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弄到不錯的書,所以將手邊一些資料彙整一下
以時間表的型式簡單介紹一下
五零年代ROCN最大的作戰艦艇「丹陽」。
她原先是日本海軍陽炎型驅逐艦「雪風」,在1947年6月於東京盟軍總部舉行的分配典禮,由海軍上校馬德建抽中,移交給中華民國海軍。在向美國購入弗萊徹(Fletcher)級之前她一直在戰鬥序列中位居排噸位最大的寶座。
【接收】
1945年8月,日本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戰敗。戰爭結束後,中美英蘇等四國瓜分其殘存艦艇作為賠償,於1947年6月28日在東京盟軍總部進行抽籤分配;當時中華民國抽中第二組軍艦,共計驅逐艦7艘,巡防艦13艘、護航艦4艘、掃佈雷艦艇7艘及各型運輸艦3艘,噸位總計共3,5000噸,這些艦船分別命名為「接1」至「接34」號。
接收字號 |
再命名 |
原名 |
接1 |
丹陽 |
陽炎型驅逐艦「雪風」 |
接2 |
衡陽 |
松型驅逐艦「楓」 |
接3 |
信陽 |
橘型驅逐艦「初梅」 |
接4 |
惠安 |
日振型海防艦「四阪」 |
接5 |
未成軍 |
丁型海防艦「第14號」 |
接6 |
威海 |
丁型海防艦「第194號」 |
接7 |
營口(後改「里安」) |
丙型海防艦「第67號」 |
接8 |
遼海 |
丙型海防艦「第215號」 |
接9 |
華陽 |
橘型驅逐艦「蔦」 |
接10 |
惠陽 |
松型驅逐艦「杉」 |
接11 |
臨安 |
擇捉海型防艦「對馬」 |
接12 |
未成軍 |
丁型海防艦「第118號」 |
接13 |
同安 |
丁型海防艦「第192號」 |
接14 |
未成軍 |
丁型海防艦「第198號」 |
接15 |
吉安 |
丙型海防艦「第85號」 |
接16 |
長安 |
丙型海防艦「第205號」 |
接17 |
汾陽 |
秋月型驅逐艦「宵月」 |
接18 |
固安 |
擇捉海型防艦「隱岐」 |
接19 |
雪峰→威臺→正安 |
禦藏型海防艦「屋代」 |
接20 |
成安 |
丁型海防艦「第40號」 |
接21 |
泰安 |
丁型海防艦「第104號」 |
接22 |
黃安 |
丙型海防艦「第81號」 |
接23 |
潮安 |
丙型海防艦「第107號」 |
接24 |
武彝 |
第1號型輸送艦「第16號」 |
接25 |
瀋陽 |
峯風型驅逐艦「波風」 |
接26 |
盧山 |
第103號型輸送艦「第172號」 |
接27 |
武陵 |
杵埼型給糧艦「白埼」 |
接28 |
永靖 |
平島型敷設艇「濟州」 |
接29 |
未成軍 |
測天型敷設特務艇「黑島」 |
接30 |
雅龍 |
第28號型驅潛艇「第49號」 |
接31 |
富陵 |
第4號型驅潛艇「第9號」 |
接32 |
掃201 |
第1號型掃海特務艇「第14號」 |
接33 |
掃202 |
第1號型掃海特務艇「第22號」 |
接34 |
掃203 |
第1號型掃海特務艇「第19號」 |
其中第1批8艘軍艦於1947年7月3日抵達上海高昌廟,7月6日在上海正式舉行接收典禮。移交後的雪風最初暫命為「接1號」,之後正式命名為「丹陽」。
批次 |
接收時間 |
接收地點 |
接收日艦艦名 |
第一批 |
7月6日 |
上海 |
雪風、初梅、楓、四阪、海防14、海防67、 海防194、海防215,共8艘 |
第二批 |
7月31日 |
上海 |
蔦、杉、對馬、海防118、海防192、海防198、 海防85、海防205,共8艘 |
第三批 |
8月30日 |
青島 |
宵月、隱岐、屋代、海防40、海防104、海防81 、海防107、輸16,共8艘 |
第四批 |
10月4日 |
青島 |
