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的異變來得又急又突然。
無限號的乘客們在驚慌中只是驚訝地望著畢生難得一見的奇景痴呆,因此在災難轉而降落在自己頭上時,沒有人來得及反應。
在能夠連地面都造成震動的劇烈大爆炸的同時那條龍也順勢進入所有人的眼中。
那是毫無懸念地俯衝而來。一看到這景象所有人無不嚇出膽地發揮逃生本能,但在疾馳又封閉的車廂裡無疑成了徹底遮斷乘客逃生出口的密室。
霎時數以千計的慌亂擴散,然而在這種驚險萬分、如臨末日的情形下,只有一個人在接近末端的19號車廂裡發揮了超乎常人的冷靜判斷。
那個人的名字是──凜。
她在當下的第一個反應是立即抱著要用自己生命守護的重要人物──妁,打算一口氣突破車廂逃出去。這是只有異於常人的她才能做到的方法,但這個方案卻被妁在同一時間給否決。
凜吃驚地低下頭去看,在她的懷中妁緊緊抓住了她的服飾,並在拳頭上施放力道展現了決意。
不能放棄他們!妁的意志在無形中傳達給了凜。
凜當然知道妁指的是其餘的乘客,她感到不悅但是無可奈何。無法忽視妁的心意的凜只能採取留在原地的策略。
然後她將手牢牢插進了深厚的車壁裡牢牢固定住身體,接著撞擊發生了。
「凜,謝謝妳。」
在確認了車廂已經停止震盪,妁在凜的懷抱裡緩緩抬起頭來向她道謝。
這句感謝的話語裡也包含了沒有捨棄其他人的意思在,不過換來的卻是凜有些賭氣的臉色。
「不,這沒有什麼好道謝的。只是我搞不懂妳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是區區幾條人命,幹嘛非救不可!」
「話不是這麼說,我和大家都是人類,無法就這樣坐視不管嘛……」
「是嗎?可是同樣是憑靈獸,我的族人被你們人類煮成菜桌上的佳餚我可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凜如是說,回以的是一付不可理解的語氣。
聽到這樣的回答也在妁的預想之內,但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說服凜,因為她很清楚兩人從種族的根本上就不一樣,想用人類的道理讓凜接受只是一種傲慢。
憑靈獸有憑靈獸自己的規矩。
牠們是這世界上數量最多的一族,在不是特殊的條件下就算一日損失數萬個體,上位種的凜也不會有任何感觸。凜就是把她的這種價值觀套用到現在,她一點都不覺得數量也很多的人類有什麼必要為了幾千人的性命讓妁這麼勞心勞力。
因此妁沒有多表達些什麼,用了一貫的藉口簡單地改變了話題。
「那麼妳就當作是我平常的任性吧。不說這個了,凜妳的手沒事吧?會痛嗎?」
妁看向凜深埋在由強硬金屬所製成的外殼內的手,憂心的問。
因為製作無限號的車體使用的材料可不是一般的材質,而且還經過多層次的附魔具有超乎想像的硬度,即便是被龍擦撞也沒有造成扭曲變形的慘劇便可見一斑。
「小事,像是紙糊的一樣不痛不癢。我看妳與其擔心我,不如還是先把他們放下來吧,他們一臉搞不懂為什麼得救了的表情呢。」
凜在妁面前毫無窒礙地把手抽了出來,還甩了甩讓妁安心,接著微微努了努下巴,示意妁注意前面。
雖然妁無法輕易忽視凜在隨意間說了很可怕的話,但還是要先以乘客為主便依言轉向前方。
放眼望去是無數的白線覆蓋了視野,那是妁灑出去的針上所附著的線。就好像是把眾人都包裹在了美麗的白芍花花瓣上,解救眾人不被搖晃的衝擊力道傷害。
