無法預料的力量的原住民,倘若產生衝突還真不好說是否能全身而退。

  雖然施打疫苗後人們脫離自然法則不在老死,但其生育率變的十分低下,自從感染者們闖入居住區的事件過後人口數一直相當慘澹,如今任何犧牲都是不被允許的。然而他們已經流浪太久,要再返回茫茫宇宙中是決不願意。

  最終結論是先與這顆星球的統治者進行溝通,如果無法達成協議的話便發動戰爭侵略。

  但是這場會談始終沒能展開,因為「克莉伊絲堤」醒過來了。

  新誕生的意識當然不是文森特所期望見到的那個人。她……或者說擁有克莉伊絲堤面貌的新生者持有過往所有被吞噬之人的記憶,這表示她記得被當作實驗體以及飼料的種種過往。

  憎恨與暴怒使甦醒的猛獸掙脫牢籠並張開毀滅的利牙,於是這座漂流的國土如燃燒的流星落下,人們在航艦墜毀前就被活活燒死了。

  漂泊的旅行在此迎來終點,結果最後存活下來的就只有這頭怪物而已。



  「這就是克莉伊絲堤的故事──還有四百年前墜落的隕石的真相。」

  拜修爾的自白告一段落,說完這些後他彷彿卸下背負的大石鬆了口氣,食人者微笑地看著紅龍,等待對方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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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的小說被翻譯成日文了這件事!!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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