波風、輸172、白崎、濟州、黑島、驅潛49、 驅潛9、掃海14、掃海19、掃海22,共10艘 |
1947年7月1日,「雪風」在末任艦長東日出夫中佐與250名船員的操作下隨第一批賠償艦隊啟航離開日本,整支艦隊以平均10節的航速緩緩往中國方向西進。各艦都在艦尾懸掛日本商船旗,中華民國駐日代表團海軍參謀鐘漢波少校與一名美國海軍上尉於設網艦「若鷹」上全程押隊,預計3天內抵達上海。途中曾遭遇濃霧,第215號海防艦也突然發生引擎故障。經過了一番波折最終還是如期抵達目的地。
1947年7月2日;中華民國海軍第一基地司令部派遣參謀莊懷遠搭乘登陸艦「美宏(原LSM-442)」前往接引賠償艦隊。
1947年7月3日;時間0700,新聞記者搭乘該司令部派出的專輪「海上」前往吳淞口,準備紀錄日艦到達情形並拍攝新聞影片; 時間1330,第一基地司令部吳淞通訊電台在瞭望鏡中發現「雪風」等艦抵達長江入海口;時間1415,艦隊排成單縱隊列駛入吳淞口,進入黃浦江。隊列以「若鷹」為首,其後依序為「雪風」「第14號海防艦」「第194號海防艦」「楓」「初梅」「第67號海防艦」「四阪」「第215號海防艦」;時間1630,艦隊駛過外灘,旁側佇立數萬圍觀市民;時間1700,各艦於高昌廟下錨,等待海軍派員進行詳細檢驗。
※當時「雪風」內外都經過仔細的清掃整理,除了沒有武裝這點之外全艦到處都整潔如新。連陪同登船檢長的英美軍官都稱讚說「我們從未見過如此整潔的軍艦」。
1947年7月4日,時間0900;接收典禮在高昌廟江南造船廠舉行。海軍第一基地司令方瑩少將代表中華民國海軍代總司令桂永清上將出席主持儀式,隨著方瑩少將致詞完畢,司儀高呼「降旗」!「雪風」艦上的日章旗悄然降下,隨即一面青天白日旗緩緩升至桅頂,移交典禮在一片鞭炮聲中宣告結束。
※7月4日的儀式中「雪風」升降國旗的瞬間,左為降下日章旗、右為升起青天白日旗。
按照計劃日方人員應在48小時離境,但由於中華民國方面對於賠償艦的人事安排尚未確定,於是經過協商將這一期限延長到72小時。相關移交工作於7月6日結束,「雪風」正式成為中華民國的一員。她是首批賠償建中噸位最大的一艘,也是50年代前ROCN最大的作戰艦艇。
移交完畢的雪風因為在1945年就已經解除了所有的武裝,所以是以裸艦的型式交付,沒有任何作戰能力。忙於內戰的國民政府也沒時間將她重新武裝,結果雪風就這樣連正式的艦名和艦長都沒有,一直閒置在上海。直到1948年5月1日才正式命名為「丹陽」,舷號DD-12,成為中華民國海軍的旗艦,首任艦長為緒廉方上校。
※「丹陽」之名源自於江蘇省丹陽市,意為「如丹之紅日」。日本作家司馬遼太郎也曾在隨筆中感嘆過「命名和任職旗艦是中華民國賦予這艘幸運艦最高的榮耀」,也可以說是對昔日對手的尊重。【id=49781490】 1948年秋,無武裝的丹陽為了避免被中共俘獲,由拖船曳航離開上海,前往澎湖馬公港下錨。
1949年8月底,停泊於馬公的「丹陽」遭遇颱風襲擊,其錨鍊被颱風震斷。此時艦上由於人手不足,動力系統也因為缺乏保養而不堪使用,結果船員只能眼睜睜的讓軍艦隨波逐流。經過一陣漂流後,「丹陽」以坐東朝西的狀態擱淺在附近的礁攤上。風雨停止後經過勘測,「丹陽」艦體21號龍骨的位置卡在一塊巨大的礁岩上,艦尾則陷入礁石後方的泥沙中。由於礁石的位置較高,及使漲潮艦尾和車葉也無法抬離淺灘,而且礁石的質地異常堅硬,也無法使用挖砂等常規方式救援。所幸是艦體有保持水準,沒發生翻覆。「丹陽」就這樣被困在沙灘上,度過了1950的新年。
1950年2月,經過多次救援仍無法脫困的「丹陽」被歸類為訓練艦。(當時被劃分成訓練艦的一般都是喪失機動能力或即將解體的老朽艦艇)
1950年夏,一封來自高層的電令,要求相關單位全力救援「丹陽」。海軍第二軍區司令部計劃讓「丹陽」脫離擱淺狀態,積極分派人員和拖船。