「非常抱歉各位,這樣很難受吧!我現在就把線收掉,請小心著地!」
是終於察覺到了乘客的現狀吧,妁趕緊道歉。
因為是匆忙之間完成的保護墊,大部分的人都是在被晃起的時候讓線給纏住,以至於個個都呈現出很詭異的體態,但即便如此整個19號車廂無人受傷,可算得上是遭受慘重損害的無限號上所發生的小小奇蹟。
妁十指齊動拉動線條,白色的線隨即散發出祥和的佛光逐漸消散空中,剩下來釘在各處的針則像是被主人吸引一般自動回歸到妁的指縫間。
「果然還是丟出去太多了,我的手夾不了那麼多好痛,嗚嗚……」
與完美拯救了乘客的帥氣相比,回收針的妁本人看著爆滿在手上的針眼眶含著淚光。
撞擊的那瞬間情急之下她沒有想太多就把帶著的針全都甩了出去,才會落得現在這樣的窘境。
夾的發疼的妁沒有辦法索性就把針全都放到地板上進行分類作業。
待到這陣短暫的空閒乘客們這才面面相覷,他們沒有辦法輕易置信這名外表尚有稚氣穿著水手服的初中學生就是拯救他們的恩人,但畢竟是事實所以他們的眼中還是懷抱謝意,遠遠守護不去打擾埋頭在分類裡的少女。
見到這景象凜也不怪這群平凡的人類。
她只是深深嘆了口氣,再次理解到大部分的人類果然是愚蠢的生物只會以外表判斷事物。
妁的確還只是學生,只是她在盡著學習的義務的同時也是一名中醫。
專職技能是針灸。若是熟知門路的人就能明白可以在那千鈞一髮下還能投射出那麼多針而不傷及任何一個人是需要有多高超的手法才辦得到。
除此之外妁還是一名神附者。
所謂的神附者就是指被神依賴,能使用該神能力的人。
妁得到的神力是藥師如來佛,是個與她的職稱相符合的神明。
造出幫助這群平凡人的線的就是使用藥師佛的力量,不然一般的針灸師哪可能隨身攜帶那麼多線呢。
但是這種個人情報他們當然不會知道,只能憑著膚淺的目光隨意評價妁。
這讓凜很不高興,決定惡作劇一下。
「那麼,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收費嗎?一個人收多少才好呢?這可是救命之恩阿!」
凜放大了音量,像是故意講給在場全部的人聽一樣。
她是在明知道妁不會收錢仍然故意這麼說的。
日前妁為了獲得有關『八界紋』的情報向道具屋的老女人灑出天文數字,那可是妁辛苦好久才掙到的存款。煩惱著家中家計的凜,自然得替不懂理財的妁多開闢財路才行。
「不用了凜,這只是舉手之勞,還請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妁把眾多的針收拾好放進針袋後站起,並且揮揮手表示這是不用收錢的義舉。
但妁還是那老樣子,不懂得謀求自己的利益。
「诶~~那怎麼行,好歹每個人也要收個……厄……十萬?你們總不會連這點錢都給不起吧?」
凜繼續頑固地說,並以眼神威嚇。但她還是有考量到妁的個性,斟酌一下隨意開出一個偏低但自己覺得還算可以接受的價格。
「可…可是我們身上沒有帶那麼多錢,能否等到回學園的時候?相信我們,大恩大德我們一定會回報的!」
在被凜銳利的視線掃蕩的眾人之中,有名較為穩重的成年男性代表大家發言。
「真的吼!太好啦!那麼──」
「夠了凜!大家請不要別在意,真的不用錢的!」
眼前凜見獵心喜,想要針對大恩大德四個字討價還價時,妁看不下去趕緊拖著凜的手腕朝大家露出致歉的眼神後快速離開前往下一個車廂。
「妳在想什麼阿凜!竟然趁機敲詐什麼的!真讓我不敢置信!」
「我敲詐?妳這話可不對了,用句你們人類的俗語,受人點滴當湧泉以報。何況還是救命耶,收點小錢不為過吧?」
