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とりまる 這篇爆字數了，打了將近２天才打完（ｒｙ
「我回來了。」
突然被臨時通知，明天的牙醫回診被挪到方才的我剛回到家後便手腳迅速得回到這裡，已經是將近九點的事情了。
沒有活著的物體來迎接自己。
搔了搔後腦勺，「歐吉桑又出門去了嗎？」踏入客廳的我嘀咕道。有時候會碰見類似的情況，偶爾是失眠的早晨，偶爾是寧靜的深夜。
但是他不曾告訴自己出門的目的，僅僅是一如往昔地撫摸我頭頂上的銀灰貓耳，笑著說「去附近散步罷了」諸如此言的文字。
雖然不是第一次面臨這種狀況，可是也相對代表著，是只有我一個人存在的空間。
水藍色的洋裝隨著腳步而晃動。
「……」
我應該會高興或放鬆才對，那又為何——心靈感到一絲的寂寥？
莫非，我習慣了他陪伴的日子？
——右掌無意識得握住胸前的燦金彎月。
彷彿墜飾擁有溫度似的，一道無名的暖流藉由肌膚的接觸，傳遞至腦海深處。
「……等他回來吧。」臉蛋漾開的弧度僅是苦笑，爾後盤腿坐在電腦前的隨興瀏覽自己常上的網站。
十點三十五分。
好不容易吞服三顆治牙病的藥物後，我開始大口喝下玻璃杯裝盛的溫水，讓嘴裡的藥苦味快速沖淡。
果然自己很不會吞藥啊。半沮喪半無奈的吐槽自身，某方面而言，象徵我沒有需要常吃藥的地步也算是一件好事。
托著腮幫子，乏力的眼神在螢幕裡搖曳不定。
「應該提醒歐吉桑，以後出門時至少要講個大約時間……」瞄往右下角的電子時鐘，此時抵達了十點四十分。
——耳膜傳來門口處未曾聽聞的呼喊聲。
「不好意思，有人在家嗎？」
是誰咧？這麼晚了。腦袋浮現疑問的當下，猜測著是否為旅人或歐吉桑的惡作劇的可能性，我起身前往玄關的方向。
步伐抵達之際，視野映照著一名素昧平生的男性身影。
黃褐色的短髮頂部有雙同色系的狐耳，瀏海下方的眼瞼劃有細長的紅眼影，同時與髮色無異的眼瞳正微垂得注視自己，清秀的五官從印象而言既稚嫩又帶有精明幹練的色彩，嘴型也化為優美的弧度。服飾以紫羅蘭色及墨黑色相輔相成，衣物的領口與手袖縫有看似血色的紅線條，輕澎的褲裝由土黃線條編織的花朵圖騰大量綴飾著。腰間則有把劍刃緊繫，眼角隱約看見暴露於外的褐黃狐尾，而我發現對方的足踝穿戴著黑繩木屐。
——確實是沒見過的人呢。
錯愕的我能做的只有愣在原地，端倪著似乎是旅人的對方。
他依舊是保持笑容，連眼睛都逗樂般的瞇起。
「這麼晚了。」
和剛才相同的磁性嗓音再度迴盪於耳畔，頃刻間，他的左手以緩慢又穩重的步調朝我伸來。
既沒有躲開或抗拒的念頭，倒不如說——思考像是停滯的齒輪，動也不動。
人體的溫度逐漸傳達到自身的銀灰貓耳並小力撫摸。
「好孩子，該睡覺囉。」
這句話還盤繞在意識沒多久，強烈的暈眩感使得大腦再也無法控制身軀的活動，視野隨之跌落至黑繩木屐的角度上。
＊ ＊
察覺到有大事發生的付喪神迅速奔回那間屋子，對於遲鈍發覺有外人入侵這件事的自己既充滿不解與擔憂。
透過某種手段的緣故，腦內的警報強烈的發響，而名為焦急的藤蔓纏上心頭得無法鬆綁。
當他到達門口的瞬間，藍底黃月的美艷眼眸映照出無預警的影像，更令徒步移動的喘息被深吸一口氣的驚愕代替。
——眼前的狐狸男人，正單手扛著掛心的她。
頓時的憤怒及殺意從心底湧上，判斷出是敵人的天下五劍立刻拔韒，閃爍光芒的刀鋒對準著背對他的綁架犯。
突如其來的話語，卻令他繃緊的神經有些撼動。
「真是的，管理員竟然瞞著我這麼久……害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這裡。」
「我要怎麼稱呼你？『天下五劍』？『天下最美之刃』？不，這些尊名似乎不適合現在的你呢，三日月宗近，我有一個更適合的稱謂給你喔。」
