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客人請。啊，四季大人。」
四季閻王制止小町想要過來的舉動說：「繼續工作吧，我去走走。」
目視著四季閻王往幻想鄉的方向走去，小町暗自在心裡為幻想鄉的妖怪們祈禱。
作為死後的審判官，四季映姬在幻想鄉相當的有名。這不光是因為她經常負責幻想鄉這一區的死後審判，更是因為她只要一有空就會到幻想鄉，告誡人類行善以減輕自身的罪行，又或者是勸說妖怪們作惡以履行自己的天命。
想當然的，撇開天性純良的人不談，又有誰喜歡聽人說教呢？尤其是對於我行我素慣了的妖怪來說，閻王的說教不異於是種另類的地獄刑罰。
「四季閻王到幻想鄉了」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就傳了開來。
從上空鳥瞰，妖怪之山的四周圍早已沒了妖怪的身影，當四季閻王離開妖怪之山時，位於她行進方向的妖怪無不使盡吃奶的力氣，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偶有幾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可憐蟲被閻王逮個正著，看著這些倒楣鬼狼狽的樣子讓其他逃過一劫的妖怪無不暗自竊喜，同時加快速度逃離閻王的視線範圍。
四季閻王筆直地朝著人類的村落的方向前進，一路上走來空無一妖的跟平時比起來實屬罕見。當她來到霧之湖左近時有個人影從紅魔館出來，用非常快的速度往東方的博麗神社飛去。她飛上天空並改變行進方向，跟在那人影身後也往神社緩慢地飛去。四季閻王的視線緊跟著前方的人影，遠方神社所發生的事也盡收眼底，不論是緩緩落幕的回歸儀式、憑空消失的三個人影還是因為看到她來了而作鳥獸散的人群都看得一清二楚。
當她踏入神社時除了靈夢和一個小女孩之外其他人早已消失不見。靈夢看見她的時候表情明顯僵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碰到大名鼎鼎的「說教魔」。
「好久……不對，永遠不見才好。」
「噢？這樣的話以後就要讓鬼神長們來拜訪才行了呢。」
「啊？別鬧了，我才沒打算成為仙人。又不是瘋了。」
靈夢口中的仙人是幻想鄉裡相當受人類所稱羨的群體，他們擁有足以跟妖怪抗衡的力量以及數百至千年不等的漫長壽命，再加上那逍遙自在的姿態讓很多人很嚮往成為一名仙人，但在靈夢看來當仙人可不是件那麼美好的事。儘管得到了力量與壽命，但只要修行時稍有懈怠力量就會迅速流失並死亡，就算不曾怠慢了修行，每隔約百年的時間便有地獄的刺客前來取其性命。
在靈夢看來，仙人可是每天都過的很緊張，這樣的生活她絕對是敬謝不敏的。
談話中，靈夢注意到四季閻王的視線一度看向她身邊的幽靈小女孩，就在靈夢心想是不是閻王的說教癖又犯了的時候她又將視線移開了。雖然有些好奇，但靈夢可沒打算惹火上身。只是看她站在那眼睛一直往外看的模樣讓靈夢忍不住出口問道：「你這是在等人？」
「是的。暫時讓我打擾一下。」
難得閻王沒有說教的打算，靈夢示意四季閻王自便後趕緊回到屋子裡免得她改變心意，一旁的幽靈小女孩也跟著靈夢進屋去。
四季閻王靜立在神社前的廣場上，數分鐘後蕾米莉亞、咲夜和荒川三人突然出現了。
「喔，果然是這樣嗎。」蕾米莉亞從咲夜的手裡接過陽傘，同時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著，「我現在都有些可惜賭注不是那個道具，不過算了。按照約定，你不准再到紅魔館來，如果你不聽話的話……」
蕾米莉亞頗有深意的笑了一下隨即帶著咲夜離開了神社。
四季閻王等到蕾米莉亞離開後才慢步走到荒川面前。
「閻王大人。」
荒川向四季閻王問好，但是臉上的笑容卻讓人覺得他倒不如繃著一張臉算了。
「自那之後也有一段時間，我是來看你有沒有把我說的話聽進去。」