1950年8月1日,救援作業開始。一支小型拖船和其他船舶組成的救援隊抵達馬公,他們首先為「丹陽」更換錨鍊以固定艦體,接著抽洩艙內的存油以及堵塞艦首底部的破孔。雖然抽油管受限於吸力僅能抽出160噸,但之後的漲潮艦首已能浮動。
1950年8月15日,救援隊開始嘗試首尾一齊推拉的方式,結果僅移動了12m。
1950年8月16日,輔助拖船「大青(原LT-355)」奉令前往救援。大青克服惡劣天候抵達現場進行第一次拖曳,最初大青在俥鐘指向全馬力時,「丹陽」轉了90度。但之後因為開始退潮,加上強風不斷,大青不得不中斷拖曳作業,返回澎湖測天島基地。
1950年8月17日,當地天氣好轉,大青與澎湖港務隊的5、6號艇出港準備再度進行拖曳。抵達目的地後,小艇將6吋拖纜送至「丹陽」艦尾。就在完成準備工作大青準備收纜時突然出現一聲巨響,絞纜機因為加速過快而被震壞。第二次的拖曳作業只得中斷,返回澎湖基地。
1950年8月18日,雖然當天天氣較為晴朗,但由於潮水的限制,再加上用來拖曳「丹陽」的鋼纜又被扯斷。第三次拖曳作業宣告失敗,整個救援作業陷入愁雲慘霧中。
1950年8月25日,當天天氣晴朗,潮水的水位也特別高。大青開始進行第四次拖曳,趁著高水位,這次的拖曳終於成功讓擱淺一年的丹陽離這片淺灘。「丹陽」的船員們也在主桅上升起國旗,透過高分貝喇叭向大青致謝。
※編號"346"的「大青」艦,注意她是平甲板而不像其他ATA有艏樓。
【新生】重獲自由的「丹陽」在1950年末前往基隆港進行修復。然而數年風雨的侵蝕,灰沙堆積,海軍方面將其列入保管艦的行列。由於政府方面為了增強海上戰力,於是下令修復「丹陽」。原訂計劃拖往日本維修,但由於巨額的維修費與拖運費而宣告作罷。根據艦長褚廉芳中校表示:「
當時預定與某艦(應該是汾陽)同時修理,需美金180萬,拖船費7萬尚不包含在內(海軍工廠年度預算為72萬);由於國庫外匯緊縮,因而不能實現;只好退而求其次在國內進行修復;但國內造船業對於承攬也沒有把握,不敢承攬」。於是海軍方面決定自行修復。
1950年10月初起,由艦長褚廉芳中校率領海軍官兵開始對「丹陽」展開進行艦體修復。海軍方面也對後續的修復步驟進行詳細的計劃擬訂。
1951年1月,首先進行的是整理工具、原有配件以及清潔內部的工作,並向海軍總部搜集原有掛圖。
1951年2月,修復艦上的電力設備。
1951年3月,修復1號鍋爐。
1951年4月,修復輔助輪機。
1951年5月,開始修復主機。
1951年6月,主機修復完成,開始修復2號鍋爐。
1951年7月,系統基本上已獲得回復,為整合全系統而試著開始運作,另一方面也可以訓練士兵於機器操作以及艦隻保養的熟練度。
1951年8月,開始試車,並不斷進行調整。
1951年8月下旬,進行初度的出港試航,整體情況相當良好。
1951年9月初旬,基於安全考量,對於小缺失的部分再加以修復整理。
1951年9月下旬,先前進行過兩次試航,第三次試航時參謀總長兼空軍總司令周至柔上將曾蒞臨檢閱,對於試航成績表示滿意。
※1951年11月12日,丹陽被評選為國軍克難運動,海軍最優單位之一,並接受國防部克難運動總決賽評審視察團的考察評選。
1951年10月7日,「丹陽」從基隆出港進行她第一次遠行,這趟航程的目地是要前往左營海軍基地重新配備武裝。然而當時海軍及其缺乏裝備,美國的援助也不充足。於是只能在全島範圍內蒐羅日軍遺留的武器,其中拼湊出部分火砲供丹陽使用。
※美國海軍於1955年5月所攝,可以看到「丹陽」的前後搭載日式火砲,而砲塔的外罩則是由國軍自行DIY。
前部一號砲的位置安裝了據說是從壽山砲台拆來的89式12.7cm連裝砲;後部2、3號砲位則安裝了來自左營軍港後山防空陣地的2座98式10cm連裝高角砲;此外還裝備了8門96式25mm機砲以及不知從哪挖來的一部雷達(根據太康艦長池孟彬先生的訪談回億以及截捕捷克貨輪Julius Fueik跟蘇聯油輪Tuapse的紀錄來看,那具雷達很有可能只是裝飾品),但詳細配置仍然充滿許多謎團。僅管配備了武裝,但動力系統的狀態不佳,只能發揮原先一半的功率,最高航速僅27.5節。
