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對陽光症候群的政策會議開始前兩天，帕斯提亞城領主府－－領主辦公室內。
「要我們暗中保護傑斯洛先生？」繁對著面前辦公桌後的短髮男子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我是能理解為何要保護前來參加會議的醫生啦。但為甚麼要暗中行動呢？而且僅僅是為了一個人真的有必要動用到整個分隊嗎？領主大人。」
帕斯提亞沒有直接回答繁的問題，而是交給他一疊報告，並反問：「告訴我你在這些事件中發現了甚麼？」
繁接過報告，一頁一頁的翻閱起來。這些報告是近幾周來，針對暴亂份子的頻繁行動製作的。裡頭記載了包含遭到攻擊的地點、時間、以及受傷人員等等的資訊。
即使他已經在不久前就閱讀過這份報告，但為了回答帕斯提亞的問題，他還是從頭認真的再看了一次。
「這是…攻擊的地點全都是醫療設施…？」
帕斯提亞點了點頭，「雖說攻擊這些地點並沒有甚麼特別的，但因為次數實在太頻繁，而且現場留下的痕跡也有些不尋常，所以才引起我們的注意。」
「不尋常？是周圍的建築物也遭到毀壞嗎？」繁想起那群暴亂分子們除了襲擊盯上的目標外，還會順便對前後左右的建築物出手，並囂張的用紅色顏料繪圖，表示自己曾經來過。
「不，正好相反。撇除掉入侵時造成的破壞，他們不僅沒有毀損或偷走任何東西，就連過去常在牆壁上繪製的紅色圖畫，也只有象徵性地留下畫過的紙而已。」
「那確實很奇怪……沒有被偷走任何財物...包括了金錢和院內的設備嗎？」
「沒錯。」
「既沒有搶走藥物、金錢，也沒有搶走任何設備。那他們的目的到底是甚麼？次數這麼多總不可能是為了好玩的吧？」
「根據我們商討後得出的結論，對方正在尋找著一般醫療設施內無法獲得的藥品，而且相當急迫，甚至到了暴露自家據點都在所不惜的程度。你認為他們正在尋找著什麼？」
「跑遍了半個帕斯提亞城都找不到的藥…不會是還沒開始在各個病院中流通吧……」抓了抓頭後，繁將視線移回報告上。「若攻擊的是同一類型的病院那還好，但麻煩的是遭到攻擊的病院從內科、外科，甚至到精神科都有……分布那麼廣，別說是藥了，根本連生的是什麼病都摸不著頭緒啊……」
再次詳閱過報告後，繁還是一無所獲。縱使明白帕斯提亞並非沒有答案，而只是想測試他能不能應付這個問題。但不愛求助於人的性格直到最後依然沒有讓他開口詢問過。
正當帕斯提亞給的時間將至，打算直接講出答案時。繁卻搶先一步說出才剛浮現在腦袋的想法：
「等等…難道說對方會不限類型的攻擊病院，是因為自己也不確定得到的是什麼病症嗎……？」接著開始快速地翻閱紙張，試著找出最先發生事件的日期。
「果然沒錯…這段時間正是……」繁抬起頭對上帕斯提亞的雙眼，「陽光症候群開始肆虐的時候。」
「正確。雖說還只是尚未查證的推測，但跟事實應該相距不遠了」帕斯提亞的嘴角因滿意而勾其微微的弧度，但沒過多久又回復成原來的嚴肅表情。
「兩天後，外交會館將會聚集大量對陽光症候群有診治經驗的醫生。若對方的情形真的和預料的一樣，那就算在會議進行到一半時遭到突襲也沒什麼好意外的，更何況是落單的時候了。」
「但用上那麼多人果然還是太誇張了。傑斯洛先生的話有我、奧席露卡，大不了再加個雷謝爾就足夠了，還是把一些人手分配到巡邏隊和……」
「我要求的是片刻不離的保護，只靠你們三個人是不行的。」帕斯提亞硬生生地打斷繁的建議。
「其他參加者的護衛工作呢？要是發生了甚麼意外狀況，人手說不定會不夠用。」
「這用不著你操心，其他人的身分大都是在本地也享有美名的醫生，要出席肯定不會毫無防備的。要是騎士團硬和他們的隨扈搶奪護衛的工作，說不定會引起負面效果。」
「那托基古先生呢？他為人那麼…那麼『奔放』……只派一個分隊肯定會被他擺脫掉的！」