「可能要令閻王大人失望了。」
「什麼意思？」
荒川的反應令四季閻王的神情更加嚴肅了幾分。
荒川猶豫了很久遲遲無法開口，表情也陰晴不定的。
四季閻王靜靜地等著，希望他能自己坦白。承認自己的罪可說是贖罪的第一步。
「我……」
§
「靈夢姊姊，剛剛那一位是誰啊？」
「她是……嗯？」
靈夢正打算回答幽靈小女孩的問題時，卻看到一位看上去很眼熟的女子在後廊那逗弄著貓形態的阿燐。
「你是……」靈夢有些遲疑地問道。雖然說她心中已經有答案了，只是她有些不太確定。
「覺。沒了這個就認不出來了嗎？」覺回答的同時，紫紅色的眼球在她手中出現又消失，顯然是施了障眼法。
「誰說的，我當然看得出來，只是……等一下，你在打什麼壞主意？」
覺撓著阿燐的下巴，看她舒服的瞇著眼的模樣隨口回道：「嗯？你指的是什麼？」
靈夢指著覺說：「你看你這副模樣。不就跟人類差不多嗎？啊，你不會跑到村子裡去了吧？」
「還沒去呢。」
「還沒！還真打算去啊。偷偷跑去就算了，竟然在我面前說這種話，可真有膽量。」
說著靈夢捲起袖子，一副就要大打出手的模樣。
「不必操心，我現在讀不了心。這次來地上只是想買東西順便散散心而已。」
「讀不了心？」
靈夢好奇的看了一下，接著眉頭就皺了起來。
「可以不要在心裡轉些失禮的念頭好嗎？」
「還說你不能讀心了，騙子。」
「你的臉把你出賣了哦，巫女小姐不適合撒謊呢。」
「要你管。喂，要去哪裡？」
「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出來散步的。」說著覺往外走了幾步向前廣場張望一下，「已經走掉了呢。那麼我先告辭了。」
靈夢對漸行漸遠的覺揮舞著拳頭喊說：「別讓我聽到你在村子裡搗亂，不然就有你好看。」
覺揮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神社。
「真是的，嗯，那孩子跑到哪裡去了？」
走下漫長的台階，覺看似漫無目的的散起步來。偶而看到漂亮的景色便停下腳步，欣賞一下美景再繼續往前邁進。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路過人類的村落，她朝人來人往的村裡看了一眼便離去，沒有多作停留。在村子附近她找到一間寺廟，抬頭看了一下門上的匾額，上頭寫著「命蓮寺」三個大字。
這裡是近年來新崛起一股妖怪勢力的地盤，也是覺此行的目的之一。
至於說為什麼覺會來到這裡，這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和長年繭居在家中的覺不同，戀是地上的常客。
每當戀從地上玩回來，她總是帶著滿臉笑容來到覺面前，跟覺說起這次出去又遇到什麼人、碰到什麼事，而覺則是坐在位子上靜靜的聽著。
這便是兩姊妹平時的互動。
而就是在這樣子一如往常的日子中，覺從戀那裡聽到了一個讓她有些在意的消息。
有人想拉戀入伙。
竟然會有人想找「妖怪覺」作為同伴，覺訝異之餘也想問得更清楚一些，但是從戀的敘述中可以很明顯的聽出來，她對這件事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對了，姊姊。有人希望我加入他們耶！好像是一個住持的樣子，不過是個妖怪。』
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戀就又馬上另起話題，接下來就沒再對這件事提過半個字。
覺沒辦法只能找來阿燐，她想阿燐也是三不五時的就往地上跑，或許會知道些什麼。
「嗯？覺大人說的是那些傢伙吧？」
「噢？知道那些人是誰嗎？」
「應該不會錯吧？那邊屍體很多，我很常去呢。只是最近看得愈來愈緊，不好下手呢。」
「都是些什麼人？」
「我想想……腦袋怪怪的入道使，吵死人的山彥，兇巴巴的船幽靈，還有可怕的尼姑……」
