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上條當麻,自從某天遇見忽然出現在我陽台上的茵蒂克絲之後,就被捲入一連串的事件當中。
雖然我想大喊一聲「不幸啊」來表示我的不滿,但現在此刻似乎連讓我這樣的時間都沒有。
眼前這迫切的危機,讓我不只想大喊不幸:還更想大喊悲劇。在遇到眼前這個人之前,我從沒想過會被同一個人殺害兩次。
我,上條當麻;在前幾天的夜晚被殺了。
事情發生在三天前,土御門與史提爾說有事情要跟我談談,於是我們約了在外頭碰面。
說是外頭,其實也只是晚上無人的某處公園罷了。為了以防萬一,史提爾還在週圍設下了驅人術式。
但是,我本人倒是有一個疑問。為什麼史提爾總是能夠自由進出這不管內外都交通嚴格的學園都市?
「上條當麻,那種事情怎樣都無所謂吧?」史提爾抖去香菸上的菸灰,不耐煩的說著。
「是呀,阿上。反正那不是重點。」土御門也一副理所當然的聳著肩。
不,我認為除了跟學園都市有關的人之外,其他人(尤其是魔法師什麼的)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學園都市吧?
唉。我望著看不到星星的明亮夜空嘆了氣。
「別嘆氣了,阿上。人家說嘆氣會把好運都給嘆走哦?嘛,雖然阿上你本來就沒什麼好運就是了呐。」
小心我扁你,土御門!
「真是的,一個一個都這麼悠閒呀?」史提爾將菸踩熄之後,看著我說:「尤其是你,上條當麻。」
什麼?難道我一副看起來就是很悠閒的樣子嗎?不不不,我想這位神父先生應該對我有很嚴重的誤解吧?不管怎麼樣,我也是有認真起來的一面好嗎?
要是一直都給人很悠閒的印象,不就是等於像笨蛋一樣嗎?
「什麼,阿上?」土御門故意用著誇張的口吻說:「原來阿上不是笨蛋嗎?」
喂喂,我真的要扁你了喔?真的喔!不是開玩笑的喔!
我隱約可以聽見史提爾在搖頭嘆氣。
「對了,你們兩個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說嗎?」
我試圖將話題從我是笨蛋這個話題引至原本的主題上。土御門跟史提爾相互看了一眼。「其實啊,阿上。現在這個學園都市被外界的人給入侵了。」
喔喔?現在這個學園都市被外界的人給入侵了。啊啊,我現在倒是感觸非常深刻呢。
「你在說史提爾嗎?」我說。
史提爾手中忽然冒出熊熊的火焰,並且怒視著我。喂喂,雖然我的右手能夠消除你的火焰,但被你那充滿殺氣的攻擊打中也是會受傷的呀!
「嘛,反正就是像史提爾這樣的存在吧。」
「意思是說跟史提爾一樣是魔法師?」
「正確的來說,應該是殺手。」史提爾又點燃了一根菸。「專門為教會殺害與教會為敵的組織與敵人。是在暗地為教會工作的人。」
殺手……嗎?
「雖然不像魔法師這麼有威脅性,但是現今的羅馬正教能夠有如此規模,有一部分可以歸功於這些暗地的殺手。」土御門接著補充道。
呃……雖然我大致理解了。也就是說那傢伙是羅馬正教的殺手吧?但是這殺手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不會跟我說那傢伙要殺的人是我吧?
「賓果~看來阿上並不笨嘛。」
喂喂……請不要用那種誇張的語氣來訴說他人的不幸。啊啊……不幸啊!!
「總而言之,我們只是要來給你忠告。」史提爾用著認真的眼神盯著我。「小鬼就應該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家。聽懂了就趕快回去。」
去去。史提爾揮著手像在趕走小狗一樣。真是令人火大!難道你以為我就很想跟你見面嗎?
受不了,我要回家了。
我轉身打算趕快離開這裡,但是肩膀卻忽然被抓住。「等等,阿上。」
幹嘛?土御門,還有什麼事嗎?
