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酒屋總是放著輕柔的爵士鋼琴音樂,每次總讓我還沒喝就有些醺然,不過窮學生也喝不起什麼單價較高的清酒,總是幾罐台啤就能夠消磨大半個晚上。
阿雷搖晃著透明的杯子,冰塊與杯壁撞擊時發出「匡瑯」的細碎聲響。
他淺淺地喝了一口,似乎不太習慣酒精,嘴裡一直發出嘖嘖聲。
「怪味。」他放下酒杯,搖了搖頭,然後按了幾下嵌在牆上的平版,點了一瓶可樂。
「靠,來居酒屋喝可樂,你是小朋友啊?」我示威似地把剛喝空的杯子斟滿。
他毫不在乎地撐著頭,對我比了個中指,「老子爽喝什麼就喝什麼。而且酒喝完整個身體都不太舒服,我又不是有什麼被虐待傾向,幹嘛喝酒。」
我噴了個鼻息表示不贊同,然後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先說好,我記得我點過什麼,所以你點的酒自己付。」他又戳了幾下螢幕。
我還沒回話,穿著黑襯衫的男店員剛好端上了一盤食物。
「兩位的三串孜然羊肉還有兩串烤杏鮑菇。」
於是我們兩個交換了一個眼神,決定暫時先把嘴用在比較重要的地方。
我嗅著剛上桌的烤羊肉串,肉味與孜然混在一起的香氣對於飢腸轆轆的人來說應該是一種能夠引起瘋狂的毒藥,至少對我來說是這個樣子。
我迅速抄起一串,用門牙扯了一小截下來慢慢地嚼,讓肉藉由唾液不斷刺激我的味蕾。
比起友人的關心或事任何其他事物,食物果然才是最好的慰藉。
「啊所以,你跟學妹到底怎樣了?」阿雷拉開易開罐的拉環,將可樂倒進杯中,「看你在臉書上靠北了一大串,之前不是一起出去吃飯好好的嗎?」
我看了看他,然後看了看盤中已放著一枝的竹籤。
「幹。」
我指了指他的竹籤,說:「這超好吃的,還不好好品嚐,你是吃大麥的烏龜喔?」
他喝了一口可樂,拿起杏鮑菇咬下一塊,然後含糊地說:「有吃就好了,好吃我會再點你不必擔心。我倒是比較擔心你那種發言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我放下吃到一半的羊肉串,又斟滿了酒。
「幹她就是母豬啊,講這幹嘛?」
阿雷撇了撇嘴,用嚴肅的表情對我說:「真的有必要說成這樣?」
「媽的禮物我也送了她還不是開開心心收下,出去幾次也都是我在出飯錢還溫馨接送,結果那個東西給我說翻臉就翻臉,跟我說對不起後沒幾天就跟個外校男生在一起了。」
阿雷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平板電腦,然後轉向我,「等等我還想點幾份炸物還有兩瓶可樂,麻煩你請客啦!」
「蛤?」我一頭霧水。
「欸話說我的生日下禮拜就到了,你要送我什麼啊?」他自顧自地滑起手機,過沒幾秒後又把手機遞到我的面前。
「我超想要這個JD的戒指,你送我好了!」
「送你下地獄啦幹。」此刻我超想把竹籤插到他的頭上。
他用右手食指敲了敲桌面,然後聳聳肩,「我們認識多久了?七年?八年?」
「你想用見色忘友的歪理來洗我臉喔?」我有點想跨過桌子揍他一拳。
「你怎麼不想看看,其實這個論點還挺合理的啊。」他啜了一口可樂,然後靠上木頭椅背,「學妹跟你認識半年……差不多吧?就我所知你至少送過一個BV的零錢包。我不是在埋怨你不送我們東西,不過我拿過最好的禮物只有網路遊戲的道具,而且不是點數商品而是你在路邊打小怪掉的藍裝,重點是它不是我職業用的--」
「幹,你也記太細了吧?」我的表情大概很窘迫,阿雷哈哈大笑。
「你就知道我怨念多深了,哈哈哈。」
「我沒事送你禮物做什麼啦!」我用嫌惡的表情盯著他。
他拿起剛吃完的竹籤,用右手持著掌心朝上得詭異姿勢指著我,「重點來了:你沒事送學妹禮物幹嘛?」
「她生日啊,我當然要送禮物!」
「為什麼是當然?你爸媽生日你送過什麼東西嗎?」
「靠……」仔細一想好像真的沒什麼有印象的。
「你的那些"當然"--不管是溫馨接送、出門請客,還是逢年過節送禮--都是一種病啊!」
我回給他一記中指,「你他媽才有病,幹。」
他完全無視我力道微弱的攻擊,用竹籤在我面前畫著圓,「你是不是因為喜歡學妹才做這些事。」
「啊不然咧?」我決定省點力氣,用最低限度的智商回應他,然後好好享受我的羊肉串。
「很弔詭的是你明知學妹並沒有想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卻還一直用這種自找罪受的方式在追求她。」他把手翻面朝下並鬆開,竹籤落到盤子上卻因為有一半掉在肉串上而沒發出任何能聽見的聲響。
「髒欸。」
阿雷白了我一眼,接著說:「如果真的送禮物請吃飯就可以追到女孩子的話……醒醒吧阿宅,你什麼時候產生以你這種身家就能交到女朋友的想法?」
「靠杯喔還不就那些女人喜歡佔男人便宜。」我的處理器不小心過載了,音量引起了服務生還有鄰桌的側目。
「我可以明白你被打槍超不爽的。」他得勝似地露出笑容,「但是也沒有人逼你去做什麼吧?主動找虐還一直口嫌體正直的裝沒事。」
「媽的還不就是那些女人--」
「跳針就輸了,認了吧,少年。」他聳聳肩,「不過你要罵就罵吧,這個現象本身就是一種精神病。」
「幹你老師你才有病啦,我--」
「明明就有一些不這麼虐人的女孩子可以追,你偏偏要找個讓你精神崩潰的能怪誰。現在好啦,虐待你的病源體暫時被移除了,你卻還是有嚴重的依存現象,這樣可不可以說是一種愛情的症狀呢……」
他擺出一臉努力思考的樣子,我想我應該是一臉茫然。
服務生又端來了一個盤子,上面放著五串照燒雞翅。他悄悄地把盤子放下然後一言不發地退開。
他假裝右手上拿著一枝筆,一邊盯著我一邊在左手的手掌上不斷移動,「啊,你這種暫時性仇女行為根本就是被虐待戒斷症候群,有人虐你的時候你整天想她,沒人虐的時候就開始精神萎靡、食慾不振、胡言亂語……」
我作勢要揮拳揍他,但他完全不為所動,看了我一眼之後又在手上畫了兩筆,「還有突如其來的攻擊行為……你這樣跟吸毒大概有八、七成像。我幫你開個藥,品名是『慎選對象,切勿腦衝』,請看到女孩子的時候適量服用,今天的診療費特別優待,只要付今天晚上的帳單就好了。」
「吃屎,幹。」我一手拿起雞翅,一手對他比出中指。
嗨,好久不見我是安森。
這篇拿來練習說廢話,請各位大德海涵(? 其實這個議題滿嚴肅的但是考量到我只會說廢話,請勿跟我戰母豬教或是女權之類的
然後我在考慮要不要幫他們寫個人物簡介或是個人短篇啊啊……這個系列都是寫爽的從來沒考慮過要多加描寫他們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