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在賽塔的細心照顧下,又過了幾天,我終於得到踏出房門的外出許可了,因此我現在坐在某座水上庭院,看著人魚雕像看著水,發呆。突然,一股柔柔的嗓音向我打招呼。
聲音很陌生,一轉過身,我先看見的是一頭銀紫色的頭髮。
他是……帝?
「你好。」我也點了點頭回應:「我是溟。」
他走到我對面的位置坐下,頷了頷首,說道:「帝,學院校舍管理員。」
我看著他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好像在看更遠的地方還是我看不見的東西,反正就不是直接注視我的那種感覺。
他微微笑著,繼續說道:「另外同為校舍管理人員的還有兩位,後與臣,若是溟有相關方面問題的話,能夠來找我們。」
他是帝,精靈石之刃的物化靈體。如今看到他才想起來,他的眼睛……是妖師……
我不自覺向他伸出手,但突然看他轉過頭,往庭院入口看去。
「褚同學,考完了?」他輕聲說著,依舊是微笑著:「接下來的時間學生們應該都要各自返鄉了。」
聽著漾漾和帝寒暄,我收回手低頭,對自己笑了笑,微澀。
回過神的時候,四周變得很安靜,漾漾已經走了進來,站在我們之中,似乎看我怪怪的不好出聲叫我,但又不知道要和帝說些什麼。
等我抬起頭要和他打招呼的時候,他打破寧靜弱弱的問一句:「那個……帝先生感覺上好像是妖精族的的人?」
漾漾你在搭訕啊!你肯定再搭訕吧?我要向學長告密!!
帝微笑,然後搖搖頭:「嗯……如果要換成你們那世界的說法的話,或許九十九神最為貼切。」
帝,九十九神應該是日本的妖怪傳說,台灣人不一定聽得懂,我不自覺在心中這樣提醒。
「褚!」
就在漾漾思考中不說話,帝笑著看我們苦惱的樣子時,有人喊了聲,然後同時注意到帝的存在:「帝,你好。」
「夏碎。」「夏碎學長。」漾漾和帝兩人朝著聲音處點點頭。
「真巧。」在漾漾的旁邊停下腳步,夏碎學長才轉頭向我打聲招呼:「你好,不知怎麼稱呼你?」
「溟,你好,夏碎學長。」我笑著回應,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早就知道我在這。
夏碎學長對我點了點頭,勾著笑卻有點敵意,然後這樣問著:「你們在聊天嗎?」
漾漾回答道:「剛好聊到帝說他是九十九神。」
然後,三人開始談及所謂的九十九神,不對,是物化靈體,而我則是開始恍神。
直到,帝突然伸出他的手掌將上面的手套抽掉後張開,兩邊的掌心上面各出現了一個古代圖騰,「這是物化的刻記。」
我看著那兩個刻印,是淡淡的紫色,暗暗記下樣式。因此,沒有注意到夏碎學長本來要阻止的舉動和帝笑著表示沒關係的樣子。
收回手,帝微笑的重新戴回白色的手套:「這也是物化靈體的致命傷,只要被惡意者襲擊的話立即就會消失在這世界上。」
漾漾聽見後很明顯的愣住了,而我則是看往帝的臉。
「我想褚同學和溟應該不是會心懷惡意的人。」帝這樣說,也不避諱夏碎學長:「當然,夏碎也是。」
「帝,你應該回去了,我想後與臣應該在找你了。」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夏碎學長拍拍她的肩膀:「學院中雖然很安全,不過對你而言,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危險。」
嗯,我能肯定夏碎學長在防我了。
帝點點頭:「那麼,有空的時候三位記得多多來校舍管理處坐。」他微微低了身,行了小禮。
我和漾漾連忙跟著回禮。重新抬頭起來時候,眼前的銀紫髮清年已經不見了。
我知道自己來路不明,被當成詭異人士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所以帝的毫無根據的信任,讓我分常感動。雖然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分,但我還是很感謝他、很想幫著他。
這也是身為一名妖師,身為那個時候無法阻止族人、阻止鬼族的自己必須償的罪。
漾漾和夏碎學長又說了幾句。夏碎學長將護符交給漾漾,然後聲音放輕很多的提醒漾漾,多加小心。
其實我覺得漾漾應該有聽沒有懂,不過他一副「嗯,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的樣子。
「那麼,就這樣了,兩位開學後見。」
夏碎學長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才從水上庭院的另外一端離開。
我敢打賭,他一定也沒離開到哪去!嗯,說不定待會學長也會出現了。
這次一定要好好打招呼才行,要擺脫上次睡著的脫線形象!
「漾漾!」
漾漾看著手中微微發亮的護符,稍稍做了個深呼吸。結果我一出聲喚他,聽到他一口氣卡在喉中,然後狂咳嗽。我著急地拍他的背,到他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不要緊。
「抱歉,嚇到你了。」我先出口道歉。
「咳咳,沒事。」他拍了拍胸口,然後笑了下:「謝謝你。」
「啊?謝什麼?」我疑惑的看著他。
「呃……」似乎沒想到會被反問,漾漾愣了一下後,才慎重的繼續說:「謝謝你上次救了伊多。」
伊多……水鏡持有人……
「輔長說過伊多現在恢復得很好,多虧當初分裂在水鏡的靈魂莫名的一點一點地回到伊多身上。」
是被安打碎水鏡的同時,撕裂一部分靈魂的水之妖精……
「那是你做的吧?所以謝謝你。」
「不用謝啦。」如果不是安死腦筋要幫鬼族的話,現在也不會出那麼多事了。
低落的心情似乎又不知不覺染上清澈的漾漾,經過一段沉默,我打起精神,開口說道:「那麼,之前都沒來的及好好自我介紹一下,所以……」
我對他伸出手,笑得燦爛:「你好,我是溟,是你的冥再加三點水的那個字。」
「喔,你好,我叫褚冥漾,是沒有加三點水的冥和去掉木加上三點水的漾。」他愣愣的回話,並伸出手和我相握。
他似乎沒想到氣氛會變那麼快,一時被我拉著走,腦中轉不過來,但竟然這樣也能如此順口的說出這一串需要讓我想個三遍才知道他在說啥的話!
等我聽懂時,他又突然問了一句:「溟的名字就只有一個字呀?」
很好,這次真的換我愣住了,我想了想又想了一想,最後決定說出口。
風吹過水上的庭院,帶著我聽不清的耳語。然後,在水上、空中響徹的是,我自己的聲音。
「溟是我的名字,而全名是……」
我坐直身體,直視著漾漾,一字一句分明的說道。
「溟‧伊沐洛‧凡斯。」
前面是冰牙精靈的父姓,後面是妖師首領的父名。
瞬間,世界沉默了,原本水精靈與風精靈一直在我們周圍舞動,卻也在那一下子靜止了。
久久,在一片死寂之中,才聽見漾漾說出一句讓我噴笑的話語。
「原來溟的名字也是西式的啊!」
漾漾你超強!
當然,是腦殘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