※響在1944年9月6日於小琉球一帶觸雷造成左舷一號砲塔的後方大破,之後返回左營進行緊急搶修並撤除一號砲塔。有說法是那座被撤除的那座89式從艦砲型改裝成岸砲型,後來被丹陽搜刮去用。(可信度存疑,我覺得當作兩人CP參考就行了)【id=52751398】 【出訪】1953年5月,菲律賓海軍總司令佛朗西斯科代將率領艦隊來台訪問。國民政府為表致,經海總部呈請國防部核准派遣艦隊赴菲答訪報聘,並代表政府宣慰僑胞。訪問艦隊以「丹陽(艦長俞柏生上校)」「太湖(艦長褚廉方上校)」「太昭(艦長林鴻炳上校)」等三艦編成,「丹陽」被指定為旗艦,並由劉廣凱少將擔任艦隊指揮官。
該支艦隊由總司令馬中將親自率隊並有高階官員隨行,同行的有趙龍文中將、王恩華少將、趙志麟代將等,另有新聞界記者三十餘人,隨艦隊前往採訪新聞,全艦隊官兵及官校學生等總共一千餘人同往。這是國民政府遷台後首次執行的敦睦活動,在出訪期間,「丹陽」整潔的艦容得到包括駐菲美軍司令在內等眾多政要的讚譽。
※1952年出訪菲律賓馬尼拉的丹陽, 此時所見艦身為美軍二次大戰式塗裝。
1953年8月17日,時間1800;訪問艦隊起錨離開高雄港。
1953年8月19日,時間1500;菲律賓總統遊艇「阿勒號」 施放21嚮禮砲以示歡迎並親自領航;艦隊停靠於馬尼拉5號碼頭,接受當地華僑歡迎。除菲國海軍總司令佛朗西斯科將軍率屬及其儀隊外,另外還有前來的當地華僑約5萬餘人;當晚1900,艦隊官兵在青年會接受180個僑團聯合歡迎大會,計到僑團代表5千餘人,舉行大會餐,並當場捐獻各種慰勞品及紀念物。
1953年8月20日,馬紀壯總司令率領高級僚屬拜會菲律賓海軍總司令、外交部長、國防部長、參謀總長、馬尼拉市長、美駐菲軍事顧問團團長,並向菲總統代理人副總統致敬。而訪問艦隊的官兵則採用分批的方式輪流放假。
1953年8月21日,訪問菲律賓甲米地(Cavite)軍港及美國海軍基地,並拜訪駐菲大使史普魯恩斯(Raymond Ames Spruance)上將。
1953年8月22、23日,訪問僑民團體。並在旗艦「丹陽」上舉行兩次酒會(第一次招待菲律賓當局、友邦使節及僑領等,第二次則特別招待一般華僑)
1953年8月24日,時間0800;艦隊起錨駛離馬尼拉港;時間1400,艦隊抵達蘇比克灣美國海軍基地稍作停留。
1953年8月25日,艦隊啟航返回高雄,並於26日上午9點抵達高雄港。
※這趟菲律賓之行,在其後的六年海軍未再實施學生敦睦遠航。直到1960年,海軍方面應邀派遣當時的「咸陽」赴美參加舊金山的太平洋節,海軍官校選拔12位49年班(官校四年級生)同學隨行。但敦睦遠航成為海軍官校例行的訓練項目,則是要到1966年開始。
【封鎖】
「共產中國已經跟隨蘇聯,拒絕了由印度政府所提出的韓戰停火提案…如今已經無需再讓美國海軍去承擔保衛中共的責任,讓中共得以在韓國放手殺害我軍及聯軍的官兵。因此,我命令第七艦隊停止其屏衛共產中國的任務。」
新任美國總統艾森豪當選後的首度國情諮文為長達兩年半的「台海中立」時期劃下了句點。在美國宣告解除中立之後,國軍又在台灣周邊海域引來舉世的目光。其中在1953~54年間,國軍不僅在大陸沿海幾乎與英國海軍兵戎相見,更三度在公海攔捕波蘭及蘇聯輪船,釀成嚴重的外交糾紛。
國軍除了攔阻船舶進出大陸港口之外,也時有主動出擊攔捕特定外輪的行動。其中又以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並與其建立經貿關係的蘇聯及東歐各國,最容易成為中華民國政府注意的目標。在1953-54年間,國軍三度攔捕波蘭、蘇聯「資匪」船舶的行動。分別是波蘭油輪「柏拉薩(Praca)」號案、1954年5月13日的波蘭貨輪「高德瓦(Prezydent Gottwald)」號案,以及6月23日的蘇聯油輪「陶普斯(Tuapse)」號案。而「丹陽」這三大拘捕案全都有參與。