話沒說完覺便已不抱任何期待了，不過這也在覺的預料之內。她跟阿燐問清楚地點，決定找個時間親自去看一看。
就這樣來到命蓮寺的覺正好趕上一場法會。參加的人並不算多，但全都是妖怪。
法會的時間不算長，也不過就短短一個小時。過程中與會的妖怪們不時交頭接耳，又或者四下張望。樣子看上去與其說是來參加法會，倒不如說是來湊熱鬧還比較合適。與鬧哄哄的台下相比，台上的氣氛倒是一片肅穆。一位一身黑衣長髮及腰的成年女性主持了整個法會，覺從四周不停咬耳朵的妖怪口中得知，她就是這間寺廟的住持，名為聖白蓮。
向戀提出邀約的就是她。
法會結束後在寺裡稍微轉個幾圈，本來從阿燐那得到消息的時候她還有些擔心，心想會去修習佛法的妖怪會是什麼異類，但是現在這裡瀰漫的妖氣讓覺心安了幾分。這對普通的人類來說或許是邪異的，但站在妖怪的角度來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這裡覺看到諸如回音的山彥、沉船幽靈等與阿燐所描述的很相似的妖怪。聊過幾句後發現他們都是很典型的妖怪，腦子裡滿是一旦實現就會給周遭帶來很大困擾的點子。另外他們有個共通點，所有人都非常的尊敬他們的領袖，也就是這裡的住持聖白蓮。透過這些妖怪的描述和他們內心的話，覺得以瞭解白蓮的過往，以及她想找戀入伙的原因。
白蓮她原本是個人類。她之所以成為妖怪是因為畏懼死亡和衰老。
這在以前是很常有的事。
這對一個成為妖怪的人類來說是相當常見的原因。
而這位住持在某次的機會下得知了戀的狀況，她發現這和佛教中名為「空」的境界十分類似，這才起了拉她入伙的念頭。
利用讀心能力再三的確認命蓮寺一行不會對戀動什麼歪腦筋後，覺隨即打道回府。
來到地靈殿附近，覺沒有回家反倒是走到荒川的家門前。隨著她將手放在石壁上，一片符文的光芒浮現而出。
「你在嗎？」
等了好一會兒沒有任何的回應，似乎是沒人在家的樣子。正當覺準備掉頭離去的時候，熟悉的「那個」出現了。
「我說你就只有這一招可以用嗎？」覺現在完全動彈不得，這很顯然是荒川的手筆。
覺現在完全動彈不得，而這很顯然是荒川的手筆。然而除了使用法術讓覺停在這裡之外，荒川再沒有任何動作。又過了好一陣子東縛感消失無蹤，她轉身走向石壁，不出所料的荒川已經打開大門，隨著視線的切換眼前是荒川家的星空大廳。
「你剛剛在做些什麼？一點回應都沒有。」
荒川摸摸頭向覺道歉：「抱歉抱歉，剛剛我在檢查樂園的狀態，一時間沒能來得及反應。」
「噢，連張嘴喊一聲的時間都沒有，卻有空用你那些小把戲嗎？」
「啊哈哈……」被覺說得有些尷尬的荒川伸手搔搔臉，接著趕緊岔開話題，「話說回來，怎麼會想來我這？」
「當然是有事才會過來。我有一件事要問你，你對戰鬥過度敏感的症狀其實還沒治好對吧？」
「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你的回答呢。」
「嗯，是這樣沒錯……」荒川摸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麼你接下來還有什麼其它的事情嗎？」
荒川看著覺，過了一會才回道：「如果我說沒有呢？」
「沒有的話最好，不過就算有，我也建議你延後。雖然你的方法確實讓它不會影響你的日常生活，但是這樣下去會對精神造成很大的損傷。你應該不想變成一個瘋子吧？」
「等一下，難不成……你要幫我？」
「沒錯。」
「可是為什麼？」
荒川一直以為覺對自己是沒有什麼好感的，但是覺如今顯然是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著想的。這就讓他有些糊塗了。
「在這之前，讓人站著說話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我哪次不是茶水點心準備得好好的給你享用？」荒川給覺說得有些臉紅，因為她說的那些茶點可從來都沒有要招待他的意思，全都是他擅自動的手。