土御門表情凝重的轉頭稍微看了一下史提爾。
「喂,怎麼了,土御門?」我也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握緊了右手。並觀察周圍的狀況。
「嘖,被找到了嗎?沒想到驅人術式會被破解。」
史提爾走到了我跟土御門的前方,並從大衣裡拿出了符文卡。
「哎呀,雖然知道對方要來,但卻沒想到這麼快呢。」土御門在這種狀況依然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啪噠、啪噠、啪噠。規律的腳步聲從黑暗的另一頭慢慢的朝我們這裡靠近。
在忽明忽滅的路燈映照下,一個身材高瘦穿著深藍色長版連帽外套的人出現在我們眼前。
外表跟起來跟我的年紀差不多,有著一頭黑色頭髮,瀏海的部分甚至遮住了一半的臉龐。另外他的左手上拿著用黑色布綑綁起來的長條物體。
我嚥了一口口水。眼前的人,散發著跟周圍環境不一樣的不協調性。不是他不能融入這裡,而是這裡在排斥著他。
「嗯,終於找到了。」
聲音出奇的令人感到明亮,就像是小男孩所發出的聲音。接著,他將右手伸了出來,並將握在手掌心的東西丟棄。
無數的紙張碎片飄落在半空中───那是史提爾施展驅人術式所使用的符文卡。
「只是一名殺手,怎麼能夠破除由魔法師施展的驅人術式?」史提爾瞪視著那個黑髮少年。
「嗯?只是貼了幾張撲克牌,就可以趕走其他人嗎?原來如此,魔法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呢。」
由於黑髮少年的瀏海長到遮住了他的眼睛,所以無法看到他的視線正對向哪裡。但從他低著頭的情況看來,應該是在看散落在地上的符文卡碎片。
「那不是撲克牌,是符文卡!還有,我在問你為什麼可以破解我所設下的驅人術式,臭小子。」
史提爾的背後似乎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質問著黑髮少年。
「區區幾張撲克牌,」黑髮少年將纏繞在持在左手的長條物體上的黑布給拿開。「只要斬掉就好。」
黑布被拿下之後,是一把彎刀。刀刃處有著相當的厚度,沒有像日本刀一樣有刀顎保護手腕;取而代之的是有片對稱呈菱形的古銅色鑲有翠綠色寶石的金屬。
「嘖,打算一開始就來真的嗎?」
史提爾展開符文卡,擺出了戰鬥姿勢。
「雖然那武器長的有些特殊,但應該不是靈裝吧。」土御門仔細的打量著黑髮少年所持的武器說道。
「從那武器上面沒有感受到特別的魔力,況且只是殺手的話根本不可能使用魔法。殺手可都是不信任神也不遵從神之典的人啊!」
聽了史提爾的解釋之後,土御門頻頻點頭著。「這樣的話,那簡直就像是阿上的剋星吧?」
哈啊?什麼?什麼叫做我的剋星呀?
「就是說,既然對方是無法使用魔法的人,那麼你的右手就沒用了。這樣還聽不懂嗎,上條當麻?」
───嘖,要不是為了那小鬼,我才不會保護你。
我好像隱約聽見史提爾的抱怨。
「搞什麼,我才不需要你保護,史提爾!」
「嘖,難道你以為我就很想保護你嗎,上條當麻?」
等等,史提爾!你的火焰怎麼反倒是朝我這裡衝過來了啊?
「嗯,沒想到英國清教的兩位跟上條導盲的關係這麼好。」黑髮少年將手指靠在下巴處露出思考的模樣。「這樣我就不好下手了。」
「史提爾就算了,你怎麼會知道我也是英國清教的人?」
喂喂,不要隨便忽略別人把我的名字唸錯的事實啊!
黑髮少年搖了搖頭說:「殺手是不會透露不必要的訊息給其他人的。」
「這下真是麻煩了呐,阿上。」
「我的目標只有上條當麻一個人,可以的話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戰鬥。」
「就我的立場來看,雖然想讓你砍了上條當麻,但我也有苦衷無法讓你這麼做。」史提爾「嘖」的一聲,看了我一眼。
喂喂,史提爾。你究竟是要殺死我還是要保護我啊?