【東部海面截獲波蘭籍油輪「柏拉薩」】
1953年10月3日下午,海軍總部接到總統府武官來電,有一艘波蘭油輪柏拉薩號,裝有噴射機燃油。當天0700時位在東經118度8分、北緯17度2分,以10節速度航向050。當天2100時,「太倉」和「丹陽」即刻自左營出航,照著該輪航速以及本日兩次已知所在地,向台灣東南的公海洋面進行搜索,在經過原本預期的相遇點時未能發現,故經判斷後決心分頭北駛搜索,「丹陽」直朝火燒島,「太倉」直朝與那國島方向。
1953年10月4日1620時,空軍於巴士海峽搜索的240號機發現該輪行蹤,在空軍的引導下,兩艦迅速朝目標區前進。「丹陽」先追捕到柏拉薩,接著「太倉」也趕到現場。1840時,柏拉薩已進入「丹陽」艦砲的射程。在以燈號表示後,柏拉薩並未抵抗,海軍隨即登船檢查並控制了機艙、駕駛台與電訊室。
1953年10月5日,2000時柏拉薩被押解回高雄港。船上的油艙被卸清,而該船經過判決以沒收處置,交由ROCN使用,改名為「賀蘭」。
【公海截捕波蘭籍貨輪「高德瓦」】
第二艘被抓的波蘭籍貨輪「高德瓦」,早在1954年4月下旬國防部便已粗略掌握了她的動向,並判斷在4月30日時將有兩艘波蘭船從珠江口一帶的垃圾尾駛出航向天津。(「高德瓦」的名字被拆成Prezydent號與Gottwald來看,因而誤認成兩艘。)外交部的主張去年截獲的柏拉薩尚待處理,故不宜再於公海上對波輪採取行動,並得到交通部的同意以及行政院的核可。
1954年5月11日,蔣介石召見西方公司代表強斯敦(Charles Johnston)論及「截留接濟共匪船艦」一事。當晚,總統府即以電話要求海軍總部截捕高德瓦。當天夜裡「丹陽」緊急自基隆出航,「太倉」自左營出航,而「太湖」則於接電前便已駛出基隆,三艘船向台灣東方海面分頭搜索。
1954年5月13日下午,「太湖」拔得頭籌,發現了高德瓦號,並派出官兵30餘人登檢。次日即在「丹陽」的伴隨之下押解回高雄港。
1955年3月16日,該輪作為運輸艦編入ROCN,改名「天竺」。
※高德瓦輪的船貨,僅是「匪幫國營進口公司」進口的車床14噸、西藥約3噸,難以認定為戰略物資,至多比照海後號案中的船貨以「匪幫贓物」處理。此外,高德瓦號雖也屬於中波航運公司所有,但軍方內部承認,其實並無沒收該輪的有力依據,「能否沒收,頗成問題」,反過來說,也可看出國軍沒收柏拉薩號的立論依據,並不見得站得住腳。推測沒收的動機之一可能是為了填補當時中華民國欠缺海運能力。【id=52586234】
【巴士海峽截獲蘇聯籍油輪「陶普斯」】
1954年6月19日,海軍總部接到總統府武官來電,情報指出三艘蘇聯油輪,一艘駛往黃浦,其餘可能往廈門或上海,船上可能有武裝,也可能有軍機或潛艦護航,請即準備候令行動。海軍先是動員了十艘各式艦艇奉命備便,並由空軍的PBY及駐屏東的F-47進行空巡搜索。
1954年6月22日,根據獲得的情報總算是掌握到其中一艘的大略行蹤,艦指部下達緊急命令『令「丹陽」「太康」兩艦於1735自左營出港,由「丹陽」領隊,限於23日0800前到達A點(19°3l′N,120°32′E),行動任務將於兩艦出港後授予』;然而當時雪風並未搭載沒有雷達與聲納的設備,因此實際上是由「太康」領航,兩艦向目標區航進。在前往A點途中又接獲新的指令,任務是『於A點和B點(18°53′N,120°30′E)截捕陶普斯,油輪上可能有武裝,或許還有飛機、潛艇護航。』在接獲命令後,兩艦採取一級備戰狀態,快速朝向目標區前進。※蔣介石對於截捕部隊的指示是:如有軍艦護航,准許攻擊,若目標拒捕,可將之擊沉,並須防杜其遁入菲律賓領海。