他趕緊伸手一招，石製的桌椅平地而起。接著有些手忙腳亂的將沒用過幾次的茶點器具擺了出來。等到一切總算是就定位之後，荒川吞吞吐吐地提出他的疑問。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還沒痊癒？」
「才一天就說治好了誰會相信。」話說完覺又補充了一句，「別問沒意義的蠢問題，有什麼顧慮就請直說。」
「不，沒事。」他輕嘆口氣，「我知道了，我會治好它的。只是不用你麻煩了，我會自己處理的。」
話一說完他就一副要送客的樣子。
「恐怕沒辦法如你所願。我打算在這盯著你直到你痊癒為止。」沒等他開口覺又接著說：「在想為什麼我要這麼做的理由嗎？」
「你！」荒川看向覺的雙手，這才注意到她沒戴戒指。
他立刻取出自己的那一枚就要戴上去。
「等一下。」與此同時覺也拿出了她的戒指，「如果你要那麼做的話，我也會戴上去的。」
很顯然地覺是希望在能夠讀取荒川內心的狀態下進行對話。正當荒川猶豫著要不要動手的時候，覺又說：「當然如果你要這麼做的話，我應該是沒有還手之力的。但是你真的要這樣嗎？」
這意有所指的話一出，結果就已經很明顯了。荒川不甘心的咬著嘴唇，並將戒指往桌上一拍。
「不管我現在是好是壞都應該跟你沒什麼關係才對，你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子。」
「原本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直到最近我才明白我錯了。我發現每次只要你一出事，我都會被你給連累。」看荒川不是很明白的樣子覺接著解釋，「第一次是你被困在那個水晶當中的時候，我被你威脅而帶你進家門。再來，你搞定了恐懼水晶，但是你卻幾乎毀了我家。」
「等，等一下……」
「接著就是你自己說的——『暗示』是吧？你說因為暗示的關係，你做出了許多違反意願的舉動，結果是你沒事，而我卻因此而昏迷不醒。最後就是仁奈的事了，因為你擅自的決定，本來或許可以平平安安解決的，你卻把自己搞到怨靈附身，為了處理你體內的兩個怨靈我因此傷上加傷，休養了好幾個月才復原。你瞧，哪一次我出事不是因為你？在休養的那段時間我就想到，與其受你波及倒不如我主動將問題解決。反正最後都會牽扯到我身上來的話，這樣子我還比較好受一些。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不對。」荒川果斷的搖頭，「我不否認我給你製造了很多麻煩，但這絕不是真正的原因。」
覺點點頭，乾脆的承認：「你說的沒錯，這不是真正的理由。不過你聽我說了那麼多，回應卻是這樣而已嗎？」
讓覺這麼一說，他才察覺自己可是不對的一方。說話這麼大聲是在搞什麼？
「呃，不好意……不對，給你造成這麼大的困擾，對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請把頭抬起來吧。」
興許是話說多了有些口渴，覺給自己和荒川各倒了一杯茶。荒川受寵若驚的接過杯子，他等到覺放下茶杯這才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真正的理由是，我想和你成為朋友。」
荒川口中的水還沒來得及吞下去，在聽到這話的瞬間又全噴了出去。
「咳咳，你，咳，您說，什麼？」
這狼狽的模樣讓覺不住的笑。荒川的臉都忍不住紅了。
「很驚訝？」
「這不是當然的，你不是？」他沒再繼續說下去，可以的話他實在不想說出「你討厭我」這幾個字。
「是啊，我對你的看法還是沒有改變。真要說的話，我只是想要試試看而已。就像你之前說過的，我沒有稱得上是朋友的對象。我知道你想說還有阿燐他們對吧？不過這還是有些差別的，就算變成了妖怪到頭來動物也只是動物，他們只是因為有人能聽得懂他們的心聲才會聚集在我身邊罷了。」