「我不都說了那只是順便嗎!那種情況下如果我不出手說不定我也會受傷阿?」
「妁,妳這已經是強詞奪理,甚至不合邏輯了。有我在妳身邊,妳連萬分之一的擦傷都不可能有好嗎。」
「……」
凜說的沒有一絲破綻的正論,對此沒有反擊辦法的妁只能無言以對。
相對地聽到妁為了不收錢甚至使用這種堪稱『厚顏無恥』的辯解,凜用著無奈的目光默默注視她。
可是妁不是一個因為講不贏凜就會破壞自己原則的人,當遇到這種情形她就會表現得像個符合自己年齡的孩子。
「別凹不過人就說走就走嘛,妳想去哪阿妁?」
「看看還有沒有哪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沒有錯那就是逃避。
對此望著那樣的背影,凜也只能小聲吐槽。
「真是濫好人阿……明明是久違的校外之旅,卻偏偏這麼剛好被龍給撞上?要硬掰這是巧合也未免太做作了……」
凜挽起手臂,落下懷有隱憂的字句。
或許是凜憑靈獸天生的直感隱約察覺到某種人為因素吧,但這種只能當作是臆測毫無證據的薄弱感覺,凜也不會刻意放在心上,隨後就跟上妁的腳步。
遭受龍擦撞最嚴重的是接近中間的8至10共三個車廂,然後依照和這三個車廂的遠近關係損害有大有小。
妁與凜兩人沒有回頭查看跟貨物箱緊鄰的最終車廂20號,要說原因的話就是18號的車廂給予了她們答案。
「只要有發動內力增強身體能力的話,受的傷都不算太重呢。」
這是觀察過後妁簡短的感想。
修練武學的人通常只需要將內力運送到四肢就能得到與魔法的身體強化一樣的效果,因此在這次的撞擊下,18號裡的乘客最嚴重不過是骨折程度。
可是隨著兩人繼續前進越是接近被擦撞區,最嚴重的等級越是升高。
到了14號車廂,可以發現到在座位上方負責固定行李的行李櫃已經到了無法承受負荷的程度,斷裂開來亂灑一團在地面上。
玻璃方面也超出列車保護術式的效果呈現碎裂狀,運氣糟一點的除了中等內傷外還有被行李砸傷、碎片劃傷或者刺傷等程度不一的外傷。
但目前看來至少還是在隨車醫生可以負責的範圍之內,只是受傷的人數實在太多,在一個車廂只有兩名醫生的情形下,難以同時負荷這麼多的傷患。
妁有考慮過是不是該停下腳步協助,不過因為都沒有立即性的生命危險,因此她決定再往前看看。
多虧了這個決定,才得以讓妁遇見了她。
14號的下個車廂13號更為嚴峻整體車廂脫離了軌道,但應該是車體的維持法術有了作用導致車體沒有傾倒。
妁跳下14號來到外面,雖然可以眼見12號之前的只能以慘不忍睹來形容,但13號周邊的騷動讓妁有些在意。
「喂!動作快點使點勁把行李全都搬開來!」
她聽到13號內部傳來男性的大喊聲,這個叫喊令妁在意地靠近。
「怎麼了嗎?」
妁向著似乎是13號乘客的成熟女性問。她發現大部分該車廂的乘客全都已經疏散到了車廂外但幾乎都是女性,男性們似乎都還留在內部在做著什麼。
「有兩個人被行李活埋了,男人們正在趕著搶救。」
成熟女性憂心忡忡地回答。因為是長途旅行的關係,很多人的行李通常都相當大,如果真被那樣的行李山埋住,恐怕不會是多小的傷。
不過有內力的保護,應該也不會是致命傷吧?妁如此猜想,放寬了心情然後打算離開前往下一個車廂之際,
「有了!還活著,您女兒沒事!」
裡面的一名壯漢在終於清除全部的行李後發出充滿希望的叫喊,隨著將人拉出小女孩的哭泣傳遍四周,待在外面的人都發出了欣慰的聲響,像是女孩的母親也歡天喜地的抱著被營救出來的女兒。
(被活埋的是小孩嗎!?)