1954年6月23日,淩晨;約在巴士海峽中間座標19°50′N,120°30′E 0的位置,「太康」的雷達發現目標往東北方向航行,速度約10節。將情報上報「丹陽」後,兩艦即朝目標前進,不久後便發現了陶普斯的身影;兩艦朝蘇輪接近,「丹陽」以燈光訊號警告停船;但蘇輪未予理會繼續航行,於是「丹陽」便以5吋砲開火警告(「太康」也有以40砲向船首前方數十碼的位置發射數枚砲彈),至此陶普斯才終於停下;「丹陽」繼續打出燈光訊號,要求該輪大副攜帶貨單前往「丹陽」報告,而該輪又不理,結果截捕艦隊自派小艇及官兵十餘人到該輪接大副到「丹陽」受檢,驗明貨單是運往上海的航空燃料後決定將該輪扣留。
送該大副回船後,即打燈號令陶普斯跟隨,但對方未予理會。兩艦的艦長經過協商,決議由「丹陽」拖曳該輪,「太康」隨後掩護,慢速拖回左營。並由太康派艦務官樓子瓊上尉率士兵數名攜槍上油輪,一方面負責接遞自丹陽遞來的纜繩與錨鍊;一方面先封鎖該輪電訊,搜查船籍證書,降下該輪桅旗與船尾旗。降旗時,該輪船長與船員極力阻撓,與扣押人員幾經爭執後,國旗最終被還是被降下,並強制他們全部進入官廳,不准外出。在此之後,「丹陽」與油輪的拖鍊業已接妥;時間1230,「丹陽」開始低速拖曳。由於該輪體積龐大,貨載又重導致拖鍊無法負荷;時間1310,拖鍊終究還是被拉斷,最後兩艦決定由合派優秀的輪機人員及舵手上油輪,並由樓上尉權充船長,準備自行駕駛油輪返回左營。
當輪機人員準備進入機艙時,艙門已被反鎖,於是將鐵鎖翹開進入機艙,雖然嘗試運轉主機,但因為民用船舶與軍用艦艇操作上的差異而不為所動。不過在他們細心摸索2~30分鐘後,主機終於開始有點動靜。時間1500,樓上尉報告主機已經開動,可以啟航了。隨著陶普斯得第一鳴氣笛響起,丹陽艦在前領航,陶普斯居中,太康艦殿後護衛,航速12節,航向高雄。
1954年6月24日,陶普斯於早晨駛抵高雄港,其所載的航空燃料被卸下充公。
1954年6月25日,該日下午中華民國官方正式發表聲明證實此事。該輪之後被編入ROCN,改名為「會稽」,但極少出港。
※蘇聯在發現陶普斯號被截捕後,急令另外數艘在同一航線上的蘇聯船舶就近駛入港口避難,並研判陶普斯號「在美國控制的海面上遭到軍艦攔捕,只可能是由美國海軍執行的」。美方對此故作含糊:「國務卿說這種抱怨沒有根據,並稱美機將繼續執行在任何公海上的偵巡任務。他說美機或許真的在遠東海域觀察蘇聯船隻動態」。之後同年7月23日,剩下沒被抓到的那兩艘蘇聯油輪再度啟程時,解放軍空軍為避免國軍再度截捕,派機於海南島以南海面上空護航,不料卻將一架國泰航空公司的DC-4客機誤認為國軍的巡邏機而擊落,造成10人死亡。實際上,在1954年4月初,國防部派遣丹陽、太平兩艦,於八重山列島海域(即海后號被截捕的地點一帶)搜捕捷克輪船Julius Fueik號,並派空軍協助搜尋。但都未能發現該輪的蹤跡,任務因而失敗。最早抵達現場的丹陽號,甚至只能靠目視搜索,因為她尚未裝配雷達。從國軍原始報告中很難看出美軍是否對各特定行動提供協助,因此僅能假設,若干國軍主動截捕的行動,可能欠缺足夠的情報支援。
以Julius Fueik號案為例,國軍在出擊前只有兩筆該輪所在經緯度的情報,據以推估該輪於4月10日的可能位置;丹陽號在啟程後除了前述推估情報之外,只獲得一筆據稱由空軍偵察所見的Julius Fueik號外表特徵。相較於確定由美國起意的陶普斯號截捕案,11 個小 時不到,出動的國軍就獲得了3筆陶普斯號的動向,包括經緯度、航向與航速。
陶普斯號案並非國軍最後一次主動截捕蘇輪的案例,但在陶普斯號案之後,目前所知的唯一一次截捕蘇聯船舶案,似乎也暗示了美國態度的轉變:1956年4月底,國軍不顧外交部的反對,動用海空軍企圖攔捕兩艘「資匪」蘇輪,但因未能尋獲目標,也告失敗。