「其實你可以直接說他隨便沒關係的……」帕斯提亞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因此我打算只派奧修森曼跟著他。一來行動便利，二來可以協助監視他，以防出甚麼亂子。」
「但老師一直跟著托基古先生的話不會被懷疑嗎？」
「托基古多少了解一些內情，所以正大光明的接受保護也無妨。」
「……」
「……」
「你為什麼這麼執著要派整個分隊去保護傑斯洛先生啊！？」繁因為提出的問題都被一一反駁回來，情緒不禁有點激動了起來。
「你才是！既然拿到命令了就給我乖乖的去執行啊！問題這麼多幹什麼！？」帕斯提亞也失去的平常作為一名領主的沉著冷靜。
雙方爆發了小小的衝突後，語氣都不再有一般上司和下屬討論公事的拘謹，而是像一對父子在爭吵著晚餐該吃甚麼一樣的毫無隔閡。
「不管啦！我覺得你會下達這種命令一定別有用心，先讓我聽聽看你的理由是什麼再說。」
「這小子……」雖然帕斯提亞在暗自罵了一聲，但還是如實的說出緣由。
「很簡單，因為我認為他被攻擊的機率是最大的。」
「怎麼說？」
「你想想。一個走到哪都帶著護衛，要是攻擊了必定會引起大騷動的人。一個身邊人不多，但唯一跟著他的是符痕騎士團團長的人。以及一個身邊看似沒有護衛，而且不出名，即使遭到襲擊說不定也沒人知道的人。你會選擇攻擊誰？」
「原來如此…那乾脆告訴傑斯洛先生實情，並派幾個人正大光明的保護他不就得了嗎？」
「可以的話我並不想讓傑斯洛因得知這起事件而感到慌亂，畢竟要他出席這場會議，說不定就要了他的命了。」
「說是這麼說，但其實你正偷偷盤算著利用傑斯洛先生引出敵人，並一網打盡的計畫對吧？」
「晤……」
「你…該不會真的在計畫著類似的事情吧？」
「……」帕斯提亞的沉默讓繁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好卑鄙……」
「自從成為了一名領主，我就和所謂的高尚扯不上關係了。」帕斯提亞從辦公椅上站起，轉向身後那面巨大的落地窗：「你還記得我不久前和你談過的肅清計畫吧？」
「記得。」
「除了騎士團的其他分隊長外，也有很多行政區的高層幹部贊同，並推行著這項計畫的實施。若準備工作沒有意外的話，短時間內就會開始執行了。」
「這和利用傑斯洛先生有甚麼關係？」
「要是能在戰鬥前多蒐集關於敵人的情報，便能讓戰況往對己方有利的方面發展。同樣的道理，只是這次沒有時間讓我們慢慢的深入調查了，得採用更快速的方式才行。而目前最有效率的，莫過於直接從敵人身上獲取了。」
「即使是這樣，要我瞞著這樣的事，對傑斯洛先生進行護衛任務我也……」
「若你擔心的是事情暴露後傑斯洛的感受，那你大可以安心。畢竟是曾隸屬於中央港最精銳部隊－－『Auswerfer』的男人，肯定早就做好為了國家在戰場上犧牲的覺悟了！」
「屁啦！這只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好不好！何況現在又不是戰爭！」理直氣壯的態度讓繁更加火大，好不容易才壓抑住想將一旁用來擺設的花瓶，扔向帕斯提亞的衝動。
「……總之，就是這樣了。」直接無視掉繁，帕斯提亞緩緩地走向出口，並推開辦公室的門，向門外呼喊著：「談話結束，可以把你家隊長接走囉－－」
聽到呼喚的奧席露卡，才踏入領主辦公室內就立刻抓著繁的衣領想要離開。
「等等！我有話還沒說完阿－－」
「時間差不多了，要是不快點的話會趕不上下次輪班的時間。」
雖然不明白為何繁想要留下來繼續進行談話的意念如此強烈，但在工作模式下當然以工作為重的奧席露卡，還是選擇先將自家隊長帶離建築物，路上在慢慢聽他解釋剛剛到底和帕斯提亞聊了些甚麼。
「工作要加油喔－－」帕斯提亞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輕輕地招了招手後，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 ※ ※
