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輕輕睜開了眼,眼睛中慢慢收進這略微刺眼的光,他相當訝異自己居然還活著,身著平時的深褐大衣。
除此之外,除了頭痛目眩他找不到有什麼奇怪的感覺,甚至是多餘的創傷與疼痛。
腦袋這般不適,迫使他伸手壓著額間:「頭好痛……」
「很好,看來醒得很快。」
聽到這個聲音,威克驚然地看向眼前的漆黑身影,魔將席地而坐不遠處,那盔中不見面容,一道視線緊鎖著自己。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威克以雙手撐地,讓沉重的身體得以坐正,他就像是石像般難以活動。
「往往就是有不知道自己的蠢材。」魔將把視線別去,語調中狹帶一絲戲謔,然後看著遠處的滾滾沙塵接著說:「你,還是太過於年輕了。」
「你這個魔族到底在說什麼啊……」
「就字面上的意思,你完全沒有讓我直視的可能。」魔將依然眺望遠方,接著輕輕笑起:「這戰爭打得真是無趣。」
「既然這樣你大可殺了我,少在那邊瞧不起人了!」威克先是隻手側身抵地,然後雙手壓在自己的膝上,勉強站穩身子:「現在就殺了我!快啊!」
「啪喀!」
「哇啊——!」
短短數秒,威克被狠狠壓在石壁上,他撐大了眼對於魔將如同風一般的速度,感到訝然——完全掌握不到他的身影。
「要不是因為那位的要求,你認為我會對你有興趣嗎?」魔將覆甲的雙手落在威克的兩肩上端,那指掌給壁上留下碎裂的網:「再說,你也不看看現在是誰擁有了掌控權。」
「你……」威克因為這一撞,額上流下一行血紅,並感到頭有些生疼。
「你真的覺得你的紅髮只是偶然?」魔將收起貼壁的掌,他看著威克順著石壁癱坐而下,跟著蹲了下來挑起他的頷骨:「這髮色雖然很美,不過這也為你的未來帶來危機。」
「你到底……在說什麼……」
「而很快的,我將會給你帶來解脫。」
魔將說完,其右手朝後舉臂,那把血紅色長劍又一次成形,赤光泛泛。
「殺了我最好……」威克揚起嘴角,寄望這長劍能完全奪取他的性命,儘管這樣相當對不起珮琪。
「放心吧,雖然會弄痛你,卻不會讓你死的。」魔將說完,便用空著的手把頭盔卸下:「因為這一切,就只是聽命行事。」
原先略微沙啞的聲音,在頭盔卸下的瞬間變得清新許多,頭盔裡的真面目讓威克看傻——是個女人。
那人有頭柔順的紫紅髮絲,髮絲長度及腰,面頰非常精緻就如同陶瓷娃娃般平滑,兩眼好似琥珀色的玻璃珠——就跟自己的瞳色一樣。
「妳……是誰指使的……」
「沒必要透漏,我得到的任務,就只有一個。」魔將左掌扣上威克的咽喉,另一手的長劍略微變短。
威克感受著脖子帶來的冰冷與堅硬,更嘗試把雙手挪上禁錮的源頭,也完全沒辦法扳開:「妳到底要做什麼!」
「把這一切……」魔將說著,並將右手裡那把腥紅短刃,不間斷地朝威克的左眼移去,那不停顫動的瞳孔中流露惶恐。
「扭轉。」
「呃啊——!」
最後這聲慘叫,隱沒在戰場中的砲火聲下。然後這山峰的裂口處,又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