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遇]---雜學博士與旁白助手~第二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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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朋友的定義是什麼?

認同彼此的存在。

 

 

 

『我叫做端木蒼。端正的端、樹木的木,蒼則是蒼翼默示錄的蒼。』

『先不提前兩個字,為甚麼將最後一個字解釋的這麼帥氣阿!?』

『這個嗎…你想想嘛~如果將名字講的帥氣一點的話不是會更能讓人留下印象嗎?就是這麼一個道理拉~』

『哪有這麼簡單啊…別瞧不起國文了。』

『不然你看!像是蒙其.D.魯夫呀、漩渦鳴人呀、還有黑崎一護之類的名字在聽過之後你還能夠輕易地忘記嗎?』

『雖然這些名字很難忘記,但現實生活中哪來的人會和週刊少年的主人公的名字一樣啊?這裡可是現實世界。』

『再不然你看像是德川家康或孫中山又或是歐巴馬之類的名字也很難忘記了吧?』

『規模太大了啊!』我叫到。

怎麼一下子把將軍、國父和總統的名字搬出來啦…

『不過被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這樣耶……』

『咦!?真的記住了嗎!?還真是厲害呀我的突發奇想~』

『結果只是隨便想到的啊!!』

大聲吐槽。

『不是啦~突發奇想什麼的我其實早就想做一次了~』

那也用不著對著我使吧…還真是的…

『──嘛……誇張名字我差不多知道了…你說端木……所以你是日本人嗎?』

『不不,雖然亞洲圈大多數都長這個樣子,不過我可是道道地地的台灣人喔!』宛如理所當然的像這樣的說著:『話雖如此「端木」其實是中國的複姓。就像是排行榜中第一名的是歐陽一樣,在中國排第十名的就是端木喔!』

…所以是中國人?不對──也都已經明講出了自己是台灣人了,可是卻又是中國的複姓?

『──看你的樣子好像非常困惑一樣,那就直接清晰易懂、簡單明瞭地告訴你吧!』她說著:『雖然家父是台灣人,不過家母卻是中國人,而那裏家鄉的習俗就是要從母姓,所以即便是在台灣出生的我也依舊姓著「端木」。』

『嘿……感覺上是很聰明的名字啊…』

『只不過是單純的雜學罷了。』

她笑著說。

『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叫我『小蒼』吧~』

『這個嗎……我考慮看看。』

 

這一段話大概出現在她教完我數學的問題後跑出來的。

該怎麼說呢…端木蒼這個人其實還滿健談的,雖然在他身上我確實的感受到了那股迷人的氣氛,但實際上和『她』是完全不同的類型,這就是在和她聊了幾句話後得出的結論。

雖然要將兩人的不同化為文字實在是極度的困難,不過我還是努力的試一下好了。

簡單的說的話就是語言。

不對──單純的講著語言也實在是太膚淺了,在這裡應該講的就是所謂的『思慮』吧。

『思慮』。

這是『她』最為厲害的武器。

當然並不是說她是多麼的天才、又或是多麼的聰明。其實她和平凡人一樣只不過是普通的人罷了。

然而她去想了。

她去思考了。

所以不論是她的行動亦或是言語都包含著自我的想法。

而與此最大的不同就是名為『端木蒼』的這個人在她的言語中我完全無法想像出這之中到底是包含著怎麼樣的一個想法,與她的對話雖有趣,不過感覺上就好像是在看一本書一樣。

小說。

童話。

參考書。

課本。

說明書。

宛如完完整整的將內容呈現出來的──書。

作者不詳。

 

『愛情?』端木說著:『你在為愛情煩惱?』

『嘛……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啦…』

 

就像是茶餘飯後的無聊話題,在結束了漫長的一對一教學後我向端木提起了最近一次關於告白的煩惱。

不過自然也不是全部講出來啦,面對初次見面的人也不可能講那麼多,大致上就是講說我像某人告白後遭拒絕的話題。結果就因此對於愛情什麼的不瞭解了…

說實在的,即便有所保留,向第一次見面的人說著自己的戀愛煩惱也很奇怪。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對著她可以暢所欲言的感覺,該說是氣氛的驅使又或者是直覺一類的東西吧?

總覺得可以對她說。

總覺得必須對她說。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就可以解釋一開始為甚麼會把端木和『她』搞混了。

應該就是因為她們身上都存在著特有的氣質吧。

讓人向她們交談的──氣質。

 

『嗯…這個嘛…實在是很抱歉,雖然我具備著很多關於戀愛一類的雜學,不過我並不認為其中能找到一項是你所認為正確的答案耶…』

『鳴啊…別說的這麼快啦!至少努力一下嘛!』

這麼快放棄也太讓人傷心了!

『嗯…在電影「愛的故事」中，雷恩‧歐宣爾說一句名言：「愛是不必說抱歉的。」』

『這個嘛…我認為人是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器量的。』

『「愛情是一朵生長在絕壁懸崖邊緣上的花，要想摘取就必須要有勇氣」是莎士比亞說的名言喔!』

『我想我大概在摘花的途中就摔下去了…』

『「金錢可以買到任何物質,不過卻買不到感情!」是愛情小語裡的一句話~不覺得很適合全人類嗎?』

『適合是適合,不過前陣子小說裡在便利商店就可以買到了啊!』

用298元。

『偽物語嗎…那可不是很好的榜樣啊…』端木像是在嘆氣般的低著頭說著:『不行了~我放棄~』

『放棄了嗎!?』

太快了!才說了三個而已啊~!