「好隨便！也就是說，騎士團的人在傑斯洛被擄走前就知道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卻還是
選擇隱瞞嗎？」女性憤怒的聲音讓整條街彷彿都震動了起來。
較為老舊的房屋與寥寥無幾的行人，使兩人所在的這條街和帕斯提亞城的其他地方相比冷清許多，因烏雲密佈而無法照射下來的陽光，更進一步加重了它所散發出的陰暗感。
這條名為『第四街』的街道，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怪異傳說。其擾民程度，讓許多人都不想踏入這裡。就連無意間路過的貓狗們，也都不願在此多作停留。
漸漸的，人煙稀少的第四街成為了眾多身分特殊之人的集合地。
而不久前才來過的克勞，則是為了從某人身上索取些想要的情報，再次進入了這裏。
在剛進入第四街時，他就隱約覺得這裡給人的感覺比幾天前更加討厭了。卻不知道自身內心股揮之不去的煩躁感也間接地影響了周圍的氣氛。
「沒錯，但現在我也懶得去追究責任了。只希望我能早點把那傢伙找回來，好給希爾薇一個交代。」克勞的語氣平靜而冷漠，從中不只無法感受到平時的輕浮，連其他情感似乎也一併消失了。
臉上的黑眼圈與滿面的倦容，也透露出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
和克勞背對背坐在長椅上的女性很快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但給予的答案並沒有那麼理想：「抱歉…我已經問過所有我認識的情報攤子了…還是沒有任何關於傑斯洛的消息……」
「是嗎。」回應的語氣依舊平淡，甚至連他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有任何感想都無從得知……
「騎士團那裏呢？都過了兩天不可能毫無作為吧？」
「有是有，不過派不上用場。」克勞嘆了口氣後繼續說道：「上次見面時妳告訴我的肅清計畫是真有其事，也預計了行動會在近期內展開。」
「不是很好嗎？能實行這種等級的計劃就表示已經掌握對方的根據地了吧？不如就一鼓作氣把傑斯洛給救出來吧！」
「問題就是出在這。原本預定進行突擊的目標並非對方的主要根據地，而只是一處隨時可以拋棄的障眼法罷了。」
「怎麼會……」
「如果能那麼容易解決，大家也不用這麼辛苦了……」克勞再次嘆了口氣後，緩緩站起身就要離去。
「等等！要走了嗎？那麼快！」披著和之前會面時相同長袍的女性也從長椅上跳起。
「時間寶貴。雖說對方是盯上傑斯洛的醫術才將他綁走，所以應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不表示他在那裏得到的待遇也能有保障阿，換作是我肯定恨不得快點被人救走。」克勞露出的表情彷彿親身經歷過。
「把傑斯洛救回固然重要，不過自己的身體也要照顧好。要是在他回來前就先倒下，未來肯定會被他嘲笑的。」本想多挽留克勞一下的女性，在聽到他的理由後又將已經衝到喉嚨的話壓下。
「對了，情報蒐集的部分就由我來吧，我會去多找幾個情報攤子的。即使不一定能帶來有用的線索，但多少能幫你分攤點工作吧？」
克勞將頭微微的向後轉動，並露出她許久沒有見到的笑容：「明白了，那麼情報蒐集的工作就拜託妳了。我會盡量抽出點時間休息的，謝謝妳，伊蕾娜。」
一道微風吹來，將遮蓋住伊蕾娜的黑帽稍稍吹起，並顯露出她那浮現淡淡紅暈的清秀臉龐，和俏麗的紫銀短髮。
「沒問題！儘管交給我吧！」
和伊蕾娜分別後，克勞再次踏上『傑斯洛奪回計畫』的準備過程。
「雖然答應了她會好好休息，但還是把最後一個地點調查完畢後再說吧。」克勞掏出放置在大衣內袋的筆記本，一面尋找前往目的地的途徑，一面記錄著今天的收穫。
在即將走出第四街時，克勞在記事本上快速來回的手猛然停下，並朝向身後看去。