很難得的覺談起關於自己的事，荒川在此時選擇當個稱職的聽眾。
「很少人會在知道我是『覺』的情況下還願意跟我來往，但是你是屬於少數的那一方呢。再加上有了『這個』，我覺得可以試試。試試和他人交流這件事。」說著，覺指了指桌上的戒指。
「那不一樣，我……」荒川撥弄著桌上屬於自己的那枚戒指，「我一開始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可是最後我還是做出這個東西。我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
「這樣才是正常的不是嗎？不管是再怎麼交心的好朋友，哪怕是熱戀中的男女，心裡都一定會有不希望對方去碰觸的領域。」覺將自己的那一枚戒指同樣放到桌上，「你的心裡似乎認為『不在意被讀心』是跟覺做朋友的先決條件。我要說你錯了。真正可以不把讀心當作一回事的就只有心智失常的瘋子而已。」
「可是……」本打算開口的荒川想到現在覺可以讀取自己的心思，那他似乎也沒有說話的必要了。
「言語之中存在著力量。請說吧。」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荒川也就從善如流：「為什麼是我？你自己都說了，有了它你已經可以跟任何人有正常的來往，那根本就不用再來找我這個只會給你帶來麻煩的傢伙。」
「這個嘛，你覺得在幻想鄉裡，除了你還有誰會相信『只要我戴上戒指就無法讀取別人的心思』這件事呢？」沒等他回答覺又接著說，「答案是沒有。雖然我已經幾百年沒有露面，但是沒有人會忽視我的存在，『第三眼』太顯眼了，任何人只要見過一次就不可能會再忘記。就連我的外形樣貌在人類之間也是廣為流傳。這一點你應該最清楚了不是嗎？」
覺的話讓荒川想起阿求編撰的《求聞史紀》系列叢書。為了推廣這份著作阿求她花了很多心思，最近幾本經由她改良出版的著作在她的努力之下借閱率都明顯上升了，尤其最新一版的《求聞口授》看過的人最多，而覺的信息就是被記載在這本書裡頭。
「如何？還有什麼疑問就趕快說吧，你不是趕時間嗎？」
看覺的樣子荒川就知道自己不管再怎麼反對也是無用，不過說起來這對他本也不是什麼壞事，既然如此他也就選擇接受覺的好意。
「你打算怎麼做？」
「你應該聽說過『時間能夠撫平一切』這句話吧？」
這句話清楚的說明了覺的打算。
簡單來說就是什麼也不做，依靠時間的流逝來消除他的症狀。只是荒川對這個主意卻無法贊同。不是這個方法不好，他知道如果真的照她說的去做肯定能夠治好他的隱患，而且保證不會有任何的後遺症。唯一的缺點是太花時間了，他預估至少得花個三五年才有可能痊癒。而他現在最急迫需要的恰恰就是時間。
「我很抱歉，但是這個方法不行。」覺會提出這樣的方法顯然是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著想，正因為如此他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辜負了人家一片好心。
「不用那麼在意，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輕鬆一點如何？況且就算這條路行不通，還有別條路啊，是不是呢，樂園。」
「哎？」
只見樂園不知道從哪裡蹦了出來，隨即放出一道符文環將兩人籠罩在裡頭。荒川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線在覺和樂園之間來回徘徊，覺趴在桌子上回了他一個淡淡的笑容，接著符文環迅速收縮。覺閉上眼而荒川則是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
