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鐵鎖鬥鐵鞭,死神對上狐娘,式式冷、沉、重、殘!
粗大的鐵鍊與長鞭在空中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沉重的枷鎖在死神手上成了兇惡的追魂鎖,凌厲的攻勢竟逼得「她」漸漸採取守勢。
抓住這個機會,小忍小姐從死神的背後竄出,右手操弄著死神做牽制,左手則持著巨鐮往「她」的方向一陣猛砍,一旁的國王妹妹也不甘示弱地將巨斧砸了過去。
同樣三對一的局面,但這次縱使「她」有通天的本領卻也無力回天。
猛烈的攻擊如同暴雨般不斷打在「她」身上,外表雖因那奇怪的阻隔之力看似沒有損傷,可嘴角不斷滲出的血絲證明了我的主子「她」受了非常嚴重的內傷,再繼續下去情況會非常不妙。
「不要……」
將顫抖的手伸往「她」的方向,不忍再看見「她」受傷的模樣,我暫時甩去腦中的困惑,毫不遲疑得奔向「她」的位置。
「不要再打了!」
好不容易擺脫眾人的阻攔躍入戰圈,奮力穿過怒濤的戰場,縱使身子因傷重而發出悲鳴,也阻止不了我要到「她」身邊的決心。
「……再等一下,我馬上就到您身邊了,大小姐。」
只要再一點點,再一點點!眼見「她」已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或許是因為顧慮到我,從剛才開始小忍小姐還有國王妹妹的攻勢也沒了先前的凌厲。對此我在內心中稍微道了謝,接來只要專注於閃躲「她」的攻擊,很快的我就能到達「她」身邊了。
忽然,「她」的身上浮現數道淡紫色的裂痕接著竟然發出「匡噹」的碎裂聲!
紫色的燐光宛如數以百計的螢火蟲般從「她」的身軀飄散而出,如夢似幻的情景令在場所有人因驚愕而停止動作,就連小忍小姐和國王妹妹兩人也因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而轉攻為守,卻在此時──
「鴉羽.臯月雨。」
刷的數聲響,慘叫淒厲,五把武士刀分別貫穿雙手、雙腳、還有鎖骨,衝擊力道之大,將「她」直接釘在牆壁上。
呆然,濺灑在眼前的鮮血和「她」那緩緩垂下的腦袋讓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我腦中一片空白。
明明就只差不到一步的距離了。
「小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淚眼摩娑,朦朧的雙眼中我只看得見被染成血紅的「她」,心中除了悲傷,更燃起了對另外一個「她」的不解與恨意。
「烏鴉女僕!」
「啊啦,指名妾身有何貴事?」
「──妳!」
為什麼她還能如此一派輕鬆?此時此刻她所做的事情就足以令人忘記她對我的救命之恩,油然而生的怒火矛頭指向居高臨下的金髮女僕。
弒主之仇,怎能不報?
勝算是零,但已經無所謂了,這女人該死、該死、該死啊!
仇恨之火點燃的瞬間,在眾人的驚呼聲下我以兩顆手榴彈對那女僕宣戰,於此同時,那女人的身後紅影竄動,看來有人跟我的想法一致。
朔玥東風,黑幫傳說中的刀客,他對小光大小姐的感情和我不相上下。
目標只是剛復原的怪物,有東風的助陣,零的勝率也能提升至百分之五十以上。
「『尖叫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股莫名的巨力以萬鈞之勢席捲而來,雙刀震上天際,兩枚手榴彈被轟出千里之外,東風和我居然被逼得需要退出百餘步才能卸去那股怪力。
What the fuck!?
「……妳做了什麼?」
沉著臉,東風毫不猶豫地問出在場所有人心中的問號,語氣中除了警戒外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妾身沒必要對連咱的用心良苦都無法了解的雄性做任何解釋喔,特別是汝這兩個一頭熱的笨──蛋──」
特意將「笨蛋」令人火大的拉了長音並留下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之後,那女人在大家都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飛奔到窗外接著縱身一躍,化作數以百計的烏鴉消失在夜空的彼端。
「有兩個聲音……」
早就因疲累而在一旁休息的塔莉小姐一臉呆然如此說著,我想如果剛剛有在場的任何人肯定都有耳聞剛剛的異樣狀況。
──即使是一頭熱且失去理智的我。
尖叫吧。
只是非常普通的日文詞彙,但是當烏鴉女僕說出口時,我們都聽到了,確確實的。
明明說話的只有一個人,可那聲音竟然就像是兩個有同樣聲音的人物在同一時間非常有默契的講了同一句話,而這之後我倆攻擊她的人直接被繳械加逼退。過程中我並沒有察覺任何能量或力量的波動,僅僅只有氣流的走向還有灰塵的飄散狀況在那瞬間有被擾亂過,但……她只是站在原地而已啊?
在我們的認知中除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單人合聲」之外,烏鴉女僕真的什麼也沒做,可結果卻是……
「讓人發毛啊,那女僕。」
「……同感。」
點燃了一根香菸,東風跟我不約而同的坐倒在地,口中吐出的是煙霧還是無力呢?