此次失敗的原因與Julius Fueik號案類似,顯現國軍在缺乏即時情報支援時所面臨的窘境:從4月28日下令搜捕到5月2日全部任務停止,除了空軍曾提供數次從空中發現的疑似蘇輪位置外,海軍只有在任務之初獲得過一次由民間貨輪轉述的不完整情報,連航速、航向與確切的啟航時間等基本資料都闕如,海空之間的通訊又狀況百出。而此次行動並無之前數次確定由美國授意、支援的行動那般,由總統府直接命令海軍執行、並在出擊之後仍能取得較為即時而完整的目標動向,故可推測此次行動可能係國軍自行發動,而美方並未提供支援。
【火力支援及換裝】除了執行「關閉」任務之外,「丹陽」亦曾多次利用夜幕掩護前往大陸沿海砲擊海岸目標。雖然這段過程中曾遭到共軍反擊,但「丹陽」並未受損。然而本島存放的日式彈藥庫存卻隨著「丹陽」不斷的出擊而持續減少
1954年10月10日,「丹陽」奉命增援大陳島的防務,負責地區北起牛鼻山港道,南至溫州灣一帶。
1954年10月17日,「丹陽」奉命對浙江近海中共的島嶼據點實施砲火轟炸。而大陳北方距離一江山島9000m,中共據守的高島、頭門兩島均設有重砲。為了確保航路與陣地不會受其騷擾,軍方決定砲擊這兩座島嶼。
1954年10月18日;時間1200,為了保持最大作戰能力,「丹陽」一度折返基地進行補給作業。
1954年10月19日;時間0300,「丹陽」離開基地;時間1700,抵達披山島,「丹陽」於港內下錨以防共軍戰機的俯衝轟炸,而大陳防衛司令部副司令陳振夫上校登艦針對地形以及該島的火力部屬進行詳細研討。
1954年10月21日;時間0100,「丹陽」起錨直駛目標區;時間0500,戰鬥警報拉起;時間0530,一號砲塔開火,並按照一江山彈著觀察組報告對著彈點做修正;時間0630,中共砲兵展開還擊,這段砲轟持續時間約20分左右,但並未讓「丹陽」造成損傷;時間0700,約3架中共軍機出現,在空中盤旋3次以後朝西離去。而「丹陽」為了執行另一趟任務,按照原訂計畫撤離返回基地,返航途中響起2次空襲警報但並未交戰,此時艦長為邱仲明上校。
然而這些任務中消耗掉的砲彈無法補給,再加上缺乏武器的養護料件。於是1956年,「丹陽」秘密前往浙江近海的鯁門島,剩餘砲彈頃洩一空後返回左營更換美式裝備。「丹陽」艦上全部的日制火砲及社及指揮裝置均被撤下,在主砲砲位上安裝了三座開放式Mk12型38倍徑5吋高平兩用砲,此外還安裝了兩座開放式的76mm砲(安裝在雪風時期的魚雷發射管位置),四座波佛斯40mm雙聯裝機砲(初期,後期改為十座波佛斯40mm單裝機砲)、深水炸彈投放軌等。
※推測「丹陽」使用的射控系統可能是Mk-37,從亞太防務雜誌上提到武進計畫時惠陽艦上拆除的5吋炮一門+3吋炮二門+ Mk-37一套的耗電量是167.9kw。基本上以丹陽的供電應該是應付得來。
【參與校閱及演習】
1956年11月3~4日,「丹陽」「洛陽」「漢陽」「咸陽」及其他艦艇參加紫辰演習,擔任船團護衛以及艦砲支援等任務。
1956年11月9日,「丹陽」「洛陽」「漢陽」「咸陽」及其他艦艇在高雄左營海軍基地受總統蔣介石校閱,蔣以步行的方式校閱停泊於碼頭的艦艇。
1958年7月10日,「洛陽」「漢陽」「咸陽」「丹陽」「太和」「太倉」「太湖」「太昭」等數十艘軍艦為了告別美軍協防臺灣司令竇亦樂(Austin K. Doyle)中將,舉行一場名為「衛海演習」的海上操演;除了竇中將本人之外,海軍總司令梁序昭上將、國防部長俞大維等人均陪同參觀。
1959年10月6日,「咸陽」「洛陽」「南陽」「漢陽」「丹陽」「太康」「太和」「太倉」「太昭」「太湖」等艦參加海軍年度校閱,而當時總統蔣中正校閱時的座艦為「咸陽」。
1964年12月14日,「丹陽」於左營軍港擔任武昌演習校閱旗艦。
【台海戰役與北巡支隊】1958年8月間,「洛陽」「漢陽」「丹陽」「太康」「太和」「太湖」「太昭」編組為六二特遣部隊的攻擊支隊(打擊支隊),支隊長為驅逐艦隊司令崔之道少將。