男人轉過身，充斥著邪氣的黃褐色眼眸對上付喪神，粉薄的唇瓣更甚是展現嘲弄的笑靨。
「——歷史修正主義者。」
＊ ＊
我是很久之後才發現這件事。
以為代理審神者的真相被久違過來探訪的魂之助看穿後，他是回去時空政府通報，但——
深夜時分，魂之助莫名以人形的姿態在我的辦公房顯現，並朝我丟來遭到「神隱」多日的霜翼，我是多麼的震驚。
「喂，魂之助！這是怎麼回事？」
激動不已的自己抬頭仰望上司，卻撞見他的臉色無比冷峻，是我記憶裡不曾見過的。
「她失去審神者的資質了，這次我把機會讓給你，要吃要殺隨你便。」
魂之助的聲音非常冷漠，簡直是寒冬的冰塊似的刺骨。
「究竟是……」不可置信的目光在兩者之間徘徊——嚴肅淡漠的魂之助，以及陷入昏睡狀態的審神者。
不對，說起來、老流氓呢？
猶如我的想法被他徹底摸透，沉靜的房間頓時傳來不快的哼氣聲。
「要不是有他的干擾，照理而言，早就能執行下一輪的流程了。真沒想到，還有『漏洞』存在。」
一連串參雜著線索的言語使得思緒無法運轉過來，我只能愕然得凝視魂之助的臉龐。
大概是撞見我的目光，他的針頭忽然轉向自己。
「你也沒跟我提過，居然還有付喪神使用超出規範的靈力方式，以後我會好好的跟你算這筆帳。」
「我的事怎樣都行。」慌張得抓住對方的褲底，我隱隱約約有股不祥的預感。「三日月宗近在哪？」
空中緩緩地落下一張人形紙條。
醒悟到這是作為法術用途的特殊紙人後，匆忙得抓住並以靈力凝聚至雙眼，得以窺探紙人呈現的空間。
眼前的景象，讓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氣。
「他就交給你處理，當作闇墮者的手法就行了。」
——映照紅光的密閉空間裡，穿有一身殘破不堪的靛藍和服的刀士遭到散發鮮血光芒的咒術文字形成鐐銬的模樣束縛四肢，無論何處，都能清晰看見好似被毆打過的傷痕。
他的雙眼緊閉，看起來是昏厥過去。
＊ ＊
「——歷史修正主義者。」
「我不會讓時空政府的傢伙傷害她的。」緊皺眉頭的自己怒視對方，握緊刀柄掌心卻逐漸滲出汗水。
打贏他的機率有幾成？
二……三……不，說不定連一成都不到。
倘若再這樣下去，不光是自己，連她也會受到牽連。
「還真是說了大話啊。」盤算的當下傳來對方嘲諷的笑聲，只能不斷集中注意力在他身上。
「沒想到被『格式化』的刀士會出現漏洞，是記憶程序錯誤嗎？還是由某個手段恢復？幸好問題不大，這種現象只有你一把刀罷了。」
「看你的反應，你『神隱』她的原因，我八九不離十得猜出來了。」
我果然還是無法喜歡時空政府的人員，尤其是這種資深的老手。
「對身心脆弱的人類給予審神者的職位，在大限將近時以莫須有的名義處決——是你的ＳＯＰ流程呢，魂之助。」
眼看這傢伙依舊嘻皮笑臉得撓著臉頰，真是看了不悅。「哎呀，似乎是回想得很完整，要審視一下哪個循環出錯了。」
「嗚……」
頭好疼。
睜開沉重的眼皮，迎接自己的是狹小的密閉空間。
人體各處傳來遲鈍的疼痛感，稍微活動一下四肢便注意到關節被咒術囚禁起來，自己應該是待在類似倉庫的地方。
追溯著當時的情景，不甘心的悔恨感令牙齒緊咬著嘴唇，空氣中逐漸嗅出微弱的血腥味。
「該死的……」
依照那傢伙的思維判斷，她應該會被帶回本丸的小夥子那邊吧？希望她能夠平安無事。
如果自己可以更強大一點就好了。
強大到，永遠守護她的笑容、她脆弱的靈魂。
無可言喻的感情從喉頭湧上，使得沉重的空氣混雜著些微的哽咽。
＊ ＊
將她安頓在自己的床褥後，我只能放下手邊的一切文書報告，靜靜的凝視依舊深眠的對方。
視線，忍不住停留在她胸前的項鍊。
之前在她上次回來的時候，有偷偷瞥幾眼，不過依照我的直覺……那肯定不是普通的礦物。
而現在，我終於得到能夠仔細觀察的機會。