「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跟著我。」克勞的聲音迴盪在空無一人的街道，要是還有其他人在的話肯定會認為他是個會對著空氣說話的怪人吧。
過了約莫數十秒，一道人影從不遠處的小巷走出。雖說同樣披著無法讓人看清面容的黑袍，而且身材也大概只比伊蕾莎高挑一點而已，但只要稍微觀察一下身上散發的氣息，便能很輕易的區別出兩人。
「這次不打算直接衝上來攻擊嗎？還是說…冷靜下來後就體認到單挑是無法解決掉我的了？比斯提亞家的小姐？」
就算隔著一條布料，克勞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因自己的問題而動搖的心。
「真意外…我還擔心你會把我誤會成是那群暴亂分子的同夥呢……」隨著慵懶又平穩的語調，對方將覆蓋住頭的部分慢慢拉開。
一頭在陰天也同樣閃閃發光的金黃色法式捲髮，和一張高貴，卻又帶著些許稚氣的臉龐呈現在眼前。深藍色的眼眸懷著堅定的眼神，直挺挺地瞪著克勞，雖然美麗，但同時又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剛開始我是那麼認為沒錯，但在搜查過程中意外的找出這些後，才得以作出這種結論。」克勞拿出一把刀柄部分雕刻著精緻圖樣的匕首，仔細觀察，便可以看出這把匕首就是上次她和克勞交手時遺落的武器。
「若沒有深入調查這東西，估計也不會發現吧……」接著他輕輕地撫摸著刀柄部分的紋章，回想起幾年前，那名曾死於自己刀下，並配戴著使用相同花紋雕刻成徽章的男人。
「那麼，妳是甚麼身分呢？比斯提亞家的小姐？前當家的女兒？姪女？這麼年輕總不會是妻子吧…？」
「是女兒。還有，我叫瑪格嘉特，瑪格嘉特．比斯提亞。不要叫我小姐，我很討厭那個稱呼。」少女的語氣平淡的不像是在和仇人對話，而是像在跟一位陌生人做自我介紹一樣。
「……明白了。今天妳來找我是為了報父親的仇對吧？雖然我沒有要逃避或否認這件事的打算，但很不巧，現在的我有著更急迫，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可以請妳給我一點時間嗎？」
「嗯，沒問題喔。」
「唉，我就知……诶？」
「是為了醫護官－－傑斯洛的事情對吧？相比之下那邊確實比較棘手，反正我不著急，慢慢來就行了。」
令人意外的回答讓克勞瞇起眼，開始打量面前這位和特莉珂年齡相差不遠的少女。
「我還以為想要復仇的人都沒那麼有耐心呢。」
「這也得要看人吧，何況我主要也不是為了復仇阿。」
「不是嗎？」又一次出人意料地回應使克勞心中提防對方的心理減弱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疑慮。
「也不能說完全不是，畢竟我對爸爸的印象只有負面的，而且要復仇這種事也是媽媽喝醉時突然提到的，所以……」
「我記得在目標名單上，要刺殺前任比斯提亞當家的原因，除了他手上握有一部分操控軍隊的權利外，還有一項就是他為人相當的殘暴，不僅對部下、僕人，甚至對妻女都會拳腳相向，難怪死了女兒只留有負面的印象……」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太太妳可不可以別在喝醉時唆使自己的女兒去做危險的事情啊！」
在心裡怒吼完後，克勞用右手扶住額頭，想到自己花了那麼大工夫去思考的答案，竟然只是一句酒後亂言，不禁感到一陣無力，就好像是數天來累積在身體裡的疲勞一次性全部爆發似的。
「既然不是為了復仇，為甚麼又出現在我面前？現在的比斯提亞家由妳母親掌管，縱使不比過去興盛，但也算小有名氣。要是現任當家的女兒，毫無理由攻擊他人的消息傳出，多少會對妳家的名聲有所影響吧？」
「會不會影響我不清楚，但我來找你就只是想跟你再打一次架罷了。」
「……戰鬥狂？在帕斯提亞城內應該還有和我實力不相上下或更強大的人吧？要找對手的話，例如符痕騎士團第五分隊的分隊長之類的就很適合阿，為甚麼挑上我？」