六二特遣部隊任務編組,區分爲北區、南區、攻擊(丹陽就在這組)、水雷、運輸、後勤等六個支隊,按「黎明」、「太白」計畫,加強執行以下四項任務:
1. 控制台灣海峽的海上優勢,殲滅進犯的共軍船艦。
2. 直接支援我陸上友軍作戰。
3. 三軍協同轟擊共軍岸砲及重要軍事基地。
4. 負責海上運輪補給。
1958年9月2日;時間0710,奉命前來增援的「丹陽」「信陽」兩艦與「維源」「沱江」「柳江」會合。「沱江」由於多處進水,因此「丹陽」對其抽水施救。在確認三艦並無大礙後「丹陽」與「信陽」繼續駛向作戰區域進行搜索任務。
(雖然沱江在下午的時候又舊傷復發,不過被美軍給救回來了)
另外當天上午0600~0700時,中共曾派砲艇7艘至該海域進行搜索打撈落水人員以及物品。然而在「丹陽」與「信陽」趕到後還是有撈到多件中共的救生衣與防風帽,其中兩件救生衣均標明為「海軍後方勤務部」製發,號碼為56.18213及56.210127。
1959年8月3日,「丹陽」率領「涪江」「章江」「資江」三艦在馬祖海域巡邏時與中共巡邏艦艇發生交火。擊沉2艘魚雷艇,重創1艘江字級護衛艦。
【迎接艾森豪】
1960年6月18日 清晨,「丹陽」「洛陽」「漢陽」「咸陽」「太康」「太倉」「太湖」「太昭」及四艘掃雷艦組成混合艦隊,由驅逐隊司令俞柏生少將率領,進入淡水外海水域,各艦排成一字縱隊,向前緩緩航行進行海上警戒,並準備迎接美國總統艾森豪(Dwight David Eisenhower)來訪。
時間0900,由兩艘美軍驅逐艦引導得第七艦隊旗艦「聖保羅(CA-73)」,在距離艦隊3000碼的海上下錨停航,並鳴砲21響向國旗致敬;而中華民國艦隊這邊亦由「丹陽」鳴砲21響向聖保羅艦上的艾森豪總統致敬。
中華民國艦隊在完成隆重的歡迎儀式後,由旗艦「丹陽」用燈光發出訊號,代表中華民國軍民向美國總統表示誠懇的歡迎與崇高的敬意;時間0940,艾森豪總統離開聖保羅號,搭乘直升機前往松山機場。
【海狼艇】
在1961~1965年間,「丹陽」編於北巡支隊,經常性的駐防於馬祖附近海面,巡弋的範圍在基隆與馬祖之間。其中也曾參與過支援國防部情報局的海狼艇的作戰。根據中國出版的「福建海防史」,在1964年5月1日,「丹陽」與「北江」兩艦為了掩護國防部情報局海上突擊隊的海狼艇撤退而在東引海面與共軍護衛艦交戰,並將其擊退。
【終末】1965年12月16日,由於「丹陽」的動力系統以及艦體結構嚴重老化,於是降旗停航。
1966年11月16日,「丹陽」自海軍戰鬥序列中解編正式除役,但仍停留在小港碼頭作為海軍官校生的泊港訓練艦。在「丹陽」退役後,日本國內以「雪風」的舊乘員為中心結成了「雪風永久保存期成會」(會長:野村直邦)展開活動,目的是希望「最後之日本海軍艦艇」能歸還日本
※正式的手續上不是從中華民國海軍艦艇中「歸還」,而是「贈送」
1969年夏天,颱風的關係而浸水成損,而令歸還的事變成不可能,因此在1970年開始解體時才再次進行聯絡。並在1971年11月開始解體處分。
1971年12月31日,「丹陽」完成拆解作業。中華民國政府將舵輪及錨在1971年12月8日贈送日本,舵輪於江田島的舊海軍兵學校內的教育參考館內,而錨則在庭園中展示。另外,車葉則於台灣左營的海軍官校以及台北市的海軍司令部大直營區(原本放在成功嶺,但在2014年被移走)展示。
◎引用資料:『太平洋戰史文庫:雪風戰紀』『尖端科技:丹陽軍艦專題』『國軍執行海外非戰爭軍事行動之現狀與發展』『池孟彬先生訪問紀錄』『黎玉璽先生訪問紀錄』『國軍海盜傳奇:截捕鐵幕國家商輪案II』『封鎖大陸沿海;中華民國政府的「關閉政策」 1949-1960』『中國軍艦史月刊』『台灣的陽陽拾遺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