妖怪之山是幻想鄉境內最高的山。就有如妖怪對於人類來說是謎團重重一般，妖怪之山在妖怪之中也是充滿著秘密的地方。山上的天狗一族以及棲身於山腳下玄武之澤的河童一族死守著這一帶，一旦發現入侵者就會在第一時間進行驅離。也因為如此，沒有人知道經過了那麼久的時間之後，在妖怪之中擁有最先進技術的河童們到底將山裡改造成了什麼模樣。由河童們不定期舉辦的市集裡所展現的自製道具以及天狗採訪所用的照相機與出版技術就可以知道，他們的社會絕對比幻想鄉還要更加先進。
另外，其嚴密的組織性也是妖怪少見。從身為首領的天魔、擔任管理職位的大天狗到負責警備的白狼天狗，由上到下職位等級劃分的清清楚楚。也因為其高度的組織化社會，「聽從命令」這在妖怪來說很難想像的事，對他們而言就不是那麼稀奇了。
時近黃昏，烏鴉天狗射命丸文從山裡飛了出來，她在空中拐了個彎降落在一處陡峭的懸崖上。在這裡還有另一人蹲坐在懸崖邊，那一身純白的服飾再加上背上印有楓葉的白色盾牌是擔任山中警衛的白狼天狗的標準配備，他們平時就駐守在山裡各處，是天狗對付外敵的第一道防線。
「果然是你啊。」看到這人文發出莫名的感嘆，看樣子顯然是認識眼前這名天狗，「怎麼啦，竟然用上那麼高等級的傳令？目標出了什麼事了嗎？又或者是說……」
「沒錯，從剛剛開始就找不到目標的蹤影了。」
「這樣子啊，我知道了。就這麼回報吧。恭喜啦，終於從這吃力不討好的任務裡脫身了。」
「沒什麼，職責所在而已。」
「還是一樣那麼認真呢，椛。」見再沒什麼事了，文飛身而起，返回山裡將這次任務的結果報告給她的上司知道。對話過程中，被文稱為椛的天狗始終看著外頭，一次都沒有轉過身來。直到文離開後她才站起身來伸個懶腰。
「接下來，去下棋吧。」
她跳下懸崖，往山下的方向飛去。
§
「總算是放棄了嗎，煩人的天狗。」
露米亞從樹下的影子裡頭出來，不快的心情全寫在臉上。
自從恢復記憶沒多久她就察覺到自己被天狗給盯上了。不論白天還是黑夜，監視的目光從未間斷過。雖說監視之人已經有意收斂，可作為一個原大妖怪哪怕如今力量盡失仍察覺得到那若有似無的視線。
露米亞心裡明白，既然紫下的封印已經被破，那麼所有人的記憶理當也都恢復了。就算是還沒完全解封的現在，一身妖力只與路邊隨處可見的小妖怪相當，也絕沒有人膽敢忽視她的存在。那些傢伙在擔心些什麼她當然知道，無非就是怕一旦她恢復鼎盛期的實力的話，會給幻想鄉帶來一場腥風血雨。 可誰又能想到，當年叱吒風雲的大妖怪根本沒有把封印完全解除的意思。更沒有人會知道，這封印還是她當年親自找上紫要她動的手。紫也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露米亞做出這個決定，甚至找上她來幫忙進行封印。要知道，兩人在這之前從未見過一面，最多不過聽過互相的名號而已。
更讓紫感到意外的是，當她介紹完幾種符合露米亞要求的封印法術後，露米亞竟是挑了那個她認為最不可能的選擇。
露米亞所選的是一種相當特殊的封印。要完成它的話有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受術者要對施術者完全的放開自己精神。別說那時還是個一片混亂的時代，就算是一派和平的現在也不會有人願意這麼做的。更別提動手的還是像紫這樣精通計算的術法大師。可以說只要術者心存歹意，在封印的過程中動點手腳，將對方變為言聽計從的傀儡是再簡單不過了。 紫並沒有問出心中的疑問。她相信既然露米亞找上門來，就一定思考過所有問題。她爽快的答應了露米亞的要求，同時也提出她的交換條件。
「協助我建立幻想鄉，成功之後我就幫你下咒。」
露米亞二話不說答應了紫的條件。
擺脫了天狗的監視，露米亞藉由影子移動位置。一路上避開眾人的目光來到風穴洞前。
她在這裡停了一下，確認沒人發覺之後才進入洞內，消失在漆黑的洞穴之中。 
創作內容
[東方同人小說]外界人記述－第二十五章 向前邁進
東方同人小說-外界人記述 (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