伸前的右掌輕觸到晶瑩剔透的燦黃彎月，難以言墨的熾烈情感從指尖快速地傳遞至意識中，令手指不禁縮回。
「……原來是這樣啊。」
深呼吸幾秒鐘一會兒，我的手掌轉向她的額間，流動自身的靈力至掌心的皮膚。
接下來的問題就剩下——
閉起眼瞼，我開始偷窺她在「神隱」的日子記憶。
有正面的回憶，也有負面的回憶。
儘管負面的回憶幾乎佔多數，稀少的寶貴記憶卻有如鑽石似的閃閃發光，照亮了為數眾多的黑暗。
這就是，答案了吧。
淡淡一笑，收回窺看之手的我決定等待她甦醒的那刻。
＊ ＊
「嗯……」
腦袋昏沉沉的。
打開眼皮，視野被室內的景色給填滿，無法連接中斷記憶前的印象令我感到錯愕不已。
「啊，妳醒來啦。」
往右側轉頭，綁著銀白馬尾的少年坐在床墊旁，那雙紫水晶色的眼睛反映著當下的我，而他的裝扮依舊是印象中的那套打雜服。
咦？既然管理員在這裡，代表……
「我回到、本丸？」
「沒錯，身體會不舒服嗎？」
「唔？不會呀。」依靠對方的協助下緩緩坐起，老實說，除了睡到中午實在太久的時數，導致睡得全身筋骨有點痠痛以外，並沒有特別的不適。
或許是確認到什麼——刀匠管理員的臉龐頓時泛起一抹笑容，雙手握住我的肩膀。
「那就好，我必須告訴妳一件很重要的事，妳要保持冷靜的聽我說。」
「喔、嗯。」
摸不著頭緒的自己只能點頭答應。他突然怎麼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管理員有這種情形。
他的目光投射至墜飾的霎那間，令我跟著注視那條受人饋贈的彎月。
「管理員？」
「老流氓和妳講解過這東西嗎？」
愣愣地搖頭反駁，隱隱約約記得歐吉桑告誡自己不得取下以外，關於項鍊的線索完全沒提到。
反觀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想通表情，更讓我萌生疑惑。
「由我替老流氓解答吧。」
「這是他以本身的靈力凝縮製成的『靈玉』，會依照製作者的心意而呈現不同的用途，至於什麼用途，只有製作者才知曉。」
「可是，並非任何人都能擁有，『靈玉』是會挑選主人的。若是非選之人戴上，不是自體破裂就是失去靈力而變成普通的石頭。」
「即使是神選之人，『靈玉』仍然會自行觀察一段時間，判斷擁有者是否值得自己效忠。妳掛上這條墜子多久了？」
突然的詢問令差點運轉不過來的腦袋呆滯，甚至抬手算著手指頭細數。
「呃……好像……至少一個月嚕。」
「戴上後有發生特別的事嗎？」
「特別的……」
試圖喚醒健忘的腦袋角落，兩次熟悉又溫暖的璀璨光芒在意識閃過，刺激著被遺忘的時光。
——那個時候，確實有。
「情緒很黑暗的時候，有兩次溫暖的黃光……」
「看來沒錯。」
猛然仰望對方，他的口吻似乎放心不少，眼神卻有點……悲傷的樣子？
是我的錯覺吧。
他的手無預警得握住我的左掌，並挪到月亮的位置包覆著。
「閉上眼睛。」
照著他的指示，一頭霧水的自己拉開漆黑的簾幕。同一時刻，我感受到房間的空氣似乎有流動的跡象。
爾後他吩咐我起身，抓住他的左臂向前踏步卻還不能睜開眼。
「妳希望老流氓消失嗎？」
「……」
默默搖頭，緊接著管理員的音色再度飄盪著空間。
「他對妳而言，究竟是何等存在？慣性依賴？或者……」
這道問題，深深刺激著內心深處。
最初，只是覺得喜歡騷擾人的老刀一把而已。
逐年累月下來的相處，看見了他很多與眾不同的一面，他也遇上了不少真實面貌的自己。
老是將拒絕的話語掛在嘴邊，只是希冀他能夠尋覓更適合的另一半。
但，說不定……
耳畔傳來木門推響的嘎茲聲。
「說不定……其實我……喜歡上他了。」
熾熱的高溫瞬間觸碰到左手的皮膚，反射性鬆手且檢視傷口的我睜眼當下——耀眼奪目的金黃亮光奪走全部的視野。
兩手下意識地摀住眼睛以防閃瞎，無法理解來龍去脈的自己只能等候光芒褪去之時。
＊ ＊