這個事實讓妁停下腳步不小心小聲地驚呼出來,把焦點重新放回13號。
妁不是沒有考慮過修練還不純熟的孩童在這種衝撞下會是最大的受害者,但幸好這只是她多慮,帶有小孩的父母一般都會捨身保護,所以雖然感到詫異被活埋的是小孩,但既然沒事應該也是這樣的情形,只是換做了保護女孩的人是誰這種問題罷了
然而,下一個叫喊傳來的卻是沉痛的消息。
「喂!慘了!這女生受了重傷阿!醫生你們別愣著快點來看看還能不能急救阿!」
「是是!」
聽到呼叫跟大家一起待在13號外邊的兩名男女醫生趕緊手忙腳亂地擠進雜亂的車廂內進行查看。
關心著是怎樣狀況的妁,無法忽視地在外探頭關注。
「別管了吧妁,浪費時間在這裡不如把心思放在下一個傷患上吧。」
站在妁身後凜催促著。
重大災害的救援原則都是以可救者優先,一般都會放棄需要謹慎處理的嚴重患者改為營救輕、中度的傷患,以達到拯救更多人的目的。
凜閱讀過人類這類理論的書籍,於是這麼勸說妁。
可是這種理論似乎比不過情感的威力。
「凜,妳還記得那個姊姊嗎?下午時經常走來走去的紅髮姐姐。」
「不,不記得。人太多了我不會一個一個去記。」
「她是一名藥草師,是個好人,我很喜歡她。」
「要死的那一個?」
見妁小小地點頭,凜緩緩看向13號內。
她對於妁難得直言不諱喜歡一個人感到好奇。
凜看見兩名醫生小心翼翼地將在地板上不斷滲出血的紅髮少女做了基礎的檢傷,然後使出急救的醫療術式,但是才過不久兩人就產生的分歧。女性醫生似乎堅持維持術式,男性醫生卻已經搖搖頭開始勸說女性醫生放棄。
──傷勢實在太過嚴重了。
「就算不論各種程度不一的外傷,後腦撞擊破裂,胸口多處遭玻璃刺穿,很明顯是必死傷了。我真意外這女生竟然沒有當場死亡。」
凜漠然地呈述事實。這還只是凜用肉眼判斷而已,若是正式檢查過絕對不只如此,她能理解男醫生選擇放棄的理由,直接接觸過的男醫生一定是認為太過棘手了沒有道理花費時間在要死的人身上,況且他們恐怕也沒有那個能力救她。
「是很嚴重呢。」
可是妁的回答裡沒有絕望的成份。
「妳……該不會想救她?」
妁再次點了點頭。
「雖然一直說我也覺得很煩,但我還是要問,為什麼?」
「凜,請仔細聽我說話。我說過了,姊姊是個好人,我很喜歡她。」
「要我老實講,沒有人比妁還好了……」
凜把手按在妁小巧的頭上說,她必須得吐槽這點。
就為了這點理由?凜是不知道紅髮少女做過什麼博得妁的好感,她也沒有興趣知道。她只是不認為這世上還有比妁這個極致濫好人還要好的人存在罷了,妁對他人的稱讚她都只當作是恭維話。
「真是的凜!別說風涼話了!為什麼這種時候妳就不能乖乖地說聲『好!我知道了。』呢!」
「是、是!我知道了!」
「嗚嗚,有夠隨便。不管妳了,我先走一步!」
不過這既然是妁的願望,凜就會幫忙達成。
妁來到兩名醫師身邊徵求協助。
「那個不好意思,我可以幫忙嗎?我持有中醫的執照,雖然還不成熟但也有過幾次的外科經驗應該能幫的上你們。」
妁拿出隨身攜帶的證件,溫和的向兩人說明自己的用處。
「不,可是妳……」
「這種時候就別這麼溫吞啦妁!時間緊迫救人要緊啦!妳就不會直接說一句『閃開,讓專業的來嗎?』」
凜強硬的介入對話。她發覺男醫生想要拒絕的意圖,所以毫不客氣。
「凜!」
妁帶有責備語氣的叫了凜。
但凜不理會妁逕自下達指令。
「我說妳!──」
「別嚷嚷。聽我的命令!這女生的血型你們確認過了吧,那就別廢話把所有男的女的都帶出去只留下這女的醫生就好,接著給我挑適合的人捐血然後準備輸血,懂?」