「大小姐……怎麼辦呢?」
東風問的淡然,不過那止不住顫抖的雙手已經暴露他的心情。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為了她,我不惜深入險地,還因此差點喪命;為了她,我們不放過了任何蛛絲馬跡,沒日沒夜的尋覓後她終於來到我們觸手可及的地方,卻連聲像樣的招呼都沒打就留下如此結果,我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呢?
「難道真的是造化弄人……唉喲!好痛啊!」
「造化你的大頭鬼啦,你們這兩白痴!」
「啪」一聲響,枯鎖擺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手裡拿著一張紙一巴掌拍在我和東風臉上,那是一張被尖銳物所貫穿過的白紙,上面寫有一段訊息。
在看到白紙上寫的東西後,我們倆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顧不得錯愕的情緒非常有默契的朝著同個方向飛奔而去。
「至於死地而後生,汝等的笨蛋主子用力揍下去才會清醒呢!」
上面就是這麼寫的,而且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紙張被貫穿的地方剛好就在「笨蛋」兩字的上面。
「小白兔,小白兔,想要跑去哪?」
在滿月的映照下,身著女僕裝的金髮女子伴隨著大量烏鴉群呀呀呀地出現在夜空,在這奇幻與寒意交織的背景中,她哼著弔詭的小曲宛如踏著月光般緩緩的降下落地。
似乎沒有預料金髮女僕會出現的這麼快,身穿連帽T恤的她驚恐之情全寫在臉上。
「你!別過來!」
她抓起背上揹著的Mk14增強型戰鬥步槍,見對方拿出火力如此強大的武器,女僕的反應卻只是吹了聲口哨後伸手進入裙子,掏出來的竟是軍刀兩把。
她瘋了嗎?女子腦中雖有曾過這個念頭,不過馬上就甩去這樣的想法。這女僕確實是瘋了,不過還必須加上一個「狂」字。
本來應該成定局的情況在KUSO MAFIA的首領帶來眼前這女人和其他兩人之後居然就這麼被強硬的扭轉過來,還被這女僕識破了術式因而失去了一張可以做為交涉的「底牌」。
而且女僕一連串的脫軌行為都顯示著她是非常危險的人物,居然能夠將自己同伴刺在牆上而面不改色,甚至變本加厲的露出微笑,這根本是變態吧?
女子不敢大意,以俐落的動作打開步槍保險,對著烏鴉女僕的方向就是一陣掃射。
且看那女僕一個滑步閃身進入一旁的暗巷,在她做出這個動作後女子馬上意識到,正如自己利用這曲折的巷道閃躲追殺一樣,對方也能利用這個地利對她做出狙殺。
絕佳的隱密場所此時反倒變成黑暗的死亡陷阱,這令女子感到焦躁還有一種對女僕未知的恐懼。
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在這樣的狀況下盲目開槍抹殺聽覺只會徒增自身的危機。
怕歸怕,女子到底還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當下立即決定停止繼續開火並且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聽覺上,希望從中找到對付女僕的方式。更何況她手中還有握有一張「王牌」,只要能觸碰到對方,勝利的女神就會站在她這邊。
靜,靜得異常。可她知道這只是山雨欲來的前兆,當這樣的寧靜被打破之後,她跟女僕將只會有一人存活。
忽地一聲風響,黑暗中閃現出兩把軍刀,首先發難的是烏鴉女僕,其刀式走勢又凶又殘,女子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銀流所包圍,這是她始料未及的。面對這種如暴雨般綿延不絕的刀式根本無從抵抗,只能任由身體不斷綻出鮮紅。
「力不從心」指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只能放手一搏了。
念頭一轉,身隨心動,女子將雙手往前一伸,接著──
「啊!」
一聲悲鳴,熱血飛濺。被軍刀貫穿的手掌、噴湧而出的鮮血、翻出的肌肉,這些狀況都顯示著女子正承受著多麼大的痛楚,可她的臉上竟然反常的浮現出微笑,這種異常的反應令烏鴉女僕開戰以來首次蹙緊眉頭。
「汝在笑什麼?」
噗滋。談話間女子還更加用力的握緊了刀子,刀刃拉扯手掌肌肉引起的劇痛讓她動作非常緩慢但確確實的慢慢向女僕的位置逼近。
「抓到妳了。」
沾滿鮮血的雙手一把抓住握著軍刀的那雙手,在女僕察覺到敵人意圖後想做些什麼時已經太遲了。
「Psyche Hunter!」
突如其來的白光將兩人包覆住,霎時間黑夜化為白晝,光芒持續了數十秒才消退。
暗巷中佈滿激鬥的新痕,女僕、女子,盡皆倒地。
嘛...就是新的一篇
這次本來也是不打算拆篇
不過後來還是越寫越多
頭一次嘗試在第一人稱裡面再加入第三人稱的寫法
傷眼的話只有抱歉哩
請大家多多批評指教哩
下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