不過啊…如果按照『她』的說法這個詞除了是人人都必須要有不同的見解外,還是人類經過千年都無法給出一個完整回答的詞彙。

或許真的確確實實的──絕妙啊。

 

『嘛…雖然說我是無法給出一個好回答啦~再怎麼說我的感情其實早就已經死光了~』

就好像是在重新振作一樣,端木開始用彎曲的吸管喝起剛才點的紅茶。

…就說自己感情已經死光了這點該說些甚麼呢…

如果說是不知道感情為何物的話連我也是同樣的情況,然而她的言詞卻是死光了──

總覺得會是段很可怕的提問,我已我便將這個問題瞞了下來。

 

『──如果是我的摯友的話應該不用幾秒的時間就可以給出一個讓人信服又可以接受的回答吧~』

『誒!?有這麼厲害的朋友啊!』

真不愧是雜學博士!

『啊!這麼說來我是來這附近找她的說。話說你有沒有看過她啊?』

『嗯?是怎麼樣的人啊?』

『這個嘛…身高大概比我高個十公分左右、有著一頭長到臀部附近的長髮、接著眼神會給你一種壞壞的感覺、瞳孔則是比起黑夜要來的漆黑的顏色,基本上臉上都掛著一副悽慘的笑容,接著笑聲總是很奇怪的「咖咖」的聲音。』

『……』

怎麼一回事?

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的制服是私立零月學園的水手服,不過她總是喜歡穿著黑色的絲襪讓上下變的白黑對比一樣,然後穿便服時大多都是黑色連身式的夏日洋裝,雖然偶爾也會因應潮流改變一下,不過大多數都是穿著全黑的衣服。』

『……』

嘛…我們學校的制服雖然通常是不會有人穿的像那樣的,不過至少還是會有一兩個的,至於便服我又沒看過所以不知道。

……話說我是在解釋甚麼啊?

『本名是叫做「陳昱安」,綽號的話有像是「反逆者、偽惡者、缺陷產物、絕妙戲者」,順帶一提,「絕妙戲者」是我取的喔~』

『那個不知所云的綽號是你取的啊!?』

從剛才開始到底是怎麼了啊!?又不是輕小說的內容,怎麼會有這麼多巧合啊!?

而且還不經意地把我夢寐以求的名字報出來了!

『嗯?就這個樣子看來你認識她嗎?』

『……不知道啦,那種奇怪的人。』

直覺告訴我,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要牽扯進去。

不過就算說我們認識也只不過是一面之緣(再說當時連名字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是在同一間學校,我們在那之後也幾乎沒有交集。

『既然你要找她…幹嘛不乾脆打電話約她出來就好啦?』

『關於這個嘛……』不知道為甚麼,端木害羞的說著:『其實前一陣子把她的電話砸壞了呀~所以找她的主要原因是為了買台新的給她~』

──砸壞了?你的摯友的?

為甚麼會做出這種事啊…

『你們真的是朋友嗎…?』

『嗯……該怎麼說呢──』

端木像是欲言又止的晃了晃頭,接著從毛衣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五十元的硬幣出來。

『感覺就像這樣吧──』

接著她就將硬幣彈到了空中,大概高度還沒超過頭時就落了下來,接著就直接接了起來。

原本我還在猜想著她是不是要讓我猜正反,不過卻不是這樣。

 

她緊握著硬幣,對我說道──

『──就像是這枚硬幣一樣,我跟她的關係既是正面也是反面。雖然我們是極端般的相似,卻也是極端般的不同,因為那個人實在是太愛說謊了。就好像是為了呼吸一般,那個人的隻字片語都可以形成謊言,像呼吸一樣的說謊、像走路一樣的說謊,就好像是一個活生生的謊言一樣,她總是用著她的那絕妙思慮去編織謊言,而她的一字一句都可以將人逼至絕路。』

就像在換氣一樣,她稍微停頓了一會,又開口說道:

『跟她完全相反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相當的誠實,打從我出生之後就不曾說過一句謊言,宛如真實的代言人一樣,只要是我說的就會是真的、只要是我說的就不會是謊言,然而這個世界所有語言都是真的就實在是太可怕了,有句雜學是「真實的言語才是最傷人的」,我的真實總是害死了很多人、她的謊言總是迫害很多人。很諷刺對吧?明明是極端的不同卻又是極端的相同,就像是那個人口中的絕妙與滑稽一樣,所以就像是在自嘲一般,我將那個擁有著絕妙思慮卻滑稽的說著謊言的她稱為「絕妙戲者」,而她則是將擁有著數不盡的知識卻無法說出真實以外的話的我稱為「雜學博士」。』

 

端木她──這麼說著。

眼前的她,像是在嘲笑、像是在諷刺、像是在自憐、像是在充滿著自信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我想這一定不是我能理解的吧。

她們兩人之間所擁有的是凡人所無法理解的默契。

那應該就是──只有她們自己所能理解的世界。

不被他人所理解的──謊言。

不被他人所認同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