「那麼,」黑髮少年將彎刀緩緩舉起來。「只好請兩位礙事者,先去見十字教所謂的『上帝』吧。」
史提爾雙手都冒出了熊熊的火焰,並朝著黑髮少年所在的位置進行猛烈攻擊。
碰碰碰。一連串的爆炸聲不斷的響起。我跟土御門則是早就退到了後方。
在史提爾用火焰一連串的攻擊之下,公園整個已經是滿目瘡痍。在因為攻擊而瀰漫的煙霧當中沒有看見黑髮少年的身影。
「羅馬正教的殺手,就算不會魔法也不會這麼輕易被幹掉吧?」史提爾對著可能隱藏在煙霧當中的黑髮少年喊道。
忽然間,有動靜了。一道驚人的風壓吹散煙霧,並朝著史提爾所站的地方直疾而來。
嘖。史提爾咋舌了一聲。由於太過突然的關係史提爾只能勉強吃力的往旁邊翻滾。但這閃躲方式反而讓史提爾露出了極大的破綻。
黑髮少年從煙霧中持著武器衝了出來,連起身的時間都沒有的史提爾就在這樣的狀況下吃力的閃躲黑髮少年的斬擊。最後就在黑髮少年的彎刀要砍到史提爾時,史提爾緊急用手放出火焰逃過了一劫。
「呼……呼……」史提爾站起身子,冷汗順著他臉頰滑落。
「嗯。果然,英國清教的魔法師果然不好對付。」
比起史提爾,黑髮少年看起來依然一派輕鬆的模樣。
「看來我必須上場了。阿上,乖乖待在這裡。」土御門拍了拍我的肩膀後,也加入了戰局。
「兩個人嗎?也好,對我來說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黑髮少年重新擺好了架式。
「真是的,一直被人這樣瞧不起我也是會生氣的。」
就在說完的同時,土御門迅速地朝著黑髮少年衝了過去。而黑髮少年似乎沒預料土御門會直直地朝他衝過去般,身體頓時僵硬無法動彈。
不到兩秒的時間,黑髮少年與土御門之間的距離已經短到無法隨心所欲揮舞彎刀的地步了。
沒想到土御門的體術這麼厲害……
黑髮少年一邊用彎刀防禦土御門犀利的拳頭攻擊,一邊往後退。
「喂,沒事吧,史提爾?」
「哼,我可沒那麼容易就被打敗。」
碰────────嗙───。
土御門的身體整個被彈飛到半空中,而黑髮少年則保持彎刀往上揮舞的姿勢。
碰的一聲,土御門狼狽的掉落到地上;嘴中還不斷的咳出血來。
我反射性的想往土御門那跑去,卻被史提爾抓住了肩膀。
「你想死嗎,上條當麻?」史提爾冷淡的說。
黑髮少年似乎在看著這裡,淡然的走過土御門身旁,接著握緊彎刀衝了過來。
「嘖,退後,上條當麻!」
MTWOTFFTO(構築世界五大元素之一),IIGOIIOF(偉大的始祖之炎啊)。
INF(其名為炎),IMS(其職為劍)。
在史提爾唸完咒文的同時,在其手中出現了炎之劍。史提爾也朝著黑髮少年衝了過去,舉起炎之劍與之對抗。
「炎之劍嗎?愚蠢,在我眼中那種東西跟玻璃一樣。」
黑髮少年忽然停下了奔馳的雙腳,將彎刀斜擺至身體左側。
「啊啊啊啊啊───────!」史提爾對著黑髮少年揮下了熊熊燃燒的炎之劍。
但是黑髮少年卻不慌不忙的揮出了由左下至右上的斬擊。令人不敢置信,黑髮少年斬開了史提爾的炎之劍。接著黑髮少年抓緊這個空隙,握緊彎刀對著史提爾揮下斬擊。
大量的鮮血噴灑到半空中,有一部分甚至噴到了黑髮少年的臉跟衣服。
碰的一聲,史提爾也倒下了。
「史提爾───────!」
「只要我想斬,並沒有斬不斷的東西。就算那是魔法也一樣。」
接著,黑髮少年面向我這裡。
那是魔法嗎?竟然能夠斬開史提爾的炎之劍,想必那應該是魔法或者靈裝吧?剛剛揮出的帶有風壓的攻擊應該也是魔法。
既然是魔法,那我就有應對的辦法。
「上條當麻,在你死之前我要告訴你我為什麼要殺你的原因。」
殺我的原因?
「還記得『追蹤封鎖』,歐莉安娜.湯姆森嗎?」
就是之前在大霸星祭的時候,試圖使用靈裝「使徒十字」來達成目的的人吧。
「嗯。」我點頭表示記得。
「我與安娜是舊識。而你竟然用拳頭打我對我最重要的人的臉。」
這個黑髮少年跟歐莉安娜.湯姆森是朋友關係嗎?從他的身上傳來好強的殺意。
「傷害安娜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黑髮少年雙手高舉著彎刀,然後朝我用力揮出了斬擊。如同他剛剛跟史提爾對峙的情況一樣,只要他一揮彎刀;就會有風壓形成的斬擊產生。
如果那是魔法的話,我就可以擋下。
「不行啊,阿上!即使你擋下了,你還是贏不過他啊!」另外一頭的土御門朝著我大喊。
但是斬擊已經近在眼前了,來不及閃躲。我伸出了右手───風壓所形成的斬擊在碰到我之前,在我的右手前方消失了。
正當我因為這樣而鬆口氣時,黑髮少年不知何時站在我前方幾步的地方,我的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就連四肢是不是還連在身體上都不曉得。我,倒了下去。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