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坎蒂絲大聲怒吼,她猛然擊碎伊汪的屏障,企圖奪取聚光燈下的位置。
愛達嚇得尖叫,連滾帶爬地想遠離戰場。
「保護自己。」伊汪下令,他看著愛達手忙腳亂地想要架設自己的屏障,卻因為恐懼而漏洞百出,只好搭把手。
確認好愛達的安全後,伊汪才將注意力放在闖入者身上。「妳知道必須這樣的,坎蒂絲。朗依舊在沈睡。」他卻也沒和坎蒂絲鬥,一下子退開。
坎蒂絲進入了聚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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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翠克看見了「愛達」眼裡幾秒鐘的空白,就像是被抽出靈魂一般空洞。
然後他親眼見證了,以往溫和又膽怯的雙眼變的銳利,那是「坎蒂絲」的現身。她捉住莎拉的手臂,用力的把她從沙發上拽起。「我試著對妳好點,寶貝,但我好像太好了。」
「愛達!」派翠克趕緊握住坎蒂絲的手,試圖讓她鬆開。
但在坎蒂絲面前,他的力量就像隻小螞蟻似的。她隨手推開父親,任由他倒在地上。「等等我們來談,但小護士先。」
這不是派翠克認識的女兒。他呆愣的望著那個人拉著莎拉離開沙發,絲毫沒有曾經的溫馴——那到底是誰?究竟在愛達的心裡多久了?
他的愛達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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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坎蒂絲!是坎蒂絲對吧?等等!」莎拉嘗試掙扎,但那隻抓著她的手卻一點也不為所動。「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今天的任何談話都不是確定入院的證明!」
「我不想和妳⋯⋯媽的安靜!我要殺了你!滾出去!」坎蒂絲嘶聲大吼,聚光燈外的伊汪不斷地攻擊她,意識空間承受的攻擊讓她頭疼得像要碎成一片片。「我會殺了你!什麼也不留下!」
「坎蒂絲⋯⋯」
「閉嘴婊子!」她衝著莎拉大吼,收緊手指。
嘎啦的一聲,聚光燈彷彿反映它似的轉移到伊汪身上。
莎拉發出淒厲的尖叫,抱著自己的手肘跪坐在地上。
伊汪的動作快過派翠克,他立刻蹲下身仔細觀察她那隻手傷的手。「不要碰、會痛!」但伊汪還是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去觸碰確認,同時悄悄的讓口袋的玫瑰花化作淡淡薄霧,瀰漫在他的指尖。
「是脫臼,別動。爸爸去拿冰塊,用毛巾包起來,快!」說話的同時,他讓莎拉靠在自己身上,然後輕輕牽起那隻脫臼的手。
「等等你要做什麼⋯⋯」
「縮短你的復原時間。」
「等一下、不要——」又是一聲清脆的嘎啦,伊汪清楚的看見關節從原本詭異的形狀恢復到正常的模樣。
當然免不了莎拉的一聲尖叫,但是好在坎蒂絲造成的脫臼位置非常微妙,要把骨頭推回去對伊汪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困難。「抱歉,我來不及阻止。」他迅速地接過父親拿來的冰塊與毛巾進行冰敷動作。
「我、我開車送妳去醫院。」派翠克手忙腳亂地從桌上拿走車鑰匙,匆匆忙忙跑離開家門,跑進車庫。
「放輕鬆,我是伊汪,不是坎蒂絲,妳現在很安全。」伊汪低聲對莎拉說,這可憐的女人還沈靜在痛苦中。他用手扳過她的臉,強迫這位醫生直視自己的眼睛。「放鬆,妳很快就會得到應該得到的治療。」
「⋯⋯坎蒂絲、很危險!她很衝動,充滿怒氣!而且力量很大,她⋯⋯她沒有猶豫⋯⋯」
他倒是不疾不徐,泰然自若地替莎拉調整好方便的姿勢坐著。「是的,坎蒂絲的確危險,這是溝通不良的後果。這就是我希望妳來的原因,妳能為我們改變現狀。」
伊汪看見愛達退回角落,顫抖,大大的眼睛幾乎要擠出眼淚。
他想說抱歉,但那不是真心的。
因為這是必要的。「拜託,請給予我們所需的完整治療。」
坎蒂絲隔著意識屏障怒吼,響徹黑暗。
聚光燈仍然屹立不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