「痛痛痛!我我知道了!」
男醫生還想反駁什麼,凜不耐地把手抓在他的肩膀上施加力道強行令他就範。
過大的力量差距嚇怕了男醫生,他立即畏縮地招呼其他人離開車廂到外面按照指令辦事。
「記住沒我的同意誰都別給我進來,把門給我關好!裡面要脫衣服的誰想偷看我就戳瞎誰的眼睛!」
凜最後還不忘補充了為何要大家離開的理由。
「妁也是,別只顧著生氣,快點動手妳不是想救她?」
「……我知道啦……」
妁也明白凜做的是正確的。現在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確實自己的作法不妥,但她的個性沒辦法那麼強迫人,反而讓凜扮黑臉。妁在心底暗自向凜道歉。
妁將手按紮在紅髮少女的手腕上,這是把脈的手勢。
一般人看到這樣做,免不了會想說都什麼時候了還把脈吧。
唯一被留下來的女醫生就是這樣滿臉不解,但礙於凜在旁不敢多說什麼。
「我說妳,會維持生命的循環法術吧?很基礎的如果妳說不會我就得把妳趕出去了。」
凜不想特地照顧女醫生的心情,就連妁這麼做其實是在衡量傷勢以及自己需要使用多少力量,也懶得告知。
她只詢問必要的情報,因為如果女醫生連入門急救術都不會,就代表要凜自己動手,而要她親自動手就表示會洩漏自己的身分。
此時此地,有條龍就在隔壁,凜不想曝光自己。
「我會。妳是指在進行手術時保護患者不讓失血過多維持體內循環的法術吧。我目前就持續施放著這個法術中。」
女醫生這麼解說著。凜仔細確認紅髮少女的確如她所說散失大量的血液都壟罩在術式範圍裡,點了點頭。
「可是如果要進行手術,我的内力怕是不能堅持到結束……」
女醫生擔憂的說。其實現在她就已經冒出汗水,這顯示出她感到吃力了。
「別擔心,不夠的部分,祂,幫妳補充。」
「什!?」
女醫生吃驚的叫了出來。因為突然顯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尊活生生的神佛。
充滿聖潔的氣息的神佛將大量神力注入女醫生體內,解決了她內力不足的問題。
女醫生有很多想問的,可是凜不搭理她,只專注在妁身上。
「妁感覺如何?」
「需要使用到第九願。」
「嘿~~藥師佛的十二大願裡只需用到第九願,這不是還挺有餘裕的嗎?」
「別開玩笑凜,我得專心了。剩下的就……拜託了。」
「嗯,放心做吧。」
妁在說完的同時,手就行動了起來。
她將紅髮少女身上的衣物迅速切開,以針術開始了一場不同西方的中式外科手術。
「她!」
「噓!」
女醫生被妁精純的手法嚇著,凜以禁聲的手勢阻擋了她打擾妁。
望著已經進入忘我境界只專注在手術上的妁的側臉,凜不允許任何人干擾。
「妳就靜靜的看吧,然後能學多少是多少。這可是連道具屋那個神農老妖婆都佩服的針之舞喔~」
凜既淘氣又自傲的說了。
「是。」
在凜提到神農這個姓氏暗示的這麼明顯,女醫生這才明白眼前的中學生不是泛泛之輩,立即捨掉輕視之心,專注在輔助上。
──那麼再來呢?
妁把其餘的瑣事都交給自己了,那麼該優先哪一樣呢……
大概是輸血吧。複雜的手術伴隨著大量的失血,那麼補充血液是第一要務。
凜從地板緩緩站起,走向門口。
這時,她隱藏的耳朵察覺了動靜。
「唉……看來在那之前還要先打發來鬧事的蒼蠅啊……」
伴隨著這句話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