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青色羊(四十三)

四十三、元首閣下(中)

　　我示意蒂法坐下，依照計畫還有一些時間可以休息。

　　「接下來兩組人馬都會用走路過去，檢查哨應該找不到我們的。」蒂法說。

　　我點點頭。控制者在市政府附近布下檢查哨，這表示附近有著重要的東西必須看守。

　　「所以說，我們的判斷沒有錯。妳的男友應該就在這裡。」

　　「為什麼是軍方噢？」我問。「一般來說都是派警察設崗，電影裡面也是這樣做不是嗎？」

　　「嘿！控制者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沒人可以理解哪！」蒂法說。「人偶當初來找我的時候，也沒說M市裡會有我的男友哪。」

　　第10000084號男孩，我想。「是人偶讓妳復活的嗎？」

　　「人偶只是告訴我，依據契約她必須讓我進入M市，而我會有機會復活。但，前提是我自己想去。」

　　我對這個家已經厭倦了，對台北這地方也不再有任何的好感。因為被徹底背叛了嘛！聽到人偶說有新的地方可去，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哪。蒂法說著的時候，她的眼眶又紅了。

　　「是什麼樣的背叛呢？」

　　「不能說耶。真抱歉噢~這是人偶唯一的要求，小小的附帶條件。」她說。我為了向那個人復仇所以答應了。

　　後來我飄離台北的時候，看到父母親到了出事的現場唷，當然那個人也到了。可是因為太遠我看不到她們的表情。「遠遠地看著就好，這樣大家都沒有遺憾。」人偶還一邊安慰我呢。

　　來到了M市，就是上個月的演唱會吧？人偶告訴我去找三毛貓老師，而我也見到她了；貓把紅色羊召喚出來，然後我就有了形體。嘿，完完全全照我希望的、喜歡的蒂法姊姊的樣子造出來的身體喔。那時候我真的很高興哪。

　　就在那時候我看到了久違的男朋友。她說。令我驚訝的是他也在M市，為什麼噢？可是我說不出話來，那時候我才剛有形體而已，重建過程是很緩慢的，不是像變魔術一樣，馬上就可以講話那個樣子。

　　「原來10000084號看到是你復活的過程呢。」我說。

　　照理說是很驚喜的重逢不是嗎？但是蒂法的表情完全不是這麼回事。「老實說他來M市我反而覺得不高興。為什麼要來呢？該得到的他都得到了不是嗎？」

　　蒂法停了一下，她可能知道會透露出真相所以住口的樣子。

　　「真是奇妙。我因為尋找男友來到M市；而你卻因為不想見到男友所以來這。」

　　蒂法搖搖頭，她一邊苦笑。「是啊，有一群我不想見到的人喏。但沒想到還是擺脫不了。不過，那時候男友看到我還講了一句話……，這個說出來應該沒關係吧？」

　　是什麼話呢？我問。

　　「『我真的見到妳了，我好高興！人偶沒有騙我。』他這樣說。」

　　「又是人偶……。人偶似乎跟每個人都有關係耶。」我說。「實在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我當時心情完全相反，原來男友跟人偶訂下了契約哪。我大概知道為什麼。哼！」蒂法吸吸小巧的鼻子，然後沉默了一下子。

　　她滿臉的不屑。

　　「總之貓問我要不要一起來，因為她跟阿法隆也會在M市待一段時間，互相照應也不錯。」她說。「我說好呀！反正我懶得見到男友那副模樣。嘿，我現在算是M市的市民哪！想做什麼由我自己決定。」

　　「我很早就想問了……，那蒂法的身手妳也會嗎？」

　　「我有試過喔！只要有印象的我都會呢！」她很高興地說。你看喏……。蒂法站起身來，架起雙拳輕輕喝一聲；一霎眼，她整個人就站在羊的身旁。羊還是靜靜地沉睡，一點困擾也沒有。

　　「很棒！」我說，一邊拍拍手。

　　「瞬移的美女拳法師。」蒂法叉著腰說。或許只有在表演這一切的時候心情比較開朗吧？蒂法與男友或許出過什麼大問題的樣子，不過，既然她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去追問。更何況那是禁忌條款的話。

　　「我比較擔心的是，羊的方面。」我說。「羊會使一切消失。現在我們都還不知道到底怎麼避免呢！」

　　「那麼，妳感到記憶消失了嗎？」

　　「沒有。」我說。相反地，我不斷地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這表示過去的記憶在演場會後恢復，而且之後也沒有被羊所影響。

　　「嘿，或許是紅色羊的關係噢？」蒂法說。「演唱會之後羊都跟我們在一起……。」

　　「或許是。」

　　「當然是呀！幸好紅色羊贏了那隻小羊，否則現在會怎樣我也不知道呢。」貓的聲音在空間中迴蕩。

　　「不過，青色羊本體到底是？人偶有透露相關的情報嗎？」我問。

　　「並沒有。」蒂法說。「這部分只能推想羊像是工廠一般的存在；羊不斷地運作，而城市的一切則不斷地失去。」她邊說著邊向我走來，然後坐下。

　　羊或許很大，像一般廠房的大小；又或許很小，像個開關那麼點大而已。我轉頭看著角落的紅色羊，羊因為吸收了青色小羊而變得小一號的感覺。

　　「紅色羊只剩下完成約定的最後能力了－經過那場戰鬥之後。」貓說。

　　前途依然很嚴峻，紅色羊無法再出動，而我們能依靠的只有蒂法。這樣問題實在蠻大的。或許我也能做些什麼？


　　「現在已經通過華納威秀了，一切順利。」貓的聲音。

　　「可惜沒有監視器噢？好想看一下外面的狀況。」蒂法說。

　　「嘿~鈴鐺可不是包廂哪！」

　　我們都笑了。

　　「喵？」貓輕輕叫了一下。

　　這時候我們聽到外面的聲音，可能是貓想讓我們聽到的樣子。

　　「這位貓小姐，請不用緊張。」外面傳來男子A的聲音。

　　「啊啊~請不要動！對了！不要動就不會被傷害喲。」男子B的聲音。

　　「元首閣下一直在找妳們哪！」男子A說。講到「元首閣下」的時候，他似乎將鞋靠攏，啪地一聲立正的樣子。

　　「請乖乖上車跟我們走吧。」男子B說。

　　元首閣下？這些軍人都是他的部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