——似乎聽見像金屬的物體破碎的清脆聲響。
——接著是越來越清晰的跫音逼近自身位置。
——最後，熟稔的淡淡幽香伴隨既溫暖，又令人心安的擁抱壟罩我。
小心翼翼得抬起眼皮，看慣無數次的靛藍和服暴露於視野內，然而像是恐懼著我會消失般的對方不斷加深手臂的力道，即使有點小疼，仍不打算制止的我舉高手心，在因激動而顫抖的背部給予拍撫。
「終於……」
穩重的嗓音，此時簡直是喜極而泣的小孩語調。
「收到，妳的心意了。」
四周的景色產生劇烈的變化，原先詭異紅光的小空間宛如霧氣散去，變回我的臥室模樣。
「歐吉桑……你在哭嗎？」
「嗯，這是幸福的眼淚唷。」
＊ ＊
決定讓那兩人好好獨處的自己僅是笑笑得安靜離開，回到設有隱蔽結界的辦公場所。
——這麼一來，就不需要「驅邪」了。
忍不住放下內心的大石頭那刻，眼角突然捕捉到散發不祥氣息的黑夜色橫笛在右頸側，使得緊張感又回歸到身上。
「哎呀呀，我都把難得的機會讓給你，嘴邊的肉居然不吃，還真是愚蠢。」
「……我沒有抱持吃人肉的願望了。」
「這樣好嗎？可是你成為管理員的動力來源啊。」
「已經，不需要了。而且……」鼓起最後的膽量，我轉身直視我的上司——化為人形的魂之助。
他的臉色猶如寒冬的冷峻，黃褐色的眼眸投射出幾近殺意的氣息。
「我會負起責任，看管三日月宗近的狀態，請你別傷害他們了。」
不曉得該說幸或不幸。
萬一在「神隱」期間，老流氓倘若一切偏離軌道而陷入曾出現一次的「闇墮化」，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
但也不代表現在是安全地帶，靈力的使用是很重要的因素。
不，這麼說來，那次事件的針對者……
「去年你警告我別太深究的事，和現在有某種關聯性，對吧？魂之助。」
「……」
他的沉默讓氣氛變得緊繃，我也不能在此時退縮一步，否則這場局面會是一面倒。
經過數分鐘的寧靜——他笑了，唇角掛有淺淺的弧度。
「是你說會負責任吧？那就好好寫報告書交給我，三天內。」
「三、三天？我還有別的業務要做欸……」
「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呃。」
我還是乖乖認命的寫報告優先，霜翼回來的話，我就不需要再擔任代理審神者一職了。
更何況，我是講不贏他的。
＊ ＊
「不過，你還真是笨蛋。」
「幹嘛啦？」
慍怒的情緒導致態度有些不耐煩，我依然只能認份得寫著報告書，偶爾瞄幾眼恢復狐狸姿態的上司。
「說過要吃要殺隨你便，你可以直接把審神者帶走啊，還是你對她沒感覺了？」
手中的毛筆差點被捏斷，趕緊拉回神智的自己努力克制情緒，以免又被他察覺後作為後日談的玩笑。
「我是腳踏實地的類型，而且……她也提過『喜歡友情昇華的愛情』，所以我還是有機會。」
「吼吼——」
耳邊突然傳開按下開關的機械音。
猛地看去魂之助的方位，他的左掌正踩有錄音設計的紙人，還以奸詐的神情注目理智線斷裂的自己。
「好積極向上的告白呢，給其他刀士聽見想必很有趣。」
「乾！你住手！」
＊ ＊
「啊咧？我的貓耳跟貓尾忽然消失了。」
「真的耶。」
「話又說回來，我還是不太理解整件事的過程……加上突然回到本丸也會帶給大夥們很大的驚嚇吧。」
「小孫女不用理解唷，交給爺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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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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