瑪格嘉特原本半開的深藍眼眸，突然睜大到彷彿會噴出星星一樣，「經過上次的戰鬥後，我認為你雖然厲害，卻並非遙不可及。要是能多交手個幾次，一定會有機會能打贏你的！」
「看著這雙汪汪大眼，真不忍心說我上次根本連一半的實力都還沒拿出來阿……」克勞抓了抓頭，「總之…現在還是先想辦法擺脫這戰鬥狂小妹妹吧……」
「呃……就像妳剛剛贊同的，我還得去處理傑斯洛的事情，所以……等等不要亂跑，要直接回家，懂嗎？那就先這樣囉，再見－－－－」克勞邊這麼說著，邊迅速的往第四街的出口走去。
※ ※ ※
「嘖…還是沒獲得甚麼有用的情報啊……」在最後一個地點的名稱上畫了個叉叉後，克勞又將記事本翻回前幾頁，一面在腦中歸納著晚點和繁他們會合時要報告的重點，一面邁開了回程的腳步。
但旁邊一道和他同時動起來的身影，不禁將他的視線從記事本上吸引過去。
「那個……」
「是…怎麼了嗎？」瑪格嘉特將不知何時入手的棒棒糖從嘴裡拿出，歪著頭問道。
「妳有明白我們剛剛的對話內容嗎？」
「是的，簡單來說就是要等你解決關於醫護官傑斯洛的事情對吧？」
「沒錯，那為甚麼妳現在還在這裡呢？」
「……覺得我可以幫得上忙？」
「居然還是用疑問句啊！」
雖然不久前克勞還對她半信半疑的，但因為自己多次刻意露出的破綻都沒有引起瑪格嘉特的攻擊，所以在她願意等待的這點上姑且是相信了。
也由於嘗試著無視和擺脫她都沒有成功，才終於開口詢問她跟著自己的理由。
「我希望在事件解決的第一時間就能馬上和你戰鬥，礙事了嗎？」
「說礙事倒也不會，但太陽快要下山了，不回去妳母親不會生氣嗎？」
「放心吧，我媽媽很開明的，只要不惹出甚麼大事，基本上我想做甚麼她都不會管我的。」
「可以的話真希望妳母親也能對妳夜晚的行動管理一下……」說完，克勞又嘆了口氣，不禁想著：「要是嘆氣會讓人老得快，那光是今天一天我就老了少說十幾歲了吧……」
望了望不遠處可以當作地標的巨大時鐘，克勞開始思考起該如何面對目前的狀況。
「怎麼辦…問她家住哪裡送她回去嗎？不過這樣肯定會趕不上會合的時間……照現在的樣子來看要甩開她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沒辦法…先暫時帶著她吧……要是出了甚麼事，有我們三個人應該也能壓制住吧……」
「為甚麼你蒐集完情報還順便帶了個人回來啊？」繁看著跟在克勞身後進入房間的瑪格嘉特如此問道。
「這說來話長啊……」克勞緩緩地將大衣脫下，「托基古老師呢？」
「還沒回來，他說他晚點會宣布一項重要的消息，和一項令人驚訝的消息。」
「經歷了不久前發生的那些，我想已經沒什麼事情能讓我驚訝了……」
話才剛說完，入口的門又再次打開。
「喲！大家都到了啊！而且好像還多了張生面孔呢！」伴隨著精神奕奕的招呼聲，托基古也走進了房間。「雖然想像平常那樣閒話家常個幾句，但由於時間緊迫，所以想直接切入重點，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不如說我們也是這麼打算的。」繁回應。
「好！事不宜遲，那麼就歡迎我們令人驚訝的第一項消息吧－－」托基古將手舉向身後，作出歡迎的手勢。
接著，一名身穿白色毛絨外套，臉上有著不少怵目驚心傷口的女孩出現在入口處。縱使外觀沒有甚麼改變，但充斥著不安與惶恐的面容，和前幾天克勞見到時已經有了極大的差異。
「希爾薇醬……？」
※ ※ ※
各位好啊~
本想著這個長篇大概會在5篇左右結束 但因為中途又冒出許多新的想法 導致進度比想像中還要慢上許多呢~
不過終於還是在第五篇時將希爾薇帶進帕斯提亞城囉~(明明是主角卻在我的筆下消失了那麼久
...
總之 還請繼續期待下一篇喔~
由於目前本人遇上了期中考 丙檢 還有一些雜事 會有點小忙 若發生了甚麼意外下篇可能會沒辦法在兩周內更新 還請各位見諒(鞠躬
創作內容
【同人】與希爾薇 【11】
與希爾薇 (17)